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尚小说网 > 图书馆灵录 > 第三十四章 巨箱

第三十四章 巨箱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弃宇宙最强战神花娇绝色总裁的贴身兵王韩娱之临时工女神的超能守卫无敌悍民

一秒记住【爱尚小说网 www.23xsw.net】,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一回图书馆,想都没想就奔着去找盈盈,可能是心有灵犀,一进了馆,伊竟跑了过来,把我拉到电梯处询问:“这是什么?”

    “正在修的电梯,还没好呢。”我不假思索地回答,可能是没察觉这么大个木箱子,围起来像个密室,谁晓得用来作什么,昨儿顾着牵伊的手,居然将正事给忘了介绍,“怎么了?”

    “方才看到有个人,从一楼的板间走了出来,看到了我,还瞪了我一眼。”伊似收到惊吓,抓住我的手。

    “可能是民工吧,粗枝大叶的,别跟他们一般见识。”我只管安抚,没觉得有何不妥。

    “是个女的,配了眼镜,盘了头发,着黑色薄衫,大概四十多岁。”

    “或许是某个民工的老婆。”我自圆其说道。

    “民工老婆怎么可能打扮得像白领?”

    我终于察得很大不妥,“她往哪里走?”

    “往正门方向。”我看了一下,从电梯出的,正门是关着灯,工作人员都是从后门先进的馆,便拉着伊走了过去,并未发现任何踪影。

    “早啊。”娴贞姐突然后服务台探出头来,直把我俩吓了一跳,喘了喘心窝子,回了礼:“早啊,贞姐。”又转向盈盈,“你看到的女人不会是她吧?”

    盈盈摇了摇头,我打量了贞姐,穿着橙色卫衣,不过没有四十岁,连三十还不到,连忙介绍:“这是新来的文化志愿者,霍斯盈,她是我们的管理员程娴贞。”二人遂互相问好。

    “对了,贞姐,刚才有无见到一个戴眼镜穿黑衫四十多岁的女人经过?”

    “没看到,怎么了?”

    “没什么。”我又打量了盈盈,伊戴着黑框眼镜,着一件黑色毛衣,白衬衫打底,遂问:“你是不是看错了,这里符合条件的只有你一人。”

    伊略显悻悻,“我有这么老吗?”

    我笑了笑,忽想起从电梯里出来的只有卢旺达,要不就是钟文粹和方杰那帮家伙,不对,民工们好像很久没来了。便打电话给承包公司,回复则是:图书馆对吧,我们已经两个礼拜没派人过去了。

    额头的汗一下子冒了出来,拖着盈盈的手,行到巨箱处,缓缓靠近,脚步放慢,轻轻拉开箱门,往内微探,灯火通明,足下仅得一个巨大深坑。之前有下过,厚度比我还高,忙问:“那女人有多高?”

    “大概一米六多一些,比我要矮。”

    我思索着:比那女人的高度哪里爬得上来,即使够高,又哪来的力气,莫非又是什么邪乎之物?说出来又怕吓着盈盈,便说:“你呀,是不是没睡好?”

    伊睁大眼眸子看着我,并未言语,“我看你是最近太累了,胡思乱想才看错的。”有吩咐道:“三楼有些书还没上架,先去上了吧。”伊点了点头,先走上楼。

    开馆后的一小时,人员大多到齐,我看着盈盈推着书车上架远去的身影,才敢对潘叔讲:“她说看到有个女人从电梯里走出来。”

    “哦,你怎么不用念力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潘叔只顾替读者借书,有空才搭理一下我。

    我捂着胸间的玉佩,喃喃念道:天地清、日月明、乾坤定、鬼神通,闭目养神,过了些时候脑海内仍是一片空白。我又重复动作了一遍,却依然如此。“怎么回事?”赶紧问了潘叔。

    “你许久未用,生锈了。”

    “生锈?念力也会生锈?”

    “所谓熟能生巧,你不经常,念力也会钝化。”

    “那岂不是天天都得用?”

