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尚小说网 > 归汉 > 第八十章 夫余国出使

第八十章 夫余国出使

推荐阅读:宇宙职业选手斗罗大陆V重生唐三万相之王星门剑道第一仙雪中悍刀行剑来一剑独尊临渊行沧元图

一秒记住【爱尚小说网 www.23xsw.net】,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在严尤和陈牧的通力配合下,他们二人顺利的完成了既定的前两个计划。接下来的计划就需要陈牧一个人单独去完成了,毕竟持天子节钺的人是陈牧。如果严尤要进入别的国家,那无异于是入侵了,因为严尤还有一个身份是大新的将军。

    陈牧的第三个任务就是出使夫余国、肃慎国和沃沮国。

    这个夫余国、肃慎国和沃沮国都是松辽平原和大小兴安岭一带的原始少数民族建立的松散政权,人口稀少,且生产力低下。这几个国家都是是大汉的属国,年年纳贡称臣。

    在上次陛下派出武威令向这些国家更换新印时,将这些国家的印玺全部降成了印章,除了引起匈奴人的反抗之外,这几个国家的国王没敢吭声。当然不吭声不代表心里就很愉悦,比如这次高句丽侯高朱蒙与匈奴人私下勾结,意图谋反之时,这些国家的表现就显得非常暧昧。

    尤其是夫余国,居然公然借兵给高朱蒙。这几乎就等同于谋反了。所以陈牧就把出使的第一站,选在了夫余国。虽说大新是其宗主国,但毕竟这个夫余国也是一个独立政权,必要的外交礼仪还是要讲的。

    陈牧提前派人向夫余国国王高欢送去了文牒,通知了他要进入夫余国的时间。

    当陈牧刚跨出玄菟郡的时候,就看见了夫余国国王高欢率领群臣在边境线上等候迎接新朝天使一行。

    陈牧的车径直到了夫余王高欢的跟前才停下,陈牧面无表情的下了车,双手背在身后站在了高欢面前。陈牧之所以要用后世这种“村干部”姿势,是因为他实在不知道该用哪种姿势才能显示出大新朝的国威。

    夫余王高欢上前几步,不顾路面上的灰尘,“扑通”一声就跪在了陈牧的面前。高欢身后的群臣也立即跟着他们的大王也跪在了大道之中,一时间尘土飞扬,遮蔽了眼目。

    又见高欢双手张开,掌心朝上,大拇指顶在太阳穴,其他四支交叉放在额头,朝陈牧连连叩首,嘴里请罪道:“夫余国罪人高欢,身犯死罪,请大新天子及天子使节治罪则个!”

    还没等陈牧说话,夫余群臣齐声祈道:“请大新天子及天子使节治罪!”声音整齐划一,看样子是练习过十好几遍了。

    陈牧预计到高朱蒙被杀应该会让夫余国感到恐惧,但是没有想到居然被吓到了胆破的程度。夫余王高欢这种将姿态低到泥土里的谦恭,让陈牧一时不知道如何应对了。

    考虑到对方虽然是个少数民族政权,但是好歹也是个由陛下亲自册封的王爵,陈牧便上前将高欢扶了起来。笑道:“大王过虑了,本侯奉陛下圣命,前来这白山黑水之间代天子巡狩,也是本着互信互惠的原则而来的。大王如是误信了某些居心不良的小人不智之言,那也是陛下从中裁判的,本侯可无权裁决。”

    高欢见陈牧虽然话都是些套话官话,但好歹也透露出他不愿现在就追究他私自借兵给高朱蒙的责;就算治罪,那也是他回去之后禀报给大新朝陛下让陛下自己做主的事情。于是他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回了肚子里,自己项上的人头暂时安全了。

    “谢上国天使宽宥之心,小王的确是误信了奸佞小人的谗言,差点铸成大错,今日便诛杀了此贼,好叫天使明了我等诚心悔过之决心。”高欢恭敬道,“来人!将右丞相阿古鲁给我拉下去砍了,让他串通高朱蒙那个娼妇之子来蒙骗本王!”

