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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谁,永远不会背叛我

作者:你可以叫我林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投票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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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贝西大人。”莫林展颜一笑,开心地随着店员走到玻璃壁橱前。

    等待店员用钥匙开展示柜后,莫林挨个将手指搭在剑柄上,蓝色的光蔓延到剑身,有的能到剑身的三分之二,有的只能蔓延一掌长。

    莫林解析‘长剑’和‘短剑’后,不止提高了自己的剑术,也算是对剑的铸造有了一些了解。

    正常来说,任何金属、木材甚至涂料都可以传导源石技艺,因此,做成剑型的施法单元也受那些会法术的剑客青睐。

    而源石武器,则是在武器中嵌入源石作为辅助供能单元,使普通人也能使用源石技艺。如果能再在源石上雕刻出法术回路,就是高级源石武器,可以让使用者用出更强力的法术,附带种种攻击特效。

    莫林使用源石技艺探查每一柄剑,发现其中源石回路都多多少少有些破碎,剑身的金属应力也堆积了很多暗伤。拿这些剑上战场,恐怕会被敌人轻易击碎,也难怪被佣兵换下来卖掉。

    她继续检查。直到第六把剑。

    手搭上去。

    不用伪装,在塞雷娅的教导下,她对剑型施术单元的理解超过了法术,有赶上弓术地位的可能。

    从手指的轻拂,停留。一声微不可闻的轻鸣响起,只有莫林和‘主子’和‘狗腿’听到了。

    “剑,永远不会背叛你,女儿。”莫林依旧是喃喃自语。

    手指如流水般顺畅自然,翻手握持。

    莫林拔剑时,蓝色光芒顺畅地通体流转在剑身。如果一个术士看到这一幕,那他肯定掉头就跑。这是它在呼唤什么渴求什么——如何令对手死亡。

    ‘茫然’的莫林即使收回了蓝色的源石技艺,她的手腕熟练地翻转,出于本能的挽出一个剑花。

    贝西突然意识到一件事。

    他离莫林太近了。她目睹了菲林少年的惨状,手臂上还有一道被绷带绑上的创口。

    眼前的少女左手有剑,而且是施法单元。连磐蟹都只会在她蓝色的剑芒中饮恨。在武器店里安保的雇员杀了她之前,她绝对有时间转身先杀死他,不留残躯。

    在巴尼不善而警惕的目光中,莫林却收势,长剑入鞘。

    眼泪。

    在将武器递给店员时,她的手颤抖着,迟迟不愿放开她未来的武器。

    心里想的,表面演的,完全不是一个人。

    “这是我见过最好的剑了。”奴隶少女垂下执剑的手臂,背对着她的主人贝西,眼泪大滴大滴顺着脸庞汇合淌下,映着阳光晶莹剔透。再听到小羊强忍语气的呜咽道:“重心……残留的回路……我、呜——”

    贝西,这人如果不是演得过莫林,那就是完全被莫林玩弄于鼓掌。“不再看看了吗?这可是你要用来决生死的武器……”

    他直接出言试探。

    “不不不,老爷,它够用了,是一柄好剑。我配得上用它,而不是它出鞘时配得上我。

    她松开剑鞘,然后在贝西的目光中,快速转过身,莫林不断擦拭面庞,竭力控制泪水淌下。只用了某些副业为影星的综艺出道爱豆,使用瞪眼张嘴法,却演绎出追思、痛苦、惊慌和恐惧的惊人速度转变。

    ‘她的心已经被折辱戳穿了。也许还需要一点点历练,就是我最满意的奴隶了。到时候可以让她教几个小一点的、没有感染的。一脉相承的奴隶家族不能只有一个。’

    莫林就这么看着贝西的满意和骄傲,心中了然。不过……这人是怎么混到这么多钱的,家里有多少矿啊。”

    “不必再细看……它无论是材料还是工艺都不错,内中的损坏……反而恰到好处。就算是父亲,不,老师,也看不出来而这种剑这么适配我。”

    这把剑本来就是莫林和梅尔共同打造的‘狄安娜试做2型’,做旧后混入一堆废品中打包卖到这里,其中源石回路可以接上莫林体内的莱茵回路,自然是最适合莫林的武器。

    顺便说一句,‘最后的轻语’搭配的‘正午箭袋’被店主作为赠品送给了贝西。他们都没看出来,它们无论是用料还是技术价值,都远远超过‘狄安娜’。

    ……

    关押奴隶们的牢房中,挤满了受伤的刚从角斗场上下来的奴隶。他们带着警惕和恐惧打量着被守卫押送着穿过走廊,被驱赶着的莫林。

    他们听到了欢呼声,自然知道莫林是一位胜利者,但莫林身上沉重的镣铐和手上的源石结晶证明她是一个感染者。

    同牢房里都是属于各个主人的奴隶们三三两两低声议论着莫林。就算同为奴隶,他们对感染者的歧视和恐惧和普通人也是一样的。

    莫林拖着疲惫的身体一步步前行,她锐利的目光扫过的人无不闭口缄默。毕竟她现在的形象着实吓人:上半身几乎被鲜红染尽,羊角上甚至挂着一块磐蟹的内脏碎片,整个人从里到外散发着狰狞煞气。

