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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泥潭搅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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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儿子呀,侬快点回家一趟,阿丽在发疯!”是老父亲那急促而又无可奈何的声音。

    沈非一想到苏素丽的名字,心里就烦。他想,这苏素丽哪一天不发疯呢?至于老父亲急急忙忙地给自己打电话吗?

    “我正在开会,走不开。”

    “侬一定要回来一趟,看看咋咯办,把这个阿丽弄走,办离婚就快点,阿拉跟侬姆妈吃不消伊!”

    沈非沉默一会儿。他真不想见到苏素丽。他的心里早就没有苏素丽,尤其是现在吕乔、儿子到了上海,那份幸福把他整个儿地包围了起来,他都没有把这个大活人苏素丽在脑子里过过一遍。突然老父亲又提起她,心里简直别扭透顶。回去吧,又不情愿,不回去吧,老父老母又不得安生。照道理,一般情况下,自己的爹妈对付苏素丽还是驾轻就熟的,既然老父老母招架不了,那肯定苏素丽的“发疯”已经达到极点了。

    他看看表,离下班时间差不多了。就对阿爹讲:“侬跟姆妈控制好局面,”说到“局面”,觉得这个词不对,就改成“侬跟姆妈当心点,告诉她我马上回去。”

    往会议室走时,沈非想起了吕乔。一天没给乔乔打电话,她在干嘛呢,会不会寂寞?好在有鹏鹏陪着她,应该没啥问题。

    回到会议室坐下后,a副总裁说:“大家讨论的差不多了,总裁您看——?”

    沈非朝a副总裁点点头,就对与会者说:“今天的会开的很好。集体讨论的几个问题对各个处室的职能贯彻起到了举一反三的能动力,对带动各个企业生产和效益方面有很大的积极作用,尤其是对近三分之一企业的外向型联营合作模式的归纳,更是给我们企业起到了一个导向推动,起码是具备借鉴价值。

    请各处室根据自己的工作范围,拿出一个援助企业、贴近企业的护企爱企措施,走到一线、服务一线、推动一线,实现全年生产进度和经济效益的双成就。”

    说到这里,沈非脑子里又浮起了那个搅屎棍般的苏素丽,无名火起。自己的思路也跟着就分散了。但是,当着自己这么多中层以上的部下,他拼命地克制着,忍耐着,尽全力集中思维,继续他的最后总结:

    “同志们,今年只剩下三个月,也就是全年的四分之一时间了。整个集团的经济目标体现也到了最后关头。希望大家恪尽职守,团结合作,共同达到集团公司年初下达的经济目标任务。”

    一片掌声后,沈非又看看他的几个副手,见大家都没有再补充的意见,就说:“散会。”

    走出会议室,a副总裁追了过来:“总裁,今晚上您看要不要亲自去看望一下南京来的客人?”

    “不是已经安排你们几位副总裁作陪吗?”自从吕乔到了上海,沈非几乎没有参加过宴请一类的活动。a副总裁简直就成了一个喝酒全权代表。可是这次a副总裁应付不过来:“总裁,南京的客人中有一位是地市级,我的级别不够对应,我想还是您出面比较好。”

    沈非沉默了。他也想去参加,这样就可以不用见到苏素丽那副疯模样。但是,不去的话,老父老母怎么办?所以沈非就说:“按照惯例应该不会有问题,上海嘛,不同于其他城市,我们一个副地市级去陪同应该可以了。不过——”沈非的确为难起来:自己的这番话也说不过去,你上海又怎么啦,南京也是大城市,还是省会城市,你沈非的派头就有那么大?正想到这儿,抬头一看,见党委书记老纪拎个包正要下班。沈非马上就说:“请纪书记去参加,这样的话级别就够了。”

    党委书记当然级别够。问题是老纪也是几乎不参加宴请活动的老八股。再说,业务上的事他很少介入,面临着即将退休的现实,加上有他一手扶起来的沈非,老纪的现状就是:当个轻松的甩手掌柜。所以,想请老纪去喝酒,太难了。

    但是他就是经不住沈非的请求,甚至是哀求。老纪也就顺水推舟般地同意了。老纪说:“小沈啊,这种活动我可是帮你哦,我给你留时间去约会,呵呵,否则你说我不近人情。”

    一句玩笑话引来几个人哈哈大笑!沈非说:“谢谢纪书记帮我的忙,那我就约会去了。”沈非之所以这样说,也就是告诉老纪他不是去“约会”,而是真有急事。

    这是当今时下官场上的“应点子”——你说我去“约会”,那我就是去约会;你说我去“抢劫”,那我就是去“抢劫”,都是瞎掰。

    回到父母家的沈非真见到了苏素丽发疯的场面。锅碗瓢盆摔了一地;老母亲已经躺在了床上大口喘气;老父亲用快毛巾敷在老母亲的额头;苏素丽四脚八叉睡在了地上,口吐白沫!

