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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羌笛秋声湿竹心(1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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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起自己的装扮妆容,厉竹更在意的是,争取时间,节约时间。

    所以,秦羌走后,她关上门,一把将脸上雷烟的面皮撕下来,然后三下两下就以最快的速度将身上的衣袍换下来,穿上喜袍。

    连袍角的褶皱都顾不上去拂,就开门来到了花厅,大红头盖也没盖,还拿在手里。

    花厅里等候的三人见她如此,都有些傻眼。

    作为新娘子,难道不应该是戴着红盖头等在里面,等人去将她牵出来,然后将她交给新郎吗?

    厉初云立马蹙眉迎了上来:“你怎么自己跑出来了?快进去,戴好红盖,等新郎出来了,我再扶你出来。”

    “不用那么麻烦,”厉竹在厅中站定,抖了一下手中红盖,戴在自己的头上,“就这样等他出来就行。”

    三人:“......”

    这般主动,这般省事的女人,他们还真是第一次见。

    秦羌穿好喜袍出来,看到厉竹已站在花厅里,亦是很意外。

    而让他更意外的是,大概是听到了他的脚步声,知道他出来了,厉竹竟然当即就朝他的方向伸出手。

    秦羌看了看三人,三人都一副喜闻乐见之姿,尤其是卞惊寒,还朝他优雅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转眸又看向厉竹,秦羌拾步上前。

    牵了厉竹的手。

    厉竹的声音当即又透过红盖响了起来:“是娘做司仪吗?”

    虽然是问的这句,但是从其语气,大家生生听出了“如果是,那就请快点”的意思。

    厉初云汗哒哒。

    若不是几人在场,她还真想数落这个女儿几句,哪有女孩子家家这般猴急要嫁出去的?

    见两人手牵手候在那里,厉初云回到位子上坐下,“咳咳”清了清了嗓子,朗声开口。

    “一拜天地!”

    两人便朝花厅正前方挂着天地君亲师位的方向,齐身一鞠。

    见二人鞠完,直起腰身,厉初云再度大声:“二拜高堂。”

    秦羌便又带着厉竹,转身面向厉初云。

    躬身行礼。

    还未直起腰身,卞惊寒突然开了口:“等一下。”

    三人一怔,秦羌和厉竹腰身半鞠,停在那里。

    卞惊寒从位子上起身,举步,不徐不疾走到两人鞠身的前面。

    “朕突然想起来,长兄如父,朕也应该受这一拜。”

    几人:“......”

    长兄如父?

    秦羌怎么觉得听着这么别扭呢?

    反正就是生出一种,是这个男人故意借机占他便宜的感觉来。

    没做声,也不好说什么,毕竟这个男人刚刚册封了厉竹为公主,也的确是兄。

    他握了厉竹的手,带着她缓缓直起腰身。

    厉初云再喊:“夫妻对拜。”

    两人便由并排朝前的姿势,变成了面对着面。

    齐齐躬身。

    见拜堂已礼毕,厉初云刚想问,送入洞房这个环节要不要,厉竹的声音已先她一步响了起来。

    只不过,不是对她的,也不是对众人说的,而是对秦羌说的。

    “你可以揭下我头上的红盖了。”

    秦羌怔了怔,揭红盖不是应该在洞房里做的事吗?

    他们有准备一间厢房啊。

    大概是见他未动,厉竹直接举起他的手,引着他的手,扯掉头顶红盖。

    三人再次叹为观止。

    夫妻二人也怔了,当然,他们不是跟他们三人一样的原因,而是因为彼此入眼,在眼中的模样。

    两人都是第一次穿红衣,还是这种大红的红衣,都跟平素很不一样。

    越发将秦羌衬得俊美无比、龙章凤姿,还因为这种火红,无形之中,让整个人平添了几分邪魅。

    而厉竹一向不是男装,就是素色,难得穿这么亮的颜色,非常明艳动人,风情万种,很有女人味。

    两人视线深凝,看着彼此眼中的自己。

    最终还是厉竹先反应过来,面色一敛:“再不回宫真要错过时辰了。”

    “是要走了,不想引起什么纠复,就不要误了时辰。”卞惊寒也出了声。

    秦羌回神点头:“嗯,那我们赶快去将喜袍换了,然后,大家一起进宫。”

    秦羌示意厉竹,又示意卞惊寒他们三人。

    两人又各自回了偏厅去换衣服。

    待衣服换好出来,一行几人准备出门的时候,秦羌突然对卞惊寒道:“方才陛下说,长兄如父,让我想起一个问题,我是聂弦音的兄长,她是我的妹妹,陛下娶了她,那陛下是不是应该就是我的妹夫呢?可陛下刚刚册封了厉竹为公主,也就是厉竹成了陛下的妹妹了,那我又变成陛下的妹夫了,这关系是不是有些复杂?”

    “嗯,的确有些复杂。”卞惊寒煞有介事地点点头。

    “所以,我跟陛下,到底谁是兄谁是弟呢?”秦羌问。

    其实这样也好。

    若长兄如父,那他们彼此就都是彼此的父咯,谁也别想占别人的便宜。

    对,他其实这个时候突然提起这件事,就是想告诉卞惊寒这一点,只是为了这一点,并不是真要分出个高低来,也分不出来。

    而卞惊寒似是也很纠结这个问题,“若真要说谁是兄谁是弟,还真是挺难的,若实在分不出,我觉得吧,就只能从别的方面来,比如,年龄方面,又比如身份方面,谁有孩子,谁做了父亲之类的。”

    秦羌汗。

    这是欺负他没有孩子,是吗?

    关于孩子,那他眼前还真的有些无能为力。

    看着两个大男人如此,厉竹一颗心急死:“难道一会儿登基大典上,必须要将二位谁是兄谁是弟给分了出来?”

    这句话有些堵人。

    两人这才停止了讨论。

    弦音见状,很是忍俊不禁。

    想想两个男人也是无聊,先是卞惊寒,长兄如父又不是真的是父,非要凑上去占这点口舌便宜。

    若真要深究,厉初云还在呢,他是父,厉初云是娘,这又是什么乱关系呢?

    当然,她并没有说出来,毕竟厉初云是长辈。

    他们可以各种胡闹捉弄,长辈必须尊重。

    然后,这秦羌也是的,不就被人说了句长兄如父吗?又没少块肉,还非要不服气地提出来,较个高低。

    弦音摇摇头,在卞惊寒的搀扶下也一起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