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恩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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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三叉路口道别后，云稹和白衣少年一路飞奔在乌黑的夜里，路边除了隐隐绰绰的苍老树木外，更多的也就是不安分聒噪的虫鸟鸣声，别无其他。/p>
大约行至夜半三更，此刻他们已偏离了原来的宽敞官道，潺潺而流的溪水声愈来愈烈，前方也明里暗里地有灯影闪现。/p>
夜风难眠灯火，/p>
隔江不断客流。/p>
想必前面定有人家落座，云稹心里不由惬意，嘚嘚的马蹄愈奔驰地快了，向着那星点光明飞去。/p>
但在前方两三里之处，云稹缓缓伸手止住了白衣少年的去势，悄声将马匹拴在了树林旁，身影却趁着夜黑掩蔽徐徐向林子深处行去。/p>
两人走了一里多的路程后，只听得林子间隐约响起了稀疏的密谋声音，由于他们的动静太小，具体的听不太清楚，只能听些大概的言语，譬如什么聚会，白虎玄武之类的字眼。/p>
云稹凝神冥思，总感觉这些词眼像是在哪里听过似的，蓦地回想起从剑阁洞出来时遇见廖天鹰的一幕情形，天涯居内廖天鹰曾给他仔细道明了地宫的一阁两门三寨四教五堡。/p>
如今不归阁已随王仙芝身死而散，三寨名存实亡，五堡更是烟消云散，唯有地宫两门四教却迟迟未出。/p>
说来也怪，自从上次楚青山被黄巢害死在邓州后，他的三个徒弟冯莫神，渊卿和楚昕辞就再没现身过江湖，就连他们的踪迹也无人知晓，一时连贯地想起这些，实在有些匪夷所思。/p>
“门主，他们走了！”/p>
云稹再次凝神细听他们的动静，果真如同少年所说，刚才的那些碎步已渐行渐远，当下略显惊讶地望着少年，要知道这少年能在这个年龄有如此内力，已实属罕见。/p>
当下坦然自若地笑道：“我想起你叫什么名字了，你是冷天奇对吧！”/p>
少年愣了愣，微微含笑点头。/p>
山水连，湖光现。/p>
这是云稹穿过林子尽头看到的景象，要不是夜深人静很难会行到这么个地方，借着四面阑珊的灯火，清澈的湖水波澜起伏不定，微风乍起，扑面而来的更多是凉意。/p>
真是个隐匿的地方！/p>
难怪四教这些年没人知道他们的踪迹，原来一直躲藏在此地偷窥中原，却不知今夜他们相聚又为的是什么，既然来了总得弄明白才行。/p>
“别过去！”/p>
就在云稹刚俯身，准备跳入湖心小亭的时候，冷天奇忽然从他身后拽住，连连摇头阻止。/p>
云稹本就对这个行事奇怪的少年有所怀疑，此刻见状，不由自主地皱眉道：“天奇，你这是何意？”/p>
冷天奇也不多说，径直走到云稹的身前，躲在湖畔上不断对着湖心展望，在地上横七竖八地划着古怪的条纹。/p>
半晌过后，他才起身道：“门主现在可以走，你跟着我，别走乱就是了！”/p>
云稹虽说有些好奇，但也不得不随他前行，只见冷天奇在湖上东行三步，西扭十尺地飘荡，索性直起身子，盯着他踩踏过的涟漪中心，紧紧相随。/p>
很长时间才到凉亭中，冷天奇望着眼前巍峨的高山，瞬间变得恍惚，任凭云稹三番两次呼唤也不为所动。/p>
“天奇，你这是……怎么整个人变得怪怪的，你何时对四教的地盘如此熟悉？”云稹炮语连珠似的问道。/p>
冷天奇不禁苦笑了片刻，道：“这里原本没有什么四教，只有冷面山庄。不瞒门主你说，我正是这冷面山庄的子嗣，又怎么会不对自家了如指掌？”/p>
冷面山庄？/p>
云稹错愕地盯着眼前的壮观地形，道：“你说的可是二十年前，灭尽山西流寇而销声匿迹的冷面山庄？”/p>
“正是！”/p>
冷天奇的脸色突然变得极为难看，阴沉沉地说道：“十五年前，我冷家一门被仇家寻上，四代同堂唯独留下我一个活口，在家丁冷葵的庇佑下，才将襁褓中的我救了出去，后因他们识破我主仆二人的身份，冷葵被其所害，我孤身不敌他们人多，只好栖居于天门之下隐忍偷生，还望门主为天奇主持公道，为冷家一门昭雪。”/p>
江湖上的纷乱本就无休不止，难得冷天奇能从这些贼人的魔爪逃脱，休说他现在是自己的手足兄弟，就道路见不平也得拔刀相助，云稹在冷天奇的肩膀上拍了拍，宽慰道：“天奇，你我同门兄弟情谊犹在，如今多说无益，咱们两人这就去那边探个清楚。”/p>
