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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3.第二百三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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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书:啦啦啦~啦啦啦~我是防盗的小当家~

    他们怎么会来这种地方?洛书亲手教出来的徒弟怎么可以到这种地方?

    二零八八皱起了眉头, 内核闪了闪红光, 又变为了原本的白色。

    不应该,洛书教出来的徒弟应当不是那种沉溺于声色犬马的渣滓,这次他们来此必有苦衷。

    不过……二零八八想起了他饱含怒意的目光,觉得接下来可能会有些麻烦。

    ……

    子车痕背上寒毛竖起, 左右环视一周,却没有发现。

    直觉有误?

    子车痕看向冉星辰, 冉星辰却全无反应,完全陷入了暴怒之中。

    “钱厚,王员外,李家公子……好,很好!”冉星辰咬着牙将杯子重重放回桌上。

    南风馆, 销金窟。

    哪怕是身有千金, 也经不得夜夜笙歌,这些人家里也算是略有薄产, 却经不得供出一个留风宴的熟客。

    那这钱从哪里来?!

    况且这种地方、这种地方!

    冉星辰又拿起一个茶盏,将其中茶水尽数饮尽,茶水清香回甘, 却依旧压不灭心头的怒火。

    在辰朝, 对未满十三岁的孩子下手可是触犯了律令!这些人是明知故犯!

    听着几个人为求一名小倌一夜而报出的越来越高的价钱, 冉星辰双目渐渐泛红。感受着冉星辰遏制不住的杀意, 子车痕从怀中取出了一个瓷瓶, 倒出一粒大如龙眼的药丸放到冉星辰面前。

    “去去火气。若是你真的生气, 不如把这些人交给我, 我手中的几十味新药可还是无人可试。”

    看着子车痕没什么表情的脸,冉星辰想起对方的手段硬生生打了个寒颤。

    不过倒也未尝不是一个办法。

    桌子上那个被冉星辰重重放下的彭然化为一捧飞灰。

    而与冉星辰同样愤怒的,还有方尚清。

    借助少年的帮助,方尚清两人终于也进到了留风宴。大概是少年的地位不低,竟然不仅带他们进了宴会,还将他们引到了一处角落落座。

    但是既然地位不低,又怎么会受到那样的……

    不过也许是某种情趣。

    方尚清来不及多想,在看清场中某些人身形的时候,怒火便猛然升了起来。

    方尚清能被众人推举为武林盟主,阅历自然不贫瘠,看过的两面三刀口蜜腹剑之人也不少,但是这次确实太过分了。

    “虎啸龙吟兄弟,玉面公子,铁面真人……”

    洛书的易容术出神入化,练就了他看破易容的好眼力。这些人的易容在他眼中如同纸糊的一般,真身无处遁形。

    平日里是怎样的刚正不阿,就显得现在是如何的令人作呕。

    没想到这武林志之中竟然有这许多道貌盎然之辈!

    想来他还是道行不够深,竟然被蒙蔽至此。近些日子准备的对血蛊师的调查还是先放一下,免得武林盟不攻自破。

    那么等这件事情结束,便是他彻查武林之时!

    .

    随着几乎每个客人怀中都依偎上了温香软玉,气氛渐渐涌向高|潮,留风宴的重头戏,第一个正式的拍卖品上场了。

    笛声清幽,让人如同置身于竹林,侧耳细听,便是风吹竹叶的沙沙声,让人心头平静。

    紫色,是一个略显神秘的颜色,也是一个稍带魅惑的颜色。那紫色的纱衣重重叠叠,将小人儿瓷白的肌肤衬得白到晃眼,眉心一点朱砂,容颜精致无比,本应该是媚绝无双,但小人儿面色清冷没有一丝表情,看着竟像是竹林间的精怪。明明还是个孩子,竟然便给了人高不可攀之感。

    随着他的出现,室内为之一静。

    “二十四之清明。”

    月琴朗声报出这个拍卖品的名字,笑着接着道:“起拍,一百两银子。”

    沉寂了片刻,此起彼伏的声音在室内轰然炸开!

