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尚小说网 > 渡你一世安暖 > chapter 23 勇气

chapter 23 勇气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弃宇宙最强战神花娇绝色总裁的贴身兵王韩娱之临时工女神的超能守卫无敌悍民

一秒记住【爱尚小说网 www.23xsw.net】,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沈木兮已经心跳失序到大脑一片空白了,似乎身体的每一滴血液,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她踮了踮脚,差点就闭上眼睛吻上去。

    有那么一个瞬间,她觉得自己像是疯了一样。

    那两道纠缠在一起愈发热烫的呼吸忽然断了,男人的指腹离开她的皮肤,屈指,轻轻的刮过她的鼻尖,低笑,“木兮,我是坏叔叔,别忘了。”

    他是已经意识到了什么,所以刻意在警告给她么?

    被抽离的理智瞬间回笼,沈木兮轻轻的吐出一口气,身上不知何时竟毫无意识的出了一层薄汗。

    从耳根到脸颊全都又热又烫,她低下头,有些不知所措。

    还在涔着水珠的小手被人捏住一个指尖拎了起来,她怔怔的抬起头,男人眼眉低垂,额发柔软的贴下来,遮住了眼睛,看不出真实的情绪,他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张纸巾,将她湿漉漉的小手裹进去,细细的擦干净,每根手指,每个指隙,又重复着同样的动作,拎起另外一只小手,再用一张干燥的纸巾包裹住,隔着那层薄薄的柔软,她清晰的感觉到来自男人掌心的热度,那是她贪恋的温暖,和刚刚相融的鼻息一样。

    她就是爱上他了,很确定很确定。

    她没有司影那般果断决绝,可其实,她也是冲动的。

    她没有喜欢过谁,更不知道爱上一个人会是什么样,这种感觉是新奇的,是一种萌动,同时,也让她有些心慌。

    他总是把她当个小孩子,这该怎么改变?

    两张湿掉的纸巾被揉成一团扔进了垃圾桶,季遇白摸了摸她的头,“先去洗漱,待会准备唱歌给我听?”

    “哦,”沈木兮低着头应了一声,换了个人似的,小步的往厨房门口挪动。

    过了会,她又跑回来,看男人刚刚把自己洗了一半的盘子洗好,正放到沥水架上,小声的清了清喉咙,找回自己的声音,“你还没告诉我,你想听什么歌?”

    男人扭头看了她一眼,又收回目光,视线下移,看不清情绪,过了几秒钟,淡声问她,“王菲的传奇,会唱吗?”

    “会啊,”沈木兮跟男人比了个OK的手势,“等我半个小时,我去洗澡换衣服。”

    头发吹的半干,她坐在床边,又塞上耳机温习了一遍那首歌,因为是经典曲目,她几年前就已经学会了,但是太久没唱,无论歌词还是调子都有些生疏,这会重新听过一遍,加上之前的记忆,唱下来大概已经没什么问题。

    抱着吉他去客厅的时候,季遇白正躺在那张软藤椅上假寐,软软窝在他的怀里,小小的一团,男人修长白皙的手指搭在那柔软的毛发里,养眼极了。

    她这次没再抱着蒲团跑去他身边,盘腿陷在沙发里,沈木兮拨了下琴弦,轻声叫他,“遇白,我开始了。”

    男人轻轻的“嗯”了一声,似乎有些疲惫,不知有没有睁开眼睛。

    她抬头,看了眼男人的侧脸,落地窗外的月光很白,洒在那张脸上薄薄一层,柔化了那清冷的轮廓,勾勒出了他最温柔的模样,他安然的闭着眼睛,像个熟睡的大男孩。

    她低下眼,目光移到手里的吉他上,缓缓开口低吟。

    只是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

    再也没能忘掉你容颜

    梦想着偶然能有一天再相见

    从此我开始孤单思念

    ……

    宁愿相信我们前世有缘

    今生的爱情故事不会再改变

    宁愿用这一生等你发现

    我一直在你身边从未走远

    只是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

    拨在琴弦的指尖停止轻拂,沈木兮望向藤椅的方向,男人不知是不是又睡着了,似乎还保持着最开始的姿势一动没动。

    她犹豫着,要不要叫醒他回房去睡,还是像上次一样拿毛毯帮他盖好,脚尖才刚垂下,挨到柔软的地毯,男人忽然说了一句,“唱的很好听。”

    她松了口气,放下吉他走到男人身边,蹲下,支起下巴,闷闷的问他,“你最近还会失眠吗?”

