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幽山古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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冀州。/p>
距清河郡五十余里的老仙岭半山腰处，松柏葱葱、碧竹交错。/p>
密林深处，一座清雅古朴的道观，隐映其中。/p>
道观依山而建，三座大殿沿着山势由高到低的错落分布。大殿四周，大大小小的禅房、素馆、书阁、道场星罗棋布，规模极是恢弘。/p>
若是靠近了观瞧，那一座座斗拱飞檐之下，隐约可见的尽是巨砖阔瓦，有些房室的顶上甚至已是青草漫生，整座道观一眼看去，便给人一种极为苍凉磅礴的感觉，显然存在久矣。/p>
此处便是天下闻名“长生观”了，据说已有数百年的历史，是中原最负盛名的炼丹之所。/p>
观内阁院重重，一年四季，香烟缥缈。/p>
虽是早春时节，但傍晚山间却已渐渐起了一层薄雾，迷蒙了林中小径，也为这山野密林送来了入夜前的一丝淡淡清香。/p>
空山幽林，千鸟静栖。/p>
一阵悠扬的琴声，恰如山涧细水，自古刹中潺潺流出，与天际那最后一抹绯红夕阳，构成了一幅绝美的人间声色。/p>
“扑拉拉！”一阵飞禽扑打翅膀的声音，突然自观内响起，回荡在林间，打破了这如画的宁静，也让那行云流水般的琴声戛然而止。/p>
此时，高高的观墙之内，隐隐传来一阵轻微而急促的脚步声。/p>
依山而建的三重大殿之间，一名身着灰袍的青年道士，正双手捧着一截寸长的枯黄芦杆，沿着殿宇回廊间向上的石阶，飞步急奔着。/p>
这青年道士头上戴着一顶青黑色的朗星冠，中间工整的插着一根桃木簪；着一身宽大的灰纱道袍，袍衫背后的阴阳太极图，随着道袍的飞舞摆动而不断变幻着形状。/p>
他年约二十左右，面容清秀，黑披肩，只是面上偏偏生着一只高耸的鹰钩鼻，使原本飘逸仙气的形貌，平生出几分桀骜与不驯之色。/p>
此时，他正默念着心诀，提气而奔，额上已是附了一层细密的汗珠，脚下却是未敢缓下半分。/p>
不多时，这青年道士便来到了山顶的最后一重大殿——三清殿外。/p>
站在三清殿的高门之前，他的呼吸已有些沉重与急促，却顾不得调息片刻，轻手轻脚的跨过大殿高高的门槛。/p>
入殿后，他先是抬头看了一眼面前巍然耸立的三清祖师塑像，心中暗告了一声“惊扰”，便急不可待的用目光四下搜寻起来。/p>
大殿内空荡荡的。/p>
青年道士心中讶异：往常这个时辰，师祖都会盘坐在祖师像下静修打坐，为何今日此时却不见了人影？/p>
“是济真吗？”一个熟悉而苍老的声音，突然在寂静空旷的大殿内响起。/p>
那道号济真的青年道士闻言，身子便是微微一震，忙扭头循声望去，却见大殿深处，右侧角落一间隐蔽的静室，珠帘在微微晃动着。/p>
他赶忙躬身小步，脚下无声的快步走到珠帘前，双膝跪地，将那截芦杆高举过头顶，小声道：“禀师祖，青鸟传书！”/p>
“嗯！”帘后传来一声悠长似叹息的应声。/p>
随后，便见珠帘之内，闪电般的飞出束白色的拂尘鬃须，只是在他掌中轻轻一抚，那截芦杆便已被卷入帘后。只余下三两根垂帘，微微摆动，出几声极细微的碰撞声。/p>
珠帘后的静室之内，横架着一张棕色古琴，一名面色红润、星眸朗目的矍铄老道正盘腿端坐于琴后。/p>
这老道须皆白，着一袭如雪道袍，头挽凌云髻，腰悬青流苏，肩背笔直如刀，端的是一派仙风道骨。尤其是那身白袍，工整洁净得不见一丝褶皱，显是极爱洁净之人。/p>
