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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僵尸杀人案 第二十章:尬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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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轰!惊天动地的巨响,传到了数里之外,鸟雀们拍打着翅膀,惊叫着飞向远方,天地彻底安静下来了。

    汽油从油箱中缓缓流出,断裂的电路闪烁着滋滋的火化,啪!一朵小火苗颤抖着亮了起来,随即迅速蔓延,很快整个车子都烧起来了。

    几十分钟后,又响起一声剧烈的爆炸声,滚滚浓烟,直冲天际。

    山民们以为发生了森林火灾,立刻拨打了火警电话。

    很快,消防队就来了,当他们看了现场的情况之后,一边灭火,一边通知公安局。

    当公安局的警车赶到时,已经是傍晚时分了,大火早已经被扑灭了。

    因为消防队称:山路上躺着一个血肉模糊的昏迷者,山崖下有一辆被烧焦的中巴车,不能确定是刑事案件还是车祸事故。

    交警大队的冯大队长和刑侦大队的辛大队长,在电话里扯皮一番之后,谁也不肯单独接手。

    无奈之下,只得一起都来。

    于大宝和朱莉娅也在其中,尽管领导们非常厌恶朱莉娅,但是一旦遇到重特大现场之际,他们总是第一个想到她。

    为了表示重视,冯大队长亲自带队来了;刑侦的辛大队长,不想被比下去,所以也亲自莅临现场。

    由于辛大队长抢走了冯大队长的位子,他俩在内心都将对方视为杀父仇人,但是他俩都是高情商的人,在外人眼中,他俩比亲兄弟都亲。

    辛大队长非常客气的递了一根香烟给冯大队长,并替他点上,两人远远的站在上风口,一边抽烟,一边低声说笑,并时不时的对着现场指指点点。

    风中飘荡着一股烤肉的香味,没有人愿意接近。

    于大宝戴着口罩和手套,在灰烬里一边扒拉,一边数:一具、两具、三具……

    面对二十余具焦糊的尸体,朱莉娅半天没有说一句话,惨烈的现场她见过很多,但是一次死了二十多人的现场,她是第一次经历。

    由于焚烧的时间太长了,又有汽油助燃,现场已经没有太大的价值了,只提取到了三把西瓜刀,一包钞票的灰烬和一堆被烧坏的手机。

    现场勘查结束后,天已经完全黑了。

    于、朱二人迅速赶回县城,连晚饭都没顾得上吃,直接来到了县第一人民医院,因为大胡子被送到这里抢救的。

    大胡子只是失血过多,输血之后,就没有大碍了,在于、朱赶到病房的时候,他已经醒过来多时了。

    面对警察的询问,大胡子泣不成声,他唠唠叨叨的重复着:没人敢反抗,没人敢反抗……

    当于大宝做完询问笔录,已经是夜里十点多了,他的肚子咕噜噜的抗议了上百遍。

    “走!吃点东西去!你胃还好吧?”于大宝知道朱莉娅有胃病,一旦饥饿,就会发作。

    “我没事,不知道什么时候,在口袋里装了一块巧克力,刚才才发现,怕你馋,没敢当着你的面吃……咱们去吃拉面吧……”

    朱莉娅的话还没有说完,于大宝的电话就响了。

    掏出来一看,是辛大队长打来的,于大宝心中一万头草泥马狂奔而过。

    朱莉娅伸头看了一下,叹了口气说:“吃不成了,辛大的电话,估计又是领导要听

    汇报……”

    于大宝划了一下接听键。

    “工作进展的怎么样?领导们都在局里等着听你们的汇报呢!唉!发生如此恶劣的案件,领导们心里也不是滋味,你们尽量快点……你先在电话里跟我说一下调查的情况……”

    不出所料,辛大队长一开口就是“领导们”很关心此事。

    “哦!事情是这样的……估计还要半小时,笔录就能做完了,然后我们立刻就赶过去。”于大宝说完就挂断了电话,然后狠狠骂到,“去你~妈~个~逼!别以为我不知道,这个点,你们的酒宴刚结束吧?想听汇报,等老子吃完饭的。”

    “走!不理他!如果拿他们当人,我们迟早被折腾死!”于大宝说完,就开车带着朱莉娅,找了一家面馆。

    吃饱了之后,两人才回到了公安局。

    刑侦大队的会议室里,已经坐满了人,烟雾升腾,人声鼎沸,大部分都是刑侦民警,也有几个交警,冯大队长仍然在列。

    几个下午出席现场的民警,正绘声绘色的给内勤人员,描述他们所看到的场景。

    “嘿!你们是没看见,那人烧的跟烤乳猪似的,男女都分不清了,还有一股子烤肉的香味,这下保管我三个月,不会再去吃烧烤了……”

    “是吗?那么恶心?”