从桥头一路走来，灯火在微风的涌动下几度摇晃打转，两人趁外界无人把守之际，一溜烟闪入巍峨山洞，只见里面火光通明入昼，崎岖不平的山路上下高低不定。/p>
飘忽而来倏乎急去，辗转又行了两三里的路程，貌似周边比刚进门的时候宽敞了许多，更有时而不时地瘆人惨叫声响起，谁也不知前方是什么场所。/p>
“噼、啪！”/p>
更像是鞭打奴隶的声音，两人越往前走声音越近，云稹和冷天奇茫然对着石壁呆，因为前面已经无路可走，除了高耸入云的通天口外，只剩下两侧的石壁。/p>
云稹伏在墙上凝神听着里面的动静，回头暗示冷天奇生音就是从里面传出的，但是他们找了许多次都没找到机关，进又进不去，只好等着他们来人。/p>
“大哥，现在咱们炼制的药人可以上场了吗？我可听闻黄巢那边节节败退，尊主很不满意呢！”/p>
四教之中，青龙为长玄武最幼，中间二者分别是朱雀白虎排行。是以云稹虽不知说话的人是哪位，但他口里的大哥，肯定是青龙无疑了，至于什么“药人”之类的，实在搞不清楚状况。/p>
“咣咣咣！”/p>
为的一位魁梧的汉子阴阳顿挫地叩起了石壁，旁边的三位毕恭毕敬地立在身边，丝毫没有任何动作。/p>
石门突然从内开启了，四人徐徐没入其中，最后一位掩门的还左右在走廊里窥探了一番，自忖没什么变故后，才小心翼翼地重新掩闭了起来。/p>
进去没多久，约莫一盏茶的时间，那四个人又从中走了出来，言谈之中全没了刚才的迟疑，反而一副笑容满面的样子。/p>
为的还是青龙，他似乎对这次的观光很满意，大加赞赏道：“咱们这批研究的药人，比上次好多了，就是威力还差那么一点点，如果都能像药奴那样，尊主肯定会开心的。”/p>
不断重复的药奴和药人，倒底是个什么样子，云稹越来越感到好奇，等他们走远之后，便和冷天奇打算闯一闯里面的世界。/p>
“哐哐哐！”/p>
他还是学着青龙的样子，在石门上敲了三下，自问声音之间的停顿和力度都学的很像，但不知为何声音完全变了个样。/p>
几经不见里面开门，更觉不安，仔细抬头望了眼石门，恍然大悟地叫几声“快跑”，已从背心提住冷天奇向后跃去，刹那间明晃晃的弓矢冲霄而来，显然是沾了剧毒。/p>
云稹和冷天奇躲避过了他们的暗器后，各自拍着胸口直喘息，却听冷天奇茫然地问道：“门主，刚才那是怎么回事，幸亏你现的及时……”/p>
“还说了，咱们没看清楚青龙敲门的部位，那个石门每一处的构造都不同，敲下去出的声音也不同。嘿，别说这些，快走吧！”/p>
云稹一直替他解释着这些，低着的头自始至终就没提起过，突然感觉眼前有些不对劲，当他抬起头的时候，只见一片庞然黑物向他压了下来。/p>
“门主，你怎么不逃啊？”/p>
听着冷天奇地关切声音，云稹不由苦笑，暗骂冷天奇不仗义，他倒是跑了个轻松，唯独剩下自己被来人绊住，更奇怪的是，那人的身体犹如铜墙铁骨一般，任凭他百般踢打就是不松手，气息也不慌乱。/p>
“放开！”/p>
云稹不得已拔出了长剑，冷冷地指着保住他脚踝的人，寒声说道。/p>
山洞里的气息在风力的带动下，若隐若现地浮出一股恶臭刺鼻的味道，地上的那人沉闷喊到：“云稹，我等你好久了！为了报仇，我把自己变成了这副模样，如今你进的了这幽魂殿，可别想轻易出去。”/p>
报仇？/p>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自己的仇都没处报去，现在又多个寻仇的，云稹顿时叫苦不迭，道：“你是谁？”/p>
石门口忽然传来一声坏笑，厉声道：“云门主好差的记性啊！怎么连路言之子路遗都忘了，差点让你做了个糊涂鬼，你还不谢我的提点之恩？”/p>
阴阳怪气的声音响起，听着就让人很不爽，云稹乍闻地上的人是路遗，整个人登时心乱如麻，但是脚底仍不死心地拽着，做着些无用的事情。/p>
“唰唰唰。”/p>
冷天奇劈天盖地的剑花向他脚下挽来，每一招一式都实打实地击在了路遗的身上，须臾山洞里变得格外幽冷森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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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必前面定有人家落座，云稹心里不由惬意，嘚嘚的马蹄愈奔驰地快了，向着那星点光明飞去。/p>
