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真正的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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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真巧。”
就在苏醒迟疑间，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苏醒身后传来，浑厚而嘶哑，让人忍不住容易联想到让人悲伤的事情。
苏醒扭头，咧咧嘴笑了，“来海边，一边吹着海风一边喝酒？真惬意啊。”
“臭小子，跟我学了这么多天，连一声导师都不肯叫我。”赛尔走到苏醒另一边将手中提着的一箱劣质酒甩在沙滩上，随后坐下。苏醒和蕾璃尔也随着他的动作坐了下来。
“赛尔导师。”苏醒说。这声导师的确应该，他这两天以来受到赛尔的教导的确对苏醒改变很多，起码让苏醒对于海盗的抢劫过程以及一些用肉眼观察不出来的细节有了深刻的认识。
赛尔没说话，往喉咙里灌了一口劣质酒。
苏醒看着赛尔，忽然开口问道，“赛尔导师，看你经常沉默着发呆，敢问你在想些什么？”
“过去的一些事情吧，那些年我还是个海盗的时候的一些悲伤往事？”赛尔说。
“不介意分享一下吧？”
“分享，你这么闲？”赛尔看着苏醒，笑了，“也好，有些事情不是憋在心里就能好的，偶尔跟一个人倾诉一下也不错。”
“是两个人，蕾璃尔也在呢。”
“哦，对，我几乎忘了你还是个统帅。”赛尔低头，从箱子里再拿出了一罐酒罐子，“怎么说呢，我当海盗，差不多也有十几个年头了吧，要说我会当海盗的初衷，完全是因为一个女人。”
“女人？”
“嗯，一个很漂亮，很温柔的女人。”赛尔说着，不知道为什么语调变了下，苏醒敏锐的捕捉到他话语中蕴藏的轻微悲伤，于是说，“可惜，她后来不是跟了你？”
“嗯，她到后面选择了跟着我那时候追随的海盗王。”赛尔扯了扯嘴角，没能笑出来，半笑半不笑的样子让苏醒一阵难受，“海盗王也很喜欢她，于是他们很幸福的在了一起。”
“但这并不影响我继续追随海盗王，直到后来某天，我们出海的时候，因为我和海盗王纷纷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导致她……永远的留在了那片海域内。”
“致命的错误？”苏醒问，但他马上闭嘴。因为他看到赛尔脸上居然留下两行清泪。
这么多年过去，他心中的伤痕还没能治愈吗？这么痴情的种子就连苏醒都忍不住啧啧咂嘴呢，
赛尔继续喝闷酒，气氛一度沉闷。
“你就算喝酒逃避，也没法将她带回来，不是吗？”
苏醒诧异的看了眼蕾璃尔，这家伙今天转性了，平时安安静静跟在苏醒身后都不和一般玩家交流的，今天居然主动放弃了高冷的形象和除了苏醒以外的人交流了？
嗯，蕾璃尔很高冷吗？为什么一联想到她就会想到高冷这两个字呢，苏醒皱眉，开始回忆最初遇见蕾璃尔的时候，和兰烬城的士兵十分亲近，士兵站成两列恭迎她的时候，她也挥手和士卒们打招呼，似乎不该是个高冷的家伙。
也许要怪罪那所谓的枷锁把她变得沉默寡言了吧。
苏醒心中这样想到。但他却又隐隐感到不安，他觉得自己似乎在这里面也扮演着一个催化加重蕾璃尔沉默的角色，有种罪恶感在苏醒心中笼罩着。
“虽然这么多年来我变强了，但她还是因我而死，所以我使劲喝酒。这不算是逃避，这只是麻痹自己，灌醉自己，对自己过去错误施以最严厉的惩罚罢了。”
“惩罚吗。”蕾璃尔摇了摇头，“你现在表现得活像一个失恋的老大叔，成天抓着自己年轻时候的恋爱经历不放，哦，对不起，暗恋经历。难道你打算就这样只活在回忆中，持续一辈子吗？”
“这样也挺好的，不是吗。反正有没有儿子什么的，我不在乎。”赛尔瞥了蕾璃尔一眼，“至于其他的，反正我过得舒心就好了，没什么需要注意的了。你或许有你的一套幸福理论，可对我而言，每天喝酒看海教海盗，就是我的幸福理论。”
蕾璃尔挑了挑眉毛。