    高欢话音刚落,卫队里蹑蹑走出两个军士,从依旧跪在地上的人群中拉出了一个发须斑白的老者。

    那老者也不挣扎,只是用失望的眼神看着高欢,嘴里恨恨道:“竖子不足与谋,真是妄为橐离的子孙!”

    高欢脸色一红,神情颇有些窘迫。急忙喝道:“快拉下去砍了,免叫天使笑话!”

    那个老者不再言语,径直让两个卫兵押着向一侧走去,以免喷出的血液溅到使节的队伍身上。当然也不能走太远,否则还让天使误认为他们在糊弄人呢。

    见这个老者就要死于非命,那些依旧跪在地上的众夫余官员有了一些骚动,不少人开始啜泣。

    “慢!”陈牧忽然喊道,“大王,本侯能否替这位阿古鲁先生说句话?”

    “谨听天使上令!”高欢见陈牧说的谦虚,还以为陈牧说的是反话,连忙躬身伏腰答道。

    “那就将这位阿古鲁先生放了吧!”陈牧道。

    “啊?诺!”

    还施瓦辛格呢,陈牧心里暗笑道。

    两卫士重新押着阿古鲁来到了陈牧面前,但见那个老者将头侧向一边,一副不领情意的表情。高欢见状怕引起陈牧的不快又横生其他变故,轻声向阿古鲁斥道:“还不快快拜谢天使的活命之恩!”

    阿古鲁牙关紧咬,脸色涨红,双目圆睁,似是遭受了极大的侮辱一般。

    陈牧笑道,“这位阿古鲁先生性情如此刚烈,倒也投本侯的脾气。本侯也只是见不得忠臣义士死于不白之刀下,谢与不谢没大关系。”

    “是,是。”高欢谄笑道,“天使高义,日月可鉴!”

    阿古鲁深吸一口气,将头向天空一仰,双目紧闭,竟有两行血泪从眼角流出。他双手握拳于胸前,单膝跪在陈牧面前,闷声道:“橐离子孙阿古鲁拜见主人!阿古鲁以祖先橐离王的名义发誓,愿誓死服侍主人!”

    嗯?这是什么情况?不忍心见一个对自己国家赤胆忠心的人被当作“背锅侠”给宰了,怎么听口气好像是给自己找了个奴仆?陈牧有点迷惑了。

    “天使大人,依我夫余的规矩,从屠刀下救出的人,就归了救人之人所有了。”高欢见陈牧有些迷惑,解释道。

    嚯!居然还有这样奇葩的规矩,真是...太他娘的好了!陈牧不禁大喜。

    他上前用双手搀扶起阿古鲁,替他拍去了肩膀上的一些尘土。笑着问道:“阿古鲁,你可是心甘情愿跟随我吗?”

    阿古鲁满脸悲伤,刚才还是夫余国的贵族和右丞相,转眼就成了眼前这个人的奴隶,能心甘情愿才叫见鬼呢!良久之后阿古鲁道:“是的,我的主人,您的奴仆阿古鲁愿意一生一世做您最忠实的仆人。”

    陈牧闻言哈哈一笑道,“阿古鲁,我也不要你做我的仆人,你做个自由的人吧,不用一直跟着我。”

    阿古鲁一怔,很显然他没有想到陈牧会这么说,他再次涨红了脸。这人听别人说话是会上头还是咋滴,怎么老是脸红?陈牧有些不解。

    “请主人赐给阿古鲁一把刀,阿古鲁这就死在主人面前,以免让主人蒙羞!”阿古鲁表情悲愤的说道。

    嗯?陈牧也再次迷惑了,我是见你光明磊落,敬你是一条汉子才给你自由的,怎么成了我要干掉你呢?真是岂有此理!

