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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第1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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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1章

    县太爷派人去秀水村传唤朱四郎时, 并没有将详细的情况告知朱家人, 传话的衙役只道是有要事,让他立马跟着走。

    朱四郎还没有敏感到能从衙役的言行举止察觉不对劲儿, 哪怕有刘神仙的话在前, 他也没有将那话跟眼前这档子事儿联系到一起。也因此, 他很顺从的就跟着衙役走了, 因为是县衙门派来的马车,那速度可要比什么破牛车、驴车快上许多。

    一路风驰电掣,等马车驶入县城里, 即将到达县衙门口时, 朱四郎还没有意识到不对劲儿。直到喧哗声越来越大,马车也终于停下时,他从上头下来,就看到好多个老庄稼把式模样的人, 齐聚在县衙门口,或是半蹲着或是直接躲在地上, 那副情形配上后头的县衙, 怎么看怎么不搭。

    没等朱四郎反应过来,那群庄稼汉子就突然暴.动了。

    这要是县城里的人,多半还仅仅是听说过贡猪这个事儿, 然而也就仅限于听故事而已, 换句话说,对于城里人而言,人和事儿是对不上号的。可乡下的庄稼把式不一样啊, 他们或许不认识老朱家其他人,可朱四郎总归是认识的,都去听过他的讲座啊!!

    得亏衙役们早已准备,在那群庄稼汉子正要对朱四郎群起而攻之的那一刻,赶紧将人连拖带拽的弄进了衙门里。

    老庄稼把式嘛,哪怕再怎么气愤难耐,也不至于真的把县衙给砸了。等朱四郎本人消失在衙门里后,他们也只是懊悔方才手慢了,倒是有人忙不迭的问这事儿该咋办,得到的回答也无非就是等着县太爷发话。

    “县太爷会升堂吗?”

    “对对,有没有那个……庙会唱大戏的升堂?咱们可以看看吗?”

    “啥时候能有消息啊?可不能放过他啊!”

    “反正我一家老小的身家性命都砸进去了,不给咱们一个说法,也活不到来年了,我就耗在这儿了!”

    “青天大老爷啊!你可要为咱们这些穷苦老百姓做主啊!”

    ……

    朱四郎完全是懵圈的,他之所以能躲过那些人的攻击,全仰仗于衙役在关键时刻拽他进了县衙里头。可即便进了县衙门,他还是没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儿,尤其当他听到身后那些庄稼汉子一声高过于一声的讨伐声,他愈发的茫然不知所措了。

    很快,他就被带到了县太爷跟前。

    依着县太爷的意思,这事儿肯定是要升堂审问的。不过,考虑到其他出去调查情况的衙役们尚未回来,再加上朱四郎又是一脸不明所以的模样,县太爷暂且决定先不升堂,只唤了师爷过来,准备先套套话,若是朱四郎相当配合,那自然是将情况弄清楚更为重要。反之,若是他不配合,到时候再升堂用刑审问也来得及。

    简而言之,看朱四郎本人的表现。

    朱四郎的表现……相当得一言难尽。

    顶着一副茫然的神情,朱四郎先给县太爷行了礼,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师爷看了一眼县太爷的神情,很快就由他先了口:“朱四郎,你可瞧见了衙门外头的那群人?”

    “瞧见了。”

    “你可有话可说?”

    “没有。”

    “那你可知他们是为何而来?”

    “不知道。”

    随着师爷和朱四郎的一问一答,县太爷的脸色是越来越难看了。抬手制止了这毫无营养的对答,县太爷冷着脸,官威十足的道:“朱四郎!本官问你,为何那些人照着你给的法子养猪,却没能养成呢?”

    朱四郎面上一片空白,愣了一会儿才开口:“为啥呢?”

    “本官在问你话!”

