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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第三十二章 深宅幻情海 贾母赐丫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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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贾宝玉赶忙上前作礼道:“大姐姐,你们这里有没有上等的胭脂?要那种味道淡淡的,却有一种勾人的余香,还久经不散的那种。”

    那姑娘看了宝玉好一会儿才抿着唇笑道:“小公子看着面生,没想到你这么小的人儿,就会哄女孩子了。你是谁家的?真有意思。”

    宝玉摸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地道:“那个,我,只是府中的姐妹都想要那种上好的胭脂,我只是帮她们找找而已。鄙姓贾,是荣国府的,姐姐你叫我宝玉就好了。”

    “哦”。那姑娘知道了他的名字,眼睛一下子就笑成了月牙状:“原来是荣国府的宝玉公子。你既然称呼我一声姐姐,那我就叫你宝玉了。我叫婉儿。来,跟姐姐去后院库房的化妆品展览室,你自己去挑选。”

    宝玉兴奋地叫了一声:“婉儿姐姐?姐姐,你长得真漂亮。你身上的香味真好闻,你红唇上的胭脂真好看,好像也能变色呢。”

    “你这张巧嘴真会哄人高兴。看来你很会讨女孩子喜欢”。婉儿姑娘笑着拉起宝玉的手,从店内的小侧门进了一处深宅的后院花园。

    后宅不小,一眼望去,看来最少是个三进的院落。

    穿过大花园,就见到一处月亮门。门额上写着‘幻情海’三个大字。

    跨进月亮门,宝玉的眼前就是一亮。到处是繁花似锦的大小花圃和假山流水。花海之间错落有致地矗立着十三栋绣户朱阁。

    正中最大的那栋楼阁,门匾上写着三个大字‘放春楼’。大字下面写着两个稍小一点的小篆‘幻阁’。

    两边有两幅楹联,一幅写着:‘厚地高天堪叹古今情不尽,痴男怨女可怜风月债难酬’。

    后一幅写的是:‘春恨秋悲皆自惹,花容月貌为谁妍’。

    这两幅楹联字迹秀雅飘逸,宝玉虽不太懂,却也觉着能写出这楹联之人必是大雅之士。

    余下十二栋楼也各有牌匾,随着婉儿姐姐一一仔细看去,绣阁玲珑纤巧,虽都不大,却比荣国府的姐妹住处更显精致秀雅。

    婉儿姐姐拉着宝玉介绍道:“这些绣阁合称‘十二钗楼’,都是姊妹们的闺阁。”

    说完,就带着他走到了‘花袭楼’。只见迎面又是一副楹联:‘嫩寒锁梦因春冷,花气袭人掩月香’。

    进入内里,顿时就觉着这里面花香怡人,盆栽中的奇花异草,点缀在楼阁上下。

    迎面的墙上挂着一幅辞赋:‘方离柳坞,乍出花房。但行处,鸟惊庭树;将到时,影度回廊。仙抉乍飘今,闻麝兰之馥郁;荷衣欲动今,听环佩之铿锵。’

    再下面的句子,他理解不了。再看另一面墙上写的是:‘枉自温柔和顺,空云似桂如兰。堪羡优伶有福,谁知公子无缘’。

    宝玉很喜欢很浅显的诗词,正四顾间,一名身材窈窕,约有十四五岁美貌姑娘此时从楼上下来。

    那姑娘皮肤白皙容颜娇丽,两弯似蹙非蹙罥烟眉,一双似泣非泣含露目。娴静似娇花照水,行动如弱柳扶风。宝玉见了,他的眼睛登时就直了。

    他发了痴,好一会才憋出一句话:“这位姐姐我见过。”此话一出,就见那姑娘似嗔似喜地看着他。宝玉又道:“天下竟有这样标致的姐姐,我今日才算见了。姐姐你叫什么?我叫做宝玉”。

    婉儿姐姐没管两人相见后碰出的小火花,她转身出来,吩咐侍女去招呼姐妹们去放春楼相见。

    其实婉儿很好奇大老爷和七爷为什么会改建这么一处闹市中的园子。园子是什么时候改建好的呢?

    两位爷从哪里找来了这么多各有姿色的扬州瘦马?就是她以前在倚红楼,也没有见过这么多,这样美艳,并且各个精通琴棋书画的女子。

    难道是从教坊司里面精挑细选的?或是,宫中?不可能吧?他们的能量年那个有那么大?

    前几天,原先的主人为了给人陪罪,将自己当作了礼物。七爷没有收自己这个赔偿物,转赠给了大老爷。

    大老爷顺手将她安顿在了这里,还交代给自己一些奇怪的任务。真是想不通,他为什么要这样对待自己的侄儿呢?

