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尚小说网 > 公主,上将军 > 370 男人就是粗心(二更)

370 男人就是粗心(二更)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弃宇宙最强战神花娇绝色总裁的贴身兵王韩娱之临时工女神的超能守卫无敌悍民

一秒记住【爱尚小说网 www.23xsw.net】,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腊月下旬,御驾回京。

    回去正好赶得上过年,此战大胜,举国欢庆。御驾所经之处,一路都是欢呼之声。

    桑夷主官全数投降,除了一个左大臣切腹自尽之外,余下的早已没了当初的傲气,极尽配合北璃军中清点俘虏和物资。

    顾述白留在台城负责战后的收尾事宜,虽然此战最后以胜利告终,但过程伤亡惨重,没有一个镇得住场面的大将负责是不行的。

    顾相和顾温卿这两个无牵无挂的留下帮他,顾怀疆等人则随御驾一道回京。顾宜早就挂念着苏云烟腹中的孩子了,也不知道他这几个月不在,孩子长得多大了。

    “这个左大臣还算有气性,只不过除了他之外的几个官员,竟一点硬骨头都没有。不但主动将他们的军事机密和盘托出,还争先恐后想戴罪立功。”

    顾温卿从被俘虏营中出来,掸了掸身上的灰尘,将一应俘虏相关的事宜告知顾述白。

    顾述白颔首道:“你看了那个左大臣的尸首没有?”

    “看了,十字花刀,切得像鱿鱼一样。”

    顾温卿忍不住摇头,“看来先前是我们错怪桑夷人,他们屠杀工部的那些工匠和官员用的就是这种刀法。原来他们不止是对别人残忍,对他们自己也一样残忍。只是怎样的一种民族文化,才能培养出打了败仗就要切腹自尽的大臣?”

    顾述白含笑,无奈地摇头,“虽说桑夷人的东西都是从九州大陆学去的,可同一棵树上开的花也不尽相同,何况是桑夷与北璃呢?”

    顾相冒着一身风雪从帐外进来,笑着拍拍身上的雪,顾温卿见状惊讶道:“我过来的时候还没有雪。”

    顾相笑得满脸都是牙,“刚刚下的,还很大呢!想来玉扶他们快到京城了,这个时候下雪也不会影响他们的行程。”

    顾述白淡淡一笑,顾相忽然叹了一口气,“只是可惜,今年过年咱们一家人又不在一处了。你说这是什么怪事,每年到过年总要出点什么事让咱们一家子骨肉分离,也就去年团圆了一次!”

    顾温卿道:“我们俩倒罢了,孤寡家人的。可惜大哥今年不能和玉扶一起过年,又要分隔两地。”

    顾述白从案后站起来,款款朝帐外走去,漫天飞雪纷纷落下,不一会儿工夫已将地面覆盖上一层薄薄的白色。

    他不禁感慨,“下雪了好,这满地血腥,需得一场大雪洗一洗。”

    说到此处,顾温卿二人也忍不住感慨,“谁说不是呢,最后一场大战之后,听说高丽的渔民至今也不敢出海打渔,怕打捞到残肢碎块。倒是我们的渔民,天这样冷还时常出海,说要是能打捞到一些咱们将士的尸首,送他们入土为安也好。”

    顾相道:“我们要将这些俘虏和阵亡将士的尸首送回,剩下的就是协助地方官员重建,抚恤战后灾民。这些事终归不是我们武将的能力范围之内,只好尽力而为了。”

    这样算来,大约再过一个月,大军也能开拔回京了。

    顾述白沉声道:“战事结束了,我们身为武将的使命也完成了。接下来就是朝廷要面对的一系列问题,国库空虚,银粮不足,阵亡将士家属如何抚恤,百姓如何重建家园……”

    想到这些,他就替玉扶累得慌,恨不得早点回京帮她。

    顾相忽然打了个冷战,想到顾宜在这里的时候常常喊冷,要是他现在还在这里,不冷得直往被窝里钻才怪。

    顾述白笑道:“还不快到帐中去,仔细得了风寒,天枢可已经跟随御驾回去了。”

    说着怕拍他的肩膀,顾相老老实实朝帐中走去,顾述白二人站在雪地里,商讨接下来的布置……

    “陛下,你知道我最想念宫中的什么吗?”

    京中,瑶蓝一回到长生殿便是满脸怀念和幸福的表情,她一手抱着胖五,一手抱着胖九,使劲把鼻子凑到他们白花花的毛皮上。

    深吸一口气,满是甜香。

    她心里顿时不平衡起来,拍了一把胖九的肥屁股,“你们一只是狗一只是狐狸,待在宫里吃香的喝辣的,我却在海边挨饿受冻那么久,这公平吗?还一身玫瑰花瓣味道,不知道我身上都是鱼腥味吗?”

