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李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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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李大少的世界里，承诺等于垃圾，友谊等同放屁，信任他人是在自掘坟墓，活着只能靠自己，宁教我负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负我，杀伐决断狠准稳，人心鬼蜮便不足惧。
他之所以肯合作，不是因为他信了张谦的话，而是因为他已看出，对方是个思虑长远，拥有全局意识的人。
李大少和程禅真阵营的矛盾已经公开，人人都知他曾想密谋除掉唐可媛……试问，若是他在家中暴毙，这笔血债会算到谁的头上？
李氏虽已将李大少打入冷宫，但是并没有明确表态，将他驱逐出家族，这也是为什么他能偏安一隅，至今没有被仇家找上门的原因。
李家的人，只有李家能处置。
假如李大少此时丢了性命，李氏势必不会善罢甘休，必将趁机发难，联合黑旗内部的所有门阀，向程氏讨个说法。
以一家之力对抗黑旗，纵使严森天纵英才，程氏又能支撑多久？如果程氏不在了，程禅真还算是哪门子继承人？
李大少因此料定，张谦不敢对自己下手。
可是他拿不准，对方敢不敢碰其他人。
所以这一次，他必须要强迫自己向仇人妥协，向自己妥协……他保证，有朝一日会将今天受到的耻辱，百倍奉还给那个男人！
『看来你已经准备好了，』张谦凝视着那双怨毒的眼睛，微微一笑，『如果你能开心一些，我们的谈话会更愉快的。』
笑里藏刀，刀刀见血。
李大少竟然真的开心了起来。
『你的主场，你说了算！』
『客气了。』张谦一直没有放过对方的眼睛。
『彼此彼此。』
『你以后还会对唐可媛下手吗？』
『居然搞突然袭击，真不愧是你！』李大少也在打量自己的仇人，『唉，可惜了，我还以为你会不一样，没想到竟也堕落至此……』
『接着说下去。』
『你这样的傀儡我见过太多，都以为那个女人爱上了自己，于是死心塌地为她卖命，傻傻地活在梦里，充当她的工具和玩物。』
『听上去挺悲哀的。』张谦耸耸肩，面露无奈之色。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是她的白马王子？别自欺欺人了，那个女人是什么货色，你难道看不出来？作为你的仇家，我奉劝你一句，千万不要离开她，直到她彻底毁了你！』
怨毒之色愈浓，李大少的双眼已经变成了红色。
察其言观其色，张谦不禁握住了下巴。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的视线已经移到下方，聚焦在了李大少的胸前。
那里有一道疤，中弹后留下的疤。
这条毒蛇的确替一个女人挡过子弹，但是最后，那个女人却将他无情抛弃，并且毫不犹豫，转而投向了另一个男人的怀抱。
李大少对唐可媛下手，真的只是为了阻止程禅真吗？
『我已经没有机会了，』李大少向后仰倒，靠在了床头上，『她只会给你一次机会，无论你是谁……』
在这一瞬间，他仿佛老了十岁。
张谦突然觉得这个男人很可怜，可怜得让人想笑，可怜得让人鄙夷。
『十九年前出了什么事，程夫人为何会突然离世？』他的时间很宝贵，实在没有可以挥霍的余地。
『为什么想知道这个？』
『个人兴趣。』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你的口味比较独特，只对上了年纪的女人感兴趣。』李大少挣脱回忆，目光紧攫着仇人，颇具深意。
『程禅真似乎认定，是黑旗里的其他势力，合伙害死了她的母亲。』
『不用想都知道，这份仇恨是谁灌输给她的……犯了错，就要受罚，这是规矩。我们确实计划集体弹劾程夫人，迫她让出掌舵者的位置，但是从没想过闹出人命，将她置于死地。』