    男人慢慢睁开眼睛,眸底是和暗夜一样的深邃,他安静的眨眼,看着她,不含任何情绪的掺杂,纯粹的像是窗外同样在凝视凉月的星子。

    虔诚的,怜爱的。

    她也没再说话了,唇瓣微微抿合,享受着他的注视,也同样安静的回望着他。

    他们像是在彼此的眼睛里进入了一个全新的世界,没有这个社会的肮脏,物欲横流,甚至没有其他人,不会被打扰,可以想爱就爱,他终于说服自己放下那段沉甸甸的的记忆,她的小姑娘,不会被人嗤笑与蔑视,她可爱的像个小精灵,是上天派来拯救他的小仙女,她身上穿着白色的长裙,头上戴了一个用五色野花编织的发圈,抱着吉他,坐在河边悠悠的荡着脚,边唱歌边扭头对他笑。

    他二十岁那年,她还是个小不点,被人捧在摇篮里,磕不得,碰不得,是个娇贵的小公主,就是那一年,横在他们中间,深不见底,慢慢变成了一道沟壑。

    他回不了头,她呢,他希望她可以跨出那一步,跟上他的脚步,可是,跟上了又能怎么样,他最后,还是会把她丢掉的。

    总归,他还是自私的,可是,覆水难收啊,就像她刚刚唱过的那句歌词,多看了一眼,只一眼,便深深的刻到了灵魂里。

    这是一场预料不到结局的冒险,他既想推开她,又想靠近她,他想把自己所有的不为人知都告诉她,可他又害怕,小姑娘真的动了那份心思又该怎么办。

    他就是那个彻头彻尾的坏人。

    他又是这天底下最可怜的坏人。

    他贪婪的想要一场有她陪伴的流放,只两年,她的一辈子,那么长,他也只要两年而已。

    如果这真的可以当做一场交易,他会还她余生无忧,渡她一世安暖。

    他的小姑娘,又会不会原谅他这一场荒唐?

    “木兮,”他坐起身子,轻声唤她,“来我身边。”

    沈木兮什么都没问,乖顺的从地上站起来,向他走近,停在他面前。

    季遇白伸出双臂,环过她的腰际,将头贴过去,靠在了她的小腹上。

    沈木兮怔了一瞬,身子都有些僵了,她没有挣扎,感觉男人的手压到了自己腰后,再低眼,男人的整张脸都埋在了自己身体里。

    她试着轻轻的深呼吸,缓解自己的紧张,抬手,抱住了他的头。

    他的发质柔软,还有些潮,是她从未触摸过的触感。

    他抱着她,竟脆弱的像个受了伤的孩子。

    她连呼吸都不敢用力,生怕扰了这份清幽。

    良久,他缓缓开口,是回答她不知多久之前的那个问题,“木兮,我还会失眠,几乎每天晚上都在失眠,我有点累了。”

    声音竟已经沙哑的连不成音。

    沈木兮心疼的湿了眼眶,插在他发间的双手轻轻的安抚着,她说,“以后我去卧室给你唱歌好不好,每天都看你睡着了再走,这样你就不会失眠了。”

    男人圈在她腰间的力度忽然收紧了,“两年,烦我了怎么办?”

    她清晰的感觉到男人说出每个字时,透过柔软的睡衣喷洒在自己皮肤上的湿润与淡淡的热度。

    这样的距离,让她莫名的贪恋。

    她轻轻一笑,并不懂男人话语中的深意,“怎么会,再长都不会烦的,看来我要学会很多首歌才行,要不然你听烦了怎么办?”

