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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碎尸案 第十九章:鬼步舞(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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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莉娅又迈出一步,咯吱、咯吱,还是两声,其中一声来自身后。朱莉娅猛地一转身,同时打开手电筒,如果有人跟踪,这人的眼睛被手电一照,在数分钟内定然失明,那接下来就是朱莉娅的表演功夫的时间了。

    可是,朱莉娅转身之后,发现身后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不,应该说除了雪地上的脚印,她什么都没有看见。脚印共有两排,一排是她自己踩出来的;另一排多出来的脚印也明显是人类的脚印,而且是光着脚踩出来的。

    谁会在雪地里光脚走路?

    朱莉娅精通痕迹检验,发现如此有悖常理的现象,自然而然的就走上前,蹲下去仔细观察起来,雪地上印出清晰的五个小脚丫子,脚很小、脚印很浅,由此可以断定此人身材应该很瘦小,看起来体重要比她朱莉娅轻很多。

    “只是光脚踩雪是怎么回事?”朱莉娅满心疑惑,思索片刻不得要领,便起身准备回去,这大冷天的还是赶紧钻被窝为妙。就在朱莉娅抬头、起身的一刹那,她发现不知何时两支光~溜~溜的腿出现在她的眼前。

    “啊……”朱莉娅情不自禁的惊声尖叫。不是因为那两支腿出现的突然而受到了惊吓,而是因为那真的只是两条腿,没有身躯,大腿~根~部以上什么都没有。

    两条腿各自独立,没有连在一起,所以只能称为两条,而不是一双。且干瘪异常,在手电筒照射下,呈现出青灰色,仿佛是被人一刀从大腿~根部砍断的,创口整齐,很符合女尸躯干被截断的大腿的特征。

    “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朱莉娅已经不是第一次经历此类事情,比原来要镇定了些许,虽惊不慌,大声念起了于大宝教她的《正气歌》,于大宝告诉她这首诗歌能驱邪。

    果然,两条腿蹭蹭向后退去,似乎对朱莉娅很是忌惮,一直退出十几米的距离才停下。可是却也不肯离去,一直围着朱莉娅逡巡,转着转着居然扭起了诡异的舞步-----真正的鬼步舞。

    这是何等的恐怖,这样的雪夜,面对两条会跳舞的腿,朱莉娅大口的喘着气,喷出一股股白色的气流,除了大声背诵《正气歌》,她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

    “孽障!滚开!”就在朱莉娅彷徨无措之际,一道恍若霹雳般的宏厚的嗓音传来,于大宝飞奔而至。

    茱莉娅如闻天籁,心中的紧张和恐惧顿时一扫而空。

    于大宝跑到朱莉娅,伸手搂住她的肩膀,轻轻的晃了晃,安慰道:“别怕!有我呢!”

    “嗯!”朱莉娅本能的点了点头,一向强势的她,此刻却变成了温和的乖乖女,依偎在于大宝的身边。

    于大宝看向那两条怪腿,皱着眉冷冷的说:“还不走?难道真要我把你打的灰飞烟灭,永不超生才甘心?”

    两条怪腿对于大宝似乎非常惧怕,微微颤抖着,犹豫了片刻才倏的消失了。

    “就这样放了它?以后它再来纠缠我怎么办?”朱莉娅不解的问。

    “没办法,这玩意怨气太重,上次我收鬼手已经很勉强

    了,这个真收不了,除非直接打灭。”于大宝很无奈的道,“不过我们修道之人以超度为本,将鬼魂打灭有伤天和,乃是不得已而为之的下下之策。”

    朱莉娅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和于大宝在一起呆的久了,她对“迷信”也有了初步的了解,按照于大宝的说法,胸怀坦荡之人,神鬼都会敬而远之。她想不通自己做事向来光明磊落,怎么就招惹上这些脏东西了?她认识的人中,内心肮脏龌龊的不在少数,怎么那些人就安然无事呢?

    朱莉娅把自己心中的疑惑的说了出来。

    “因果报应并非我们凡人所能理解的,有的报在前世,有的报在今生,还有的报在来世,也就是所谓的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而已。”于大宝简单的解释了一下,“好了!不说这些了,这么冷,我送你回去休息吧!”

    朱莉娅微微叹了一口气,准备回村委会休息,就在她抬腿的一瞬间,手电筒无意照到了鬼腿跳舞的地方,雪地上满是杂乱无章的痕迹,可仔细一看似乎有些规律。

    朱莉娅便打着手电走到近前观察,一看之下朱莉娅心中顿时卷起一阵惊涛骇浪,雪地上的痕迹居然都是字,足有十几个,都是同一个字“冤”。

    现在她算是彻底明白了,这鬼腿不是来找她麻烦的,和人头一样又是来向她喊冤的。

    “唉!”朱莉娅郁闷无比的叹了口气,低声说道,“你何止死的冤!简直就是惨不忍睹?我岂不知?可是想要找出杀你之人又岂是容易之事?”

