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黑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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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间放学的钟声响起，叶铭影放下粉笔抬头看了空落落的教室，因为不是王梓这位人气老师代课的缘故，今天魔药学上课的人数减少了至少三分之二，叶铭影也乐得不用维护嘈杂的课堂纪律。
确认教案中的知识点全部说完后，叶铭影拍去手上的粉笔灰，陈述道，“下课。”
稀里哗啦的椅子翻闹声中学生们离开教室往食堂走去，叶铭影低下头收拾教案，感觉到有熟悉的少年人脚步声靠近，便问道，“有什么事吗？莫烨。”
莫烨手里夹着厚重的魔药学课本脚步一顿，环顾教室内只剩师徒二人，便说道，“叶老师，苦艾和高烟月学姐把过去的事情和我都说清了，包括诺烟老师的事情。”
少年和魔药学老师大概说明自己所了解的情况后，叶铭影点点头笑道，“她们二人没有说谎，你的调查效率还算不错，不过你没被烟月打死也算万幸。”
莫烨沉思片刻后问道，“苦艾家的宿舍楼里还藏着什么吗？为什么苦艾要搬出那间房子？而诺烟老师和纳兰住了进去？而我只是看了眼房子的名牌，便被高烟月学姐当作要击杀掉的可疑目标？”
这些疑惑高烟月和苦艾都没有进行回答，莫烨也不方便直接询问，便来此询问知情的叶铭影寻求答案。
“嗯……这些问题有些微妙。”叶铭影组织好言辞后说道，“既然你已经知道诺烟老师的真实身份，那么缄默协议对你已经不再适用，我所知道的大部分答案也可以告诉你了。”
“首先先和你说一下让我保密的缄默协议吧。”叶铭影道，“这是一种以文件纸作为媒介，铭画炼金阵的特殊合同，签下缄默协议的人将以灵魂作为担保来为合同上所规定的信息进行保密，不过保密的对象只限于不知情者。签下这份协议的人有几位，我，孟良，洛特三杰的谢蕴校长、高滋副校长以及雷明顿教导主任，白翼伯爵则作为见证者见证协议生效，所以知道诺烟老师真身的，也只有我们几人而已。”
叶铭影恍然道，“噢，对了，还有洛特三杰的几个孙辈，苦艾和高烟月她们两人是通过诺烟的不寻常表现自己琢磨出来的，谢依她应该也有所觉察。”
“其次要说的是诺烟老师最初来到洛特，一是来此修养和复仇三女神对战中所受的伤势，二是因为要押解和监视我，毕竟当时的我可是制造过数次惨案的渡鸦，即使已经叛离复仇三女神我身上的罪孽也洗刷不掉。”
叶铭影苦笑一声后道，“因为有将军大人作担保，我以带罪之身在学院中担任老师，诺烟老师为了确保我不再作恶也一并住入学院寄宿在雷明顿和苦艾的宿舍里。之后呢，便是苦艾希望复活全体志愿军，进行人体炼成实验而造成的事故发生，而这也就是你方才所提疑惑的症结所在。”
叶铭影深呼口气后说道，“由苦艾开启的死海之门，直到今天也还未关闭。”
“啊？什么？”莫烨怔住了，仔细思考叶铭影的话语后陷入震惊，“什么？！”
叶铭影苦笑出声，“事实上在铭画开启死海之门的铭纹阵时，苦艾便在图上附加了一个辅阵，一旦死海之门失控便立即启动辅阵将死海之门强制关闭。然而当黑白隔界打通的一瞬间，死海意志做的第一件事便是粉碎苦艾的灵魂试图掠夺她的身体，而第二件事便是有智能地吞噬并改造了辅阵，将《自动关闭》修改为了《始终打开》，死海便可通过梦境之外的门扉始终驻留物质相面。”
《吞噬》与《改造》两个词语出来，莫烨讶然道，“这不是我身上……”
