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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133 苍生何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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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辜战靠着自己飞行的速度,不过半天时间便看到了天际间巍峨耸立的十万大山。

    那连绵不绝呃山脉中,其中一座高耸入云的巨山之上有一巨峰,名曰飞仙峰。相传为上古时期大能即将得道飞升,但是为了镇压魔神,便将身躯遗留此处,千百年间,化作了这一座千古奇峰。

    而山峰那如同女子般的手掌上,正执一柄利剑,如同想要刺破天穹,那支利剑,便是风火雷国的宗门所在——飞仙阁!

    “世上真有如此奇观,简直匪夷所思。”辜战摇摇头,一路上,他多次听说飞仙峰的传说,可是在他看来,用身躯化为山峰,魔神万年不敢进犯这种事情,只能是传说,也只有传说,才能将其无限夸大,甚至失去了常识。

    可是,就在辜战不以为然的看向那座山峰的时候,突然瞳孔一缩!

    在他的识海之中,竟然看到了茫茫天地之间,万物突然变得虚幻起来,而那座山峰竟也跟着隐隐颤动,不过眨眼,便化作一名白衣飘飘的绝世女仙!

    这名女仙衣袂摇曳,身材婀娜,更加令人震惊的是,她竟然似乎知道辜战在注视着自己,缓缓转过头,顿时,两人的目光穿越了无数世纪,在这一瞬交织!

    刹那间,辜战只感觉识海陷入一片沸腾,同时一股无法形容的恐怖气息从天空压下,顿时,他便吐出一口黑血,蹬蹬蹬连续倒退了数十步!

    仿佛,那名绝世女仙依然在守护着这片土地,任何想要踏足此处的邪魔,都会遭遇女仙遗留下的气势攻击!

    “怎么可能……”辜战心中一片骇然,刚想再次试着踏前一步,可是却发现身体纹丝不动,仿佛又回到了曾经诛魔大阵上遇到的情景,全身如重千斤,即使往前迈出一步都不可能!

    可是如果往后退去,却又可以轻而易举的退开,仿佛是镇守此地的那股意志并无杀意,否则,辜战早已身死当场。

    想到诛魔大阵,辜战不由自主的便想到了黄凤儿,他眼中闪过一抹冷芒,缓缓抬起头,死死盯住了千里之外那道如梦似幻的身影。

    “死去万年之人,竟然也敢阻我!”辜战冷声反问。

    顿时,一股黑色火焰凭空而起,在自身数米之外急速燃烧起来!

    刹那间,天地变色,周身光线被戾炎尽数吸没,就如光暗反转,顿时,辜战所在的位置,出现了一片诡异的漆黑,甚至隔绝了视线!

    不仅如此,戾炎不仅仅隔绝了视线,甚至连那一股意志,也跟着被隔绝开来,使得辜战四周那一股意志尽数烧毁,仿佛天地间被凿出一块空缺!

    戾炎,便是辜战境的具现化,由毕方青火火种点燃怨气,然后两者合一,成为了辜战的本命火焰!至今为止,辜战还没有遇到过没有戾炎无法燃烧之物,只要辜战愿意,即使是水与空气,甚至是虚无缥缈的念头,也可点燃驱散!

    戾炎一出,辜战便再次迈出一步,可是在他跨出这一步的同时,再次皱了皱眉。因为他发现,一股比之前更加庞大的意志从天际涌来,而自己无物不摧的戾炎,竟然如同遇到天敌一般瑟瑟颤抖,然后被对方虚空一攥,便如同失去燃烧介质的普通火焰,顷刻间无声熄灭!

    在戾炎熄灭的同时,远古残留的那道意念再次围来,又是一股巨大的压力当头而下,不由分说便要将辜战推出界限!

    “做梦!囡囡还在等着我,我怎么可以在这里失败?”辜战咬了咬牙,将双脚狠狠扎在地面,这次有了准备之后,他终于没有被那道气势推出界限,而是硬生生抗下无声的挤压,同时再次跨出一步!

    “哎……”

    可是,在辜战即将跨出第三步的瞬间,突然一声叹息幽幽传来,仿佛遥遥从时空的尽头传来,跨越千年,当传进辜战耳中之时,只剩下一抹模糊的音节。

    可是,正是这一声叹息,却比之前的任何阻碍都要让辜战震动!

    辜战霍然抬首,只见那一抹飘渺的身影竟然不再模糊,而是如同回光返照般彻底清晰,女仙容貌倾城,温婉而又坚强,此时她看向辜战的眼中,不仅没有丝毫的杀意,反而带着一抹悲悯,一抹黯然。

    “苍生何辜……”

    辜战的意识中,竟然彻底还原了那一声叹息,如泣如诉。不仅如此,这声叹息仿佛带着无边的魔力,在传递进辜战意识的瞬间,宛若净化!

    他那万年不动的魔心,竟然在此时瑟瑟颤动,几欲破碎!

    辜战想也不想,立刻咬破了舌尖,顿时眼前的场景便荡起了剧烈的涟漪,仿佛幻境破灭,下一秒,辜战重新回到了站立的原点!