    越说心里越不平衡,一拍两只的屁股,将它们赶到殿外去玩了。

    两道肉球般欢快的白影滚出殿去,嬉闹在一处,滚到雪地里再也分不清谁是谁,廊下值守的宫人看着,忍不住低头偷笑。

    玉扶倚在榻上看折子,听见她的话不由笑道:“你这样说,我就不知道你到底想念的是宫里的吃食,还是宫里的暖炉子,还是……沐浴用的玫瑰花瓣?”

    瑶蓝闻言,下意识抬手嗅了嗅自己的衣袖,“洗了好多遍了,还是觉得有股鱼腥味,不行不行,我得再去洗洗,免得熏着陛下!”

    说罢跑出殿去,迎面正好撞上什么,撞得她鼻子剧痛。

    “哎呦,谁走路不看路啊!”

    她恶人先告状,被她撞到的天云破刚从雪地里进来,正站在廊下掸去披风上的雪,被撞到还没反应过来,又莫名其妙地挨了骂。

    他指着自己的鼻子,诧异道:“讲讲道理吧,分明是你不看路撞到我身上吧?你还贼喊捉贼?”

    这话说对了,贼喊捉贼是瑶蓝的天性。

    若是旁人倒罢了,可见着是天云破,瑶蓝一点也不害怕,“这里是长生殿,我才是长生殿的人,贼肯定不是我,哼。”

    说罢一溜烟跑了,剩下天云破站在原地气呼呼的。

    他迈进殿中,看到玉扶连忙告状,“陛下身边的宫人可是越来越没规矩了。”

    玉扶在殿中早听见了他们的争执,闻言笑道:“是啊,朕调教无方,不如送到太师府中去替朕调教吧!”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天云破心中想入非非,玉扶抬头看他一眼,“怎么,你还真想要朕的奴婢?”

    “没,没。”

    天云破掩口干咳,这才说起正经事,“工部的造船坊此番造出巨舰,合部上下功不可没。臣看工部的老尚书体力不支,想着不如给他们放几日假让他们好好休息休息,现在暂时也用不到工部。”

    玉扶大方摆手,“准了。朕原有此意,只是事务太多遗漏了,幸亏你想着。对了,户部和兵部抚恤阵亡将士家属之事,进度如何?”

    “十之七八了。所剩的不过是身份暂时难以辨明的人,还有,此番阵亡的将士中有很大一部分是原先从东灵来的流民。他们或和家人离散,或是家人已被当年的起义军屠杀,抚恤的银两找不到人下发。”

    玉扶点点头,“这个问题容朕想想,明日早朝再谈。”

    ……

    次日早朝,金殿之外雪飘漫天,殿中熏炉和暖。

    玉扶高坐上首,从长生殿乘撵轿而来,反而有些不适应殿中的和暖,索性将披风褪下。

    她将今日要理的政事一一排列在御案上,随手捡起最上方的奏折,“昨日太师说,有一些身份不明的将士,还有已经失去家人的,无法将朝廷的抚恤下发。朕想了想,先前在京郊建的陵园本就为阵亡的将士入土为安所用,这些找不到家人的将士就葬入此处吧,抚恤的银子充入国库。”

    兵部尚书道:“陛下,若是又找到这些人的家人了呢?”

    玉扶道:“那抚恤银子自然要照给,他们的家人若想将尸首迁葬也可,若不想就留在陵园中。对了,今年年初一祭过家庙和先祖,朕希望众臣随朕一道入陵祭奠这些阵亡的将士。没有他们,就没有现在的太平。”

    众臣自然不能拒绝,她身为人君都要亲自前去,何况他们这些大臣呢?

    礼部尚书道:“陛下,说到这个,距离除夕只剩五日了。今年的除夕宫宴,不知……”

    玉扶道:“国库空虚,何况死伤了那么多将士,正是举国同哀之际。今年不仅除夕宫宴从简,宫中和京城大街小巷的一应布置也要从简。烟火也不必放了,朕听着像火炮声音。”

    此言一出,众臣不禁唏嘘。

    礼部尚书道:“是,臣这就吩咐下去,一切按陛下的意思办。”

    他才退下,户部尚书薛柔又站了出来,“陛下,过了年很快就开春了,不知新一年的赋税征收,陛下有何决策?”

    玉扶这才想起,国库空虚最快速的解决方法,就是在赋税上做文章。

    向来国有大难总要调整赋税,难怪薛柔提出这个问题。

    她道:“先前对西昆和东灵的战事,国库充盈,并未对赋税进行调整。此番和桑夷之战却动摇了国本,对于赋税之事,众卿有何见解?”

    一石激起千层浪,她话音刚落,底下立刻争辩起来。

    “回陛下,臣以为陛下向来爱民如子,加重百姓赋税之事于民生无益,应保持常态为好。”

    “刘大人此言差矣!国库空虚则国家不安,国家不安则百姓不安,若不加重赋税,这笔空缺如何填补?”

