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前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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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漫长的道路，也有走到尽头的时候。
再亲密的同行之人，亦有依依惜别之时。
『唠叨了一路，真是抱歉呢，』回忆的余波仍未消散，唐可媛的眼里满是柔情，『等忙完了这一阵，咱们去吃烤肉吧，姐姐记得你最喜欢吃烤五花和烤玉米来着。』
她不但记得小月牙喜欢吃什么，还记得与他相遇后的所有点点滴滴。
他们一起笑过，哭过，欣赏过最动人的日出，经历过最漫长的黑夜……不管是好，是坏，是欢乐，还是悲伤，那些共同经历的瞬间都是他们最珍贵的宝物，千金难买，万金不换。
波涛卷天，思潮翻腾不已，阿牙似也被拖入记忆的漩涡，回到了从前，也被困在了从前……心神剧震间，他的双手猛然紧握，难以抑制地颤抖起来，脸色惨白，两眼发直，仿佛被掏空灵魂，成了一具行尸走肉。
他突然很想呕吐。
『身体不舒服吗？』声音响起时，唐可媛的手已经搭了上来，带着无限的温柔与关怀，轻轻扶住了阿牙的额头。
好暖好暖的手……
月牙儿弯弯，抚平了若干忧伤，冲淡了些许愁容。
『也不知怎么了，我的心里总是不踏实，』阿牙望着黑压压的乌云，眉心始终不得舒展，『别逛太久了，早点儿回家。』
『遵命遵命，姐姐晓得啦，』巧笑倩兮，唐可媛推开车门，临了还不忘撒个娇，『老天爷见姐姐长得这么美，才不舍得下大雨浇人家呢……』
海棠不惜胭脂色，独立蒙蒙细雨中。
边走边逛，听一听喧嚣嘈杂，嗅一嗅灶台烟火，品一品人生百态，寻一寻恬淡秋色，脚步放缓的同时，唐可媛的脸上也多了一抹娇慵懒散，美不胜收的倾城微笑。
鲜花盛开的地方，自然少不了吵人的蜜蜂。
如潮水般蜂拥而来，使人应接不暇的「蜜蜂」。
面对孜孜不倦，前仆后继的追求者，唐可媛总是充满了耐心，但这并不意味着她喜欢周旋在这群人的中间，以此为乐，正相反，对这类有始无终的邂逅，她早已感到深深的疲倦与无可奈何。
一家令人望而却步的高档餐厅，浇灭了多数人似火的热情。
美人再娇艳，也比不上他们的荷包要紧。
唐可媛的身边只剩下了一位风度翩翩，谈吐优雅的绅士。
不得不承认，他是个很招女孩子喜欢的男人，年约四十，性格幽默，自信但不张扬，实力亦是不俗，至少在出入一家远近闻名，并且贵得要死的高档餐厅时，依然谈笑自若，不会面露局促。
绅士的礼数十分周到，处处奉行女士优先的原则，却又懂得张弛有度，适可而止的道理，既给足了对方尊重，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又不会显得太过刻意和突兀。
唐可媛放下菜单，呈美人托腮状，打量起了对面的陌生男人。
那双会说话的眼睛不但顾盼生辉，美得让人着迷，还能如百发百中的利箭一般，随时看穿一个人的内心。
绅士眉毛一扬，目光之中仍是一片文风不动的坦然。
『小姐在看什么？』
『先生觉得我在看什么？』典型的「唐可媛式回答」。
『女人心海底针，我们这些男人是万万猜不到的……』仓促接冷箭，对方显然不曾防备此招，『小姐想吃什么？这家店主打美式牛排，口味较为奔放，品质多少还是说得过去的。』
『先生有什么推荐？』
『前菜的话，推荐厚培根和鸡尾酒酱虾，对了，洋葱面包也相当不错，主菜当然是牛排了，菲力和西冷皆可，他家的牛排是干式熟成的，风味和口感都没得说，至于甜点……就要劳烦小姐，为我这个门外汉指点一二了。』
