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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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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方未明知道不可能瞒过几个仙人的耳目,走出林子,以“大无畏”的语气道:[你们是不是在找我?要杀要剐随便!]一副束手就擒,引颈待戳的样子。

    春兰四人见是一个英俊少年,星目剑眉,看起来倒有修仙者的气质,身上却没有半点修仙的气息,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凡人,一时楞住没说话。

    张泽一见东方未明,心里便不知如何有气,大概是因为对方各个方面比自己只高不低,又见春夏秋冬四女望他眼光之中大有好感,妒火中烧,横眉怒喝道:[你是哪里来的小贼?竟敢偷听我们说话?]

    东方未明很看不惯张泽,十有**是因为恼他和仙音关系亲密,故意吹着口哨将头别开,装做没听到,气得张泽白脸变红脸,只是碍于五女在旁边不便发作,心中恨恨不已。

    冬梅拍手笑道:[你好有性格,我最喜欢你这样的!]东方未明闻言哑然而笑:如此坦白的表露心迹,在人间莫说女子,就算是男子也少见,仙界和人间果然大不一样。

    春兰狠狠瞪了冬梅一眼,道:[四妹口无遮栏,公子莫见怪。我们是奉了家师之命来此寻找一位名叫东方未明的公子,不知是否就是公子?]

    东方未明暗中寻思:在仙界认识我的人只有白猿、轩辕剑仙和剑童,不知她师父是何方神圣,问道:[不知姑娘师父名号?]这话其实已是间接承认自己是东方未明了。

    春兰早猜得**不离十,浅浅一笑:[公子莫要多疑,我师父乃是东华帝君,至于找公子有何事我们姐妹却不知。]

    东方未明并不知道东华就是扶桑大帝,不过听她这么说料想不是什么坏事,应道:[那好,我和姑娘一起去吧。]目视仙音,见她从始至终未看过自己一眼,眼光不离张泽左右,心中黯然,只想快点离开这里,道:[我们马上动身吧。]

    春兰点头道:[如此再好不过了!]正待要走,春兰心思慎密,想起东方未明不会飞行。于是从自己秀发取下一支水兰花,默念真言喝道:[变!]小小的兰花迎风就长,瞬间变得三丈方圆,花瓣上露水尤存,芳香扑鼻泌人心扉。这是东华帝君赐与春兰的法宝,名为[玲珑冰兰]。

    春兰四女跳上兰花,招呼东方未明上去,张泽见状也想上去,却被冬梅一把推了下去,咯咯笑道:[想搭顺风车?没门!]张泽大窘,转而更加嫉恨东方未明:这小子走的什么运啊?居然令她们四人如此另眼相看。

    东方未明与四位仙子一起到了方丈岛,初次见到这么多的神仙让他大开眼界。穿过重重琼楼玉宇,到了青云城,那城上大书[东华帝宫]二字,不觉已到东华帝君所居之地。但觉一路古松翠柏,瑶草琪花,不是人间景物而已。俄而,到了一个阙前,上面大书[琼华]二字,走进阙中,四面都是金碧辉煌的房屋。最后到了一座大殿,深广足可容数万人,一青衣童子过来说道:[诸位师姐,帝君吩咐带贵客去荷花池。]

    东华帝君差四女弟子去后随即散了说道大会,转驾返回帝宫,下令在荷花池边设宴,忽见日蚀与妖星出现,仰天长叹道:[终于来了!]思绪不禁晃晃悠悠飘到了千年前的那场天地神魔大战,虽然已经过去了千年之久,但其惨烈的程度令这位神仙之祖至今回想起来仍然冷汗湿背,[师父!我们回来了!]东华帝君恍然回过神来,见春夏秋冬四女领着一个少年走来。

    望着东方未明,帝君心里大震:他和千年前的样子根本没变,只是少了当年的气势。而东方未明也望着东华帝君,感觉这老头子很面熟?可自己明明是第一次见他啊,两人就这么互相瞪着,站在东方未明边上的夏竹忙拉了他一下,东方未明醒悟过来:[晚辈东方未明拜见帝君!]

    东华袍袖轻轻一拂,一股暗力将东方未明托起,道:[不必多礼!]吩咐十二钗暂且退下,走近几步,拉着东方未明在宴席坐下,呵呵笑道:[老夫等了你千年了!]

    东方未明一头雾水:自己明明是第一次见面,道:[晚辈不知帝君何意?]

    东华帝君道:[你尘缘未了,有些事现在言之过早。]又叹道:[你的事情我都已知道,治好你的伤恢复法力都不是难事,但若凭你一人之力平定这场浩劫却还是有所不足。]

    东方未明此时已知道东华帝君便是扶桑大帝,想起刑天的话,忍不住问道:[我能否恢复法力并不重要,您知道如何让一个人死而复生?]

