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过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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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变幻的风向
随后的几天，杨东感觉风向变了，他隐约地感到王健有向他示好的意思。开始时他并没有多留意，随着一件事一件事的积累，他才发现确有其事。
这让他可有点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了。
他有些茫然，也有些措手不及。因为他从思想和行动上还没转过弯来。他谨慎地应付着，并没有积极响应，因为他不清楚王健这是要干什么？
杨东一直在想，究竟是为什么？王健不是那忽冷忽热的性格，也没有看人脸色下菜的习惯，他做事是比较稳当的，选好的目标也会很坚持，并不来回的变来变去。如果说他的感觉是对的，王健就是向他示好的话，这次让他放下身段向自己示好，绝对是有说不出口的原因。
难道就因为韩婷回到省委组织部的缘故？当然，韩婷成为省委组织部的副部长，对王健来讲就是一把双刃剑，王健不是傻子，他比谁都清楚里边的道道。
难道是王健对前一段的做法有所反思？有了一些反悔？毕竟两人前一段的不合拍不是因为个人恩怨，而是因为对事情处理的角度不一样而已，现在调头还来得及。毋庸置疑，每个人都有过后悔的时候，尤其是在人生的紧要关头，人们总是想，当初要不是那样就好了。可一但事情过去，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根本不会有任何改变。
可仅凭这一点，就让王健拐那么大的弯，似乎又很牵强，毕竟韩婷还没有威胁他的生存空间，未雨绸缪是不是想的有点太远了。杨东琢磨，事情不会这么简单。天底下的事，一个原因造不成一个结果，每一个结果的出现，都是多个原因互相作用的产物。王健的调头，肯定还有别的原因，究竟是什么原因让王健发生如此大的变化？看形势的发展吧，应该很快就会知道的。
下午市里有个会，是关于国企剥离非经营性资产、分离企业办社会职能的会议，王健让他代表公司参加，他刚到市政府院里，迎头碰上市委副秘书长张建英。由于在一起吃过饭，所以见面后也不陌生，杨东说：“秘书长好。”
张建英摆手：“杨总，你这大企业的头头，说话能不能多带一个字，副的，副秘书长，好不好。”
虽说只见过一次面，但杨东对张建英的感觉挺好，这位五十多岁的女性副秘书长，给人一种精干、利索、痛快的印象，无论是说话、办事、喝酒以及走路，都给人一种风风火火、直来直去的感觉，好象和这种人在一起，你就不需要设防。
杨东笑：“不好，不如正的。”
张建英放低声音说：“你以为我不想当正的，是当不上罢了。”
杨东又笑，“所以呀，我们按正的叫你，叫着叫着，你就成正的了。”
“做梦去吧，事情要是这么简单就好了，我花钱雇人叫我，不叫成正的决不收兵！”张建英一本正经地说。
杨东听后大笑：“老大姐真是爽快人，怎么着，今天开完会，请你这市委领导喝一顿如何？”
“还喝？刚和你们王总喝完，我一个女人家天天喝酒像话吗？”张建英不以为然。
杨东听说她和王健喝酒并不在意，谁都有三亲四故，朋友之间喝顿酒不算什么。
“嘿，这就不对了吧，喝酒这么好的事，就不知道叫上我？就算王总不叫吧，你也应该叫叫我呀。”杨东这话纯属胡侃，张建英只和他见过一面，人家凭什么叫他？而且，他知道和省市的领导在一起喝酒，请客的人肯定是王健，请客的人不叫他，他让陪客的人叫他，典型的胡搅。他说这话也就是逗着玩，从语言上显得和她近一点。
果然，张建英说：“你们王总都没有叫你，我哪敢叫呀？再说，前天也是个小聚，没几个人，你们部里技术推进司的司长来省城找柳副市长有点私事，事办完了，随意的叫了几个人，聚了一下。”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张建英这么一说，杨东上心了。原来是技术推进司的司长来了，司长来了，没有联系他，而是直接找王健，说明这人与王健的关系不错。