    ***

    “鳞儿,听听那边的竞价。”

    “果然,鳞儿最厉害了。”

    男人一身黑色华服,银制的面具遮了半边脸,看向金鳞的目光是近乎病态的狂热。

    暗红的地毯上睡着一捧新雪,红梅傲雪凌霜,零落成泥,鲜红的花汁将雪浸染,梅枝乱颤。

    “鳞儿啊……”

    苍白的手指揉碎花瓣,在手指上留下一抹嫣红。

    “啊!!”

    被迫日日泡着中药的皮肤对痛觉敏感异常,金鳞眼前一阵发黑,冷汗直流。

    “我的鳞儿最好了。”随着金鳞惨叫,男人笑的越发开心,“今日我去看了看得了你关注的那个小倌儿,是叫花影……对吧?虽然年龄小,但是却依旧不如我的鳞儿呢。”

    “你把他怎么样了?”金鳞猛地抬头。

    嗓音嘶哑,却仍像把小勾子似的勾人。

    “鳞儿这是吃醋了吗?”男人惊喜地蹲下身,血珠被品得如同玉液琼浆。

    “我最喜欢的当然是鳞儿,我是真心爱你的。”

    “我不过是抽了他几鞭子而已。”

    男人亲昵地蹭着金鳞的脸颊,语气温和地解释,“他哪里都比不上鳞儿。这样的人怎么会得鳞儿的青睐呢,看来是我多虑了。”

    金鳞沉默片刻,惑人的容颜带了些不耐:“当然是你多虑了,若是你下次再敢动别人,你就被想再来找我。”

    男人连忙讨饶,没过多久,房内又响起了如同残梅落雪的声音。

    金鳞眉眼弯弯,瞳孔却空洞地如同失了魂魄。

    一墙之隔,阿默面无表情地听着声音,指甲掐进了掌心,血珠滴滴答答从指缝落下,染红了手下的地面。

    世人常言“金鳞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变化龙”,却往往忘了,还有“龙困浅滩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

    在男人的眼中,金鳞就是他的池中物。

    ***

    最终,月怜被以千两银子拍了下来。

    拍到手的人得意地环视一周,享受地感受着众人或是羡慕或是嫉妒的目光。

    往往为博花魁一笑,众人一掷千金。其实魅力并不是全在花魁本身,而是花魁的那一笑,本身就是权力与金钱的象征。

    拍下来的人得意洋洋,没有拍下来的人自然盯住了下一个登场的货物,眼中尽是势在必得的疯狂。

    琵琶声乍起,越来越急,随着琵琶声铮铮,众人仿佛看见了两军厮杀的场面。

    战到激处,一道金色身影自台后射出!

    刹那间剑花朵朵,金光湛湛,随着琵琶声,金衣孩童挥出道道银白,如霜如雪。

    已经有人惊呼出声。

    “龙府小公子龙宇!”

    百骨知漫不经心敲击桌子的动作早已停下,他转头,往日里嬉笑的脸上尽是严肃。

    “将他拍下来。”

    虽然不知道龙府的小少爷为什么会出现在这种地方,拍下来有可能会招惹得一身麻烦,但是若能借此机会与龙府府主有了交情,那听风楼的那些老家伙们也没法说什么了吧。

    真是的,他的爱好是打听小道消息,不是玩攻心计啊!

    然而拍下龙宇的过程绝对不可能会太顺利。

    龙宇的身份不单单是个即将被拍卖的货物,更是龙府的小少爷。

    在场的多数人当然不可能将龙宇交还给龙韬,因为这留风宴接待的只有熟客,若是交了过去,岂不是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听风楼是江湖中的异数,干的事买卖情报的事情,在南风馆中有路子自然是不奇怪。因此若无变数,也只有听风楼能动了将龙宇还给龙韬的心思。

    但是这不代表不会有人对龙宇出价。

    反正大家都进了留风宴,以后说起来便是共犯,没有人会将龙宇的事情说出去。所以哪怕拍下龙宇,也没有关系。

    想到这里,众人的目光越发火热。

    那可是龙宇,是龙府的小少爷,是《九龙功》的传人!