此时，那截芦杆已被老道握于右手之中，只是双指轻轻一搓，便从芦杆中掉出一卷细细的帛条，他抬手从桌上拾起，借着身侧的灯光，放在指间缓缓展开。/p>
上面只有一行娟秀小字：“上人：渤海烬、事备。月盈，诛高”。/p>
那老道士看完这几个字，长长的白须微不可察的抖动了两下，鼻中无声的呼出一口悠然长气，缓缓阖上本就微垂的双目，身如座钟，不动分毫，指尖却是轻轻一弹，那轻薄的帛条便如通灵符咒一般，飘然离手，从他身侧那盏油灯的火焰上悠然划过，在半空中便已化作一缕飞灰，星星片片的飘落在他打坐的蒲团之前。/p>
……/p>
“无量天尊——！”/p>
良久，老道士忽的缓声高诵了一声道号。/p>
右手却是猛的在面前的古琴上一划，在一片零乱的弦音中，睁开了双目。/p>
一对神光熠熠的眸子中，竟满是熊熊的焚天烈焰……/p>
道观外的密林之中，几只刚刚归巢的鸟儿，好像是被这声突然乍响的弦音惊到了一般，纷纷“扑拉拉”震翅飞向空中，目光惊惶的在身下渐小的林中搜寻着。/p>
透过层层云雾的间隙，天际最后一抹残阳的金色余辉，映入了鸟儿们闪亮的眼中，只是一闪，便渐渐西沉入距老仙岭十余里外的泜水河远岸。/p>
此时的泜水河面还凝着一层薄薄的冰。/p>
几只叫不出名字的灰色雀鸟，无声的从冰上掠过，消失在了河对岸的枯枝之间。/p>
突然，/p>
下游方向传来一阵隆隆的闷雷之声，原本如镜光滑的河水冰面，也随着这奔雷声，传出几丝微不可闻的碎裂声响。/p>
与这声音同至的，还有岸边官道远处，腾起的滚滚漫天黄尘。黄尘之中，隐约可见四十余骑布衣劲装的江湖汉子，正打马扬鞭，自东向西疾驰而来。/p>
“吁——！”/p>
待得到了河岸边一处小小的茅草亭前，队伍中当先一名胡须灰白的中年壮汉突然猛的一带胯下红马的缰绳，健硕的红马一声嘶鸣，双蹄高抬，几乎人立而起，原地倒退了两步，一对前蹄重重落下，击打在地面上，激起一片黄土。/p>
马上的中年壮汉双目微眯，伸出一只粗糙的大手，轻轻拍拍了身下受惊的红马，人却是神容严肃的打量着前方数百米外的官道一侧。/p>
走过这条狭窄的官道，前方二百余米处，便是一片开阔地。那里空无一物，只有一人多高、一望无际的枯黄野草。/p>
见中年壮汉勒马，紧随其后的马队，也纷纷响起一片“吁”声和健马的嘶鸣，眨眼之间，四十余人便整齐划一的在他身后的官道上驻马而立。/p>
“掌柜的！怎么了？”/p>
中年壮汉身后一名三十岁左右的精壮黑脸汉子，轻轻一磕马腹，催马缓缓来到老者身侧，恭敬的对老者问道。/p>
“这是哪里？”中年壮汉的声音中气十足，却隐隐透着一股如金铁相击的铿锵之音，让人听起来有些不太舒服。/p>
那黑脸汉子闻言，凝目环顾四野，借着昏沉的天光，仔细打量了一番周遭的远山近水，才迟疑着道：“应该快到南赵郡了”。/p>
“南赵……”中年壮汉听罢，嘴中喃喃重复了两句，目光却变得游移起来，最后猛的抬头，看向南方，似有所思。/p>
那里，正是冀州清河郡方向，也是清河王的分封之地。/p>
“可是有何不妥？”黑脸汉子见中年人神色严肃，不禁试探着问道。/p>
这中年壮汉却并不搭话，眼中神光闪动，只是略一沉吟，当下便一抬手，用马鞭指向远处那片野草地对身后沉声道：“去两个人，察探一下！”/p>
黑脸汉子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了一眼，也不二话，朝身旁两名劲装大汉一努嘴，两名汉子便拨出腰间长刀，一拍马股，口中出一连串江湖马匪惯用的呼哨吆喝之声，朝那片一眼看不到头的野草地疾驰而去。/p>