    “姆妈不要紧吧?”沈非冲到床边:“阿爹,要不要带姆妈去医院看看?”

    话还没说完,沈非的衣领子就被从地上爬起来的苏素丽给揪住了!

    “你干什么?”沈非转身掰苏素丽的手,“松开,你松开手!”

    苏素丽的眼珠子通红,一脸的泪痕,说话哆哆嗦嗦:“侬,侬沈非听好,侬听好,侬要给阿拉一个交代、交代!”

    “我沈非任何事情你都清楚,还要给你什么交代?”沈非总算掰开了苏素丽的手:“你还敢在我家里胡搅蛮缠?还敢欺负我阿爹姆妈?”说着,沈非就一掌把苏素丽从老太太的床头掀到了门边。

    “儿子啊,侬把伊带走,送伊回娘家!”

    “阿拉不回去!阿拉不回娘家!”苏素丽歇斯底里:“阿拉是侬沈家的儿媳妇,阿拉死都要死在侬沈家!”苏素丽的身子撞在了门边,借着一股弹力她又往沈非的胸口撞了过来,“侬打死阿拉吧,打死阿拉一了百了!”

    沈非回头看看父亲,见老父亲做手势,意思是要自己赶紧弄走这个女人。沈非点点头,就扶住苏素丽,说:“走,你跟我走!”

    载着嚎哭的苏素丽,沈非一路猛踩油门,一脸的怒气冲天:“别哭了!有问题我们解决问题,你不能这样蛮横无理!”

    “七天哪,过节呀,侬带着侬爹妈走脱,阿拉连影子都看不到,回到家就是清锅冷灶,晚上就是独守空房,还讲阿拉蛮横无理!”

    沈非没有吭声。心里想,苏素丽的“发疯”是跟过节这七天有关系,心里有数了:“你可以回娘家嘛,也可以休息休息到处去玩玩。”

    “亏侬说的出口,吕乔来了,侬没有魂就算了,现在连侬爹妈都没得魂啦!阿拉还怎么活啊?”

    苏素丽全指着沈非的父母活着呢。尽管老爷子老太太不待见她,她只想到了一点,只要守住这对老人,就绝对不会被这个沈家扫地出门。可是,七天之后这两位老人回家后,情况就大变特变了。先是老人苦口婆心地开导苏素丽,要苏素丽跟自己儿子离婚,成全儿子和吕乔一家;见苏素丽不答应,老人们就说:只要同意跟自己的儿子离婚,所有的补偿由他们老两口承担。见苏素丽就是不答应,老爷子和老太太就火了:“既然这样,你就走,永远不要进我们沈家的门!”

    这就是导火索,这就是苏素丽“发疯”的原因。

    苏素丽见自己发了一阵疯,居然就可以把沈非给招了回来,觉得这种办法挺好,她不哭了,一个新的主意在脑海里形成。

    “侬要跟阿拉回家,阿拉有话跟侬讲。”苏素丽生怕沈非送自己回家连门都不进就又走了,就先把这句话说出来等着沈非的表态。

    “我送你回去,你早点休息。”沈非果然就是这个想法,他压根儿也没想会和苏素丽又走进那个过去的家。

    “那不行,如果侬今天不进家门,阿拉明天就到侬公司去!”苏素丽咬咬牙,终于说出了这句发狠的话。

    “你敢!”沈非咬着牙轻蔑地说道。

    “哼,侬看阿拉敢不敢!”

    汽车直接开到了家门口。沈非果然没有下车的意思。苏素丽扭头盯着沈非:“阿拉是侬老婆,侬不能对我这个样子。今天侬要是不进家门,阿拉就死给侬看!”说着,苏素丽就开了车门,朝自己家旁边的围墙根跑去。

    沈非一看情况不妙,这苏素丽还来真的了,就赶紧打开车门,跟着苏素丽后面,猛地拉住了苏素丽的衣角,把她拽了过来:“你想威胁我?”