但在前方两三里之处，云稹缓缓伸手止住了白衣少年的去势，悄声将马匹拴在了树林旁，身影却趁着夜黑掩蔽徐徐向林子深处行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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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稹凝神冥思，总感觉这些词眼像是在哪里听过似的，蓦地回想起从剑阁洞出来时遇见廖天鹰的一幕情形，天涯居内廖天鹰曾给他仔细道明了地宫的一阁两门三寨四教五堡。/p>
如今不归阁已随王仙芝身死而散，三寨名存实亡，五堡更是烟消云散，唯有地宫两门四教却迟迟未出。/p>
说来也怪，自从上次楚青山被黄巢害死在邓州后，他的三个徒弟冯莫神，渊卿和楚昕辞就再没现身过江湖，就连他们的踪迹也无人知晓，一时连贯地想起这些，实在有些匪夷所思。/p>
“门主，他们走了！”/p>
云稹再次凝神细听他们的动静，果真如同少年所说，刚才的那些碎步已渐行渐远，当下略显惊讶地望着少年，要知道这少年能在这个年龄有如此内力，已实属罕见。/p>
当下坦然自若地笑道：“我想起你叫什么名字了，你是冷天奇对吧！”/p>
少年愣了愣，微微含笑点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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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云稹穿过林子尽头看到的景象，要不是夜深人静很难会行到这么个地方，借着四面阑珊的灯火，清澈的湖水波澜起伏不定，微风乍起，扑面而来的更多是凉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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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怪四教这些年没人知道他们的踪迹，原来一直躲藏在此地偷窥中原，却不知今夜他们相聚又为的是什么，既然来了总得弄明白才行。/p>
“别过去！”/p>
就在云稹刚俯身，准备跳入湖心小亭的时候，冷天奇忽然从他身后拽住，连连摇头阻止。/p>
云稹本就对这个行事奇怪的少年有所怀疑，此刻见状，不由自主地皱眉道：“天奇，你这是何意？”/p>
冷天奇也不多说，径直走到云稹的身前，躲在湖畔上不断对着湖心展望，在地上横七竖八地划着古怪的条纹。/p>
半晌过后，他才起身道：“门主现在可以走，你跟着我，别走乱就是了！”/p>
云稹虽说有些好奇，但也不得不随他前行，只见冷天奇在湖上东行三步，西扭十尺地飘荡，索性直起身子，盯着他踩踏过的涟漪中心，紧紧相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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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奇，你这是……怎么整个人变得怪怪的，你何时对四教的地盘如此熟悉？”云稹炮语连珠似的问道。/p>
冷天奇不禁苦笑了片刻，道：“这里原本没有什么四教，只有冷面山庄。不瞒门主你说，我正是这冷面山庄的子嗣，又怎么会不对自家了如指掌？”/p>
冷面山庄？/p>
云稹错愕地盯着眼前的壮观地形，道：“你说的可是二十年前，灭尽山西流寇而销声匿迹的冷面山庄？”/p>
“正是！”/p>
冷天奇的脸色突然变得极为难看，阴沉沉地说道：“十五年前，我冷家一门被仇家寻上，四代同堂唯独留下我一个活口，在家丁冷葵的庇佑下，才将襁褓中的我救了出去，后因他们识破我主仆二人的身份，冷葵被其所害，我孤身不敌他们人多，只好栖居于天门之下隐忍偷生，还望门主为天奇主持公道，为冷家一门昭雪。”/p>