    “倒也不是,只需每日练半个时辰轻功即可。”

    “练轻功和用念力有什么关系?”我没承想二者还能沾上边。

    “当然沾上边了,练轻功是用念力最集中的时候,稍一不慎便会跌倒。”潘叔瞪大了眼。

    “难怪修明走前非早上拉我起来练习。”

    “原来他有教过你的?”

    “有,不过没人陪我。”

    “捉只猫或捉群鸟陪你呗。”

    “先不说这个,”我指着巨箱,“今天到底怎么回事?”

    “那还用说,想必是从地界逃走的女鬼,借电梯之力返回人间。”

    “这还得了?”我一惊一乍,“若是魂魄随随便便上蹿下跳,岂不天下大乱?”

    “图书馆本身就是开放的公众场合,既然开放,可没说不准灵魂进出,况且他们要进要出,你又奈何得了?”潘叔似不介意,“鬼门关的入口要安插何处,又不是你我可臆断之事。”

    “现在什么情况?”我坐不住,“不如下地界问个究竟。”

    “下界?你脑子进水了吧?”潘叔环看一下,才骂:“上次钟粹文方杰这般套你下计,你还没记住呀?地府判司诡计多端,若下界找他们,不知又装什么坏水,想出什么馊主意来害咱们。”他往我身后一看,突瞪大了眼珠,我往后一看,盈盈不知何时已站着纹丝不动,伊赔笑着说:“书都上架了。”

    “好的,谢谢。”我不知怎么接话,示意了下潘叔,他便让我起身,让盈盈坐下,“对了,忘了教你,书籍的分类,B是宗教,E是军事,F是经济,G是体育,H是语言,I是文学,J是艺术、书法、绘画和摄影,K是历史和地理,R是医药,T是工业和信息技术……”

    “我大致看了一下,I和T的佔了一大半,J、K也不在少数。”盈盈说,“可好像分得没那么细,找本书也不好找,有读者建议再细分些。”

    “我也这么觉得,”我说,“在我们学校工大致分为七类,分别是古典文学、青春文学、现代文学、网络文学、外国文学、港台文学和诗歌散文。有些文学作品是中文版和外文版的放在一起,比如狄更斯的《雾都孤儿》既有国内出版也有纯外文版的。又比如蒋勋的《说宋词》有陆版也有台版的。至于K类更细致,历史典籍按古籍经典分,也按朝代分,每朝每代都分早中晚期。地理类的有时和摄影放在一起,因为旅游也属于地理类。T的话也有很多细分,诸如治水、轨道交通技术、技术史书等。”

    盈盈听我娓娓讲道,点头称赞,“你们学校的图书馆很齐全啊!”

    “那是当然,我们馆藏有72万册,每半年会新置一批书。”我只顾盈盈羡慕的眼神,没留神潘叔在一旁发火,“我让你说话了吗?没事插的什么嘴?”

    我立即闭口,潘叔才说:“他们学校库藏有72万册,可本馆还不到12万册呢,再说了,他们学校比较大,我们这是小镇,能办起这样的图书馆算好的了。再说,他们学校……”又问我,“你们学校馆多少人?”

    “少说也有上百号人吧,加上兼职的学生。”

    潘叔叹了口气,“他们校馆人多齐全,可咱们馆管理员加上文化志愿者才有12人,这能比吗?”

    “我知道了。”盈盈点了点头,“我们馆做不到那么细致,可是读者找书麻烦,挺费时间的。”

    “既然是来看书的,就得有耐心找书,找书本身就是个培养耐心的过程。”潘叔说。

    “是啊,我们学校图书馆书比这里多比这里齐全,可是还得自己找书。我们需要培养读者的耐性,而不是培养他们的惰性。”

    “可是,读者浪费太多时间再找书身上,岂不是少了看书的时间?”盈盈提出了疑问。

    “错了,”我解释道,“如果连找书的时间也不愿付出,你怎么保证他有耐性去阅读一本书?”

    对讲机一头突然响了,“阿贤,阿贤,听到没有?”是娴贞姐的声音,我回覆:“听到了,贞姐,什么事?”

    “快下一楼,施工队找你。”

    下了楼梯口,见到一队民工打扮的站在巨箱附近。带头一个腆着啤酒肚,应是工头,“是伊先生吧?我们是电梯施工队的。”

    “施工队的?”我也顾不上招呼,“这两周你们怎么不来呀?”