“所以说，不要把你的幸福理论强加在我头上，我消受不起的。不是每个人都执着追求新的开始和圆满婚姻的，爱情对我来说已经是个死物了，被我抛弃在人生的青春年华后面，我啊，现在和酒谈恋爱。”
“那你每天都要喝掉这么多你的恋爱对象，真累啊。”苏醒吐槽道。
但是没人理他，全都沉默的看着波浪绵延的大海。
过了一段时间，至少对正在发呆的几个人来说是很短的一段时间，两个人影不知道什么时候覆盖了苏醒面前的沙子，苏醒一抬头，就能看到遮挡住他阳光的那几个家伙。
“暗夜之子，你好。”两个玩家均是君阵开头，想必是来接收黑铳的。
苏醒当下从身后把背包卸下，从背包中不断取出一支支黑铳。800把黑铳已经塞满了苏醒所有的背包空间，此时正急速向外流泻。两个人也忙不跌停的收拾黑铳，转眼间苏醒背包中的800把黑铳就分散到两个人的背包里去了。
“辛苦了。”苏醒朝他们点头示意。
“哪里，我们只是负责搬运，能拿到这么多黑铳的您才是辛苦了啊。”君阵两个会员点头哈腰，他们似乎是工资会员的样子，等级不高，身上装备看起来也不是很好，至今为止身上有些部位还在穿着白色装备。双方签了君阵公会内部拟写的交接合约，随后各自一声招呼之下，两人离开了海盗岛。
苏醒重新坐了回去，忽然又站起来，“我们不能再这样消沉下去了。”
“有什么事可做吗，现在不是要等你的妹妹？”蕾璃尔问。
“嚯，你这家伙，还有妹妹可以玩啊。”赛尔则是随口说道。
“妹妹不是用来玩的！”苏醒没由来的有点生气，像只浑身精神抖擞的公鸡一样昂起脑袋冲赛尔大吼。随后苏醒想了想，又蔫了下去，像只落败的公鸡。
“喔，是嘛，反正我是没有妹妹的可怜人啦。”赛尔漫不经心的说道。
苏醒没理他，站起来在沙滩上到处步行寻找。不远处码头的一片繁荣的盛况，夜晚归来的海盗很多，大部分是满载而归，至于没有满载而归的那些，也或多或少的拿到了他们想要的东西。还有一些海盗，已经消失在了茫茫的大海上。
他们就是这样，明知道迟早会死，可还是只顾着享受眼前生活而出海抢船，然后前仆后继的赶着去死。
每天这个码头都会迎接一大批得胜归来的海盗，他们回来之后就走进一些娱乐场所，在醇香的酒吧里和别的海盗畅饮美酒，吹嘘自己这几天来的英勇事迹，然后在魔法灯乱闪的舞厅里搂着一两个女人狂舞，搂着她们进入梦乡。为了维持这种生活，隔一段时间出一次海，直到他们出了意外，尸体葬入海中，被人所遗忘。
“你在找什么呢，自己的葬尸之所吗？”赛尔咯咯的笑了起来，“如果可以选择的话，我可不想像个海盗一样死去。”
“你现在也的确不是海盗了呢。”苏醒说，他没回头，还在附近不断摸索着。
“是啊，你知道海盗还有一点最可悲的是什么吗？死亡。尽管在这片大陆上，猎魂者，猎魔者，赏金猎人，他们每时每刻都面临着死亡，但是海盗在死亡这个问题上的经历要比他们惨很多。他们死了好歹还会留下尸首，后人有善良者会帮他们好好安葬。海盗呢，只能死于海上，葬于海上。”
“死亡其实是分为两种的，肉体上的死亡和精神上的死亡。相似的原理好像有某个人曾经说过，可惜我读书少，不知道他是谁。肉体的死亡很好理解，就是你出了什么意外，死掉了。可是这样的死亡却不是真正的死亡，至少还有人记得你曾经存在过。但是啊，一旦整个世界的人都忘记你存在这片土地上过的时候，你就是真正的死掉了，因为世界上连一点你存在过的痕迹都没留下，没有证据能证明你存在过这个世界上。”
“没读书的家伙，也能明白这么深刻的道理啊……”苏醒扭头看着他，停下脚步。
“哈哈，这完全和读书没有关系，是我比你年长，见识得比你多的缘故。”赛尔笑了笑，随后目光黯淡下去，“我知道你一定也会像我曾经追随过的海盗王一样，找到一个适合自己的妻子，到那个时候就请你退位吧，如果你可以放弃的话，请你一定要放弃这个职业。”
“这不只是为你考虑，也为了你身边的人考虑。”赛尔将一个喝空了的酒瓶丢向苏醒，“喂，听到没有。”
苏醒没有闪躲，而是被他当头砸中，酒罐子碎成一朵铁花在苏醒肩膀上盛开，随后破碎的坠落。
“蕾璃尔，走。”苏醒忽然语气急促。
“怎么了？”一直跟在苏醒身后的蕾璃尔问。
