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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七章 商量商量,订个日子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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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算长的那么漂亮,在父母眼里,宋蓠也从来不是个惹人喜欢的孩子,明宗帝捧着锦王和太子,李婕妤膝下有另两个讨喜的儿子。白贵妃虽然养着他,到底隔了肚皮,又总被李婕妤故意恶心,哪怕没养下九皇子的时候,对宋蓠的态度,都是比较诡异的。

    可以说,在洛阳诺大的皇宫里,唯一给过宋蓠长辈温暖的,算来算去,竟然只有吴皇后一人了。

    吴皇性温顺,禀柔和,许是经历多年不孕,受了不少磨难,整个人都被磨的圆润光滑,散发着母性光辉。

    做为嫡母,除了比较恶心她,目前还跟她儿子争位的锦王。对明宗帝其余的孩子们,无论是皇子,还是公主,生母是高位还是宫人,受宠不受宠,吴皇后基本都能做到一视同仁。

    这就不容易啦!

    亲爹都没做到的事儿,人家一个嫡母,能将膝下庶子庶女的日常生活精心照顾好,皇子们大多没病没灾,公主们哪怕生母早逝或无宠,亦都养的通身皇家气派,在没有那等小家子气的……

    吴皇后确实不愧母仪天下这称号。

    宋蓠就挺感激她,当初,白贵妃刚生下九皇子,把他扔回给亲娘,结果李婕妤不要的时候儿,他才不到十岁的年纪,半大孩子懂什么啊?养母不教,亲娘不收,独自住在西五所的小院里,前有锦王万人护着,后有几个弟弟,个个有亲娘疼爱……

    只他一个,爹不疼娘不爱,手里还没有多少银子傍身。宫里的奴才们都是势力眼,他身为皇子不说被作践吧,慢待,隐隐的轻视……这些都是有的。

    或者就是那么一个无意的眼神,膳食永远都只是温的,需要的衣裳不可能最选送到,得用的好物儿得用银子打赏,头一天相中膳珍房说没有的玩意儿,转天就能在兄弟们那看见……

    就是这种若有似无,却在生活中处处能感受到的‘不同’才是最伤人的。那会儿宋蓠还是‘幼年期’,最中二的年岁,这个岁数的孩子,爹疼妈爱还想日天日地呢,更何况他这情况的?

    没有‘熊起玩命作’的条件,他自个儿在阴暗角落里暗搓搓的‘变.态’还不容易?

    事实上,宋蓠如今能长成貌似飘渺若仙,实则酷爱八卦的谪仙装逼犯儿,而不是顶着毒蘑菇,一脸报社,左手小皮.鞭,右手辣椒水的冷酷王爷……吴皇后在其中,确实起了相当大的做用。

    最起码,人家有个长辈的样儿,在发现孩子情况不对,仿佛要黑化的时候,没有视若无睹,而是多多少少,把孩子叫到跟前儿,深切的谈,苦口婆心的说,大道理小世情讲了无数……做为嫡母,对个隔着肚子的庶子,吴皇后当真够意思。

    哪怕只在嫡母跟前受了两年的教养后……宋蓠就被明宗帝一脚开出洛阳,藩封北地,但不得不承受,就是那两年,在吴皇后身边儿耳濡目染,又配合实践,再结合他本身情况……这才有能把北地那破地方治理繁荣的宴北王在……

    当然,他那身本能,基本都是到北地之后被逼着学习成长的,但……在怎么说,不得先有个好底子吗?

    地基不稳,楼盖的在高,它不飘吗?

    对吴皇后抱着感激和孺慕之心,在得知太子竟然在吴皇后明确拒绝嫁女之意后,还是一意孤行请奏明宗帝,而明宗帝又真的那么容易就下旨把永乐公主给许出去了……宋蓠心里是相当不舒服的。

    特么的,他嫡母多疼永乐公这老闺女啊,那混蛋父子俩连个‘噗’都不放,说许就许?咋那么大脸呢?

    御旨传下的时候,吴皇后说撅就撅过去了,如今都倒卧病塌啦!