    东华抚须道:[精卫姑娘虽身死,不过元神未灭。她父亲自会照顾她,你不必太忧虑。只是她如今在天界,若想见她只怕不易。]

    [太好了!]东方未明喜不自禁脱口说道,只要她元神还在那么以后终有想见之日,顿时所有的烦恼一扫而空,紧锁的双眉舒展开来,双眸重新现出了希望和活力。

    东华点头赞赏道:[年轻人就是要像这样有活力!来!]两人举杯对酌,十二金钗听说师父宴请贵宾,都想看看是何人,嘻嘻哈哈的一起躲在窗户下看着,却吃惊不已:要知东华帝君的身份何等尊贵,一般的仙人想见其一面都难,今日却对一个凡人少年如此,若不是亲眼所见怎么也不会相信。

    东华知道这些丫头在外偷看,索性招呼她们一起过来坐下。十二金钗分别是:春兰、夏竹、秋菊、冬梅,红袖、添香、如玉、无双,鸳鸯、百灵、柳莺、杜鹃。东华吃了几杯酒,脸放红光,想来高兴得很,提议道:[吃酒无令不行,但诗词接龙未免落俗不如来投壶如何?]东方未明从未听过,问道:[投壶?]

    东华呵呵答道:[此是老夫生平最爱一事。红袖你来给说给东方公子听听。]红袖人如其名,衣裳鲜红,她笑吟吟的站起说道:[投壶即是把壶放在地上,在远处以矢掷入为胜,投不中要进行罚酒。]

    东方未明少年心性一听便也要参加,帝君高声唤道:[曼倩何在?]

    须臾一个少年急匆匆奔入,朝上答礼道:[师父!]

    东方未明见他和自己年纪相仿,身穿道袍头戴纶巾,面如冠玉,唇若抹朱,眉清目朗,身长八尺,胸藏天地之才,眉聚江山之秀,此人名为东方朔,本是汉武帝的智囊人物,以三千竹简造就了千古一帝;号称东方第一剑令众多盖世大侠为之竞折腰;相声界的开山鼻祖,杂艺唱曲者的祖师爷;绝代易经大师算命卜卦之流的先驱和缔造者,后人称之为[智圣],后来飞升仙界拜东华为师。

    东华道:[等下投时皆不准使用法术,曼倩你来做司射裁判。]东方未明初次听闻,跃跃欲试,捻起三支箭矢,瞄准良久投之,那壶口颇小,距离约十步,三次皆不入。除东华帝君外投得最好的是无双,能返矢十多次,(投进去之后箭矢返弹回来接住再投),投过三巡,东方未明连喝十几杯玉液,微有醉意,乘着酒兴以筷击桌放声大歌,东华拍掌附和,一老一少写意洒脱,不过可苦了十二金钗,没办法,东方未明清醒时唱的歌就已是五音不全惨不忍听,醉了之后更是颠来倒去,不知所云,最后趴在桌上呼呼睡着了。

    好久没有睡得如此安稳了,东方未明做了一个奇怪的梦:自己突然不知怎么的,浑身的皮肤象树皮一样一块块掉下,心里一慌睁开了眼睛,尤自心跳。

    清晨的阳光从木窗的格子间透了进来,他忙举起手来看,还好,身上的皮还是好好的,只是双手变得晶莹剔透,在阳光下好象白玉一般。不但是手,全身也变得如此,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很快发现了另一件事:体内又恢复了以前那源源不绝的法力,他可以感受到此刻它们正以迅猛之势流窜全身,忙入定一看,本来还是鸡蛋般的内丹此时竟变得像个婴孩了,闭着双目,所谓[九转丹成],就是内丹须经过九次蜕变才能变成元婴,也就是元神,再过一段时间便达到元神出游的阶段。若达到元神出窍便可长生不死,身体衰老元神仍然可以常存不灭,那时才是真正的[修仙],之前只能算[修道]。按此来看,东方未明的内丹已经经历了七、八次蜕变,所元婴能开眼,就算大功告成,跨入新境界了,[我记得自己只练到三变,怎么修为突然增加了这么多?]东方未明百思不解,但功力大增心里也高兴得很。

    东方未明走出房间,一阵清风吹得他神清气爽。拔出剑来,一道蓝色的剑影慢慢出现在他手中,重生后的靛海在朝阳下散发着异样的光彩。好久没见了,你还好吗?东方未明望着靛海感慨万分,失去法力的时候自己只是个再普通不过的人,靛海也只是一把普通的利剑而已。但是就在那段时间内他也领悟了许多东西。东方未明想起了那只浴火重生的凤凰,自己这次法力失而复得不也是一次重生吗?

    [东方兄弟!]东方未明正自出神,闻声望去,见是昨天司射裁判的那位少年,依稀记得帝君呼他为[曼倩],拱手回礼:[曼倩兄早!]

    东方朔径直走过来道:[恭喜东方兄弟法力恢复。今日天气不错,可有兴趣一走?也好让我稍尽地主之宜。]

    东方未明察颜观色,知他有话要对自己说,欣然道:[好啊,请曼倩兄带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