    “我……我记错了稿子了?”本能的,朱四郎以为是他在背诵演讲稿子的时候记岔了。其实这也不是头一回了,事实上就那份稿子,他来来回回不知道背诵了多少次,可每回还是会出现各种差错。最早先是宁氏毫不留情的挑刺,等宁氏罢工以后,起码还有六郎盯着,等六郎也不干了,那不是让县太爷又派了个文书跟着。

    左思右想了好一阵子,朱四郎觉得自己记岔了的可能性还是比较高的。这么一想,他就愈发懊恼了。

    真情实感的向县太爷赔礼道歉,朱四郎的认错态度别提有多好了,不单认了错,他还满脸的悔恨,直道太造孽了,要是因为自己的原因,造成了乡亲们巨大的损失,他真的难辞其咎。

    见他的态度实在诚恳,县太爷的面色稍稍缓和了一些,问:“还有一事,数月之前,让你负责整理成册的文稿,可是正确的?”

    朱四郎想了想,那份文稿好像是从最早的演讲稿直接着手改的,经手人是他二嫂和他六弟,他本人是完全没有插手过的。也就是说,正确率是没问题的。

    当下,他长出一口气:“回县太爷的话,文稿是正确的。”

    不止朱四郎,连县太爷和师爷都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假如只是巡讲的时候,漏了一些重要内容,或者前后顺序混乱,造成了部分养猪人家的损失,那问题还不算大。这要是连文稿都是错的,那事态可就太严重了,只怕他这个县令的位置都要坐到头了。

    “既然文稿没错,那就是某一场巡讲的时候,内容出错了?”县太爷脸色好看了许多,不过这些事儿也不是朱四郎一个人能说了算的,还是得看派出去的衙役们调查结果。但总得来说,眼下的情况应该还在控制范围内,他只道,“你先留下来,到时候看事态轻重再来断你的罪行。”

    朱四郎吓得脸都白了,可他到底没辩解什么,假如真的是因为他的缘故,造成了其他农户家里巨大的损失,那即便官老爷要判他有罪,他也只能低头认了。

    很快,朱四郎就被带了下去。

    县太爷问了师爷对此事的看法,师爷边回忆方才朱四郎的言行举止边答道:“观朱四郎的神色,看着不像是在说谎,应当是个意外。”

    “意外吗?可意外有大有小,如果只是某一场巡讲出了问题,那倒是无妨。万一……”

    从最开始的巡讲到如今,前前后后朱四郎巡讲过的地方多达几十上百个。尤其是最初那段时间,几乎是一天两场的配置,等后来因为贡猪的名声越来越大了,很多农家会打听巡讲的地方,主动过去听,也因此每场的距离就远了一些。

    时至今日,朱四郎巡讲的范围已经扩大到周边好几个县城。

    这要是仅仅一两场出了纰漏,那自然无妨,可要是所有的巡讲……

    师爷听懂了县太爷的未尽之言,可事情已经出了,如今也只能期盼不要闹太大,能安抚下来最好。假如真的是最坏的那种情况,那只怕真的让朱四郎获罪,也难以平息民愤。

    然而,很多时候就是越怕什么越来什么的。

    等外出调查情况的衙役们陆续赶来时,最坏的结果出现了。

    所有的地方,所有的农户家里,所有饲养的猪们,都是一模一样的情况。

    县太爷勃然大怒,他简直不敢相信,区区一个农家子居然敢如此欺瞒他,还装出了这么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连他都差点儿相信朱四郎是无辜的了。

    再度传召朱四郎,这次县太爷可没那么客气了。

    “大胆刁民,而今你还有何话可说?衙役们连日连夜遍访全县,本县上下所有听从你的方法养猪的农户,无一例外尽数如此,你还敢说这只是个意外?”

    朱四郎一脸的懵逼,可随着师爷帮忙解释事情原委后,他面色煞白,冷汗都下来了,可眼底里的茫然却不是作假的。

    县太爷连番质问。

    “你可知,对于一个普通农户家庭来说,一头猪意味着什么?”

    “很多农家原本压根就不养猪的,就因为信任你信任本官,才咬牙投入大笔本钱捉猪崽、打猪草,精心侍弄了一整年的猪!甚至有农家还为了猪草不够,听从你的建议,将好好的良田改种了苜蓿草。”

    “本以为这般投入付出之后,必然能有所回报,可结果却让他们寒心。那些猪,衙役们禀告说,所有农户家里的猪,不过就比原先肥了一些,最多也不过重了四五十斤,少的才增重二三十斤。本县屠夫收生猪肉,每斤不过才二三十文钱,即便按最多了算,一头猪也就比原先多赚一两银子。”

    “但是他们付出了多少?一整年的心血,投入的本钱,改种了苜蓿草的良田!”