“柔……不是，我妹妹她出了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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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真巧。”
就在苏醒迟疑间，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苏醒身后传来，浑厚而嘶哑，让人忍不住容易联想到让人悲伤的事情。
苏醒扭头，咧咧嘴笑了，“来海边，一边吹着海风一边喝酒？真惬意啊。”
“臭小子，跟我学了这么多天，连一声导师都不肯叫我。”赛尔走到苏醒另一边将手中提着的一箱劣质酒甩在沙滩上，随后坐下。苏醒和蕾璃尔也随着他的动作坐了下来。
“赛尔导师。”苏醒说。这声导师的确应该，他这两天以来受到赛尔的教导的确对苏醒改变很多，起码让苏醒对于海盗的抢劫过程以及一些用肉眼观察不出来的细节有了深刻的认识。
赛尔没说话，往喉咙里灌了一口劣质酒。
苏醒看着赛尔，忽然开口问道，“赛尔导师，看你经常沉默着发呆，敢问你在想些什么？”
“过去的一些事情吧，那些年我还是个海盗的时候的一些悲伤往事？”赛尔说。
“不介意分享一下吧？”
“分享，你这么闲？”赛尔看着苏醒，笑了，“也好，有些事情不是憋在心里就能好的，偶尔跟一个人倾诉一下也不错。”
“是两个人，蕾璃尔也在呢。”
“哦，对，我几乎忘了你还是个统帅。”赛尔低头，从箱子里再拿出了一罐酒罐子，“怎么说呢，我当海盗，差不多也有十几个年头了吧，要说我会当海盗的初衷，完全是因为一个女人。”
“女人？”
“嗯，一个很漂亮，很温柔的女人。”赛尔说着，不知道为什么语调变了下，苏醒敏锐的捕捉到他话语中蕴藏的轻微悲伤，于是说，“可惜，她后来不是跟了你？”
“嗯，她到后面选择了跟着我那时候追随的海盗王。”赛尔扯了扯嘴角，没能笑出来，半笑半不笑的样子让苏醒一阵难受，“海盗王也很喜欢她，于是他们很幸福的在了一起。”
“但这并不影响我继续追随海盗王，直到后来某天，我们出海的时候，因为我和海盗王纷纷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导致她……永远的留在了那片海域内。”
“致命的错误？”苏醒问，但他马上闭嘴。因为他看到赛尔脸上居然留下两行清泪。
这么多年过去，他心中的伤痕还没能治愈吗？这么痴情的种子就连苏醒都忍不住啧啧咂嘴呢，
赛尔继续喝闷酒，气氛一度沉闷。
“你就算喝酒逃避，也没法将她带回来，不是吗？”
苏醒诧异的看了眼蕾璃尔，这家伙今天转性了，平时安安静静跟在苏醒身后都不和一般玩家交流的，今天居然主动放弃了高冷的形象和除了苏醒以外的人交流了？
嗯，蕾璃尔很高冷吗？为什么一联想到她就会想到高冷这两个字呢，苏醒皱眉，开始回忆最初遇见蕾璃尔的时候，和兰烬城的士兵十分亲近，士兵站成两列恭迎她的时候，她也挥手和士卒们打招呼，似乎不该是个高冷的家伙。
也许要怪罪那所谓的枷锁把她变得沉默寡言了吧。
苏醒心中这样想到。但他却又隐隐感到不安，他觉得自己似乎在这里面也扮演着一个催化加重蕾璃尔沉默的角色，有种罪恶感在苏醒心中笼罩着。
“虽然这么多年来我变强了，但她还是因我而死，所以我使劲喝酒。这不算是逃避，这只是麻痹自己，灌醉自己，对自己过去错误施以最严厉的惩罚罢了。”
“惩罚吗。”蕾璃尔摇了摇头，“你现在表现得活像一个失恋的老大叔，成天抓着自己年轻时候的恋爱经历不放，哦，对不起，暗恋经历。难道你打算就这样只活在回忆中，持续一辈子吗？”
“这样也挺好的，不是吗。反正有没有儿子什么的，我不在乎。”赛尔瞥了蕾璃尔一眼，“至于其他的，反正我过得舒心就好了，没什么需要注意的了。你或许有你的一套幸福理论，可对我而言，每天喝酒看海教海盗，就是我的幸福理论。”
蕾璃尔挑了挑眉毛。
“所以说，不要把你的幸福理论强加在我头上，我消受不起的。不是每个人都执着追求新的开始和圆满婚姻的，爱情对我来说已经是个死物了，被我抛弃在人生的青春年华后面，我啊，现在和酒谈恋爱。”
