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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五章 似是故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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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琼丹本以为送二哥来枫林学堂是为他好,可是眼下看来,却是未必了。

    她走进屋内,认得她的仆人们纷纷站了起来,朝她行了一个礼。

    正在大通铺上替叶青羽铺床的宝儿见叶琼丹来了,便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下了床也给叶琼丹行了一个礼:“姑娘,叶公子去预习书本上的内容了,还未回来。”

    “知道他在哪里吗?”叶琼丹问道。

    宝儿摇了摇头。

    “那我去找找他吧。”

    叶琼丹在走之前,又给了屋里的仆人们每人一些银子,让他们对叶青羽照拂一二。

    仆人们欢欢喜喜地收了银子,连连点头。

    出了排屋之后,叶琼丹找了好一会儿,才在藏书阁后的水榭长廊上,找到了正临溪看书的叶青羽。

    水榭上挂着一排排灯笼,灯笼笼罩在一层层紫藤树的叶片间,被风荡漾起的一层层叶片深影,有时会像是一片片温柔的花瓣。

    叶青羽读书读得很认真,连叶琼丹来了,也没有察觉到。

    叶琼丹就这样无声无息地坐在了他的对面,直到他背完了一段长长的内容,有些疲惫地仰起了低垂的脖子。

    “三妹,你、你怎么还没走?”叶青羽有些惊讶地问道。

    “我想在走之前,来看看你,”叶琼丹叹了口气,垂下了眸子,“二哥,如果觉得在枫林学堂待得不开心,那咱们就离开。二哥有经天纬地之才,是一块璞玉,在哪里都能被打磨、被雕琢,最后绽放出举世的光芒。”

    “也只有三妹会这般说罢了。”叶青羽苦笑了一声。

    “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叶琼丹拍了拍叶青羽的肩膀。

    “三妹放心,二哥是来枫林学堂求学的,除了学业之外,二哥不会关心任何事情,”叶青羽温和地笑了笑,“不在乎,便不会受伤。”

    “可是……”

    “相信二哥,”叶青羽坚定地说道,“二哥以后也能成为一个有担当的人,像是大哥一样为你遮风挡雨,让你少受苦受累,做回一个开心的孩子。三妹,你是老幺,你生来就该是被疼的那个孩子。”

    叶琼丹微微一笑,心里满是感动,她点了点头,不放心地嘱咐道:“那么,常给家里写信。”

    叶青羽正要送妹妹下山,突然,水榭一旁的芍药花丛中,突然传来了一阵艰难的呼吸声——有人哮喘病发作了!

    叶琼丹连忙跳到芍药花丛里,将病发的老人扶了起来,为他做了一番急救。

    叶青羽见老人缓过来了,便后退一步,恭敬地朝他行了一个礼:“学生叶青羽,见过南老先生。”

    南老先生伸手抓着拐杖,手背上的那层薄薄的皮肤下,青筋凸起。

    叶琼丹扶着他,慢慢地站了起来。

    他喘了口气,摇了摇头艰难地说道:“快、快起来吧……老夫无意偷听你们兄妹谈话……只是先前……坐在花下赏月……”

    “是学生打搅南老先生了,还请南老先生见谅。”叶青羽颔首。

    “后来……老夫就被你的读书声吸引了,”南老先生又是深深地吸了几口气,拄紧了手里的拐杖,有些欣慰地说道,“你很勤奋……老……老夫没有看错人……是个可造之材……”

    “南老先生,我扶您去休息吧。”叶青羽有些担忧地说道。

    “无妨,”南老先生摆了摆手,一转头,看清楚了叶琼丹的长相之后,却是一愣,“你……你……”

    “小女子叶琼丹,见过南老先生。”叶琼丹恭敬地说道。

    “你是……你是……”南老先生使劲地盯着叶琼丹,一时间,竟是思绪万千,他的眼睛睁得越来越大,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你是……你们是兄妹?”

    “是啊。”叶琼丹和叶青羽齐声回答道。

    南老先生又问道:“你们的右手掌心,是否都有一颗殷红的朱砂痣?”

    叶琼丹和叶青羽抬起右手,在昏黄的灯光下,掌心的那颗朱砂痣红得好似鲜活的血珠一般。

    这颗朱砂痣,他们以前从未放在心上过,只当它是颗普通的痣罢了。

    他们兄妹两人掌心中的朱砂痣,难道是有什么特殊的缘故吗?

    “果然……果然……”南老先生喃喃自语,“真是难怪了……”

    “老先生?”叶琼丹试探性地问道。

    南老先生叹了口气,浑浊的老眼里渐渐地又聚回了焦距,装出了一副不在乎的样子笑了笑:“让两位后辈见笑了,老夫不过是想起了一个故人,故此失态。”

    “可否冒昧地问一句,是什么故人吗?”叶琼丹忐忑地问道。

    “一个生离死别了多年的故人了,”南老先生呵呵一笑,“不提也罢。都是些陈年旧事,何必再提,何必再提啊。”

    他说得是满不在乎,可是心里却是掀起了惊涛骇浪。

    那个女人是他钦慕了一生的女人,便是为她付出生命,他也不会皱眉,只可惜,那个女人不会给他这个机会。

    后来,那个女人的长女,成了他的徒弟,亦成了他最优秀的徒弟,让他屡屡感慨,可惜她不是个男儿。

    一别经年,他再也没见过徒儿,没想到,今日,却是见到徒儿的一双儿女了。

    岁月不饶人啊。

    “你的书念得不错,不过,有几处断句的地方错了,”南老先生拄着拐杖慢慢地朝前走去,一边走一边不疾不徐地解释道,“比如说那里……”

    在叶青羽送南老先生回居住的小院子的路上,南老先生详细地为他讲了一遍课,他总能以浅显直白的话解释一些枯燥艰涩的句子,让他在知识的吸收上,事半功倍。

    将南老先生送回居所之后,叶青羽将妹妹送下了山。

    直到打着哈欠的徐明珠将三妹拉上马车,叶青羽这才放下心来。

    回到暂住的那片排屋之后,原本热闹的排屋立刻安静了下来,人人都看了他一眼,然后,又低下头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此时,宝儿已经弄好了床铺,放好了新发的书。

    “公子,没发笔墨纸砚,是不是李师兄给忘了啊?宝儿明天替公子跑一趟吧。”宝儿从床上跑了下来,仰头看着叶青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