    “农户们是相信依着你的法子养猪,能够养出跟你家的贡猪一样的大肥猪,结果呢?你对得起那些个信任你的农户吗?你对得起这么多人付出的心血吗?你就不会感到良心不安吗?”

    县太爷的质问声,一句句的砸在朱四郎脑壳上,弄得他眼前发黑脑子发闷,压根就无法回答这些问题。

    朱四郎一会儿摇头一会儿点头,反正询问为什么的,他只能摇头,因为他确实不知道这里头真实的原因。等到问他是否会良心不安时,他就猛点头,因为他太不安了,哪怕眼下还不清楚具体的缘由,他已经良心难安了。

    这个时候,他也顾不得隐瞒实情,忙请县太爷派人去他家里找他媳妇,直言猪舍的真正管理者是他媳妇。

    县太爷目光深沉的看着他,似乎在判断这话的真伪。

    “你说猪是你媳妇养的?法子是她养出来的?具体哪里出了纰漏得问她才知道?行,本官就再给你一次机会。”

    话是这么说的,可这次朱四郎被带下去后,却不是暂时安置在衙门的空屋里了,而是直接送入牢房。

    刘神仙所说的牢狱之灾,就此应验了。

    **

    衙役很快就又来到了老朱家。

    传达了县太爷的命令后,让王香芹前往县城里。

    朱家人都惊呆了,要说早先他们还以为是贡猪那块儿有啥问题,这才唤朱四郎去的,那么这会儿他们全都齐刷刷的想到了刘神仙给朱四郎的批命。

    王香芹是肯定要去的,这年头可不是她上辈子,会给人说不的权利。可也不能让她一个人去,于是在经过了短暂的商议之后,由朱母并朱六郎跟王香芹一起前往县衙门。

    临出门前,王香芹想起上辈子看过的那些古装电视剧,问朱母要不要带被褥啥的,还揣上了一包碎银子,打算到时候买通狱卒。甭管需不需要,带上总比不带的好,朱母最希望的当然是把四郎赶紧接回家,可实在要是不行,早做准备也有好处。

    紧赶慢赶的收拾了一些必用品,王香芹一行人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县城里。

    这个时候,尽管离最初事发已经过去了两天时间,可事实上县衙门口聚集的庄稼汉子不单没有丝毫减少,反而人数越来越多。

    道理很简单,这年头的人还是实诚得多,他们当中的很多人压根就没怀疑过养猪的法子有啥问题,真的出了事儿,也只会在自己身上找问题。加上有些村子是比较穷的,并不是家家户户都跟风养猪的,还有就是一些村子本身没有开办过巡讲,而是部分人在听说消息后,主动前往巡讲地点听的。这么一来,就有好些地方养猪人家是完全分散的,即便意识到自家的猪没有说的那么好,也没往别的方面想。

    直到县太爷派人外出一一打听调查,那些原本怪自己没听明白没记详细的农户们,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事儿不怪他们自己。

    只这般,越来越多的人聚集在了县衙门口,他们舍不得住客栈吃外食,只会找个能够遮风挡雨的地方,把破被褥一卷就是个歇觉的窝,饿了啃几口从家里带来的干粮,渴了就跟城里人家讨口水喝。要命的是,眼下已经是初冬了,哪怕他们这边是不如北方那么冷,可冬天啊,这风餐露宿的,即便不至于病倒,那滋味也极不好受。

    等王香芹一行人到达县衙门口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情形。

    幸亏那些农户们都不认识他们,事实上,绝大多数的农户只认识朱四郎,有些记性不错的,还会记得当时有一男一女两个人跟着他。问题在于,宁氏又没跟着来,六郎倒是来了,可先前他的发量惊人,眼下的他秃成了和尚。

    联系不到一块儿啊!!