    “可不是咋地?但是没办法,咱们既然当了警察,再恶心也得上……”

    “就是,就是,既然穿上了警~服,就不能给头上的警~徽抹黑,大道理咱们不懂,最起码要对得起工资吧……”

    因为显眼的位置都已经被别人占了,于、朱二人只能找了一个偏僻的角落,安静的坐了下来。

    “擦!咱俩居然来早了,早知道如此,咱俩应该再炒两个小菜。”于大宝低声说。

    “你等领导可以,若是让领导等你,哪怕你在工作,也会留下坏影响的,还要我教你?”朱莉娅白了他一眼。

    “管他呢!我可没兴趣当奴才,反正有舅舅做靠山,暂时也没人敢为难我……”于大宝撇了撇嘴。

    “若是你舅舅退休了呢?想过没有?”

    “到时候再说吧!大不了不干了,回省城做老本行去……”

    于、朱二人在角落里低声交谈着,不知不觉就半小时就过去了。

    两人正聊的起劲的时候,会议室突然安静下来了。

    他俩立刻意识到,领导来了,便立刻闭上了嘴巴。

    抬头一看,朱局长从大门口姗姗而来,走进会议室,坐到了主席台上,抽出一根香烟,点上,深深的吸了一口。

    内勤人员急忙奉上茶水。

    又过了两分钟,秦副局长也到了,他一见朱局长居然比他先来,顿时觉得有点不好意思,毕竟他是副职。

    为了掩饰尴尬的神情,秦副局长伸了伸舌头,做了个鬼脸。

    朱莉娅看得胃部一阵翻江倒海,差点当场吐出来,就秦副局长那副尊荣,不做鬼脸都够吓人的,而且六十多岁的老头子卖萌,真心让人无法忍受。

    秦副局长自己却一点都不觉得恶心,他很认真看着朱局长:“哎呦!不好意思,朱局长,我来迟了,刚才陪兴阳县公安局的几个领导在一起喝

    酒,搞多了,你知道的,我不能喝猛酒,但是他们偏要炸雷子……我这人就是性格耿直,为了工作,不喝又不行,所谓天下公安是一家……”

    “理解!理解!都是为了工作,自从干了警察这个行当,这身体就不属于自己的了……”朱局长心情不错,笑着点头。

    秦副局长满脸堆笑,扫了一眼台下,试探着问:“要不,现在开始?”

    朱局长点了点头。

    秦副局长敲了敲麦克风:“咳!安静!安静!下面开始开会!今天下午我们县发生了一起……呃!一起……”

    秦副局长卡住了,事先他光顾着喝酒,忘了问一下到底是“刑事案件”,还是“交通事故”了。

    辛大队长的招子是何等的明亮?

    为了帮助领导化解尴尬,他立刻站起了身,大声说:“秦局,关于案件的定性问题,我认为定为抢劫案,比较合适,当然这是我个人的观点。大家都知道:一级领导,一级水平,至于最终如何定性,还请领导定夺。”

    秦副局的酒虽然有点多了,但是反应还是蛮快的,他立刻很严肃的点了点头:“嗯!暂时就定为抢劫吧!调查清楚之后,再开会集体讨论……下面请参与调查的民警,逐个做汇报。”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一时间居然没有人站出来说话。

    实际上,从现场勘查到询问唯一幸存的亲历者,就只有于大宝和朱莉娅二人,其他人虽然有不少到现场了,但是什么事都没干,更不了解案情,这怎么汇报?

    秦副局长并不清楚内情,他以为既然是抢劫案,又死了二十多人,按照惯例,肯定要成立专案组,组织上百民警,一起涌上去调查的。

    谁知道今天这事,偏偏就是例外。

    更可气的是,于、朱二人非常的不上路子,不点他俩的名,他俩就装聋作哑,一声不吭。

    于是,再次冷场了。

    辛大队长又一次成为救场的功臣,他清了清嗓子,大声说:“朱莉娅先汇报现场勘查的情况,然后于大宝汇报调查走访的情况……”

    接着,于、朱二人,先后作了汇报。

    “整个案情目前已经调查清楚了,关于后续事宜,请朱局长做重要指示。”秦副局长将麦克风挪了过去。

    “咳!咳!”朱局长清理了一下嗓子,“发生如此悲惨的案件,我不知道你们心里是怎么想的,反正我是很悲痛的,作为警察,要时刻牢记为人民服务的宗旨,要时刻把百姓的安危放在心上……”

    或许朱局长真的很悲痛,所以他用一个多小时来阐述马、列思想,以及华胥国必然会统领世界的理由……

    “最后我再强调一遍,作为人民警察,要时刻牢记保密的重要性,此事虽然有抢劫的刑事犯罪情节,但是最终还是司机自己驾车冲下了悬崖,所以说到底还是交通事故……我希望大家回去以后啊!在亲人面前、在朋友面前、在酒桌上,不要胡乱议论此事……”

    朱局长发言结束后,普通民警就先走了,凡是有领导职务的都被留下了,他们要继续研究,如何有效控制和引导网络舆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