    “天使大人,以我夫余的规矩,您的仆人一生一世都不得背叛您,否则他死后太阳神会用最炙热的焰火把他的灵魂烤成青色的烟。但是如果是主人赐死,他就可以免除这样的痛苦。”善于察言观色的夫余王高欢又解释道。

    我靠!这还“讹”上我了!陈牧心里喜滋滋道。早知道这样,还需要绕这么大的弯子去收买人心干吗,真是脱裤子放屁。

    “哈哈哈!”陈牧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大笑道,“我的阿古鲁,我怎么舍得让你去死呢,既然你愿意跟着我,那么现在就去替我赶马车吧,我们一起去王城。”

    “谨遵主人的命令!”阿古鲁开心的答道。他扶着陈牧上了马车,接过了马夫的鞭子,熟练的赶马向前走去。

    夫余王悻悻的站在原地,看着陈牧一行走开了,才紧紧的跟随在队伍的尾部,向自己的王城走去。

    那一群跪在地上的臣子,急忙起身,顾不得揉搓发麻的腿脚,一瘸一拐的跟在了队伍的后面,活像一群身有残疾的杆子帮帮众去沿街乞讨。从衣着来看,这些杆子还属于净衣派的。

    在陈牧心里,他其实还怀揣着两个巨大的梦想,其中一个梦想就是“货通天下”。

    陈牧知道,农耕文明最终将被工商业文明的坚船利炮所摧毁,这是历史规律的必然选择,觉非人力所能左右。这就像人类从一出生,就向着死亡的终点走去一样的不可逆。

    所以,要想在农业文明的土壤中长出工商业文明的种子,除了更换小农经济的土壤别无它法。

    大力发展手工业和商业,提高商人的社会地位,最后实现货通天下,这就是陈牧要做的事情。他费劲千辛万苦修河治水,也只是让社会能够处于安定和谐的局面上,以便于实现自己的这个梦想。否则,一旦战争开始,什么样的梦想都会因为战争而成为泡影。

    这次出使东北四国,便是他在这个遥远的地方实现这个理想的目的之一。任何想法的实现,都离不开人。他其实一直在寻找合适的代言人,或者说是委托人。

    这才是他要救阿古鲁的真正原因。

    很明显,阿古鲁是被高欢临时推出来替罪的。当然,阿古鲁作为右丞相,肯定也是同意过高欢和高朱蒙联手的事情,但是这么快就高欢抛弃也是这人平时不太讨喜高欢。

    从群臣见阿古鲁将死的躁动表现来看,此人确应是个能臣干吏,而且还与同事关系不错。

    这样的人,不正是陈牧急需的吗?而且天随人愿的是,夫余人那“倒霉”的习俗,更是与陈牧完成了无缝对接,将一个有情操、有经验、有地位的代理人推进了陈牧的怀里。如不是嫌老头子年龄有些大,陈牧都要忍不住抱上猛亲一顿了。

    到了夫余王城,陈牧立即就成了夫余国的王中王、太上王。高欢就差腾出自己的王宫给陈牧住了,就连用膳时,高欢都是坐下下手的位置。搞得陈牧都有些哭笑不得了。

    到了这个时候,订立什么盟约就基本上是由强势的一方单方面提各种霸王条款了。但是陈牧却没有这样做,他让阿古鲁与夫余国进行了非常仔细的协商,订立了对双方都有利的条款。

    这让阿古鲁对陈牧大为敬佩,更加坚定了对主人的忠诚。也让夫余王高欢感激涕零,恨不得把自己的妹妹送给陈牧去暖床。事实是他还真的打发他的亲生妹子去内宅服侍陈牧,结果被陈牧打发回来了,吓得他没敢再乱来。

    当他打听到服侍陈牧的是高句丽的高阳氏、高车氏时,暗地里派人给这两个女子递了不少的金沙,叮嘱她们好好侍奉上国的天使大人。可他哪里知道,这两个女子现在也仅仅是替陈牧铺塌叠被,浣洗衣物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