    于大宝看着雪地上的冤字,不由苦笑道:“这下麻烦了,这鬼看来是盯上你了,如果这个案件破不了,不抓住凶手,它是不会甘心的,你有的麻烦了!”

    朱莉娅瞪了于大宝一眼,大声道:“你刚才不还说,有你在,什么都不怕的吗?”

    “那是自然。”于大宝依然很自信的说,“实在超度不了,只得打灭了,不过她生前惨死,死后再将她灵魂打灭,我心中不忍而已。我们还是竭尽全力破案吧!若是能将凶手绳之以法,她的怨恨自然就解了,也能早入轮回,不再纠缠你了。”

    “破案?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太难啊!”朱莉娅叹了口气,“这个案件还真少不了你的帮忙!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送我回去睡觉。”

    这一夜,接下来的时间没有再发生什么怪事,只有天空中依然飘着无尽的雪花。

    第二天一早,天空放晴,艳阳照在一尺多厚的积雪上分外耀眼。

    于大宝早早的就起床了,用稻草搓了两根长长的绳子,把双腿膝盖至裤脚用稻草绳牢牢的缠住,有了这副稻草绳绑腿,在雪地里奔跑就不怕把裤腿子弄湿了。

    然后于大宝便带着大黑狗直奔南山而去,他是去抓雪兔的。

    兔子腿短,在雪地上奔跑会受到极大的影响,积雪反射的阳光也使得兔子辨不清方向,所以雪地里“守株待兔”不再是寓言故事,而是真实可行的。

    汪汪……黑牙在雪地里撒欢狂奔,于大宝气喘吁吁地跟在它的后面。

    今天的运气实在不怎么样,一个多小时过去了,居然连一根兔子毛都没有看见。于大宝不禁有些沮丧,很多年没有干这活计了,到底是没经验了。

    于大宝站在一处高坡上四下眺望,发现一片山坳里的土地非常的平整,虽然盖着厚厚的白雪,于大宝也一眼就看出那是一片小麦地。

    冬天的小麦是兔子的美食,于大宝吧手指放进嘴里,打了一个唿哨,然后指向小麦地,远处的黑牙便向着于大宝指示的方向飞奔而去。于大宝也踩着积雪深一脚浅一脚的走了过去。

    果然,一只躲在雪下偷吃麦苗的兔子受到了惊吓,蓦的一下从雪中窜了出来,慌不择路的四下乱窜。黑牙顿时兴奋起来,汪汪叫着就追了上去。于大宝也追着兔子一路狂奔。

    兔子本是以奔跑迅捷而著称的,正常情况下,狗是很难追到兔子的。可惜的是,雪天限制了兔子的优势,松软的积雪使得它的小短腿根本无从着力,与之相比黑牙由于腿长,不会受到太大的影响。

    不大一会儿,黑牙便追上了兔子,一口咬住了它的脖子。兔子发出一阵惨叫,四条腿无力地蹬了几下,便一命呜呼了,然后黑牙叼着兔子向于大宝跑来。

    “好!好!黑牙厉害!哈哈……”于大宝兴奋的大喊大叫,跑着迎向黑牙。

    或许是乐极生悲吧,就在于大宝乐得屁颠屁颠向黑牙跑去的途中,突然一脚踏空,摔到了一个大坑里。

    “哎呦!我擦!”于大宝哀嚎一声,叽里咕噜连续数个翻滚才到大坑的底部。雪地里摔跤倒不会很痛,只是积雪顺着领口,灌进脖子里,这种“冰冰亮、透心凉”的感觉足够酸爽。

    于大宝飞快的爬起来,赶紧头朝下把脖子里的雪倒了出来,这要是再迟几十秒,可就全被体温融化了,那就更难受了。

    于大宝低头的时候发现,刚才自己爬起来的地上,出现一堆焦黑的东西,他走了过去用脚踢了踢,这才看清原来是一堆被烧坏了的蛇皮口袋。

    蛇皮口袋对于农村人来说可不是垃圾,那是有用的东西,装粮食、肥料都离不开它。

    “奇怪!谁家会嫌蛇皮袋太多了,居然把它烧了,而且不在村里烧,偏偏跑到山里来烧,想不通!”于大宝觉得事情有点古怪,便用脚将上层的雪全部扫掉,然后又找了一根树枝,将蛇皮袋灰烬完全挑开。

    经过一番努力,于大宝终于找到一块没有燃烧完全的残片,残片上还有字,模模糊糊的依稀可辨。仔细观察了一会儿,于大宝轻轻的读了出来:“……肉联厂……”

    “哈!那个装躯干的蛇皮袋不就是某肉联厂的吗?”这事全村皆知,于大宝自然也不例外。

    重大发现,于大宝不敢耽误,立刻飞奔回村。

    来到村委会门口,于大宝站在门口喊:“师姐!师姐!我发现了重要线索,起床了没?”

    喊了好多声,都没人答应。于大宝着急,正好看见大门没关紧,便直接推门走了进去,只见朱莉娅床上的被褥叠的整整齐齐,人已经不在屋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