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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白衣少女(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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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这,李隆基像是突然看见一了丝希望,抬起头来问道:“天行者有何办法,快快说来听听。只要能保玉娘不死,就算再也见不到她,我也心甘情愿!”

    李亨听到这里,嘴角动了动,却没有继续说。

    显然,这个太子和别人一样,都是想杀杨玉环兄妹而后快的人。不过也说得过去,这种情况下,若只杀杨国忠,还让杨玉环继续在李隆基身边侍候着,一旦局势稳定,谁知道她将来会怎么来对付今天杀杨国忠的这些人?

    樊一凡转过来对李亨说道:“太子是否觉得,我不应该救杨玉环?”

    李亨低头道:“不敢。”

    樊一凡说:“天下人都道是杨贵妃迷惑了皇上,才导致了大唐现在的祸事。可是我且问你,一个好皇帝若是勤于政事,即使身边有一两个深爱的美人,又怎会导致天下大乱?”

    “你是说……啊”李亨突然将头低到更低。这不是摆明了在说,大唐的混乱都是皇帝直接造成的吗?这样当着皇帝的面直斥其过,李亨还想多活久一点。

    “美人不会误国,误国的是君王自己。您说是吗?”樊一凡回过头来,问了李隆基一句。

    听了这话的李隆基并没有如李亨所想的那样龙颜大怒了,此刻座位上的那个人,突然一下子像是老了几十岁,变成了一个颤颤巍巍的真正的老人。

    “天行者说得对!”李隆基扶着座椅慢慢地站了起来,“美人不会误国,误国的是君王自己。这些年,是我做的错事太多了。”

    李亨奇怪地看着父亲,李隆基拍拍他的手道:“孩子,我老了。其实这些年,我也常常在问自己,天子所做的事就真的一定是正确的么?可是我活在过去的光环中久了,我开创了大唐盛世,其实那是几代先皇们不懈努力打下的基础。是将士们和百姓们艰苦奋斗创造的生活。”

    李隆基慢慢地走道屋中间,继续道:“这些年来,我一直沉浸在过去的成绩之中,每天只想着与玉娘双宿双栖。为了博她开心,把朝堂之事也交给了他的哥哥。甚至,还错杀了不少忠良,我实在是,有愧于列祖列宗啊……”

    李隆基说着说着,竟然流出了眼泪来。

    “孩子,”李隆基突然转过来对李亨道,“我已经老了,很多事已经无能为力了,你要答应我,把大唐救回来,好好的把大唐传承下去!”

    “父皇,您……”李亨看到突然伤感起来的父亲,一时不知所措。

    “符少侠,你去把封姑娘叫进来吧。”李隆基说道。

    符大毛领命出去了,李亨不知道他的父皇究竟意欲何为。

    大毛一开门,却发现原来封晴雪和朵朵却躲在门口偷听。

    此刻龙武军的数量也是不足,护卫都守在外院,内房居然没人看守。

    封晴雪跟在符大毛身后,冷若冰霜的走了进来,朵朵也跟在后面走了进来。

    封晴雪不知道李隆基叫她进来意欲何为,手中一直紧紧地握着寒霜。

    李隆基见到封晴雪,缓缓走到她面前,突然拱手拜了下去。

    封晴雪吓了一跳,不知道他究竟要干什么。

    李亨赶紧将李隆基扶起来问道:“父皇,你这是要干什么?”

    天子,乃是这片大地的主人。天子一拜,意味着什么?

    李隆基拍了拍李亨的手,转身对封晴雪说道:“封姑娘,你说得对,我的确是个昏君。封将军对大唐忠心耿耿,为了大唐抛头颅,洒热血,而我却听信宵小之言,错杀了他。才导致今日的局面。我对不起封将军,对不起大唐的将士们,我是大唐的罪人。李亨,我今日决意以死向大唐将士们谢罪,我死之后,你便继承大位,任何人不许加害封姑娘。天行者,记住你的诺言,替我保全玉娘!来吧,封姑娘,替你父亲报仇吧!”