    “阿拉谁都威胁不了,阿拉就是想死脱去!”苏素丽一脸惨白,泪水横流,两眼无神,跟死人也差不多了。

    沈非顿足犹豫,手中死死捏住苏素丽的衣角。正前方,有两个人正朝着自己的方向走来,那是巡逻的保安,并不是听见了苏素丽寻死觅活的喊叫。但是沈非站在路边,手拽苏素丽的衣裳角,十个人也有九个半人会怀疑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于是,沈非拉着苏素丽的衣角,连推带搡地把苏素丽弄进了家门。

    “咱们离婚吧。”沈非松开苏素丽,瘫坐在沙发上:“咱们离婚好不好?”

    “不好!”苏素丽见沈非进了家门也放松了下来:“侬跟侬家父母不应当这样子欺负阿拉。”

    “那我到法院去,由法院判决离婚。”沈非主意坚决:“到了法院就由不得你了,再耍泼也无济于事。”

    “法院管天管地也管不了阿拉的命!只要侬去法院,阿拉就死!”苏素丽咬牙切齿地说。

    “你究竟要怎么办?”沈非从沙发上跳了起来:“你不是想毁掉我吗?可以,你明天就可以去我公司闹,也可以现在到市委、市政府去告我,那里是二十四小时有信访接待!”

    “阿拉不去,哪里都不去!阿拉只要侬跟阿拉在一起、在一起啊!”苏素丽又哭天抢地般地开始新一轮癫狂了。

    沈非手脚冰凉。他已经没有力气来对付这个苏素丽了。他双手抱住头,坐在沙发上深深地叹气!

    “七天,七天!侬沈非七天中哪怕给阿拉一天辰光,不,只要半天也行,半天不行就两个小时也可以,阿拉总归是侬老婆吧?侬总归

    勿能用大衫袖掸阿拉吧?”苏素丽跳起脚地吼道:“阿拉勿办法跟吕乔比,阿拉比不过伊,阿拉认命。但是侬也可以稍微地光顾一下阿拉吧!”

    苏素丽不停地吼着这句话,见沈非无动于衷,于是就摆开了街道妇女的腔调,开始唱起来:青天大老爷呀,侬睁开眼看看啊!这里厢有个陈世美啊!侬把伊收走吧!包青天呀,现代陈世美怎么就没人管啊!”……

    沈非既担心引来过路的人或者邻居听见,又想捂住她的那张臭嘴,还想“杀”掉这又吼又叫的苏素丽,但是又没这个胆量去干那犯法的事。已经焦头烂额的沈非咬着牙冲到苏素丽身边,拽住她的胳膊,往楼上拖去,边拖边说:“好,好,我答应你,答应你这个无赖!”

    他把苏素丽拖进了卧房,猛地往床上一推,拉过一床被子,把个苏素丽连头带上半身全都蒙住……

    直到苏素丽把那个哭腔换成了哼腔,满意地掀开被子坐了起来,沈非才瘫倒在床沿边。

    有生以来,沈非没有过这种感受:一种被人强奸的感受!他流下了痛楚的泪,就像是自己的心一下子就撕成了两半,只有半边的心悬在空中,颤栗着观望着发生的一切。

    苏素丽的头发乱蓬蓬,两个脸颊红彤彤,肥肥的身躯拱进沈非的怀里:“再来一次好不好,好不好嘛?”

    沈非望着苏素丽,又恶心地闭上了眼睛。忽地,他从地上爬了起来,同时拉起了苏素丽,抓住她胸面前的衣襟“啪啪”左右开弓狠狠地给了苏素丽两个耳光!

    “你满意啦?满意啦吗?”沈非指指自己的心口:“我的心,懂不懂啊你,我的心伤透了!”

    然后,沈非穿好衣服,对苏素丽说:“你去,去告我!去法院、去公司、去媒体、去市委、市政府!去告我虐待狂,告我家庭暴力,告我包二奶,告我贪污,告我杀人放火!”

    苏素丽摸着发烧的脸颊,不但不怒反而露出了笑容:这是自己丈夫的巴掌,平生都没有享受过的、丈夫给的巴掌!

    “砰”地一声,沈非关上了身后的门,流着痛楚的泪,开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