杨东想起来了，这人在高义家喝酒时，神态不是很热情，话也不多，一个晚上也没说几句话。如果他和王健是这关系，那他们在北京高义家的聚会，王健肯定知道了。
百密一疏，谁也想不到木桶会在哪里漏水。
和朋友聚一下没事，但和高义聚就是事。如果让王健知道他能和高义聚在一起，肯定能把心伤得碎了。
如果在以前，王健肯定会震怒的，因为他最见不得背着他与高义联系的人和事。可这次他为什么不吱声呢？
杨东分析，原因有两个：一个是韩婷回来了，位置比以前更重要、更关键，他不敢再轻易下手。另一个杨东也拿不太准，是不是王健感觉如果高义和他联合起来，事情就麻烦了。所以他想改变一下做法，把自己和高义之间挑开。
许多时候，事情进展的让你无所适从，此时的杨东就是这种感觉。
“原来是有远道来的客人，怪不得呢。这样，秘书长你好好的休息一下，改天你叫上几个市里的领导，我请海鲜如何？”杨东约张建英。
“那敢情好，还是你们这些大企业的领导，气魄就是大呀。”张建英羡慕的说。
“吃饭这不是个事，秘书长不必客气。这样，我先去开会，改天我们好好聊。”杨东一看时间快到了，赶紧与张建英道别。
“好的。”张建英挥挥手。
俩人分手后，杨东走进市委会议室。
从市里回来后，他向王健汇报了会议的内容，并就一些问题，谈了自己的想法。他认为，分离企业办社会职能是件好事，是政府减轻企业负担的一个重要举措，公司应该抓住这次机会，彻底甩掉长期依附于企业的社会职能事业，完成企业的瘦身。如果这次真的能顺利的将学校、后勤、医院等分离出去，就为下一步集中精力搞生产经营建设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王健考虑了一下说，这是个事关企业发展的大事情，是个新课题，以前从未遇过。要充分听取大家的意见，反复研究磋商后，逐步实施，慎重推进。下周一召开个党政联席会议，召集公司副总师以上的领导，就有关的事项好好的议一议。从王健的态度上看，很和蔼；从语气上看，也很友好。
看来，风向就是在转。
从王健办公室出来后，杨东看了一下表，已经是下午五点半了，他拿起手机拨了一串号码，一会儿电话通了，“杨东？”
杨东说：“你好，韩部长。”
电话里边传出了埋怨声：“你干什么？俗不俗呀？”
杨东嘿嘿一笑：“我没觉得俗，这是向你祝贺呢。”
韩婷的话里充满了疑问：“省委开完会没几天，还没宣布，你怎么知道的，谁告诉你的？”
杨东说：“就是对你毕恭毕敬的那个人。”
稍一停顿，韩婷说：“噢，我知道了。”
杨东热烈的说：“尊敬的部长同志，我准备请你吃饭，吃大餐，喝好酒，给你庆祝庆祝。”
韩婷在电话里不屑：“你呀，省省吧。”
杨东故意说：“唉，人呀，就是别当官，一当官，架子就大了，谁让人家是大官呢？大官难请呀。”
韩婷笑：“我是怕你花了钱又心疼。”
杨东问：“我有那么小气吗？”
“嗯，到是没人敢说杨总小气，”韩婷正话反说地调侃他：“反正我是没见您大方过。”
“官僚，官僚呀，没想到你韩婷同志刚当上部长，就把老同学置于不义之地，这让别人可怎么活呀？你不怕咱那些同学找你的麻烦？”
“怕的是同学先找你的麻烦！”韩婷声调发狠的说。
“哈哈哈哈。”杨东大笑。
笑过之后，杨东问她：“还没回来，还在泉城？”
“省委还没下文呢，我凭什么现在就回去，这不让人笑掉大牙吗？”韩婷反问。
“反正是已经决定了的事，你先回来休息几天，然后直接上任。”杨东一本正经的说。
“你是省委书记？你说了算？”韩婷问。
“现在不是，以后说不准。”杨东厚着脸皮说。
“做你的大头梦吧！”韩婷喷他。
“哈哈哈哈。”杨东真是开心，“能做梦是好事，怕的是连梦也做不了。”
笑过之后，韩婷问他，“怎么着，听你这口气，情绪不错呀。”
“托您的福，您一回来，我情绪自然就好了，不仅情绪好，处境也好了。”杨东道出事情的原委，韩婷想了想，大致也就是这么个事情。
“你别高兴的过了头，事情没有这么简单。”韩婷告诫他：“多想想下一步的事情吧，不会太顺。”
“这个我知道，我有充分的思想准备。”杨东信心满满。
“嗬，想不到杨总进步神速，学会走一步看三步了。”韩婷调侃。
