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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戏精本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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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虞本来起的便不早, 又接见了晏瑰,这会儿早到了用午膳的时候。

    也是直到阿青进来询问世子在何处摆宴的时候, 徐澈才恍然惊觉:这个时候拜访人家, 好像是专门来蹭饭的, 未免太过失礼!

    他一向以名士自居, 平生做过最出格的事便是在齐国公府硬拦着萧虞表白心迹。

    更何况,如今还是在心上人家里?

    无尽的尴尬与羞恼一起涌上心头,徐澈根本就不敢抬眼看萧虞一眼, 匆匆拱手道:“阿虞,我还有点儿事, 这便告辞了。”说完, 便一手掩面, 一手拉了自家侄女就要走。

    他心思如此浅显, 萧虞如何会看不出?只怕今日若真让他走了,十天半个月的,徐名士绝对缓不过劲儿来。

    那还有什么意思?

    须知, 再过几日,便是除夕宫宴了。

    “诶, ”萧虞伸手握住了掩面的手腕, 故做不乐, “怎么,阿澈是不愿意陪我用膳吗?”

    “当然不是。”徐澈连忙表白心迹。

    萧虞明知故问:“那……这又是为何?”

    徐澈再次尴尬起来, 踌躇道:“今日……未曾投拜贴, 便贸然登门, 实在是……实在是失礼至极!”

    “原来是这回事。”萧虞笑道,“你我之间,又何必如此见外?日后你若是想见我了,只管来便是,还要什么拜贴?”

    徐澈大喜过望:“当真?”

    他眼睛亮晶晶的,满满的都是纯然的希翼与欣喜,纯粹的就像是大雨初晴后天空最璀璨的星子。

    萧虞最是抵挡不了这样的美,但觉心神微熏,似饮醇酒一般。

    “嗯。”她点了点投头,颊边梨窝清浅,却似承载了这世间所有的甜美。

    被自家叔父拽着的徐镜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仿佛又回到了父母相处的现场,莫名就觉得自己还没吃中饭就饱了。

    ——这是怎么回事?

    年幼却聪慧的徐女公子也难得有了苦恼之事,并百思不得其解。

    “不必摆宴了,”萧虞吩咐道,“今日也没有外人,便在听涛亭支个锅子,多多洗些菌菇、木耳,将羊肉切得薄些,就吃批霞供。”又问徐澈,“不知阿澈意下如何?”

    这一句也是白问,徐澈又哪里在乎吃什么?他满脑子就只剩一句话:今日里也没有外人……

    “甚好。”他点头应了,眼中满满的,都是萧虞的倒影。

    问过了徐澈,萧虞也没落下徐镜:“那女公子可有什么想吃的?”

    徐镜终于借机挣脱了来自自家叔父的叔父,矜持一笑:“皆可。”她是自幼作为国公府继承人培养的,虽然年纪不大,却也不会在这方面失礼。

    萧虞便对阿青道:“那就去准备吧。对了,若有羊乳,加了杏仁煮一些来。”

    “是。”阿青领命而去。

    听涛亭位于王府花园的北侧,在原本的王府规划图纸中是没有这座亭子的。

    因王府修建时引了晋江活水,在此处曲折奇险的水道中循环往复。若只听不看,真如惊涛拍岸。

    修建之人灵机一动,便在不远处花木掩映间修了座亭子。人坐于亭中,抬眼只见花木,入耳却又浪涛。此亭也因此而得名。

    待三人走到此处时,该准备的也都准备好了,不但有切得极薄的牛羊肉、菌菇、木耳、面筋、崧菜、豆芽、莲藕等冬日里也易得的东西,更有几样春夏之际才有的青菜。

    “来,随便坐吧。”萧虞坐了东面,招呼二人入座,看了看已经滚开的锅子,笑着对徐镜道,“你喜欢吃什么,就告诉身旁的婢女。”

    “多谢表姑。”徐镜有礼貌地道了谢,又对身侧的侍女道,“有劳了。”

    那侍女连忙还礼。

    萧虞便招呼侍女将自己喜爱的东西都煮了一些,却又命捞入了徐澈面前的小碗里,笑意盈盈地说:“我也不知阿澈喜欢什么,便按着自己的喜好挑了些。阿澈尝尝,可还合你的胃口吗?”

    徐镜默默无语,却暗暗吐槽:人就在身旁,不知道不会直接问吗?

    她可是看见了,里面至少有两样是徐澈平日里根本不沾的东西。

    现实对小孩子总是残酷,徐镜就那么眼睁睁地看着自家叔父笑得一脸甜蜜地说:“阿虞的口味,倒是与我相合。”然后,就又看着自家叔父眉头都不皱一下,将平日里看一眼都嫌多的鸭血和萝卜给吃了下去。

    ——难不成,我平日里的观察有误?

    自诩观察入微的徐女公子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

    这时,身侧侍奉的侍女柔声询问:“女公子要用些什么?”

    徐镜随意看了一眼:“就蘑菇吧。”

    其实,她觉得自己这会儿什么都吃不下。

    侍女细心地煮好了蘑菇,便蘸了她最喜欢的芝麻酱,直接送到她的嘴里。

    食物入口的那一瞬间,徐女公子突然顿悟,化悲愤为食欲,指挥侍女煮这个,煮那个,又自己捧了煮好的羊乳,完全忽视了身边大撒狗粮的两个无良人士。

    这一顿饭吃下来,萧虞与徐澈二人自是甜甜蜜蜜,大蜡烛徐镜亦是酣畅淋漓,也算是宾主尽欢吧!