    “太子……真不是个东西!”他低声嘟囔着。

    “什么?”凤宁兮明显没听清,开口就问,还往他身边凑了凑。

    一股女子幽香传到鼻端,细腻白皙的脸庞就在身边,宋蓠刹时只觉烦恼尽消,面颊微微泛着红,他轻咳一声,道:“没,没什么,就是觉得永乐之事有些突然,怕母后一时接受不了罢了。”

    “……谁说不是呢,好端端的!”凤宁兮看了一眼,抿了抿嘴角,心道:少年,你母后不是一时接受不了,她是一直接受不了,自从永乐公主出嫁之后,转过年她就病死啦。

    还是抑郁而终哒。

    她女儿永乐公主也没得什么好结果,阿骨里率军攻进大明,洛阳称帝的时候,他身边是没有可敦皇后的……

    要不然,怎么能跟凤安兮虐.恋情深,玩什么‘许你天下之母位你还跑’……抓回来‘这个这个这个’,抓不到就‘那个那个那个’呢……

    永乐是嫡公主啊,下嫁阿骨里……那必须是正妻,可敦的位置稳稳的。结果,没几年功夫国破家亡,丈夫干掉亲爹亲哥坐稳江山,然后她消失了……

    那肯定是有问题哒。

    不是死了,就是……死了……

    反正肯定活不了。

    太子啊,真心太坑妹了,没他在里面窜当着‘玉成’,明宗帝怎么可能会想到和亲金族这一出呢!就算想到了,没有太子哭着喊着‘放着他来’,宫里那么多庶公主,数数没成亲的足有六,七个,有吴皇后在那戳着,和亲谁都轮不到和亲永安啊!

    不说身份嫡庶什么的,最起码旁的公主人家身体健康,不像永安那小体格儿,小心翼翼的养着还三天两头病歪歪呢……她是早产儿啊!!

    她虚着呢!

    金族啊,大草原啊,烈日当空,逐马放牛,还得睡帐篷,就永安公主那小身板儿子,她不死谁死??

    “……公主殿下实在可惜了。如今圣旨已下,哪怕皇后娘娘在是心不甘情不愿,到底事成定局,在更改不得了!”明宗帝是大明帝王,金口玉言,一个唾沫一个钉儿,尤其还是冲着金族‘吐’的,都明诏天下,旨都传出去了,哪有往回‘咽’的道理啊!!

    “公主……是嫁定了。”凤安兮也彻底失恋了!凤宁兮叹着摇头,心中念头一闪而过,“不过,说来,皇后娘娘身体究竟如何了,我怎么听说,昨儿太子还迎了万岁爷赐下的两个侧妃入东宫呢!”

    此回选秀,为了抱孙子,明宗帝给锦王和太子一人赐了俩儿好生养的侧妃。纳侧妃嘛,说白就是高级的妾,当然没有娶正妃那么多规矩麻烦,基本送点聘礼摆个酒席,把人往过一抬就算完事儿。所以,不打算跟弟弟们迎亲时间撞上,想表示自己是不占资源的好哥哥们……

    无论是太子,还是锦王,得了御旨之后,就早早跟侧妃娘家通了信儿,定了迎人入府的日子了。

    不过几天的功夫。

    但是,因为永安公主被和亲,吴皇后骤然病倒,做为庶长子,锦王是不好在嫡母卧床的时候迎什么新妇的!哪怕他心里乐的都要开花儿了,表面上,他还上要做个孝顺儿子,日日晨昏定醒,表示关切。

    偶尔说不得还要上上香,吃吃素,泪洒当场表示‘老子最孝顺’……

    庶子——如此做为只能算是不功不过,标配而已。但做为亲生儿子,太子他就……这不昨天刚把两个美娇娘迎回东宫做新郎了吗?

    ……太子啊,这个不孝的玩意儿,这也就是亲生亲养,实在没办法,要不然,吴皇后约莫都恨不得直接把他掐死了!!

    “不止太子,昨儿母后还亲自跟父皇谈了,让他早些准备,咳咳,皇子们的婚事,免得她身子不成,真的……到时候拖累我们守孝!”宋蓠面色突然微红,偷偷瞅了凤宁兮两眼,有些扭捏。

    今次选秀,明宗帝的儿子们,除了尚未成年的九皇子。包括宋蓠在内的三,四,五,六……四个皇子全被赐婚了,排挨排的准备成亲……吴皇后身为嫡母,大概是感觉身体确实有些不成了,就不想耽误孩子们守三年母孝……又或者是觉得不好因她病卧之故,拖延时间,这才放话,让他们赶紧准备起来……

    这不,宋蓠就巴巴儿赶到安府,找凤宁兮‘准备’了嘛?