    直至此时,女仙的意志才尽数消散,他猛地趴倒在地,如同窒息一般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那道意志不过是数百甚至数千万年前留下的残念,不到本身力量的亿分之一,可是即使如此,却将辜战逼得狼狈不堪,甚至差一点,他就要被那道残留的意志毁灭掉思想,毁灭掉魔心!

    “因为我是魔吗?”辜战伏在地上,带着嘲讽般的狂笑,“魔又如何?若是这天不容我,我便血染苍穹!若是这地不容我,我便伏尸万里!我魔心已成,你一个死去万年的人,奈何不了我的!“

    随着他斩钉截铁的话语说出,辜战全身的虚弱之感也在缓缓退去,他重新站起身,眼中露出一抹无法掩饰的锋芒,然后再次一步步朝前踏去!

    此时,辜战走得极其轻松,再也没有任何意志前来阻止,仿佛是通过了某种考验,即使那股残留的意志也没有理由阻挡辜战的前行。

    ……

    俗话说望山跑死马,随着越来越靠近飞仙阁,渐渐出现一道道流光从辜战的头顶飞过,可是辜战却不能如同种人一般飞行了,甚至连精神力也不敢动用,因为他所扮演的,是一名没有灵根的普通人,目的是前去选报飞仙阁的道童。也只有如此,才能够混入飞仙阁,带走东方姗。

    可是,此时辜战却渐渐后悔早早与雷嫣儿分道扬镳了,从他所在的位置到飞仙峰的距离对修真者来说或许只是等闲,可是此时对于扮演凡人的辜战来说,却是莫大的煎熬,这段距离,已经足够普通人行走半月有余了。

    不过还好,虽然距离是长了些,可是却并不会耽误什么,道童的招收日期足足有一个月之久,对于辜战来说时间完全足够。

    想通这一切后,辜战渐渐安心下来,他彻底将自己当成了一个普通人,白天赶路,晚上休息,如果遇到小型野兽,他也会用凡人的速度去捉拿一番,捉拿得住便是一顿美餐,捉拿不住也无伤大雅。

    就是如此,辜战终于在招收道童的第十天爬到了飞仙峰的山顶,此时的不远处,已经可以看到一片云雾在前方缭绕,云雾之中,还能看到一条红色的地毯缓缓延伸,地毯的尽头,则是那栋高达三千丈的白色巨塔!

    这道巨塔如同擎天巨柱,又似恒古便矗立其中,宛如神迹!

    辜战深吸一口气,大步朝前方走去,而他的头顶,也在一道接一道的流光一一掠过,有的甚至在接近辜战的时候故意放缓了一些,用一种诧异的目光审视着辜战。

    在他们看来,一介凡人竟然凭借本身的力量来到仙门,先不说实力,光是那种毅力,便足以令人膛目结舌。

    此时,一架长约千丈,高约百丈的巨大飞舟带着隆隆轰鸣,从天际掠来。阴影遮天蔽日,如同一只洪荒巨兽从辜战头顶迅速掠过,将辜战衬托的无比渺小。

    辜战抬头望去,眼中不可避免的闪过一抹惊叹,人类永远是最具有创造力的生命,这架飞舟是他所见过的最庞大的人造物,即使是地球上最为巨大的航空母舰也不及其百分之一大小,如果此物用于战斗,那么即使是元婴老祖,恐怕也难动摇!

    可是就在辜战惊叹莫名的同时,他却不知道飞舟上,一名须发皆白的长眉老道也静静审视着辜战,良久才露出赞叹的神色,叹道,“可惜,可惜……”

    “师傅,你明明说着可惜,为何脸上却是一脸赞叹的表情?”长眉老道的身边,一名十七八岁的少女白了他一眼,忍不住问道。

    “哈哈哈!”白眉老道不免哈哈大笑起来,良久才指着辜战道,“你看,此人能够凭借区区凡人之躯来到飞仙峰,这股毅力简直不输于任何修真者,如果他能修炼,即使天赋差一些,将来也必有过人之处。”

    “那为什么又可惜了呢?”少女忍不住反问。

    “因为我刚刚便查看过,此人全身上下没有丝毫的灵气波动,这个人是一名彻头彻尾的凡人,连一丝灵根都不具备,因此,我才可惜这块璞玉啊……”

    “原来是这样。”少女这才哭笑不得的点点头,仿佛发现新大陆一般诧异道,“师傅,原来您也有夸赞别人的一天。”

    “那是当然。”白眉老道促狭一笑,“我之所以从不夸奖你和你的几位师兄,也有严于律己的意思在其中,很显然,你们连地面上那个凡人都比不上,这何尝不是另一种可惜吗?”

    “谁说我们连一个凡人都比不上!”顿时,少女便不服气的大声嚷嚷道,“师傅你是不是老糊涂了啊,大师兄一闭关就是数十年,每次出关都是修为突飞猛进。二师兄常年在外历练,斩杀了多少逆天魔头?三师兄百年如一日的养花养草,锻炼着自己的道心。他们三个,哪一个没有那个凡人强?”

    “哈哈哈!话虽如此,可是他身上,却有你们没有的东西,而那个东西,往往才是修真的关键因素。”白眉老者被少女逗得哈哈大笑,可是依然不松口,“你知道是什么吗?”

    “什么?”少女神色不爽问道。

    “那就是,一往无前,不顾后果的锋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