中年壮汉的背挺得笔直，坐在马背之上一动不动，面沉似水的看着那两名汉子渐渐远去的背影，眉头微锁。/p>
他的情绪似乎也感染到了身旁的人，那黑脸汉子此时也变得警觉起来，双眼中目光凝聚，神容冷峻的盯着两名手下远去的方向，右手却是缓缓松开了缰绳，握在马鞍一侧露出的刀柄之上。/p>
只片刻功夫，那两名劲装汉子便已策马冲入了一人高的野草之中，纵马挥刀，四下胡乱劈砍了几下，见并无异常，便拨转马头，一边缓缓往回奔来，一边高高挥舞着长刀，朝他们所在的方向示意。/p>
那为的中年壮汉见了，面上神色略略一松，眼中目光却仍是闪烁不定，并未动身。/p>
“掌柜的？”/p>
一旁的黑脸汉子低唤了一声，中年壮汉这才终于抬手朝前轻轻一挥，一夹马腹，领着百余骑向前缓缓加奔去。/p>
几个呼吸之间，这一行人便已奔出了百余米。/p>
就在此时，中年壮汉面上的神色却突然陡变！/p>
只见远处那两名正在挥刀笑喝着的汉子，身子突然猛的在马上一僵，整个人便如一块烂布般瘫了下去，软软搭在了马背一侧。/p>
变故虽然只在电光火石之间，但队伍最前方的他却看得分明：方才两人的喉间各自透出了一枚带血的箭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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冀州。/p>
距清河郡五十余里的老仙岭半山腰处，松柏葱葱、碧竹交错。/p>
密林深处，一座清雅古朴的道观，隐映其中。/p>
道观依山而建，三座大殿沿着山势由高到低的错落分布。大殿四周，大大小小的禅房、素馆、书阁、道场星罗棋布，规模极是恢弘。/p>
若是靠近了观瞧，那一座座斗拱飞檐之下，隐约可见的尽是巨砖阔瓦，有些房室的顶上甚至已是青草漫生，整座道观一眼看去，便给人一种极为苍凉磅礴的感觉，显然存在久矣。/p>
此处便是天下闻名“长生观”了，据说已有数百年的历史，是中原最负盛名的炼丹之所。/p>
观内阁院重重，一年四季，香烟缥缈。/p>
虽是早春时节，但傍晚山间却已渐渐起了一层薄雾，迷蒙了林中小径，也为这山野密林送来了入夜前的一丝淡淡清香。/p>
空山幽林，千鸟静栖。/p>
一阵悠扬的琴声，恰如山涧细水，自古刹中潺潺流出，与天际那最后一抹绯红夕阳，构成了一幅绝美的人间声色。/p>
“扑拉拉！”一阵飞禽扑打翅膀的声音，突然自观内响起，回荡在林间，打破了这如画的宁静，也让那行云流水般的琴声戛然而止。/p>
此时，高高的观墙之内，隐隐传来一阵轻微而急促的脚步声。/p>
依山而建的三重大殿之间，一名身着灰袍的青年道士，正双手捧着一截寸长的枯黄芦杆，沿着殿宇回廊间向上的石阶，飞步急奔着。/p>
这青年道士头上戴着一顶青黑色的朗星冠，中间工整的插着一根桃木簪；着一身宽大的灰纱道袍，袍衫背后的阴阳太极图，随着道袍的飞舞摆动而不断变幻着形状。/p>
他年约二十左右，面容清秀，黑披肩，只是面上偏偏生着一只高耸的鹰钩鼻，使原本飘逸仙气的形貌，平生出几分桀骜与不驯之色。/p>
此时，他正默念着心诀，提气而奔，额上已是附了一层细密的汗珠，脚下却是未敢缓下半分。/p>
不多时，这青年道士便来到了山顶的最后一重大殿——三清殿外。/p>
站在三清殿的高门之前，他的呼吸已有些沉重与急促，却顾不得调息片刻，轻手轻脚的跨过大殿高高的门槛。/p>