“那你每天都要喝掉这么多你的恋爱对象，真累啊。”苏醒吐槽道。
但是没人理他，全都沉默的看着波浪绵延的大海。
过了一段时间，至少对正在发呆的几个人来说是很短的一段时间，两个人影不知道什么时候覆盖了苏醒面前的沙子，苏醒一抬头，就能看到遮挡住他阳光的那几个家伙。
“暗夜之子，你好。”两个玩家均是君阵开头，想必是来接收黑铳的。
苏醒当下从身后把背包卸下，从背包中不断取出一支支黑铳。800把黑铳已经塞满了苏醒所有的背包空间，此时正急速向外流泻。两个人也忙不跌停的收拾黑铳，转眼间苏醒背包中的800把黑铳就分散到两个人的背包里去了。
“辛苦了。”苏醒朝他们点头示意。
“哪里，我们只是负责搬运，能拿到这么多黑铳的您才是辛苦了啊。”君阵两个会员点头哈腰，他们似乎是工资会员的样子，等级不高，身上装备看起来也不是很好，至今为止身上有些部位还在穿着白色装备。双方签了君阵公会内部拟写的交接合约，随后各自一声招呼之下，两人离开了海盗岛。
苏醒重新坐了回去，忽然又站起来，“我们不能再这样消沉下去了。”
“有什么事可做吗，现在不是要等你的妹妹？”蕾璃尔问。
“嚯，你这家伙，还有妹妹可以玩啊。”赛尔则是随口说道。
“妹妹不是用来玩的！”苏醒没由来的有点生气，像只浑身精神抖擞的公鸡一样昂起脑袋冲赛尔大吼。随后苏醒想了想，又蔫了下去，像只落败的公鸡。
“喔，是嘛，反正我是没有妹妹的可怜人啦。”赛尔漫不经心的说道。
苏醒没理他，站起来在沙滩上到处步行寻找。不远处码头的一片繁荣的盛况，夜晚归来的海盗很多，大部分是满载而归，至于没有满载而归的那些，也或多或少的拿到了他们想要的东西。还有一些海盗，已经消失在了茫茫的大海上。
他们就是这样，明知道迟早会死，可还是只顾着享受眼前生活而出海抢船，然后前仆后继的赶着去死。
每天这个码头都会迎接一大批得胜归来的海盗，他们回来之后就走进一些娱乐场所，在醇香的酒吧里和别的海盗畅饮美酒，吹嘘自己这几天来的英勇事迹，然后在魔法灯乱闪的舞厅里搂着一两个女人狂舞，搂着她们进入梦乡。为了维持这种生活，隔一段时间出一次海，直到他们出了意外，尸体葬入海中，被人所遗忘。
“你在找什么呢，自己的葬尸之所吗？”赛尔咯咯的笑了起来，“如果可以选择的话，我可不想像个海盗一样死去。”
“你现在也的确不是海盗了呢。”苏醒说，他没回头，还在附近不断摸索着。
“是啊，你知道海盗还有一点最可悲的是什么吗？死亡。尽管在这片大陆上，猎魂者，猎魔者，赏金猎人，他们每时每刻都面临着死亡，但是海盗在死亡这个问题上的经历要比他们惨很多。他们死了好歹还会留下尸首，后人有善良者会帮他们好好安葬。海盗呢，只能死于海上，葬于海上。”
“死亡其实是分为两种的，肉体上的死亡和精神上的死亡。相似的原理好像有某个人曾经说过，可惜我读书少，不知道他是谁。肉体的死亡很好理解，就是你出了什么意外，死掉了。可是这样的死亡却不是真正的死亡，至少还有人记得你曾经存在过。但是啊，一旦整个世界的人都忘记你存在这片土地上过的时候，你就是真正的死掉了，因为世界上连一点你存在过的痕迹都没留下，没有证据能证明你存在过这个世界上。”
“没读书的家伙，也能明白这么深刻的道理啊……”苏醒扭头看着他，停下脚步。
“哈哈，这完全和读书没有关系，是我比你年长，见识得比你多的缘故。”赛尔笑了笑，随后目光黯淡下去，“我知道你一定也会像我曾经追随过的海盗王一样，找到一个适合自己的妻子，到那个时候就请你退位吧，如果你可以放弃的话，请你一定要放弃这个职业。”
“这不只是为你考虑，也为了你身边的人考虑。”赛尔将一个喝空了的酒瓶丢向苏醒，“喂，听到没有。”
苏醒没有闪躲，而是被他当头砸中，酒罐子碎成一朵铁花在苏醒肩膀上盛开，随后破碎的坠落。
“蕾璃尔，走。”苏醒忽然语气急促。
“怎么了？”一直跟在苏醒身后的蕾璃尔问。
“柔……不是，我妹妹她出了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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