    “不是前阵子挖出一具尸体吗?兄弟们吓得都不敢开工了。这不,你今早打电话过来催,我们这才想起这事,刚才商量了,先尽早把事办完。”

    “那先谢谢了,现在到什么程度了?”

    “装完箱体,调试好就可以用了。”

    “能有多快?”我忙问。

    “不出意外的话,清明前可以完工。”

    “那就好。”我敦促道,“尽早完工吧。”

    我转身向一楼的服务台走去,约行了二十步,忽听到身后的惨叫声,立即回身去看,几个民工正围着大门,“发生什么事了?”

    工头看着我,叫人给我让道,“你看。”却见深坑之内,有一个民工正在坑下,手被几个民工拉着,呻吟着却怎么也拉不上来,细看方现,深坑好似在往下沉,地表在慢慢地下陷,但民工的鞋却紧贴地面,“这是怎么回事?”

    “快放手,”民工喊道,“我的手都快被拉断了。”

    “你傻呀,不抓你手怎么拉你上来?”

    “我的脚不能动,你拉我的手只会拉痛我。”

    “脚不能动?”我捂着心口又喃喃念道,“天地清、日月明、乾坤定、鬼神通。”单手似充了电,“让我来。”便接过去拉起民工的手,赶紧滴往上拉,那深陷的地表似正往上升,可民工却呻吟得更厉害,“别拉了,我手脚都快断了。”

    我停止了拉伸,朝一名民工说:“快,上三楼找个秃发的老伯,就说电梯出事了。”

    民工跑了上去,我寻思着:这手怎么也不能放,万一放了出了什么事,那可不好收拾。一会儿就听到三楼的开门声,往上一看,看到一个门开的影,又听到一阵清脆的敲铃声,投下一枚硬币到底,竟像陀螺一样地盘旋着,不知怎地敲到民工鞋底,他大叫一声,双脚离地,人便仰冲而上,扑倒在众人身上。

    “没事吧?”我问,他却像个稚童,“吓死俺了。”众人忙安抚,工头立即推说,“看来今日不宜开工,”便带着众人准备,“不如我们回去研究一下再来施工。”也没等我回话撒腿就跑。

    “你先进去看一下。”巨箱内传来吩咐,我只好调了下去,双脚着地却没出现方才地陷的局面,我试着双脚离地,不成问题,又试着手攀高处,也不成问题,潘叔二话不说从楼上跳了下来,着地一响,振动不大,坑里的灰却扬了起来。

    “咳咳咳。”我咳嗽了几下,见灰略少些,忙问:“刚才是什么异象?”

    潘叔掐指一算,念念道:“此乃判官所布阴淖淤泥,凡地界圣灵,有出无入,凡人一堕泥潭深陷,万劫不复。”

    “万劫不复?”我略有所思,“可刚才你明明破了,救了那人一命。”

    “可笑。”潘叔道,“方才是治标不治本,铜钱不过是暂时破了阵法,手足无措下解了围,若再有凡人下堕阵法,阵法仍是启动。”

    “你我下来,怎么不见异动?”

    “你傻呀,你我都下过好几次地府,一个小小阵法岂会陷得了?只是对一般人起作用。”

    “地府还真是阴险,竟想到用这种法子损人。”

    “他们又不是人,”潘叔言,“能有多阴损就有多阴损,目前这地是没法再动工了。”

    “没法开工?”我摇了摇头,“那要完工岂非遥遥无期?”

    “难道还要拿民工的命垫背吗?”

    “可有破阵之法?”

    “目前还没想到,原本土为木可破,水为土可破,但现今土与水合成泥,木入泥而无用。铜钱为金,金生水,水滑离土,故那民工的脚有所松动,加上你孔武有力将之拉了上来。”

    “言下之意,这电梯又得搁置?”我问。

    “不搁置还能怎样?”

    “盈盈说有个女人从里头走出来,难道也是从泥地里自个出来的?”

    “如今是地界出口,恐怕是从地下来的。”

    “既然是地界出来,她会不会也像卢旺达一样,是无法证明自己的冤魂?”