入殿后，他先是抬头看了一眼面前巍然耸立的三清祖师塑像，心中暗告了一声“惊扰”，便急不可待的用目光四下搜寻起来。/p>
大殿内空荡荡的。/p>
青年道士心中讶异：往常这个时辰，师祖都会盘坐在祖师像下静修打坐，为何今日此时却不见了人影？/p>
“是济真吗？”一个熟悉而苍老的声音，突然在寂静空旷的大殿内响起。/p>
那道号济真的青年道士闻言，身子便是微微一震，忙扭头循声望去，却见大殿深处，右侧角落一间隐蔽的静室，珠帘在微微晃动着。/p>
他赶忙躬身小步，脚下无声的快步走到珠帘前，双膝跪地，将那截芦杆高举过头顶，小声道：“禀师祖，青鸟传书！”/p>
“嗯！”帘后传来一声悠长似叹息的应声。/p>
随后，便见珠帘之内，闪电般的飞出束白色的拂尘鬃须，只是在他掌中轻轻一抚，那截芦杆便已被卷入帘后。只余下三两根垂帘，微微摆动，出几声极细微的碰撞声。/p>
珠帘后的静室之内，横架着一张棕色古琴，一名面色红润、星眸朗目的矍铄老道正盘腿端坐于琴后。/p>
这老道须皆白，着一袭如雪道袍，头挽凌云髻，腰悬青流苏，肩背笔直如刀，端的是一派仙风道骨。尤其是那身白袍，工整洁净得不见一丝褶皱，显是极爱洁净之人。/p>
此时，那截芦杆已被老道握于右手之中，只是双指轻轻一搓，便从芦杆中掉出一卷细细的帛条，他抬手从桌上拾起，借着身侧的灯光，放在指间缓缓展开。/p>
上面只有一行娟秀小字：“上人：渤海烬、事备。月盈，诛高”。/p>
那老道士看完这几个字，长长的白须微不可察的抖动了两下，鼻中无声的呼出一口悠然长气，缓缓阖上本就微垂的双目，身如座钟，不动分毫，指尖却是轻轻一弹，那轻薄的帛条便如通灵符咒一般，飘然离手，从他身侧那盏油灯的火焰上悠然划过，在半空中便已化作一缕飞灰，星星片片的飘落在他打坐的蒲团之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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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量天尊——！”/p>
良久，老道士忽的缓声高诵了一声道号。/p>
右手却是猛的在面前的古琴上一划，在一片零乱的弦音中，睁开了双目。/p>
一对神光熠熠的眸子中，竟满是熊熊的焚天烈焰……/p>
道观外的密林之中，几只刚刚归巢的鸟儿，好像是被这声突然乍响的弦音惊到了一般，纷纷“扑拉拉”震翅飞向空中，目光惊惶的在身下渐小的林中搜寻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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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泜水河面还凝着一层薄薄的冰。/p>
几只叫不出名字的灰色雀鸟，无声的从冰上掠过，消失在了河对岸的枯枝之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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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游方向传来一阵隆隆的闷雷之声，原本如镜光滑的河水冰面，也随着这奔雷声，传出几丝微不可闻的碎裂声响。/p>