    “古往今来只有暴君苛捐重税,陛下是明君,岂可行此举?”

    玉扶揉揉耳朵,扶着御案的边缘站起来,另一手扶着腰,慢慢走动起来。

    底下忽然一片安静。

    玉扶抬起头,看到众臣不再商讨只是愣愣地盯着她,不由道:“朕在听,诸位爱卿继续说吧。朕只是觉得腰酸起来走动走动,无妨。”

    众臣诧异的不是她起身走动,而是她从御案后走出来,隆起的腹部线条清晰,分明是有孕六七个月的模样。

    这……这怎么可能?

    御驾亲征之前,孩子不是被她舍弃了么?

    秋日之后她一向穿得厚重,今日殿中炭火烧得暖,众人才发现这个问题。

    连天云破都惊讶地看着她,“陛下,难道说,龙胎尚在吗?”

    玉扶边走动边思考赋税的问题,听了天云破的话才反应过来,原来众臣是在为她腹中胎儿诧异。

    她一手抚上腹部,轻轻点头,“出征之前朕身体不济,原是打算放弃的。可后来想了想,等到身体实在支撑不住的时候再说吧。不想去了台城之后尚可稳得住,这孩子大约天赋异禀,既然他自己留得住,朕便没再动舍弃他的心思。”

    众臣闻言大喜过望,把赋税之事全都抛之脑后,没有什么比龙胎尚在还令人振奋的了。

    她绕着御案走了一圈,再看底下的大臣面露欢喜,忙道:“好了,继续说赋税的事情。”

    底下瞬间静默了片刻,方才高谈阔论的大臣被打断后,一时想不起自己方才要说什么了。

    玉扶见状便道:“朕以为,是该加重赋税。”

    有反对重税的大臣想说什么,只听玉扶继续道:“不过不是无条件地加重。说到底是为了填充国库,战事惨烈消耗过大,百姓们应该可以理解。如果朝廷承诺三年内加收四成赋税,三年后在减少这四成的基础上,再减少两成赋税。如此一来,是不是更容易让人接受?”

    众臣闻言颇觉有理。

    也有人担心,“陛下,可三年后若国库银粮还是不足,再减少赋税,岂不是和现在一样让国库贫瘠吗?”

    玉扶看向薛柔,后者出列道:“回陛下,据臣对户部案卷的观察,三年时间足够让北璃休养生息,国库渐渐充盈。待三年之后减少赋税,不会有太大的影响。”

    众臣闻言倒罢了,玉扶颔首,“好,那就按照这个意思,翰林院拟旨来看。至于具体是加收几成减少几成,户部商议之后再来报朕。要紧的唯有一点,千万不能让百姓连这三年的赋税都缴纳不出,否则谈三年后如何如何,对他们并无意义。”

    薛柔拱手道:“是,请陛下放心。陛下登基这几年来一直轻徭薄赋,北璃百姓本就富庶,绝不会连这三年的赋税都缴纳不出。”

    “如此便好。”

    ……

    早朝时的消息很快传了出去,顾府之人听到消息都诧异非常。

    他们和玉扶一道出征,竟然丝毫没看出玉扶腹中的胎儿还在,原来她并没有舍弃这个孩子!

    “台城太冷了,玉扶每次出门都裹得像粽子一样,我们哪里看得出来?”

    顾酒歌这样辩解的时候,殷姬媱还轻锤了他一把,“你们男人就是粗心,只怕心思都放在打仗上了,哪还有心思管玉扶的肚子?要是我在那里,一定能看出来!”

    顾酒歌赔笑讨好,“我自从迎娶夫人之后,心思都放在夫人身上,怎么会注意别的女子?哪怕是玉扶,我也不能细看啊。”

    这个马屁拍得好,明知是马屁,殷姬媱还是笑了。

    顾寒陌道:“我统领御林军保护御驾,倒是离玉扶近,只是也没注意她肚子……怪不得在台城的时候,天枢天天给玉扶熬药,每天两三次的药味都不同。可惜我不懂药理,否则就能知道是安胎药了。”

    顾宜也道:“是啊,玉扶的头发还剪短了许多,发为血之余。想来是因为腹中怀着孩子,担心头发吸收了太多精血,所以为了孩子剪短吧?我就说,玉扶好端端的怎么会剪头发呢?不管是东灵还是北璃,女子都是不能轻易剪头发的!”

    “好了好了。”

    苏云烟挺着大肚子从后头走上来,“你们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早干嘛去了?还是二嫂说得对,你们男人就是粗心,要是我们在早就知道了。”

    顾宜正要替自己和兄长辩解什么,忽见顾怀疆匆匆忙忙朝外走,齐舟在后头亦步亦趋地跟随。

    他忙出门叫住齐舟,“父亲匆匆忙忙的去哪?”

    “还能去哪?”

    齐舟朝天拱手,“自然是进宫看陛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