“这不是和韩部长学的嘛，总和领导在一起，老不进步，就让人家领导看不起了。”
“你就贫吧，一点儿也不个像大企业的领导。”韩婷说他。
“呵呵呵呵。”杨东笑着，心里却是极其的温暖。（未完待续）
1、变幻的风向
随后的几天，杨东感觉风向变了，他隐约地感到王健有向他示好的意思。开始时他并没有多留意，随着一件事一件事的积累，他才发现确有其事。
这让他可有点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了。
他有些茫然，也有些措手不及。因为他从思想和行动上还没转过弯来。他谨慎地应付着，并没有积极响应，因为他不清楚王健这是要干什么？
杨东一直在想，究竟是为什么？王健不是那忽冷忽热的性格，也没有看人脸色下菜的习惯，他做事是比较稳当的，选好的目标也会很坚持，并不来回的变来变去。如果说他的感觉是对的，王健就是向他示好的话，这次让他放下身段向自己示好，绝对是有说不出口的原因。
难道就因为韩婷回到省委组织部的缘故？当然，韩婷成为省委组织部的副部长，对王健来讲就是一把双刃剑，王健不是傻子，他比谁都清楚里边的道道。
难道是王健对前一段的做法有所反思？有了一些反悔？毕竟两人前一段的不合拍不是因为个人恩怨，而是因为对事情处理的角度不一样而已，现在调头还来得及。毋庸置疑，每个人都有过后悔的时候，尤其是在人生的紧要关头，人们总是想，当初要不是那样就好了。可一但事情过去，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根本不会有任何改变。
可仅凭这一点，就让王健拐那么大的弯，似乎又很牵强，毕竟韩婷还没有威胁他的生存空间，未雨绸缪是不是想的有点太远了。杨东琢磨，事情不会这么简单。天底下的事，一个原因造不成一个结果，每一个结果的出现，都是多个原因互相作用的产物。王健的调头，肯定还有别的原因，究竟是什么原因让王健发生如此大的变化？看形势的发展吧，应该很快就会知道的。
下午市里有个会，是关于国企剥离非经营性资产、分离企业办社会职能的会议，王健让他代表公司参加，他刚到市政府院里，迎头碰上市委副秘书长张建英。由于在一起吃过饭，所以见面后也不陌生，杨东说：“秘书长好。”
张建英摆手：“杨总，你这大企业的头头，说话能不能多带一个字，副的，副秘书长，好不好。”
虽说只见过一次面，但杨东对张建英的感觉挺好，这位五十多岁的女性副秘书长，给人一种精干、利索、痛快的印象，无论是说话、办事、喝酒以及走路，都给人一种风风火火、直来直去的感觉，好象和这种人在一起，你就不需要设防。
杨东笑：“不好，不如正的。”
张建英放低声音说：“你以为我不想当正的，是当不上罢了。”
杨东又笑，“所以呀，我们按正的叫你，叫着叫着，你就成正的了。”
“做梦去吧，事情要是这么简单就好了，我花钱雇人叫我，不叫成正的决不收兵！”张建英一本正经地说。
杨东听后大笑：“老大姐真是爽快人，怎么着，今天开完会，请你这市委领导喝一顿如何？”
“还喝？刚和你们王总喝完，我一个女人家天天喝酒像话吗？”张建英不以为然。
杨东听说她和王健喝酒并不在意，谁都有三亲四故，朋友之间喝顿酒不算什么。
“嘿，这就不对了吧，喝酒这么好的事，就不知道叫上我？就算王总不叫吧，你也应该叫叫我呀。”杨东这话纯属胡侃，张建英只和他见过一面，人家凭什么叫他？而且，他知道和省市的领导在一起喝酒，请客的人肯定是王健，请客的人不叫他，他让陪客的人叫他，典型的胡搅。他说这话也就是逗着玩，从语言上显得和她近一点。
果然，张建英说：“你们王总都没有叫你，我哪敢叫呀？再说，前天也是个小聚，没几个人，你们部里技术推进司的司长来省城找柳副市长有点私事，事办完了，随意的叫了几个人，聚了一下。”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张建英这么一说，杨东上心了。原来是技术推进司的司长来了，司长来了，没有联系他，而是直接找王健，说明这人与王健的关系不错。
杨东想起来了，这人在高义家喝酒时，神态不是很热情，话也不多，一个晚上也没说几句话。如果他和王健是这关系，那他们在北京高义家的聚会，王健肯定知道了。
百密一疏，谁也想不到木桶会在哪里漏水。