    好在,这里平时来往的都是那么固定的几个人,自己与那些姐妹享受的都是以前想都不敢想的生活。

    付出的代价,仅仅是服侍好大老爷的几个真正朋友,完成他交代的特殊任务罢了。这处宅邸守卫森严,前后里外都有侍卫守护和巡逻。没有自己人领着,一般人也进不来。

    自己的命最好,跟了大老爷,再也不用担心原先主子那阴冷的目光,以及老鸨那不满的谩骂。再也不用担心,有人会逼着自己过那种一双玉臂千人枕,半点朱唇万人尝的生活,也算是脱离了苦海。

    可是,大老爷为什么只让自己管理这个园子和店铺,却始终不把自己收房呢?他不像是那种假清高啊?

    宝玉回到荣国府,精神还有些恍惚,双腿有些发飘。回屋言称逛累了,便在麝月的服侍下睡了一觉,终于缓过神来了。

    漱洗过后,他兴奋地拿出自己弄来的,据说外面难得一见的上等胭脂水粉,发给他喜欢的姑娘们。然后又悄悄拉过麝月,拿出一样东西神秘地小声说道:“呶,这是一种海外的舶来品,叫做口红。

    你看,这个小管子下面有一个机关能旋转。你转一下,这不,就出来一截口红。这与那些贡品胭脂是一个样子,只是更加方便好用。来,我帮你涂口红。”

    麝月转头打量了一下四周,确认没人会进来,就伸过红唇在宝玉的唇上亲了一口:“宝玉,你真好。这么珍贵的东西你都舍得给我。”说完就等着宝玉帮她涂口红,一双眸子里满满都是欢喜。

    晚膳时,宝玉由于经历了从未有过的梦幻之旅,心情特别好,就在贾母身边献殷勤。

    用完膳食,贾母宠溺地看着这个疼到骨子里的孝顺乖孙,在她面前百般讨巧说笑,逗她开怀。她一把将乖孙儿搂在怀里心疼得不得了:“小小的人儿,那里看来的许多笑话?

    你呀,一肚子的玲珑心思都用在老祖宗身上了。你就不会用心思去讨你父亲的欢喜?他才是府里的当家人。”

    宝玉腻在贾母的怀里:“有老祖宗疼我就够了。老祖宗,我今天帮你‘买’了聚富祥的桂花糕,你每天早上起来吃一块,很好吃的。晚上别吃,太甜了。”

    说‘买’这个字,他有些心虚,因为那是他离开胭脂斋的时候,婉儿姐姐追上来送给他的,还说了这桂花糕的来路,和注意事项。

    “知道了。”贾母溺爱地点了一下他的额头:“你有心了。老祖宗就喜欢口味重的。咦?你身边的麝月呢?”

    宝玉笑道:“她呀,非要亲手给我绣肚兜。我说有绣娘,她不干,非要自己动手。这会儿就点灯做绣活了。”

    “嗯,”贾母点头:“那丫头是个好的。剩下的那几个,除了模样漂亮,都不是顶事的。

    老祖宗原先给你准备了几个好的,可都被你那不省心的大伯给。唉,不说他了。老祖宗直到你喜欢漂亮丫头,就又给你调/教了两个好的。”说到这里,贾母就想起了大儿子打杀自己贴身人的情景,一时间恨得牙痒。

    过了好一会儿,贾母平静下来,叫过身边两个丫鬟,指着一个道:“这个看起来腼腆的,姓花,叫做珍珠。这个水蛇腰削肩膀的漂亮丫头,叫做晴雯,最是伶俐不过。她的绣活做得最好。”

    她笑着对两人道:“以后,你俩就跟着我孙儿宝玉,要尽心服侍,不可有丝毫怠慢,否则我老婆子可不答应。”

    “婢子不敢。一定用心服侍宝二爷。”两个丫鬟异口同声回道。

    贾母道:“别叫他宝二爷,就叫宝玉。小人儿的名字,多叫叫,才能平安长大。”

    宝玉见过珍珠和晴雯,原来还想吃晴雯嘴上的胭脂来着,都被这个小丫鬟拒绝了。如今好了,这俩美人儿都是自己的了。

    他指着晴雯和袭人道:“晴雯这个名字起得真好,就是它了。你姓花?花香袭人知昼暖。你以后就叫袭人。”

    其实他是想起了花袭楼,想起了软玉温香,这才顺嘴说了出来。赐了名字,宝玉砖头对贾母道:“老祖宗,你说袭人这个名字好不好?”

    贾母笑着摸了摸他的头:“都依你,就你爱起些古怪的名字。珍珠,不,是袭人,她以前侍候过湘云丫头。你不是喜欢你表妹吗?改天,我就接她过来,让你们一起玩耍。”

    “太好了。”宝玉跳起来欢快地喊了一声。他拉着贾母的手道:“我都半个月没见过表妹了。你派人早点接她来,好想她。老祖宗你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