    若是能从小少爷那里得到《九龙功》,岂不是能修炼到如同龙韬一般的程度?或者……能够从中找到《九龙功》的破绽。

    除此之外,龙宇本身容貌也是是极盛的。

    在座的,除了混进来的异数,都是对幼童有些意思的人,哪怕不是非幼童不可,却也是荤素不忌。

    除了担心消息可能会泄露,拍下龙宇便是九成的实惠。

    况且易了容,谁又认识谁?

    似乎是感受到了暗涌,月琴笑的越发灿烂,带着一种无声的引诱。

    “二十四惊蛰,起拍,一枚铜板。”

    可是百骨知知道,从崖底上去的人至少已经有六个,而今天,他就要成为那第七个。

    这崖壁乍得一看,倒称得上是“平如刀切”,抬头仰望,只能在云雾缭绕之间看到两颗松树,它们自崖壁伸出,为土色的崖壁填了一丝几不可察的绿色。

    再高明的轻功也不可能一气飞上崖顶,若是想从这里出去,便要借助崖壁上浅浅的凹痕。若在攀爬时有余力仔细观看,便会惊恐地发现,这些相隔极远的凹痕竟然是人为刻上去的,而且处处滑不留手,光滑如镜。

    在如此坚硬的崖壁上刻上凹痕,还将每一处都磨得如此光滑,这要须怎样雄浑的内力?这要须怎样高明的轻功?

    而从这些凹陷处借力,又需得何等功力?

    百骨知与江湖尘世一别五年,不知道自己的功力究竟到了何等境界,在江湖上能排到什么位置。但是他知道,自己与五年前那个被黑衣人追杀到奄奄一息、被震断全身经脉扔到崖下的小可怜已经不可同日而语。

    今天他就要出去了。

    百骨知感觉眼眶一阵酸涩。

    老实说,这五年时间过得实在是苦不堪言,为了练习轻功“乘云”,他从悬崖上不知摔下来多少次,有几次他觉得自己下一刻就要死了,但是总会被救回来继续去练习,他的身上全是疤痕,几乎找不到一处完整的肌肤。

    但是现在回想起来却能从苦涩中体会到丝丝甜意,如同吃苦心草时的回甘,在苦涩中的甜意比纯粹的甜更令人难忘。就像在前一天晚上,他收到了一瓶玉肌膏,这种膏药价值千金,只要抹上去就会将疤痕彻底抹去,最终他却还是留了后背上那道长长的疤痕,只要触摸到,就会想起在崖底艰苦却难得无忧无虑的日子。

    之前出崖的振奋消失不见,离别的愁苦像潮水一样涌来,眼前已经有些模糊。虽然明知道不会有人,但还是满怀希冀地回头,果不其然,只能看见翠柏棵棵,随风轻摇,似是故人挥手相送。

    日上中天,他必须要走了,纵使千般不舍,万般留恋。

    百骨知回头深深看了一眼,深吸一口气,望着来时的方向喊出了一直想说的一句话——

    “师父——您保重——”

    “我会带尿布来看你的——”

    看你的……

    你的……

    的……

    看你妹的!

    原本啪嗒啪嗒掉眼泪的青衣孩童青筋暴起。

    回音未歇,带着稚嫩童音的怒喝远远传来:

    “滚!!!”

    鸟雀俱飞,余音袅袅,不外如是。

    哪怕洛书对这个世界知之甚少,但是也明白,这根本不是一个红楼应有的防卫,肯定有什么是他还没有发现的。但是时间紧迫,他一个人不可能在十天之内把所有的秘密都摸清,就只好暴力解决了。

    说起来暴力解决,他就无比想念起自家三徒弟来,若是小三子能带着一队军队来,保准能把南风馆推平了,扒到裤衩都不剩,可是这也就是想想而已。不说扰民的问题,单说小三子能不能及时赶来就是个问题。

    洛书又苦恼地吐了个泡泡,不知道小三子现在到了哪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