李大少收拾起懒骨头，毅然坐直了身子。他的眼神平静而坚定，再也看不到丝毫的阴险狡诈，任何的虚伪诡谋。
没有程夫人，便没有今日的他。
『程夫人犯了什么错？』张谦继续问道。
『失职失察，导致机密外泄，令黑旗核心利益受损。』
『听说夫人去世时，所有家族的人都在场。』
『那天也下着小雨，就像今天一样……』李大少永远忘不了当时的情景。
各派门阀来势汹汹，争先发言，锋芒直指程夫人以及她背后的程氏，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他们的动机很明确，就是要借题发挥，借机将事情闹大，进而蚕食、分割乃至瓜分程氏。
位列首席的程夫人只是坐在那里，默默听着，低头不语。
她始终没有打断过任何人，始终没有开口反驳。
因为她已经过世了。
服毒，生前几乎没有什么痛苦，离开时面带微笑，自在而安详，就像睡着了一样……人们在程夫人的随身物品里，发现了一封亲笔遗嘱。
作为掌舵者，她自知有负众望，愿意自裁谢罪，以平众怒，程氏亦会退出最高决策层，在严森的带领下进行反思和赎罪，最后，她将自己的女儿托付给了唐可媛，并特意写明，不到二十二岁，程禅真不可继承遗产。
『破釜沉舟，壮士断腕，运筹帷幄，败中求胜……英雄末路，仍是英雄！』听完程夫人的故事，张谦顿时心生肃穆。
『她是龙，人中之龙。』李大少也不禁感叹道。
程夫人欣然赴死，不仅能平息各方指控，还能激起程氏同仇敌忾的决心，倘若其他家族狼狈为奸，决意趁势发难，程氏纵然力战不敌，也要从敌人的身上撕下一大块肉来。
狂疯一怒，谁敢一战！
『她将程氏托付给严森，则是以退为进，因为只有严森能主持大局，避免程氏走上末路，两害取其轻，就算他日后鸠占鹊巢，也好过程氏崩溃灭亡。』李大少猜测道。
『而唐可媛，就是程夫人用来制衡严森的手段。』张谦也道出了自己的想法。
紧接着，他想到了另一件事。
程禅真是打开宝库的钥匙，这把钥匙则被唐可媛牢牢攥在手里，所以拿下了唐可媛，就等于掌握了程氏的命脉。
程禅真的那帮未婚夫，洋馆里的公子哥们，还有面前这位李大少……他们迷恋唐可媛，真的只是因为垂涎她的美色吗？
想到此处，张谦不由微微摇头。
『最后一个问题，听说严森的儿子被绑架了？』
在李大少的世界里，承诺等于垃圾，友谊等同放屁，信任他人是在自掘坟墓，活着只能靠自己，宁教我负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负我，杀伐决断狠准稳，人心鬼蜮便不足惧。
他之所以肯合作，不是因为他信了张谦的话，而是因为他已看出，对方是个思虑长远，拥有全局意识的人。
李大少和程禅真阵营的矛盾已经公开，人人都知他曾想密谋除掉唐可媛……试问，若是他在家中暴毙，这笔血债会算到谁的头上？
李氏虽已将李大少打入冷宫，但是并没有明确表态，将他驱逐出家族，这也是为什么他能偏安一隅，至今没有被仇家找上门的原因。
李家的人，只有李家能处置。
假如李大少此时丢了性命，李氏势必不会善罢甘休，必将趁机发难，联合黑旗内部的所有门阀，向程氏讨个说法。
以一家之力对抗黑旗，纵使严森天纵英才，程氏又能支撑多久？如果程氏不在了，程禅真还算是哪门子继承人？
李大少因此料定，张谦不敢对自己下手。
可是他拿不准，对方敢不敢碰其他人。
所以这一次，他必须要强迫自己向仇人妥协，向自己妥协……他保证，有朝一日会将今天受到的耻辱，百倍奉还给那个男人！
『看来你已经准备好了，』张谦凝视着那双怨毒的眼睛，微微一笑，『如果你能开心一些，我们的谈话会更愉快的。』
笑里藏刀，刀刀见血。
李大少竟然真的开心了起来。
『你的主场，你说了算！』
『客气了。』张谦一直没有放过对方的眼睛。
『彼此彼此。』
『你以后还会对唐可媛下手吗？』
『居然搞突然袭击，真不愧是你！』李大少也在打量自己的仇人，『唉，可惜了，我还以为你会不一样，没想到竟也堕落至此……』
『接着说下去。』
『你这样的傀儡我见过太多，都以为那个女人爱上了自己，于是死心塌地为她卖命，傻傻地活在梦里，充当她的工具和玩物。』