    “宁儿,钦天监那边儿选了些黄道吉日出来供咱们挑选,你看看,觉得哪个合适?”他抿着唇,从怀里掏个叠的整整齐齐的暗红色小折子,羞羞搭搭的递过去。

    凤宁兮抽了抽嘴角接过,一点都不害羞的翻开,便见上面用朱笔写了三行大字——十月二十八,十一月初九,十一月二十三——每行字迹下面,还写了些如‘诸事皆宜’‘皆嫁娶’,并合了她和宋蓠的生辰八字儿,并用最少三页纸表示,他们挑这三个日子怎么辛苦,怎么让他们能夫妻一体,天作之合,日后恩恩爱爱平平顺顺……反正,凤宁兮翻了两页,就觉得密密麻麻的小字儿看的她眼弦子疼,并且,还不大看得懂。

    毕竟,周易八卦什么的,她是一点研究都没有的。

    看了看那三个日期,不用算就知道近在眼前,尤其是十月二十八日,掐掐指头一个月都不够了,随手把折子递回来,“这……除了这些,在没有旁日期了吗?这也……”太近了吧?

    几乎都在一个月之内啊!!

    不都说皇家娶媳很繁琐吗?光准备聘礼就得一年半载的,正经儿嫁娶就更麻烦……凤宁兮一直以为她起码能拖到十八岁成年……这怎么着,选秀结束还不到一个月呢,就让她嫁人啊?

    用不用这么神速?

    “母亲身体不是有些不好吗?她都发了话,礼部和钦天监自然要加快行事。几个要成亲的兄弟里,我是最年长的,我先娶了妻,他们才好有所行动嘛!”宋蓠笑了笑,仿佛犹豫一下,他抿了抿薄薄的红唇,用低到几乎不可闻的声音道:“我,我也是想快些成亲娶你的~~”

    那一句‘成亲娶你~~’,四个字儿真是甜甜腻腻,声音温柔婉转含着无限情意,尾音都带着飘号儿,小脸红扑扑的,一双狭长的眼睛就那么含情脉脉的凝视着你,微风吹过,墨黑的发丝微微飘起,划过脸庞,连卷翘纤长的睫毛都好像轻颤着……

    擦!!小哥儿,你这是犯规啊,美色误国啊!!凤宁兮捂着胸口呐喊,小心肝儿卟嗵卟嗵的乱跳,“行,行啊,这日子你和我娘来决定吧!”被迷的昏昏忽忽的,她张口就许出诺言。

    然后……看着宋蓠骤然欣喜,荣光焕发的脸庞,鬼迷心窍般的上去就‘滋滋’了他一口。

    “宁儿……”宋蓠羞搭搭的,眼睛温润的几乎要放光,拿出红折,指着‘十月二十八日’这一行,放言道:“那咱们就订这日吧,我去找岳母商量……”说着便起身,急急往前走了两步。

    疑?怎么好像有点不对,她不是想拖延成亲时间吗?怎么被套进去了?被美色迷的不要不要的凤宁兮好不容易有些清醒过来,张嘴就想唤他……

    宋蓠突然停住脚步,飞快的回头,俯身就在凤宁兮脸上亲了一口,喜滋滋的道:“宁儿且等着的,婚期虽近,但我定然会好好操办,绝不会让你丢脸的。”说完,他迈大步就走了。

    背影都有点飘儿。

    本来对婚期还有点想法,准备翻脸不认人,撕悔承认,结果让人当头一亲的凤宁兮……

    好啊,好啊,十月二十八日就十月二十八日吧,你这么好看,你说什么都是对的,怎么样都是完美的……

    ——

    婚期就这么订下了,自己吐出的承诺,跪着都要遵守。跟宋蓠商量完毕,安怡带着越南川开始满洛阳的四处乱转。

    给亲亲女儿准备嫁妆。

    而,做为新娘子,凤宁兮需要做的……无非就是好吃好睡,养的白白胖胖的。有礼部和内务府的人操持,她连喜服都不用绣,整个人的状态完全可以说,悠闲的让人发指。

    尤其是在家里人都忙疯了的情况下。

    十月二十八日的婚期,眼前都十月初九了,只剩下不到二十天的功夫……那是亲王皇子成亲,不是田间地头百姓嫁女,一桩桩,一件件,事情简直多的让人发狂。不止是安怡和越南川,宋蓠,韩子值,安适意,包括礼部和内务府都披星星戴月亮,忙的四脚朝天,只想哭了。

    只有新娘子凤宁兮——悠哉悠哉的笑看风云。

    一脸的‘老娘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你们忙成狗’,凤宁兮悠闲了几日后,就糟了报应了。

    正所谓‘乐大没好事儿’,低头看着扑在她面前桌案上,哭的一脸泪痕的凤安兮,凤宁兮骤然觉得……

    古言诚不欺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