    “你问我呀?”潘叔问,我点了点头,说:“我问谁去?”

    午后,一楼的工作量骤然增加,我不得已下一楼帮忙,一直到傍晚时分,娴贞姐街道一个电话,“阿贤,找你的。”我接过,却挂了线。

    “挂了。”我没在意,埋头处理一些文件。

    “阿贤,”娴贞姐又叫了我,“感应门有个女人在看你,一脸郁闷,好像受到了委屈。”

    我往两点钟方向望去,竟空空如也,“奇怪,刚刚明明还在的呀。”

    食堂吃晚饭时,保安培哥说:“刚刚遇了件怪事。”

    “什么怪事?”

    “我看了监控,有个女人在门口突然消失了,刚开始我以为自己眼花,又回放了三遍,结果还是看到有人。”众皆大吃一惊,完膳后马上回放视频。

    画面中,一个着黑衫戴眼镜,四十多岁的女人刚要走过感应门,却突然往服务台望去,驻足良久,突然画面晃动了两秒,那女人就在视频中消失了。盈盈大惊失色,“我早上,早上看到的女人就是她。”

    我和潘叔心照不宣,盈盈又吃惊地捂住了嘴,“怎么了?”伊指了指监控画面,大概是二楼正中央的地方,那个女人又出现了,走了几步,似乎仍要往上继续走。我二话不说,拿着对讲机冲了上去,上了三楼,对讲机传话:“阿贤,她在你身后。”

    往后一看,空空如也,对讲机又传话:“她在I类最前一排。”我往七点钟方向看去,似是空空,对讲机又传:“她进了I区。”我马上钻进了书架,大约在第八排靠右侧找到了她,她表情僵滞,手指纤细嫩白,面无血色,还有一双翻白的死鱼眼。

    她冷冷地盯着我,说:“你好像是这图书馆的管理员?”

    “不错。”我咽了一下,“你来这里做什么?”

    “闲来无事。”她语音低沉无力,“找本书看看,打发打发时间。”

    “你从阴淖淤泥地里冒出来只为找本书?”我直奔主题。

    “看来,”她放下了书册,“我果然没找错人。”

    头上灯火忽然时闪时灭,她化作一阵风幻灭而去,隔空传了一句,“我会再来找你的。”

    对讲机传来:“阿贤,阿贤,没事吧?”

    “没事了。”

    坐回服务台,等潘叔上了楼,问之:“刚才你怎么不上来,直接抓了她问个清楚不就行了。”

    “你脑子进水了吧,大庭广众之中我跟她动手?被人看到了怎么办?”

    “那倒也是,这灵上来了,只是单纯找书,我看她是有心事,像要找人倾诉。”

    “她有没有说什么?”

    “只是说会来找我。”

    对讲机又传来一句,“阿贤,一楼来电话找你。”赶紧下楼去接,却又是挂了线,我才想起傍晚时也出现过一次,感到有些不妥,打了一通回拨,接听的是个少女,猜出应只有十六七岁,“我们是白皎图书馆的,请问你找我们有什么事?”

    “图书馆?我们可从来没有打过电话过去呀。”

    “可我今天接到有两个,都挂了线。”

    “挂线?难道……”电话那头支支吾吾,半晌才回着说:“其实这手机不是我的..”

    “哦?”一阵莫名其妙,又说:“那是谁的?”

    “是我妈的,她,她……”又开始支支吾吾起来。

    “你赶紧叫她听,或者让她一会回复我们。”

    “恐怕你们是听不到她的声音的……”

    “怎么回事?”听了半天总觉得对方在隐瞒什么。

    “我妈死了又七天了,今日,今日是她的头七。”听得我一阵冷汗,一时猝不及防,忙问:“那,你们,哪天有空?”

    “有什么事吗?”对方问。

    “图使馆对面有家雾月咖啡厅,方便的话我们想在哪儿跟你了解一些情况。”

    “明天,就明天好吗?”对方恳切问道。

    “好,明天九点,我去雾月咖啡厅找你,请问你贵姓?”

    “我姓伊。”

    “好吧,伊先生,明日九点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