一席话毕，不但表现了自己，还奉承了美人。
这位绅士实在是个讲话的高手。
『先生谦虚啦，』唐可媛含笑唤来侍者，亲切地道，『厚切培根、鸡尾酒酱虾各两份，菲力和西冷请给我三份，唔，甜点可不能马虎呢……决定啦，就要这个巧克力坚果圣代好了！』
言罢，她又请侍者弯下腰来，轻声交代了几句。
绅士见这位旗袍美人气质高贵，内外兼备，举止落落大方，妩媚不失优雅，柔而不弱，高而不傲，心中的好感更盛。
『小姐的胃口不错，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开心事？』
『能够热热闹闹地吃上一顿饭，当然开心啦！』妖精不加思索地答道。
绅士听得一头雾水，还没砸么过来滋味儿，去而复返的侍者已经领着两个男人，径直来到了桌前。
如此高效的服务，当然值得一笔不菲的小费。
笑着目送侍者离开后，唐可媛这才解答了绅士的疑惑。
『我家先生担心我出门遇到坏人，所以特地派了他俩保护我，体格魁梧的是阿大，脸型方正的叫阿二。』
两名陌生男人本就面带尴尬之色，闻听此言，更是羞愧到难以附加，如果不是顾及自己的饭碗，只怕早就拂袖而去了。
他们不是唐可媛的保镖，当然也不叫「阿大」和「阿二」，正相反，这两位是程氏派来监视她的「暗哨」。
程氏这次总共派出了三支人马，两明一暗。
其中明哨又分为两组。第一组负责沿途跟踪，也就是先前尾随唐可媛离开机场，被阿牙察觉到的那些人；第二组司职监视唐可媛借宿的庭院，夜以继日，全天候在岗。
三支人马中，真正起到决定性作用的，其实是身为暗哨的二人组。
因为他们藏得最深，眼光最毒，也最有耐心。只可惜他们忘记了一件事，这次要对付的是唐可媛，永远都会给你惊喜的唐可媛。
『我家有条不成文的规定，只要是家里的一份子，无论身份高地，人人都可以坐上餐桌，』唐可媛手捧俏脸，笑语盈盈，『先生觉得这条规定如何？』
『有趣，实在有趣……』绅士努力维持着僵硬的笑容，个中滋味，唯有自知。
再漫长的道路，也有走到尽头的时候。
再亲密的同行之人，亦有依依惜别之时。
『唠叨了一路，真是抱歉呢，』回忆的余波仍未消散，唐可媛的眼里满是柔情，『等忙完了这一阵，咱们去吃烤肉吧，姐姐记得你最喜欢吃烤五花和烤玉米来着。』
她不但记得小月牙喜欢吃什么，还记得与他相遇后的所有点点滴滴。
他们一起笑过，哭过，欣赏过最动人的日出，经历过最漫长的黑夜……不管是好，是坏，是欢乐，还是悲伤，那些共同经历的瞬间都是他们最珍贵的宝物，千金难买，万金不换。
波涛卷天，思潮翻腾不已，阿牙似也被拖入记忆的漩涡，回到了从前，也被困在了从前……心神剧震间，他的双手猛然紧握，难以抑制地颤抖起来，脸色惨白，两眼发直，仿佛被掏空灵魂，成了一具行尸走肉。
他突然很想呕吐。
『身体不舒服吗？』声音响起时，唐可媛的手已经搭了上来，带着无限的温柔与关怀，轻轻扶住了阿牙的额头。
好暖好暖的手……
月牙儿弯弯，抚平了若干忧伤，冲淡了些许愁容。
『也不知怎么了，我的心里总是不踏实，』阿牙望着黑压压的乌云，眉心始终不得舒展，『别逛太久了，早点儿回家。』
『遵命遵命，姐姐晓得啦，』巧笑倩兮，唐可媛推开车门，临了还不忘撒个娇，『老天爷见姐姐长得这么美，才不舍得下大雨浇人家呢……』
海棠不惜胭脂色，独立蒙蒙细雨中。
边走边逛，听一听喧嚣嘈杂，嗅一嗅灶台烟火，品一品人生百态，寻一寻恬淡秋色，脚步放缓的同时，唐可媛的脸上也多了一抹娇慵懒散，美不胜收的倾城微笑。
鲜花盛开的地方，自然少不了吵人的蜜蜂。
如潮水般蜂拥而来，使人应接不暇的「蜜蜂」。