    “不会再长了。”

    环在腰间的手臂骤然松了,她愣了愣,男人已经站起身,揉了揉她的头发,转身往卧室走,声音低哑而晦涩,“从今晚开始吧。”

    饶是他转身的速度再快,她也看到了,那一闪而过的瞬间,男人眼底的那抹猩红。

    关于他的故事,她觉得,她总有一天会听他亲自讲给她听的。

    那个时候,她还是她,而他们,一定不止是现在的他们。

    沈木兮看了看舒适的窝在藤椅里的软软,抱着吉他,推门去他的卧室。

    房间的顶灯已经熄了,只有床头那盏橘黄色的暖灯还在晕洒着薄薄的亮意,微不足道,却又烘染的刚刚好。窗帘不知是何时拉好的,像是与世隔绝般,整个卧室静匿而安宁。

    季遇白侧身躺在床上,被子盖到了胸口,枕着胳膊,安静的看着她推门进来。

    他背着光,看不清表情,可她又清晰的感受到,他内心那化不开的忧郁,是比这黑暗还要压抑的沉重。

    她心里说不上来的沉闷,被感染的甚至忘了自己的心情,满心满眼,都是他。

    究竟会是怎样一段过往,能够让这个高到她必须仰望的男人难过成伤?

    她坐在床边,透过层层晦暗去看男人的眼睛,“遇白,你还有什么想听的歌吗?”

    她还不能够替他分担什么,这是她此时唯一可以为他做的事情。

    他像是笑了一下,声音终于恢复清淡,“什么都可以。”

    她转过头,深深的呼吸着给自己鼓励,“那好,现在这首歌是我想唱给你听的。”

    不等男人说话,或者,他本也不会说什么,沈木兮低头,轻轻的拨动琴弦,低吟着,

    我是宇宙间的尘埃

    漂泊在这茫茫人海

    偶然掉入谁的胸怀

    从此以后不再离开

    ……

    是什么 让我遇见这样的你

    是什么 让我不再怀疑自己

    是什么 让我不再害怕失去

    ……

    若时间注定要让你离开

    我又该怎么学会不依赖

    ……

    唱着唱着,眼睛就潮了,她没有办法去抹掉眼角滑出的泪珠,只能任它慢慢流淌,滑过皮肤,有些凉,还微微的痒,那湿润在下巴稍一顿留,最后碎在了这黑暗里,杳无踪迹。声音像是也有些沙哑了,唱出来的调子可能已经变了质,但是她不想停下来,唇瓣的张张合合,指尖的每一次轻拂,那所有的歌词,全部都是她亲口告诉这个男人的心声。

    这是她此时此刻唯一能够给予自己全部的勇气,再无保留。

    或许他会明白,或许,他明白了,也会假装不明白。

    但是那都不重要。

    最后的琴音轻轻一荡,很快就消散在了这沉抑的夜里,被谁收了去。她扭头,发现男人已经阖上了眼睛,枕在耳边的手臂也不知何时垂了下来,像是睡熟了的样子。

    她把吉他放在床边,身子轻轻的滑下去,连拖鞋都没穿,总怕一个不小心把他吵醒,脚步很轻的绕到他的身后,将那盏暖灯关掉。

    房间骤时陷入了彻底的黑暗,所有的光线来源均被隔绝,她顾不得返回去把吉他抱走,只能伸出胳膊,一边摸索着一边凭感觉往门口的方向移动。

    终于摸到了门框。

    门拉开了一条小小的缝隙,客厅的一溜亮光立马涌了进来,她侧着身子出去,临关门,又看了眼床上熟睡中的男人,暗暗吁出一口气,幸好没有把他吵醒,轻声关了门,又把客厅所有的灯关掉,溜回了自己的房间。

    听着那声轻微的关门声,主卧,男人翻了个身,又继续阖上眼睛。

    沈木兮在床上躺好,把手机捞过来,打开那条一直没机会回复的信息。

    司影说,什么都不做我才会后悔。

    她这次只编辑了一遍就直接回复了:可能有一天我也会体会到跟你一样的心情。

    这是实话。

    心血来潮,她又看了一眼上面的信息记录,想起季遇白对着自己手机唇角含笑的模样,轻轻一哼,嘀咕一句,“哪有那么傻?”

    酒吧这会估计正是小高潮,想着司影一时半会也没时间和自己聊天,她把手机调成静音模式,扔到了床头,关灯开始酝酿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