“是的，这也是将军大人将你送来洛特，除了培养教育你之外的另一大原因。”叶铭影直视莫烨，说道，“只有黑暗才能了解黑暗，也只有黑暗才能控制黑暗。”
“……”
眼见莫烨陷入恍然，叶铭影继续先前的话题道，“在我裹挟赵离赶到地下室时，苦艾已经灵魂破碎生命垂危，而死海之门释放黑暗吞噬地下室中的一切，因为对其毫无办法我和赵离只能带着苦艾先行离开。诺烟老师随后赶回着手进行死海之门的关闭工作，尽管作为人类幻想构筑出来的生物他可以对同样唯心存在的事物免疫，然而即使以他的能耐，所能做到的就是定期将溢出的黑暗塞回门后，始终无法将门关上。”
叶铭影长叹一声，“直白来说，位于苦艾家楼底下的死海之门就像是一颗毁灭级别的放射炸弹，一旦引爆就会把洛特送上天去，在声势上甚至不会亚于荒夜之战的导火索爆发，而诺烟老师相当于只能拿一个锅盖将炸弹扣住，同时清理掉溢出锅的放射。”
莫烨咽了口唾沫，走到窗边打开窗户，望着窗外放晴的天空和校园里喧闹的氛围，男生女生们尽情欢笑享受青春。
如果知道自己活在炸弹的爆炸范围里，也不知道他们还能不能笑得出来。
叶铭影走到莫烨边上，一起看着学园中的喧闹，说道，“首先，苦艾并不知道死海之门还开着，为了不让她过度自责我们这些知情者始终瞒着她，告诉她死海之门已经被诺烟老师合上。其次，人性中积极的一面可以对黑暗进行压制，消极的一面会促进黑暗的蔓延，而一旦我们将真相告诉市民引导民众撤离，引发的恐慌便会将这枚炸弹直接引爆。而且……不知情的洛特市民便等同于摁在炸弹上的锅盖。”
“而在对外求助方面，王国自身陷入混乱已经无法指望了，圣鹰与影谕乐见如此自然也不会施救，唯一有可能性对黑暗之门进行处理的势力只剩龙族，然而诺烟因为某起事件已经被逐出龙族，和亲族彻底断绝联系，所以才会在外出游历时撞见作为渡鸦时的我。”
“所以……”叶铭影扭头看着莫烨，说道，“孩子，你已经成了洛特城唯一的希望。”
“我？”
“将军大人的面子固然是大，但我们格外照顾你更主要的原因便在此处，校长和副校长便希望通过一步步引导教你学会利用体内黑色物质的力量，进而控制死海之门。毕竟如我先前所说，只有黑暗才能了解黑暗，也只有黑暗才能控制黑暗。”
叶铭影盯着学生恍惚的双眼，陈述道，“莫烨，你将成为洛特的救世主。”
如此重的的担子被甩到身上，莫烨一时之间是懵逼的，嚅嚅道，“我……我没办法做到。”
叶铭影颇感遗憾地呼了口气，旋即拍了学生一下肩膀，轻松笑道，“此刻我并非在要求你要到些什么，只是将我所知道的信息和观点如数告诉你，毕竟老师的职责是利用自己所知引导学生学会自我思考，而不是老师以自己为模板将学生打造成相同的人。”
叶铭影扶住莫烨肩膀用力摁了摁，说道，“走吧，别想太多，我们先去吃饭再说，毕竟填饱肚子才是人生第一大事。”
莫烨仍是恍惚道，“老师，如果不是生死关头我从来不会想着去利用黑暗，因为黑暗便是邪恶……”
“不知道你这是从哪里听来的，不过肯定不会是将军大人。”叶铭影轻声笑道，“白与黑在本质上从未有过善恶之分，或者按原初时代道学的说法，造物者把世界万物都当作是刍狗不分高低好坏，一体两面的黑白自然也是如此，所谓光明便是善良，黑暗便是邪恶只是人类自己所下的定义罢了。
再者非得细究起来的话，安静的黑暗从来不会伤害外物，而炽热的光明却会将接近自己的一切烤得焦脆。而按物理学的光谱来说，白色是反射一切光的抗拒，而黑色则是吸收一切光的接纳，强大的帝国多数崇尚黑色，因为黑色意味着兼容并蓄。你说从这两个角度出发，黑与白究竟哪个是善，哪边是恶？”
莫烨眨眨眼睛，他总觉得叶铭影的言论是自相矛盾的却又说不上哪里矛盾，只好说道，“可是现在即将要把洛特炸上天便是的黑暗。”