    封晴雪缓缓抽出寒霜宝剑,对准了李隆基,可是看着眼前这个迟暮老人,手却慢慢的抖动了起来。

    “父皇!”李亨一急,伸手拦在了李隆基前面。

    “孩子,”李隆基轻轻的将李亨推开,“我是大唐的罪人,只有我的血才能洗脱将士们心中的怨念。你要好好的活着,大唐以后就交给你了!封姑娘,我知道你恨我,也恨杨国忠和玉娘。可是玉娘她是无辜的,希望你杀了我后,放过她吧。你的父亲是个忠臣,我死以后再去向他赔罪!”

    “你说什么?”封晴雪又惊又疑的看着李隆基,手中的剑不断的颤抖着。

    “我说,你的父亲是个忠臣,是大唐的英雄!”

    封晴雪惊呆了,眼泪不自觉的流了下来。

    她虽然恨极了李隆基,恨极了杨国忠,可是对从小就生活在将门之家的她来说,从小所接触得最多的就是忠君爱国。

    而现在,这个不可一世的皇帝,居然向自己道歉了!

    “父亲,父亲!您听到了吗?皇上,他向您道歉啦!他为您平反啦!他说了,您是功臣,是真正的英雄!”封晴雪心里呐喊着。

    封晴雪心内五味杂陈,即为父亲欣尉,又恨自己事到临头手拿剑的手却抖个不停。

    这时,樊一凡慢慢地走过来,将封晴雪的剑轻轻地按了下来道:“其实并不是真的想杀他,对吗?你只是要为封将军讨个公道,对吗?”

    封晴雪泪眼汪汪地看向樊一凡,并没有否认。

    这时,朵朵突然觉得眼前这个封晴雪好像也不是那么的讨厌,走过来轻轻说道:“晴雪姐姐,你想想,如果你父亲还在的话,他会支持你杀他吗?”

    封晴雪茫然的摇了摇头:“不会的,父亲这一生忠君爱国,他,不会同意我这么做的!”

    突然,寒霜剑掉落在了地上,封晴雪跪在地上痛哭了起来:“父亲!父亲!我该怎么办?……皇上他向您认错了!他说他错了,您是忠臣!他错了!父亲,我该怎么办?父亲,呜……”

    过了好一会,封晴雪的声音渐渐地小了起来。樊一凡捡起地上的寒霜剑,向封晴雪伸出了手。

    封晴雪失神地看了樊一凡一眼,茫然的伸出手任由他牵着,跟着他走出了房外。

    符大毛走到樊一凡身边,奇怪地问道:“一凡,为什么今天,我感觉你和以前有些不一样了?”

    “那个……有吗?”樊一凡松开封晴雪的手,摸摸后脑勺,不好意思地说道,“我不觉得呀!”

    “有呢,有呢,”朵朵兴奋地跑过来扯住樊一凡的手跳着说,“今天的一凡哥哥真的是帅呆啦,骂那个杨国忠的时候,我们都听得可过瘾了呢!”

    樊一凡不好意思地“嘿嘿”了两声,符大毛又一下子觉得他猥琐了起来。

    这时,封晴雪走上来对樊一凡拱手道:“今天谢谢公子了。”

    樊一凡疑惑道:“谢我?谢我什么?”

    封晴雪道:“我父亲一声忠君爱国,对我父亲来说,没有什么比恢复清誉更重要的事了。说真的,如果今天我真的杀了他,我都不知道死后父亲是否会原谅我。”

    “那你以后有什么打算?”樊一凡问道。

    封晴雪说到:“现在皇上已经恢复了父亲的清誉,我只要去杀了杨国忠,从此便再无牵挂,以后就回峨眉山随师父继续修行去了。”

    樊一凡突然想到一件事,赶紧叫住封晴雪道:“封姑娘,先等等,你想不想再看一场好戏?”

    封晴雪好奇地问道:“好戏?什么好戏?”

    樊一凡神秘地说道:“先别急着去杀杨国忠,相信我,好戏马上就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