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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入瓮

作者:醉卧品惊雷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投票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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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傍晚,灼灼红日,磅礴西方。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街边有家书店,除了书籍杂志,也出售咖啡红茶一类的饮品。书店的生意不错,格局开放,静谧而典雅,有其独特的味道。

    『这位先生不好意思,咱们店要打烊了。』店员轻声走近,满怀歉意地道。

    『你们不是九点关门吗?』客人一脸愕然,歪头看了眼手表。

    七点三十分整。

    『店里要进行临时盘点,所以……实在对不起,给您带来了不便,这是我们的一点点心意,还请您能笑纳。』

    店员双手捧着书店的代金券,很是恭顺地弯下腰来。

    客人笑纳了礼物。

    『没关系,我的运气似乎总是不太好。』爽朗的笑声中,人已走出书店,消失在了门外。

    店员怔了怔,木立在原地,呆呆凝望着大门的方向,久久没有回到现实中来。那位客人转身的瞬间,她好像瞥见了一抹笑容,一抹令她怦然心动,但又不禁有些害怕的邪魅笑容……

    七点四十五分,严森家附近。

    张谦放下望远镜,再次确认了别墅外围的安保人数。

    自从知晓了程禅真的身份,严森就成了张谦的头号调查目标,爆炸案发生后的前两天,他更是目不交睫,日夜不停监视着此人的动向。

    严森为人沉稳,做事谨慎,想要潜入他的住处并非易事,再加上其子先前的遭遇,严家内外无不提升了安保等级,时刻处在高度警戒的状态。

    再强大的人,也会有弱点。

    有弱点,就有破绽。

    一个人的优点有时也会成为他的弱点,严森的弱点正是自律和严谨。

    五点钟起床,六点半抵达公司,十二点准时用餐,晚上八点到家……他的作息精确而规律,生活枯燥而乏味,呈现出高度的程序化与模式化。

    李大少是这样评价严森的:活得像个和尚,无情得像台机器,没有多余的欲望,心深似海,锋芒深藏,身体里住着一头野兽。

    作为程氏的死对头,李大少还知道一件有意思的事。他发现严森每隔两周就会前往一家书店,在里面待上半个小时。

    张谦要利用的,正是这半个小时。

    按照李大少的说法,严森抵达书店前,通常会有十名保镖提前赶赴现场,检查安全,从前这十人都是严森的贴身护卫,但是自从发生了绑架案,安保公司认为这样做会造成临时减员,产生安全漏洞,于是调整了策略,改为从别墅秘密抽调人员,执行清场任务。

    十名经过乔装的保镖化整为零,分三批离开了别墅。

    虽然少了十个人,严家的别墅仍是一座坚固的堡垒。

    严森有个习惯,喜欢在光线充足的地方工作,因此不到入夜时分,别墅内外就已是灯烛辉煌,亮如白昼,十分不利于潜行渗透。

    七点四十八分,一辆货车停靠在别墅门口,跳下八个搬运工人。两名保镖上前查问,双方随即爆发口角。

    很快,又有四名保镖加入其中……

    同一时间,张谦已经从容自如地打开一扇门,走进了别墅。

    能走门的时候,他绝对不会选择翻窗。

    就像李大少说的,严森此人或许真的没有多余的欲望。张谦「拜访」过很多人的家,单论豪华程度,眼前这栋别墅只能勉强算是及格。

    别墅内没有华而不实的装饰,没有极尽巧思的设计,也没有炫耀个人财力的陈列,光秃秃的墙壁上仅有几幅拍摄手法不甚高明,乃至有些幼稚的风景照。

    一阵奇特的香气飘来,引得张谦禁不住驻足分辨,面露异色。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犯了个错误,致命的错误,并且还意识到,自己已经落入一个精心设计的圈套,没了退路。

    不能退,那便进,硬着头皮前进。

    面带苦笑,张谦已经站在了厨房外。

    『来都来了,为什么不进来坐坐?』厨房里的人发出了邀请。

    『只是坐坐?』

    『怎么,你难道还想喝我的酒,吃我的饭?』对方的声音马上变了,『你几时见过肯与他人分享食物的乌鸦?』

    乌鸦不会分享,只会抢夺,不择手段地抢夺。

    张谦的笑容愈发深刻了。

    『我只是没见过寄居在别人家里,喝着人家的酒,吃着人家的饭,还能理直气壮的乌鸦。』他走进厨房,给自己找了个座位。

    『你是在说我,还是在骂你自己?』

    『被一只爱记仇的乌鸦盯上,果然是世界上最倒霉的事……』

    『天天盯着一颗毒苹果才是最倒霉的,』乌鸦熟练操纵着炒锅,面有得色,『我是个男人,你也是个男人,男人盯着男人,永远比不上男人盯着女人。』

    『你在炒什么?』

    『辣子鸡,辣死人的辣子鸡。』

    除此之外,乌鸦还做了酸菜鱼、牛尾汤、豆花饭、陈皮兔丁和蒜泥白肉。他的胃口实在很不错,因为他的心情实在很灿烂。

    饭菜陆续上桌,碗筷也已摆好。

    两双筷子,两个碗。

    『你只能尝一点点!』乌鸦的慷慨只维持了半秒,『唉……不过我知道,你是绝对不会动筷子的,人一旦有了心事,他的胃口也会变得很糟糕。』

    张谦果真没有动筷子。

    『你能解开我的心事?』

    『这句话怎么越听越不对劲……』

    『没有不对劲的话,只有不对劲的人。』

    『太对了,你说得太对了!』乌鸦给自己挑了一块又肥又靓的鸡肉,『如实回答你的问题,会不会让我遇到麻烦?』

    『八成会。』

    『好,你可以提问了。』

    『你为严森工作?』张谦架起了筷子。

    『替他处理一些麻烦的事,料理一些麻烦的人,顺便清理一些可能会造成麻烦的垃圾……辣子鸡的味道真是绝了!』

    『比如?』

    『比如应付绑架他儿子的那伙人,』乌鸦瞪着张谦手里的筷子,双目瞬也不瞬,『今天早上,他们突然提出了一笔交易,要么严森送出五千万,要么他们寄回一只手。』

    『严森答应了?』

    『当然,谁都知道他最疼自己的宝贝儿子。』

    『什么时候交钱?』

    『今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