    及至饭毕,萧虞与徐澈相视而笑,只觉岁月静好,不外如是。

    萧虞道:“我这里有两幅山野居士的画作,不若你我去观赏一番,正好消食。”

    徐澈眼睛一亮:“求之不得。”

    这山野居士乃是前朝大家,最擅积墨山水,一直是徐澈最为喜爱的大家之一。

    只可惜,因着几经战乱,山野居士的画作大多数都已损毁,剩余的也被各世家收藏,轻易不肯示人。

    别看卫国公府如何显赫,可大晋未立国前,也不过就是地里刨食的泥腿子,没有什么底蕴,更不会有什么名家收藏。

    他家里如今仅存的一副山野居士的《春山觅野图》,还是头一代卫国公徐和发战争财时顺手抢来的。

    如今那幅画就在徐澈的书房里,他几乎每日都要看一看。对于山野居士其它的画作,他更是思之若渴。

    因而,一听说萧虞这里居然有两幅,徐澈当真惊喜莫名。

    见他如此喜爱,萧虞一边携着他的手往书房走,一边道:“你若实在喜欢,我便把它送给你就是了。”

    “使不得,使不得!”徐澈连连摆手,“这么珍贵的画作,阿虞能赐我一观,在下已是三生有幸,又怎可得寸进尺?”

    萧虞却是不以为意:“只要你喜欢,这又算得了什么?”

    徐澈却坚持不要:“君子不夺人所好。若是阿虞有心,多容我来赏几次便很好了。”

    萧虞眨了眨眼,把那句“反正早晚还要被你带回来”给咽了下去,笑应道,“也好。”

    这点儿小小的心机得逞,徐澈喜滋滋地勾了勾唇角,耳际又是一片薄红。

    ——终于找到借口能时常拜访了!

    两人走了半天,徐澈惊觉不对:“咦,阿虞,我们是不是忘了什么?”

    “有吗?”萧虞满脸疑惑,“没有吧?”

    “那……是我记错了?”徐澈也迷惑了起来。

    “哎呀,走吧,走吧!”

    “哦,好。”

    此时此刻,被两人彻底无视了的徐女公子,正在侍女的带领下百无聊赖地在另一条路上走着。

    按照侍女的说法:“他们大人的事情,最是无聊,不若奴婢带女公子游园?”

    是的,游园。

    虽然徐镜根本就不明白,除了几株梅花,一片光秃秃的花园究竟有什么好游的。

    说出“游园”二字的侍女显然也很是心虚,一路上找各种话题尬聊,企图化解这令人尴尬的氛围。

    只可惜,徐镜观察入微、心细如发的评价不是白来的,心思之敏锐连许多大人都比不过,如何察觉不到她内心的尴尬?

    徐镜这会儿正沉浸在自己被抛弃了的低谷里,哪有心情安抚别人?

    于是,那侍女便一路尬聊,一路继续尴尬。

    也不知走了多久,忽然有呼和声隐隐传来。

    徐镜精神一振,总算是有些新鲜事了。

    “那里是什么地方?”徐镜指着声音的来处问。

    侍女道:“那是南苑,乃是王府甲士训练之所。”

    甲士?

    徐镜眼睛一亮:“我要去看看。”

    她长这么大,见过最精锐的军队便是城门守卫,对边地藩王座下的甲士闻名已久。今日既有机会见识一下,她又怎肯错过?

    可侍女却面露难色:“女公子,那是王府禁地。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这样啊!”徐镜失望不已。

    侍女道:“奴婢带您到别的地方看看吧。”

    “好吧。”徐镜蔫蔫地应了。

    侍女试图转移她的注意力:“世子收藏有一套人偶戏,只要注了水在水槽里,那些人偶便会自动奏出美妙的乐曲。不若奴婢带您去看看?”

    徐镜果然便露出了感兴趣的神色:“好啊,我们快去!”

    侍女松了一口气。

    一路上,徐镜都缠着侍女问东问西的,全是关于人偶戏的。侍女显然也很喜欢那套人偶戏,说的是兴致勃勃。

    “哎呦!”徐镜突然脸色煞白地捂住了肚子,弯下腰来。

    侍女一惊:“女公子怎么了?”

    徐镜疼的汗都下来了:“我……我肚子好疼。好像……好像是刚才吃太多了。”脸上也露出羞惭之色。

    侍女连忙道:“王府内有大夫,奴婢这就带您过去。”

    “好……好。”徐镜忍着痛跟着她走了几步,便难以忍受地停了下来,“不……不行,我走不动了。好疼,好疼啊!呜~我要娘亲!呜……”

    她竟是抹着眼泪哭了起来。

    王府中的婢女选的都是二十岁以下没有成婚的,哪里有哄孩子的经验?侍女一时手足无措。

    她左右看了看,见不远处有套歇脚用的石桌石凳,便道:“这样吧,女公子先坐在那边等一下,奴婢去带了大夫来。”

    徐镜看了看距离,点头道:“好吧。”

    侍女不敢怠慢,小心翼翼地扶着不住哀嚎的徐镜走了过去,在石凳上坐好,又叮嘱了一番,才急急忙忙地去了。

    待那侍女转过了一道藤萝墙,再看不见踪影,徐镜才渐渐停止了哀嚎。她小心地倾身探了探,眼见那侍女是真的走了,才露出一抹得逞的笑意。

    “老祖宗留下的东西果然好用!不过摁了一个穴位而已,就有这般的效果。嘻嘻~”细看之下,她脸上尽是得意,哪里还有半分虚弱之像?

    而后,她利落地起身,沿着原路返回了方才听到呼和声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