面对孜孜不倦，前仆后继的追求者，唐可媛总是充满了耐心，但这并不意味着她喜欢周旋在这群人的中间，以此为乐，正相反，对这类有始无终的邂逅，她早已感到深深的疲倦与无可奈何。
一家令人望而却步的高档餐厅，浇灭了多数人似火的热情。
美人再娇艳，也比不上他们的荷包要紧。
唐可媛的身边只剩下了一位风度翩翩，谈吐优雅的绅士。
不得不承认，他是个很招女孩子喜欢的男人，年约四十，性格幽默，自信但不张扬，实力亦是不俗，至少在出入一家远近闻名，并且贵得要死的高档餐厅时，依然谈笑自若，不会面露局促。
绅士的礼数十分周到，处处奉行女士优先的原则，却又懂得张弛有度，适可而止的道理，既给足了对方尊重，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又不会显得太过刻意和突兀。
唐可媛放下菜单，呈美人托腮状，打量起了对面的陌生男人。
那双会说话的眼睛不但顾盼生辉，美得让人着迷，还能如百发百中的利箭一般，随时看穿一个人的内心。
绅士眉毛一扬，目光之中仍是一片文风不动的坦然。
『小姐在看什么？』
『先生觉得我在看什么？』典型的「唐可媛式回答」。
『女人心海底针，我们这些男人是万万猜不到的……』仓促接冷箭，对方显然不曾防备此招，『小姐想吃什么？这家店主打美式牛排，口味较为奔放，品质多少还是说得过去的。』
『先生有什么推荐？』
『前菜的话，推荐厚培根和鸡尾酒酱虾，对了，洋葱面包也相当不错，主菜当然是牛排了，菲力和西冷皆可，他家的牛排是干式熟成的，风味和口感都没得说，至于甜点……就要劳烦小姐，为我这个门外汉指点一二了。』
一席话毕，不但表现了自己，还奉承了美人。
这位绅士实在是个讲话的高手。
『先生谦虚啦，』唐可媛含笑唤来侍者，亲切地道，『厚切培根、鸡尾酒酱虾各两份，菲力和西冷请给我三份，唔，甜点可不能马虎呢……决定啦，就要这个巧克力坚果圣代好了！』
言罢，她又请侍者弯下腰来，轻声交代了几句。
绅士见这位旗袍美人气质高贵，内外兼备，举止落落大方，妩媚不失优雅，柔而不弱，高而不傲，心中的好感更盛。
『小姐的胃口不错，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开心事？』
『能够热热闹闹地吃上一顿饭，当然开心啦！』妖精不加思索地答道。
绅士听得一头雾水，还没砸么过来滋味儿，去而复返的侍者已经领着两个男人，径直来到了桌前。
如此高效的服务，当然值得一笔不菲的小费。
笑着目送侍者离开后，唐可媛这才解答了绅士的疑惑。
『我家先生担心我出门遇到坏人，所以特地派了他俩保护我，体格魁梧的是阿大，脸型方正的叫阿二。』
两名陌生男人本就面带尴尬之色，闻听此言，更是羞愧到难以附加，如果不是顾及自己的饭碗，只怕早就拂袖而去了。
他们不是唐可媛的保镖，当然也不叫「阿大」和「阿二」，正相反，这两位是程氏派来监视她的「暗哨」。
程氏这次总共派出了三支人马，两明一暗。
其中明哨又分为两组。第一组负责沿途跟踪，也就是先前尾随唐可媛离开机场，被阿牙察觉到的那些人；第二组司职监视唐可媛借宿的庭院，夜以继日，全天候在岗。
三支人马中，真正起到决定性作用的，其实是身为暗哨的二人组。
因为他们藏得最深，眼光最毒，也最有耐心。只可惜他们忘记了一件事，这次要对付的是唐可媛，永远都会给你惊喜的唐可媛。
『我家有条不成文的规定，只要是家里的一份子，无论身份高地，人人都可以坐上餐桌，』唐可媛手捧俏脸，笑语盈盈，『先生觉得这条规定如何？』
『有趣，实在有趣……』绅士努力维持着僵硬的笑容，个中滋味，唯有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