“嗯……”叶铭影抬头看着天花板寻思该如何回答，想了想后只能笼统道，“光与暗，白与黑，物质相面与精神相面一体两面，关系却犹如奥赛罗棋，一旦得势便会将对方彻底同化成己方。不巧的是，洛特城中这面死海之门便是同化物质相面的通道，同化过程中难免会误伤到同时活在黑白之间的人类。”
午间放学的钟声响起，叶铭影放下粉笔抬头看了空落落的教室，因为不是王梓这位人气老师代课的缘故，今天魔药学上课的人数减少了至少三分之二，叶铭影也乐得不用维护嘈杂的课堂纪律。
确认教案中的知识点全部说完后，叶铭影拍去手上的粉笔灰，陈述道，“下课。”
稀里哗啦的椅子翻闹声中学生们离开教室往食堂走去，叶铭影低下头收拾教案，感觉到有熟悉的少年人脚步声靠近，便问道，“有什么事吗？莫烨。”
莫烨手里夹着厚重的魔药学课本脚步一顿，环顾教室内只剩师徒二人，便说道，“叶老师，苦艾和高烟月学姐把过去的事情和我都说清了，包括诺烟老师的事情。”
少年和魔药学老师大概说明自己所了解的情况后，叶铭影点点头笑道，“她们二人没有说谎，你的调查效率还算不错，不过你没被烟月打死也算万幸。”
莫烨沉思片刻后问道，“苦艾家的宿舍楼里还藏着什么吗？为什么苦艾要搬出那间房子？而诺烟老师和纳兰住了进去？而我只是看了眼房子的名牌，便被高烟月学姐当作要击杀掉的可疑目标？”
这些疑惑高烟月和苦艾都没有进行回答，莫烨也不方便直接询问，便来此询问知情的叶铭影寻求答案。
“嗯……这些问题有些微妙。”叶铭影组织好言辞后说道，“既然你已经知道诺烟老师的真实身份，那么缄默协议对你已经不再适用，我所知道的大部分答案也可以告诉你了。”
“首先先和你说一下让我保密的缄默协议吧。”叶铭影道，“这是一种以文件纸作为媒介，铭画炼金阵的特殊合同，签下缄默协议的人将以灵魂作为担保来为合同上所规定的信息进行保密，不过保密的对象只限于不知情者。签下这份协议的人有几位，我，孟良，洛特三杰的谢蕴校长、高滋副校长以及雷明顿教导主任，白翼伯爵则作为见证者见证协议生效，所以知道诺烟老师真身的，也只有我们几人而已。”
叶铭影恍然道，“噢，对了，还有洛特三杰的几个孙辈，苦艾和高烟月她们两人是通过诺烟的不寻常表现自己琢磨出来的，谢依她应该也有所觉察。”
“其次要说的是诺烟老师最初来到洛特，一是来此修养和复仇三女神对战中所受的伤势，二是因为要押解和监视我，毕竟当时的我可是制造过数次惨案的渡鸦，即使已经叛离复仇三女神我身上的罪孽也洗刷不掉。”
叶铭影苦笑一声后道，“因为有将军大人作担保，我以带罪之身在学院中担任老师，诺烟老师为了确保我不再作恶也一并住入学院寄宿在雷明顿和苦艾的宿舍里。之后呢，便是苦艾希望复活全体志愿军，进行人体炼成实验而造成的事故发生，而这也就是你方才所提疑惑的症结所在。”
叶铭影深呼口气后说道，“由苦艾开启的死海之门，直到今天也还未关闭。”
“啊？什么？”莫烨怔住了，仔细思考叶铭影的话语后陷入震惊，“什么？！”
叶铭影苦笑出声，“事实上在铭画开启死海之门的铭纹阵时，苦艾便在图上附加了一个辅阵，一旦死海之门失控便立即启动辅阵将死海之门强制关闭。然而当黑白隔界打通的一瞬间，死海意志做的第一件事便是粉碎苦艾的灵魂试图掠夺她的身体，而第二件事便是有智能地吞噬并改造了辅阵，将《自动关闭》修改为了《始终打开》，死海便可通过梦境之外的门扉始终驻留物质相面。”
《吞噬》与《改造》两个词语出来，莫烨讶然道，“这不是我身上……”
“是的，这也是将军大人将你送来洛特，除了培养教育你之外的另一大原因。”叶铭影直视莫烨，说道，“只有黑暗才能了解黑暗，也只有黑暗才能控制黑暗。”
“……”