    走廊的尽头,莫林被踉跄推进了一间牢房。

    牢房仅有一个巴掌大的小窗口透气,门是整扇没有栏杆的厚实铁门,外面落锁后近乎形成一个密闭环境。

    很显然,这是一个关感染者的牢房。专门建立在地下。

    一般来说,能买下足够多可供娱乐的富翁,不会只买一两个。囚牢中甚至有小组织互相欺凌的奴隶。

    但众所周知,感染者死亡后大概率会崩解成能致人感染的源石粉尘,即使空置,也会留下一个用封闭的囚室来关押他们。

    被‘粗暴’地扔进来,门扇落锁。

    全库维亚最难越狱的场所达成了。

    水,和食物一样难得。莫林不太需要,但架不住有人需要。

    关上门的一瞬间光亮,她看清了大部分牢房。

    她手捧有些肮脏的水洗了把脸,又将头上的血块和内脏碎块摘下,整理了一下容颜。

    就在莫林双手抓住上衣的衣摆,向上掀起准备脱掉查看源石结晶时,传来了一声干咳的男声。

    那是一个人,靠坐在墙角。莫林刚进到昏暗的室内,竟然没发现他。

    “抱歉,我没注意到你。而且,谢谢。”对这位感染者的绅士风度,莫林表示了感谢后只是脱掉了外衣,将仍被血液润湿的内衣穿在身上。

    眯眼适应了一下黑暗,莫林调匀呼吸,收起了谦卑无神的表情,终于露出犀利的神采。

    “刚刚赢了吗?”他问道。

    “赢了。”莫林突然发现,这就是她在铁匠铺遇到的菲林少年。

    显然少年也认出了她。他问道:“你的对手还活着么?”

    “它们恐怕已经死了。”

    “它们?”

    “两只钳兽和一只磐蟹。”

    菲林像是松了口气。莫林如果是杀人杀到浑身浴血,想必不好相处。

    “那你的主人对你可真好,笼斗之前就给你买了武器,不像我家老爷,只给了我一把短剑。”说话间,他大声咳嗽起来。咳得上身都弓了下去,像是要把肺都咳出来一样。

    莫林出于医者的本能想帮忙,却被菲林制止了她的靠近。

    “别,咳……别过来,我病发了,会传染你的。”

    “没关系,我也是感染者。我叫莫林。”莫林按下菲林抬起的手,蹲下来轻轻帮他拍背。

    “咳咳……也是,你要是健康奴隶怎么会和我关在一起?”菲林少年道,“叫我维尔吧。这个名字是我家克莱老爷起的。”

    莫林犹豫了一下,道:“你病得这么厉害,难道还要上场?”

    “不然呢?扔进矿坑挖矿吗?”维尔自嘲地笑了笑,“那样说不定会死得更快些。”

    “不许说丧气话!矿石病能被治疗,注意生活方式也可以活很久……”莫林的声音越说越小。

    “哈哈哈,咳咳……”维尔大笑道,“我是在矿下被感染的。你呢?你不像卡西米尔人,你是怎么来到卡西米尔的,这么天真?”

    莫林马上将自己的假身份告诉了维尔道:“我是一个莱塔尼亚的贵族后裔,我父亲的政敌将我拐卖到卡西米尔,还用源石刺伤了我。”

    “难怪……咳咳……”维尔的表情变得更加痛苦,莫林赶紧使用了刚刚转好的治疗术。

    绿色的光芒在两人身上浮现,维尔感觉胸口好多了,不再如同烈火炙烤。

    “这就是源石技艺?好神奇。”

    “没什么好神奇的,就是一门所有人都可以学习的技术,和写字唱歌一样简单。”莫林道,“你现在也是感染者了,使用源石技艺会更容易些。”

    “等等,你不是戴着这个东西吗?怎么还能使用法术?”维尔注意到了莫林的脖颈上拷着的镣铐。

    那是一个沉重的铁环,末端连接在一根长长铁链上。只要莫林有什么动作,铁链都会发出声响——她会是个乖乖的富家女,而非真的打算动手的战争术士。

    真的,到那时,不止铁链,所有枷锁全部被熔融崩开。

    “它不是实时生效的高级产品,只能减缓法术回路,只要身体允许,该施术的就施术……太详细了你也听不懂,你可以将它理解成一个架在脖子上的刀,稍微活动一下是没有问题的,范围太大就要被割伤了。”

    “那还有什么用?你还是能用法术。”维尔拨动了一下铁链,发觉它其实很沉重。

    “并不是这样的。如果有术士操控,这个东西会被操作,可以勒紧到让人完全无法呼吸,甚至勒断颈椎。”莫林道。

    到不了那个时候,她爱的狼会先一步动手。

    话题有些沉重,两人静默了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