    也因此,他们这一行人得以顺顺利利进入县衙里头,周围聚集的农户们虽然很是诧异的看了几眼,可都以为他们是为别的事情来的,很快就没了兴趣,有忙着低头将棉衣裹紧一些的,也有瞅着干粮越来越少心下不安的,还有坐不住了起身渡步取暖的。

    等王香芹他们进了县衙里头,第一时间就被带到了县太爷跟前。

    县太爷看着眼前的一行人,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

    平心而论,就他跟前这仨人看着都不像是坏人。朱母平常发火时是有些凶的,可多半时候瞧着也不过就是略有些精明,她这个年纪的妇人多半都是这样的,实在是不值当说道。朱六郎则是英年早秃,整个人给人的感觉该咋说呢?反正看着就不太聪明的样子。王香芹模样倒是不错,可那是放在乡下地头的,对于从京城而言见过大世面的县太爷来说,不过就是个寻常的妇道人家。

    就这样的人,能闯下这弥天大祸?

    考虑到人不可貌相,县太爷耐着性子亲自将事情原委讲述了一遍。他一面说着一面仔细观察留意这三人面上的神情,意图看出些什么来。

    然而,这仨皆是一副目瞪口呆的模样,仿佛县太爷说的话,全然出乎他们的意料。

    朱母是第一个忍不住的,嚷嚷道:“咋可能呢?我家四郎再笨也不至于每场都说错啊!最后那回先不说,前头几回我家二媳妇也跟着去了,还有他弟也在,真要是说错了,他们肯定会提醒的啊!”

    事实上,要是宁氏在场的话,朱四郎一旦说错了,那不叫提醒,那叫骂人。宁氏能把朱四郎喷个狗血淋头,逼着他将出错的话连着背诵上百遍。朱六郎虽然没那么残忍,可该提醒的肯定会提醒的。

    生怕县太爷不信,朱母忙给了六郎一胳膊肘:“你说话啊!你哥早先是不是照着稿子说的?”

    “是啊,他最多也就是说的磕磕绊绊的,但都没说错啊!”六郎眼睛都瞪圆了,笃定的给打包票,“他在上头讲,我都是照着稿子听的,一列列对下来的,没错啊!”

    宁氏是记性好,她压根就不需要看稿子,就能瞬间发现朱四郎哪里出了错。可六郎的脑子不好使,他就是拿手指指着字,四郎在台上背得费劲儿,他在台下也不好受。然而,就算他再蠢,只要是认识字的,这么对照下来,有没有出错实在是太明显了。

    县太爷并没有搭理朱母和六郎,甚至对他们的话完全没有任何反应,只将目光投向了一直处于震惊状态,完全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的王香芹身上。

    “你就是朱四郎之妻?你说说,这是怎么回事儿。”

    王香芹:…………

    她面上的震惊比朱母和朱六郎加在一起还多,事实上,从听完了县太爷说的前因后果后,她整个人都不好了。

    为啥照着法子养的猪没养成呢?

    这到底是咋回事儿啊?

    王香芹倒是知道是咋回事儿,可问题是,谁保证说一定能养成的?她可以笃定的保证,自己绝对没说过这样的话。这要是照着她说的法子能养成,她是傻了还是疯了,会把养猪秘诀外泄?

    换言之,要不是笃定养不成,她能开讲座吗?她会对外传授吗?

    县太爷等了又等,可底下的年轻妇人就这么两眼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瞧,仔细一看,很明显就能看出王香芹眼睛虽然看着他,实际上目光毫无焦距,看着就是一副被吓懵了的模样。

    事实上,王香芹是惊呆了,她忙着头脑风暴呢,压根就忘了还要回答县太爷的话。

    朱母赶紧拽了她一把,小声道:“你说话啊!县令大人还等着呢!”

    王香芹下意识的张了张嘴,可是说啥啊?她就算再蠢也知道不能将真实的原因说出来,又愣了一会儿,她才勉强挤出一句话:“是谁说的,依着这个法子一定能养出贡猪来的?”

    这话显然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县太爷直接被这话气乐了:“无知妇人!若依着法子不能养出一样的贡猪来,本官为何要让朱四郎去各处巡讲?本县闲的发慌吗?”