眼见莫烨陷入恍然，叶铭影继续先前的话题道，“在我裹挟赵离赶到地下室时，苦艾已经灵魂破碎生命垂危，而死海之门释放黑暗吞噬地下室中的一切，因为对其毫无办法我和赵离只能带着苦艾先行离开。诺烟老师随后赶回着手进行死海之门的关闭工作，尽管作为人类幻想构筑出来的生物他可以对同样唯心存在的事物免疫，然而即使以他的能耐，所能做到的就是定期将溢出的黑暗塞回门后，始终无法将门关上。”
叶铭影长叹一声，“直白来说，位于苦艾家楼底下的死海之门就像是一颗毁灭级别的放射炸弹，一旦引爆就会把洛特送上天去，在声势上甚至不会亚于荒夜之战的导火索爆发，而诺烟老师相当于只能拿一个锅盖将炸弹扣住，同时清理掉溢出锅的放射。”
莫烨咽了口唾沫，走到窗边打开窗户，望着窗外放晴的天空和校园里喧闹的氛围，男生女生们尽情欢笑享受青春。
如果知道自己活在炸弹的爆炸范围里，也不知道他们还能不能笑得出来。
叶铭影走到莫烨边上，一起看着学园中的喧闹，说道，“首先，苦艾并不知道死海之门还开着，为了不让她过度自责我们这些知情者始终瞒着她，告诉她死海之门已经被诺烟老师合上。其次，人性中积极的一面可以对黑暗进行压制，消极的一面会促进黑暗的蔓延，而一旦我们将真相告诉市民引导民众撤离，引发的恐慌便会将这枚炸弹直接引爆。而且……不知情的洛特市民便等同于摁在炸弹上的锅盖。”
“而在对外求助方面，王国自身陷入混乱已经无法指望了，圣鹰与影谕乐见如此自然也不会施救，唯一有可能性对黑暗之门进行处理的势力只剩龙族，然而诺烟因为某起事件已经被逐出龙族，和亲族彻底断绝联系，所以才会在外出游历时撞见作为渡鸦时的我。”
“所以……”叶铭影扭头看着莫烨，说道，“孩子，你已经成了洛特城唯一的希望。”
“我？”
“将军大人的面子固然是大，但我们格外照顾你更主要的原因便在此处，校长和副校长便希望通过一步步引导教你学会利用体内黑色物质的力量，进而控制死海之门。毕竟如我先前所说，只有黑暗才能了解黑暗，也只有黑暗才能控制黑暗。”
叶铭影盯着学生恍惚的双眼，陈述道，“莫烨，你将成为洛特的救世主。”
如此重的的担子被甩到身上，莫烨一时之间是懵逼的，嚅嚅道，“我……我没办法做到。”
叶铭影颇感遗憾地呼了口气，旋即拍了学生一下肩膀，轻松笑道，“此刻我并非在要求你要到些什么，只是将我所知道的信息和观点如数告诉你，毕竟老师的职责是利用自己所知引导学生学会自我思考，而不是老师以自己为模板将学生打造成相同的人。”
叶铭影扶住莫烨肩膀用力摁了摁，说道，“走吧，别想太多，我们先去吃饭再说，毕竟填饱肚子才是人生第一大事。”
莫烨仍是恍惚道，“老师，如果不是生死关头我从来不会想着去利用黑暗，因为黑暗便是邪恶……”
“不知道你这是从哪里听来的，不过肯定不会是将军大人。”叶铭影轻声笑道，“白与黑在本质上从未有过善恶之分，或者按原初时代道学的说法，造物者把世界万物都当作是刍狗不分高低好坏，一体两面的黑白自然也是如此，所谓光明便是善良，黑暗便是邪恶只是人类自己所下的定义罢了。
再者非得细究起来的话，安静的黑暗从来不会伤害外物，而炽热的光明却会将接近自己的一切烤得焦脆。而按物理学的光谱来说，白色是反射一切光的抗拒，而黑色则是吸收一切光的接纳，强大的帝国多数崇尚黑色，因为黑色意味着兼容并蓄。你说从这两个角度出发，黑与白究竟哪个是善，哪边是恶？”
莫烨眨眨眼睛，他总觉得叶铭影的言论是自相矛盾的却又说不上哪里矛盾，只好说道，“可是现在即将要把洛特炸上天便是的黑暗。”
“嗯……”叶铭影抬头看着天花板寻思该如何回答，想了想后只能笼统道，“光与暗，白与黑，物质相面与精神相面一体两面，关系却犹如奥赛罗棋，一旦得势便会将对方彻底同化成己方。不巧的是，洛特城中这面死海之门便是同化物质相面的通道，同化过程中难免会误伤到同时活在黑白之间的人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