与这声音同至的，还有岸边官道远处，腾起的滚滚漫天黄尘。黄尘之中，隐约可见四十余骑布衣劲装的江湖汉子，正打马扬鞭，自东向西疾驰而来。/p>
“吁——！”/p>
待得到了河岸边一处小小的茅草亭前，队伍中当先一名胡须灰白的中年壮汉突然猛的一带胯下红马的缰绳，健硕的红马一声嘶鸣，双蹄高抬，几乎人立而起，原地倒退了两步，一对前蹄重重落下，击打在地面上，激起一片黄土。/p>
马上的中年壮汉双目微眯，伸出一只粗糙的大手，轻轻拍拍了身下受惊的红马，人却是神容严肃的打量着前方数百米外的官道一侧。/p>
走过这条狭窄的官道，前方二百余米处，便是一片开阔地。那里空无一物，只有一人多高、一望无际的枯黄野草。/p>
见中年壮汉勒马，紧随其后的马队，也纷纷响起一片“吁”声和健马的嘶鸣，眨眼之间，四十余人便整齐划一的在他身后的官道上驻马而立。/p>
“掌柜的！怎么了？”/p>
中年壮汉身后一名三十岁左右的精壮黑脸汉子，轻轻一磕马腹，催马缓缓来到老者身侧，恭敬的对老者问道。/p>
“这是哪里？”中年壮汉的声音中气十足，却隐隐透着一股如金铁相击的铿锵之音，让人听起来有些不太舒服。/p>
那黑脸汉子闻言，凝目环顾四野，借着昏沉的天光，仔细打量了一番周遭的远山近水，才迟疑着道：“应该快到南赵郡了”。/p>
“南赵……”中年壮汉听罢，嘴中喃喃重复了两句，目光却变得游移起来，最后猛的抬头，看向南方，似有所思。/p>
那里，正是冀州清河郡方向，也是清河王的分封之地。/p>
“可是有何不妥？”黑脸汉子见中年人神色严肃，不禁试探着问道。/p>
这中年壮汉却并不搭话，眼中神光闪动，只是略一沉吟，当下便一抬手，用马鞭指向远处那片野草地对身后沉声道：“去两个人，察探一下！”/p>
黑脸汉子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了一眼，也不二话，朝身旁两名劲装大汉一努嘴，两名汉子便拨出腰间长刀，一拍马股，口中出一连串江湖马匪惯用的呼哨吆喝之声，朝那片一眼看不到头的野草地疾驰而去。/p>
中年壮汉的背挺得笔直，坐在马背之上一动不动，面沉似水的看着那两名汉子渐渐远去的背影，眉头微锁。/p>
他的情绪似乎也感染到了身旁的人，那黑脸汉子此时也变得警觉起来，双眼中目光凝聚，神容冷峻的盯着两名手下远去的方向，右手却是缓缓松开了缰绳，握在马鞍一侧露出的刀柄之上。/p>
只片刻功夫，那两名劲装汉子便已策马冲入了一人高的野草之中，纵马挥刀，四下胡乱劈砍了几下，见并无异常，便拨转马头，一边缓缓往回奔来，一边高高挥舞着长刀，朝他们所在的方向示意。/p>
那为的中年壮汉见了，面上神色略略一松，眼中目光却仍是闪烁不定，并未动身。/p>
“掌柜的？”/p>
一旁的黑脸汉子低唤了一声，中年壮汉这才终于抬手朝前轻轻一挥，一夹马腹，领着百余骑向前缓缓加奔去。/p>
几个呼吸之间，这一行人便已奔出了百余米。/p>
就在此时，中年壮汉面上的神色却突然陡变！/p>
只见远处那两名正在挥刀笑喝着的汉子，身子突然猛的在马上一僵，整个人便如一块烂布般瘫了下去，软软搭在了马背一侧。/p>
变故虽然只在电光火石之间，但队伍最前方的他却看得分明：方才两人的喉间各自透出了一枚带血的箭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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