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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蒙古咸奶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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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婉清虽然叛逆到离家出走,但也是个识时务的小姑娘。

    见气氛尴尬,她指了指盘子,笑嘻嘻地问:“林姐,要不我给你做夜宵吃吧?”

    回来的路上,林安歌听她说了自己这些年学习厨艺的经历,于是很信任地将厨房交给了她。

    唐婉清痛心疾首地将煮烂的面条和糊成一坨的鸡蛋倒掉,重新烧水起锅,没过多久,两碗香喷喷的番茄鸡蛋面被端上了餐桌。

    嫩黄的鸡蛋与色泽鲜艳的番茄相衬,碗边搭着几棵同面条一起烫过的油菜,香气扑鼻。

    林安歌从堆满画纸和书本的屋里走出来,闻见香味,耸了耸鼻子,满意地点点头。

    不愧是从小开始学习厨艺的,和她这种半路出家的美食爱好者就是不一样。

    两人吃了夜宵,劳累一天的林安歌洗澡睡觉,在她之后洗澡回屋的唐婉清躺在床上,死活睡不着。

    其实她一个人在外面挺害怕的,要不给宪哥打个电话,顺便和他报个平安?

    不行啊……她不是宪哥的对手,肯定会被套话问出现在在哪里的。

    就这么纠结一夜,第二天早上,唐婉清昏昏沉沉走出去,打算给她的厨房杀手房东做早餐。

    结果一推开门,发现对方已经在喝奶茶吃外卖早点了。

    桌上的奶茶是自制的,上面飘着点未滤净的碎茶渣,浓香的奶味与茶香交织在空气中,立刻勾出了小姑娘的馋虫。

    唐婉清懵懵地走过去,看到桌上还摆着另一碗属于自己的奶茶。她忘了刷牙,直接端起来喝了一口。

    纯净的奶香缭绕口中,口感不如港式奶茶来的丝滑,却带着咸奶茶特有的充实感。

    里面应是加了黄油,回味时更觉香气浓郁,聚在舌尖迟迟不散。

    林安歌喝了一大口奶茶,咬了块饼,抬头问她:“好喝吗?”

    唐婉清立刻点头:“好喝!”

    好喝到让她不敢相信这奶茶居然是厨房杀手本人做的!

    林安歌喝着奶茶,舒服地眯起眼睛。她早上没化妆,素净的脸上少了些耀眼夺目,多了分沉静的味道。

    唐婉清放下碗问:“林姐,你是北方人?”

    “不是,我是南方的。”她笑了笑,“大学时去了趟草原,回来就忘不掉这个味道了,早上来得及的话都会做上一锅。”

    小姑娘点头,洗漱回来吃了早饭,然后壮着胆子问:“林姐,我今天打算出去找个做饭的工作,还有……那个,你在家想吃什么随时告诉我,有材料立刻就能做。”

    “这么厉害?”林安歌挑眉看她,然后想起什么,“不过你有健康证吗?”

    唐婉清:“……”

    她梦想的最后一条路也被封死了呢。

    见她沉默不语,林安歌叹气:“你来我店里帮忙吧,我包你吃住,记得到时候别多说话,让人发现我可担不住这责任。不过我只能帮你一时,怎么去饭店应聘你还要好好想想。”

    唐婉清眼睛蓦地被点亮:“哎!谢谢林姐!”

    开车带她去了店里,店员已经开了门,正在里面做材料准备,同时给今天要送的明信片编号。

    “有歌”是林安歌大学时就计划好的店,她大学毕业走过好些城市和国家,品尝过各地的特色奶茶后,她回来独自研究奶茶配方,便有了第一版“有歌”的菜单。

    有追寻纯粹的原味奶茶,也有添了果香的时尚饮品,还有无添加的时令鲜果汁。曾经梦想中的事物渐渐成为现实,她一边开着自己喜欢的奶茶店,一边画着漫画,还时不时在微博上速涂些料理小日常,博大家一笑。

    这样的日子实在很舒坦,她甚至觉得自己可以这样独自活到六七十岁。不过偶尔看见店里那些腻腻歪歪的小情侣,她也会稍微羡慕那么一小下。

    对,只有一小下。

    林安歌把唐婉清安排去派发明信片,转身回了工作间,打开电脑和数位板,开始今天的绘画工作。

    先前在微博上说的“最近很忙”不是托词,而是真的很忙。

    她初中开始学习画画,大学走了艺术这条线,从大学开始一直做插画和漫画的绘制工作。大概是临近年末,好几个编辑都来找她约图,毕竟都是老熟人,她不好拒绝,便一并接了。

    四幅插画和两个已有分镜的条漫,这将是她接下来一个月的工作量。

    条漫要得比较急,她已经和店员打好招呼,今天除了外卖送来,别的事一律自己解决。

    放着节奏平稳的美国乡村音乐,她轻轻哼唱着,勾出一个戴着棉帽的冬装少女。

    没等她给另一个人物勾线,突然听见有人敲门。

    林安歌皱起眉头,不是说了别打扰她吗?