    道理是有的,但是……

    你家开讲座是要求百分百效果的吗?

    知识讲座难道不是随便听听的吗?

    王香芹想起上辈子自己上大学时,听过的不知道多少讲座,以及后来哪怕接手了养猪场,其实因为现代化设备很方便的缘故,她根本就不像如今这般,一天到晚待在猪舍里。事实上,她闲得没事儿就刷手机玩,各种免费的付费的课程不知道参加了多少。

    像什么记忆王课程,学渣逆袭考上北大清华;什么理财课程,五年赚到人生的第一个一百万;还有美容减肥课、烹饪点心课、闪电写作课……

    人家的广告打得比她夸张多了,又有谁能保证最后的效果呢?

    区区免费的养猪知识讲座,居然还要包售后?听着县太爷这话的意思,不单他们要负责包售后,还要保证百分百效果,一旦达不成,竟然还要坐牢?

    你逗我?!

    王香芹心中有千言万语要说,可真的话到了嘴边,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兴许是她面上的神情太过于震惊了,县太爷直接给她盖上了一个无知妇人的戳,冷着脸下了逐客令:“你们退下吧,可以去牢里看看朱四郎,商量出一个解决法子来,不然的话……小心人头落地!”

    ……

    嘛玩意儿?!

    办个免费的知识讲座,既要包售后,还要保证百分百效果,稍有个差错,不单有牢狱之灾,还会人头落地?!

    王香芹连自己是怎么出去的都不知道了,她整个人都不好了,感觉就好像被雷劈了一般,从里到外都透着一股焦糊味儿。

    等她再度回过神之时,已经被朱母连拖带拽的弄到了牢房门口。

    狱卒显然没那么好说话,问清楚来探视谁后,冷笑着冲朱母道:“哟,就是那个姓朱的大骗子?你是他娘?行吧,进去一人就成了,其他人在这儿等着!”

    朱母攒着一肚子的火气,却也不敢发在狱卒身上,想着自己又不管猪舍的事情,忙推了王香芹一把:“你进去,去问问四郎到底是咋回事儿,问清楚些。”

    还好,狱卒没打算为难王香芹这个看着就被吓傻了的小妇人。

    只不过,等王香芹被带到了朱四郎所在的牢房外头,没等她想好该怎么说,就看到朱四郎一下子冲过来,张嘴就问:“咋回事儿啊?芹姐儿你知道是咋回事儿不?为啥人家照着咱们教的法子就没一个养成的呢?哪儿出了问题啊?!”

    给王香芹领路的狱卒露出了一言难尽的表情,似是对朱四郎这种毫不犹豫往外推卸责任的表情感到极度的鄙夷。

    大男人啊!

    一人做事一人当,凭啥把所有的责任推卸到婆娘身上?

    你婆娘懂啥?演讲的人不是你吗?啧啧,真不是个东西!!

    狱卒那鄙夷的神情是连掩饰都懒得掩饰了,可惜没人在乎他的想法,王香芹试图解释,可真要她开口,又不知道从哪儿开始解释比较好。说她明知道养不成才教的法子?那倒是好了,他俩能一道儿进去了。因此,在犹豫了半天后,她只能岔开话题,关心了一波朱四郎在狱中的生活。

    可朱四郎不想听这个话,事实上,他只想找出问题的根本原因,然后再想解决办法,不然他就算人在狱中也愧疚难当。

    “我没事,你赶紧回猪舍里仔细瞧瞧,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明明是一样的法子啊,我连你唱山歌的事儿都说了,还是二嫂提醒我补充的。对了,二嫂……你回去问问二嫂,她记性好,你俩合计合计,到底是漏掉了啥关键点。”

    王香芹能说啥呢?她只能保证尽快把朱四郎捞出去。可惜朱四郎并不在意这个,他只想解决农户们遭遇的巨大危机。

    一旁等候的狱卒面上的神情已经不能用一言难尽来形容了。在他看来,王香芹就是个没啥见识只关心丈夫的小女人,倒是里头那个哟……

    装,你再装,你接着装!

    看你能装到啥时候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