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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塘谷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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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塘谷村离镇上十几里,不远,步行一小时样子。有村村通公路进村,公路比较窄,如果有车交汇必须选地段才行。支书王东、村长刘星华、民兵营长王平照,村干和村里人对杨光欣的到来没什么反应,村里的工作也很少要杨光欣参与。

    这段时间是农忙日期,春末夏初,插秧、耕种,这些农事杨光欣确实不懂,而村里各家主要劳动力大多外出打工,做这些农事的,就是五十岁以上的老者,个别家庭,甚至有七十多岁的还到水田里犁田、插秧,作为春耕的主劳力用。

    反而是村里一些年轻人,春耕时节在村子里闲着,他们真不会做这些农活。最多帮忙将秧苗送到天边或在家里做饭,给插秧的人送去。

    杨光欣作为驻村干部,要随村里人去劳动,但也不强求。

    下村当天,是支书王东亲自到接人,杨光欣没什么行李,随身带的东西不过一个包就带完了。到村里后安排在一家刘姓人家,他家是土砖房,相比较跟村里其他人家,生活条件不是最困难的。

    到刘家后,安排在楼上一间木板隔的房,整个楼上就两样,一个谷仓和那房间。这样的房间本来就是给来人来客准备的,几个平米而已,放一铺床基本没空间了。如果客人多,就在稀疏的楼板上摊铺或到村里其他人家借宿。

    刘家目前有夫妻俩在家里,都是五十几岁,身体还行。孩子有两个,一儿一女,全外出打工。女儿已经出嫁,儿子也结婚了,但还没有孙子。

    对于驻村干部杨光欣到家里来,刘家已经得到村支书的话,没说什么。杨光欣第一天进门时,表达了欢迎,也表示家里条件差,生活上不能跟镇上人家比,更不能跟干部相比。

    当天倒是准备了两样肉菜,青椒肉片和猪头肉,支书王东、村长刘星华也过来一起吃饭。杨光欣虽年轻,但村里还是表达了欢迎之意。

    不过,那天之后,村里的人几乎将杨光欣当成空气。

    转眼一周过去,这一周杨光欣确实有些不着调,总想帮村里各家做一些事情但总是跟不上节奏。村里人、村干对他的帮助、做农活全都付之一笑,镇上干部下村也是常事,驻村干部几乎没断过(其他驻村干部不一定在村里住,而是规定一个月下村多少天)。

    不过,大家也理解杨光欣,一个才毕业的大学生又是市里长大的,到村里来不懂农事,很正常。他没给村里添乱就很不错了。

    村干虽得到王明华的话,暗示过要村里让杨光欣日子难过,但只要杨光欣不随意推动什么项目、发动大家做什么产业,也没什么直接让杨光欣难受。

    这一周,杨光欣也明知自己是什么样的角色,但必须这样做,在这之余,也不断地观察、思考,想找出适合塘谷村发展的方向。

    产业开发?这里能做的就是养殖,村口不远有一口水塘,四五亩大小,据说里面的鱼不少,主要是鲫鱼。鲫鱼对生存环境要求不高,水塘的水再污浊都能够存活;另外就是泥鳅、鳝鱼也不少,据说夏秋时节,孩子们在水塘洗澡,都能够摸到鳝鱼,有些孩子经常被藏在石缝里的鳝鱼咬伤。

    不过,这水塘将全村的污水都集中起来,真要养殖就不适合。不论是鲤鱼、草鱼或其他经济价值稍高的种类,对养殖环境要求都高。

    另外,养猪、羊、牛,或鸡、鸭、鹅等都有人提议过,但村里没一家肯做,因为这些养殖首先要投入一笔资金,村里各家除了场地,之外都不具备。特别是技术和销售渠道。

    村里几乎家家都喂养鸡鸭,但量少,无法形成经济效益。他们的经验是,各自喂养几只,等入夏后疫情发作期间能够逃过的,就可养活到春节,到时候,可宰杀过年。疫情逃不过,也只能认命。

    家里喂养的数量越多,疫情出现完全死亡的可能性越大。对于做防疫情,打疫苗这种事村里并不是不知道,但成本高,不合算。

    猪、羊、牛等家畜所要成本更高,技术支持也是必须,没有哪家敢试着喂养,这些事情杨光欣也想过,干部们在各村肯定都提过,自己再拿出来说事,不过是让人笑话而已。

    不说其他,比如鸡鸭等养大了产蛋,这是真正的土鸡蛋,不过,要拿到县城去出售,成本会大为提高。来回车费除开,卖蛋的钱就没剩下多少。

    镇上到县城一天只有一趟客运班车,车多了就没发赚钱。客流量少,如今,每天一班车都不见得能够满座。当然,偶尔一些时候,人多,一车人会挤得紧紧的,超载二三十人。

    除了养殖,经济作物也是一条路子,但目前也很难走通这条致富路。村里现有劳动力不多,年纪偏大,青壮年谁肯留在村里做这些没收益的事情?

    种菜不适合,栽种辣椒倒是不错的项目,不过,辣椒的售价起伏不定,除了受到年成影响之外,也受到周边栽植面积多少影响。区域需求量是一定值范围里,不能形成外销链条,经济价值就做不起来。

    要形成外销除了要渠道,更重要的是规模。然而,规模大之后,风险成倍增大,谁也不敢保证全镇各户全部栽种辣椒后,能够在一定价位上销售出去。

    其他经济作物、药材栽植等,跟栽种辣椒是一个道理,这也是偏远地区一个通病。交通闭塞,无法形成物质流通,商家成本提高之后,谁肯定到这些地方来要货品。

    这一周,杨光欣笔记本上的文档,写了不少创意和想法,但他一个都不敢拿出来跟村里讨论。

    不过,这一周村里人见杨光欣不乱提出想法,对他的感观反而好一些,见得他总叫杨干部。村长刘星华还邀他到家里吃饭喝酒,当然,不是因为村里的发展等事情,而是关于村长儿子考大学的提议。

    村长的儿子刘兵今年高二,眼看到秋季进入高三,大考不远,得知杨光欣是名牌大学毕业的,自然想讨教一些考学秘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