和朋友聚一下没事，但和高义聚就是事。如果让王健知道他能和高义聚在一起，肯定能把心伤得碎了。
如果在以前，王健肯定会震怒的，因为他最见不得背着他与高义联系的人和事。可这次他为什么不吱声呢？
杨东分析，原因有两个：一个是韩婷回来了，位置比以前更重要、更关键，他不敢再轻易下手。另一个杨东也拿不太准，是不是王健感觉如果高义和他联合起来，事情就麻烦了。所以他想改变一下做法，把自己和高义之间挑开。
许多时候，事情进展的让你无所适从，此时的杨东就是这种感觉。
“原来是有远道来的客人，怪不得呢。这样，秘书长你好好的休息一下，改天你叫上几个市里的领导，我请海鲜如何？”杨东约张建英。
“那敢情好，还是你们这些大企业的领导，气魄就是大呀。”张建英羡慕的说。
“吃饭这不是个事，秘书长不必客气。这样，我先去开会，改天我们好好聊。”杨东一看时间快到了，赶紧与张建英道别。
“好的。”张建英挥挥手。
俩人分手后，杨东走进市委会议室。
从市里回来后，他向王健汇报了会议的内容，并就一些问题，谈了自己的想法。他认为，分离企业办社会职能是件好事，是政府减轻企业负担的一个重要举措，公司应该抓住这次机会，彻底甩掉长期依附于企业的社会职能事业，完成企业的瘦身。如果这次真的能顺利的将学校、后勤、医院等分离出去，就为下一步集中精力搞生产经营建设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王健考虑了一下说，这是个事关企业发展的大事情，是个新课题，以前从未遇过。要充分听取大家的意见，反复研究磋商后，逐步实施，慎重推进。下周一召开个党政联席会议，召集公司副总师以上的领导，就有关的事项好好的议一议。从王健的态度上看，很和蔼；从语气上看，也很友好。
看来，风向就是在转。
从王健办公室出来后，杨东看了一下表，已经是下午五点半了，他拿起手机拨了一串号码，一会儿电话通了，“杨东？”
杨东说：“你好，韩部长。”
电话里边传出了埋怨声：“你干什么？俗不俗呀？”
杨东嘿嘿一笑：“我没觉得俗，这是向你祝贺呢。”
韩婷的话里充满了疑问：“省委开完会没几天，还没宣布，你怎么知道的，谁告诉你的？”
杨东说：“就是对你毕恭毕敬的那个人。”
稍一停顿，韩婷说：“噢，我知道了。”
杨东热烈的说：“尊敬的部长同志，我准备请你吃饭，吃大餐，喝好酒，给你庆祝庆祝。”
韩婷在电话里不屑：“你呀，省省吧。”
杨东故意说：“唉，人呀，就是别当官，一当官，架子就大了，谁让人家是大官呢？大官难请呀。”
韩婷笑：“我是怕你花了钱又心疼。”
杨东问：“我有那么小气吗？”
“嗯，到是没人敢说杨总小气，”韩婷正话反说地调侃他：“反正我是没见您大方过。”
“官僚，官僚呀，没想到你韩婷同志刚当上部长，就把老同学置于不义之地，这让别人可怎么活呀？你不怕咱那些同学找你的麻烦？”
“怕的是同学先找你的麻烦！”韩婷声调发狠的说。
“哈哈哈哈。”杨东大笑。
笑过之后，杨东问她：“还没回来，还在泉城？”
“省委还没下文呢，我凭什么现在就回去，这不让人笑掉大牙吗？”韩婷反问。
“反正是已经决定了的事，你先回来休息几天，然后直接上任。”杨东一本正经的说。
“你是省委书记？你说了算？”韩婷问。
“现在不是，以后说不准。”杨东厚着脸皮说。
“做你的大头梦吧！”韩婷喷他。
“哈哈哈哈。”杨东真是开心，“能做梦是好事，怕的是连梦也做不了。”
笑过之后，韩婷问他，“怎么着，听你这口气，情绪不错呀。”
“托您的福，您一回来，我情绪自然就好了，不仅情绪好，处境也好了。”杨东道出事情的原委，韩婷想了想，大致也就是这么个事情。
“你别高兴的过了头，事情没有这么简单。”韩婷告诫他：“多想想下一步的事情吧，不会太顺。”
“这个我知道，我有充分的思想准备。”杨东信心满满。
“嗬，想不到杨总进步神速，学会走一步看三步了。”韩婷调侃。
“这不是和韩部长学的嘛，总和领导在一起，老不进步，就让人家领导看不起了。”
“你就贫吧，一点儿也不个像大企业的领导。”韩婷说他。
“呵呵呵呵。”杨东笑着，心里却是极其的温暖。（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