『听上去挺悲哀的。』张谦耸耸肩，面露无奈之色。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是她的白马王子？别自欺欺人了，那个女人是什么货色，你难道看不出来？作为你的仇家，我奉劝你一句，千万不要离开她，直到她彻底毁了你！』
怨毒之色愈浓，李大少的双眼已经变成了红色。
察其言观其色，张谦不禁握住了下巴。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的视线已经移到下方，聚焦在了李大少的胸前。
那里有一道疤，中弹后留下的疤。
这条毒蛇的确替一个女人挡过子弹，但是最后，那个女人却将他无情抛弃，并且毫不犹豫，转而投向了另一个男人的怀抱。
李大少对唐可媛下手，真的只是为了阻止程禅真吗？
『我已经没有机会了，』李大少向后仰倒，靠在了床头上，『她只会给你一次机会，无论你是谁……』
在这一瞬间，他仿佛老了十岁。
张谦突然觉得这个男人很可怜，可怜得让人想笑，可怜得让人鄙夷。
『十九年前出了什么事，程夫人为何会突然离世？』他的时间很宝贵，实在没有可以挥霍的余地。
『为什么想知道这个？』
『个人兴趣。』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你的口味比较独特，只对上了年纪的女人感兴趣。』李大少挣脱回忆，目光紧攫着仇人，颇具深意。
『程禅真似乎认定，是黑旗里的其他势力，合伙害死了她的母亲。』
『不用想都知道，这份仇恨是谁灌输给她的……犯了错，就要受罚，这是规矩。我们确实计划集体弹劾程夫人，迫她让出掌舵者的位置，但是从没想过闹出人命，将她置于死地。』
李大少收拾起懒骨头，毅然坐直了身子。他的眼神平静而坚定，再也看不到丝毫的阴险狡诈，任何的虚伪诡谋。
没有程夫人，便没有今日的他。
『程夫人犯了什么错？』张谦继续问道。
『失职失察，导致机密外泄，令黑旗核心利益受损。』
『听说夫人去世时，所有家族的人都在场。』
『那天也下着小雨，就像今天一样……』李大少永远忘不了当时的情景。
各派门阀来势汹汹，争先发言，锋芒直指程夫人以及她背后的程氏，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他们的动机很明确，就是要借题发挥，借机将事情闹大，进而蚕食、分割乃至瓜分程氏。
位列首席的程夫人只是坐在那里，默默听着，低头不语。
她始终没有打断过任何人，始终没有开口反驳。
因为她已经过世了。
服毒，生前几乎没有什么痛苦，离开时面带微笑，自在而安详，就像睡着了一样……人们在程夫人的随身物品里，发现了一封亲笔遗嘱。
作为掌舵者，她自知有负众望，愿意自裁谢罪，以平众怒，程氏亦会退出最高决策层，在严森的带领下进行反思和赎罪，最后，她将自己的女儿托付给了唐可媛，并特意写明，不到二十二岁，程禅真不可继承遗产。
『破釜沉舟，壮士断腕，运筹帷幄，败中求胜……英雄末路，仍是英雄！』听完程夫人的故事，张谦顿时心生肃穆。
『她是龙，人中之龙。』李大少也不禁感叹道。
程夫人欣然赴死，不仅能平息各方指控，还能激起程氏同仇敌忾的决心，倘若其他家族狼狈为奸，决意趁势发难，程氏纵然力战不敌，也要从敌人的身上撕下一大块肉来。
狂疯一怒，谁敢一战！
『她将程氏托付给严森，则是以退为进，因为只有严森能主持大局，避免程氏走上末路，两害取其轻，就算他日后鸠占鹊巢，也好过程氏崩溃灭亡。』李大少猜测道。
『而唐可媛，就是程夫人用来制衡严森的手段。』张谦也道出了自己的想法。
紧接着，他想到了另一件事。
程禅真是打开宝库的钥匙，这把钥匙则被唐可媛牢牢攥在手里，所以拿下了唐可媛，就等于掌握了程氏的命脉。
程禅真的那帮未婚夫，洋馆里的公子哥们，还有面前这位李大少……他们迷恋唐可媛，真的只是因为垂涎她的美色吗？
想到此处，张谦不由微微摇头。
『最后一个问题，听说严森的儿子被绑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