    她放下板子起身开门,越过店员的肩膀,看到不远处站着一个昨天打过照面的男人。

    噢,还有那个名字奇葩的外卖小哥,不过他今天似乎经过了精心打扮,她一时间没认出来。

    店员见老板出来,忙低声和她说:“林姐,刚才外卖小哥进来,见到小唐突然抓着她不放,说什么让她赶紧回家。后来那个……那个帅哥就过来了,冷着脸要把小唐带走。”她说着,指了指一身棉衣的男人。

    林安歌记得他昨天还穿着风衣,今天竟然就换成棉衣了。

    还有,她刚才没点外卖,送外卖的来这里做什么?

    不过这事儿确实应该敲门知会一下自己。林安歌点头表示明白,关上门,抬脚走向僵持的三人。

    “站在这儿影响其他客人,到外面说吧。”

    她临出门时在肩上搭了件大衣,发梢被压在衣服下,于是抬手把发尾撩了出来。

    满含少女气息的奶茶店中,吴妄看见喜欢的姑娘秒速抛弃兄弟,凑到林小姐身边说:“对,出去说吧。”

    林安歌抬眼看他一眼,脑袋里浮现出自己“汪汪汪”的一幕,不由得勾起嘴角。

    “嗯,走吧。”

    她率先出门,别别扭扭的唐婉清被唐于宪拽出去,吴妄则一个劲儿往她那边凑。

    唐于宪神色淡漠,拎着小祖宗的胳膊,目光扫向林安歌,又漠然移开。

    没有身份证,没有健康证,这位林小姐就敢把人安排在店里工作,真不知道该说她心好还是心大。

    但若是没有林小姐仗义出手,婉清昨天还不知道要去哪里过夜。

    走出店门,冷风吹来,林安歌将左右的衣服边向中间拽了拽,抬起头问闷闷不乐的小姑娘:“这是你朋友?”

    “我是她堂哥。”唐于宪先一步开口,“林小姐,谢谢您昨天帮忙,现在我该送她回家了。”

    林安歌目光移向他,高瘦的男人面容冷峻,墨似的眼瞳呈着她的倒影,深邃如海。

    她没说话,唐婉清先急了:“我不回去!凭什么让我参加那些老头子才参加的比赛,爱去你自己去,我才不去!”

    唐于宪淡淡开口:“婉清,你知道昨天大师兄着急成什么样吗?”

    二十八岁的大男人,一想到她晚上可能要在冷风里待着,急得声音都哑了。

    唐婉清这时候哪还会想师兄,她气得眼睛发红,想要挣脱他的桎梏,却死活都挣不开。

    “唐于宪你放开我!我有自己想做的事,我不想再去比赛了!他们都笑话我……”

    她说着眼泪掉下来,唐于宪怕抓疼她,手劲松了松,谁知道她趁这一瞬迅速逃离,跑到了林安歌的身后。

    小姑娘抹着眼泪说:“我要留在林姐这里,她租了房子给我,我要在这里凭自己手艺赚钱。”

    唐于宪的目光绕过林小姐,皱眉看后面的人:“有不满为什么不和我们说,非要闹失踪?”

    “我说过,没人听。”唐婉清吸吸鼻子,“这次我走定了,谁也别想让我回去。你们不给我身份证我就去打|黑工,反正饿不死自己!”

    林安歌拿出一块手帕,递给她擦眼泪和鼻涕。

    手帕价值不菲,唐婉清却没客气,接过来直接擤了鼻子,然后委屈地看她哥。

    他最受不了她这个眼神,叹声气,走到不远处给大师兄打去电话。

    不多时,他走回来道:“他说师父气坏了,一定要你回去见他老人家一面再做决定。”

    唐婉清知道这是她能争取到最好的结果了,可还是不甘心。她拽着林安歌的袖子,低头不语。

    林安歌回头看她一眼,而后抬起头,望着唐于宪说:“唐先生,我觉得你妹妹已经是成年人了,她有资格为自己的未来做决定。既然她不喜欢比赛,一味逼她参加是不是会起到反作用?我只是个外人,不了解你们的比赛,但身为小唐的朋友我还是要说一句,希望你们尊重她的选择。”

    吴妄在冷风里被吹了半天,见林小姐一直不看自己,这时候忙跳出来说:“对对,我们是解决矛盾,不是制造矛盾。”

    唐于宪:“……”

    他刚才不是站在自己这边的吗?!

    林安歌轻声笑了下:“对,就是这样。”

    唐于宪看着她,开口应诺:“我知道了,婉清的事我们会好好考虑。”

    听到他答应,林安歌转身拉住小姑娘冰凉的手:“如果事情成功,你可以继续回我家住着。不过,你不适合待在一家小小的奶茶店里,再回来时记得带上身份证。”

    认识还不到24小时,唐婉清却觉得这个林姐姐比她大师兄和表哥好上无数倍。她委屈地点点头,将关机一天的手机打开,留下了林姐的电话。

    唐于宪看了看林小姐的背影,本想要来她的号码,找时间将手帕钱和昨天的住宿费还给她,但看见眼巴巴的吴妄,又把这想法压了下来。

    既然兄弟喜欢人家,他就少和她接触吧。至于谢礼,下次托吴妄给她送来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