江湖上的纷乱本就无休不止，难得冷天奇能从这些贼人的魔爪逃脱，休说他现在是自己的手足兄弟，就道路见不平也得拔刀相助，云稹在冷天奇的肩膀上拍了拍，宽慰道：“天奇，你我同门兄弟情谊犹在，如今多说无益，咱们两人这就去那边探个清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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飘忽而来倏乎急去，辗转又行了两三里的路程，貌似周边比刚进门的时候宽敞了许多，更有时而不时地瘆人惨叫声响起，谁也不知前方是什么场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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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稹伏在墙上凝神听着里面的动静，回头暗示冷天奇生音就是从里面传出的，但是他们找了许多次都没找到机关，进又进不去，只好等着他们来人。/p>
“大哥，现在咱们炼制的药人可以上场了吗？我可听闻黄巢那边节节败退，尊主很不满意呢！”/p>
四教之中，青龙为长玄武最幼，中间二者分别是朱雀白虎排行。是以云稹虽不知说话的人是哪位，但他口里的大哥，肯定是青龙无疑了，至于什么“药人”之类的，实在搞不清楚状况。/p>
“咣咣咣！”/p>
为的一位魁梧的汉子阴阳顿挫地叩起了石壁，旁边的三位毕恭毕敬地立在身边，丝毫没有任何动作。/p>
石门突然从内开启了，四人徐徐没入其中，最后一位掩门的还左右在走廊里窥探了一番，自忖没什么变故后，才小心翼翼地重新掩闭了起来。/p>
进去没多久，约莫一盏茶的时间，那四个人又从中走了出来，言谈之中全没了刚才的迟疑，反而一副笑容满面的样子。/p>
为的还是青龙，他似乎对这次的观光很满意，大加赞赏道：“咱们这批研究的药人，比上次好多了，就是威力还差那么一点点，如果都能像药奴那样，尊主肯定会开心的。”/p>
不断重复的药奴和药人，倒底是个什么样子，云稹越来越感到好奇，等他们走远之后，便和冷天奇打算闯一闯里面的世界。/p>
“哐哐哐！”/p>
他还是学着青龙的样子，在石门上敲了三下，自问声音之间的停顿和力度都学的很像，但不知为何声音完全变了个样。/p>
几经不见里面开门，更觉不安，仔细抬头望了眼石门，恍然大悟地叫几声“快跑”，已从背心提住冷天奇向后跃去，刹那间明晃晃的弓矢冲霄而来，显然是沾了剧毒。/p>
云稹和冷天奇躲避过了他们的暗器后，各自拍着胸口直喘息，却听冷天奇茫然地问道：“门主，刚才那是怎么回事，幸亏你现的及时……”/p>
“还说了，咱们没看清楚青龙敲门的部位，那个石门每一处的构造都不同，敲下去出的声音也不同。嘿，别说这些，快走吧！”/p>
云稹一直替他解释着这些，低着的头自始至终就没提起过，突然感觉眼前有些不对劲，当他抬起头的时候，只见一片庞然黑物向他压了下来。/p>
“门主，你怎么不逃啊？”/p>
听着冷天奇地关切声音，云稹不由苦笑，暗骂冷天奇不仗义，他倒是跑了个轻松，唯独剩下自己被来人绊住，更奇怪的是，那人的身体犹如铜墙铁骨一般，任凭他百般踢打就是不松手，气息也不慌乱。/p>
“放开！”/p>
云稹不得已拔出了长剑，冷冷地指着保住他脚踝的人，寒声说道。/p>
山洞里的气息在风力的带动下，若隐若现地浮出一股恶臭刺鼻的味道，地上的那人沉闷喊到：“云稹，我等你好久了！为了报仇，我把自己变成了这副模样，如今你进的了这幽魂殿，可别想轻易出去。”/p>
报仇？/p>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自己的仇都没处报去，现在又多个寻仇的，云稹顿时叫苦不迭，道：“你是谁？”/p>
石门口忽然传来一声坏笑，厉声道：“云门主好差的记性啊！怎么连路言之子路遗都忘了，差点让你做了个糊涂鬼，你还不谢我的提点之恩？”/p>
阴阳怪气的声音响起，听着就让人很不爽，云稹乍闻地上的人是路遗，整个人登时心乱如麻，但是脚底仍不死心地拽着，做着些无用的事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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