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狠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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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楠哄孩子睡着后送到小床上，自己也睡的迷迷糊糊了。
因为睡得沉，连梦都没有做。
恍惚间似乎听到孩子的哭声，夹杂着其他的杂音。
江楠听得清楚，可是身体也不知道是睡沉了，还是怎么样，动弹不得。
孩子的哭声越来越大，而客厅的声音并未减少。
江楠越是着急，就越动弹不得，精神紧绷的几乎达到临界点。
最后深呼吸一口气，不断鼓励自己放松再放松，才终于挪动了身子！
这个时候江妈正从外面回来，也听到了孩子的哭声。
韩妈坐在客厅里翘着二郎腿看电视入了迷，一看江妈进来，才反应过来孩子哭了。
着急忙慌的就要往卧室里跑。
江妈把手里的东西往地上狠狠一放，脸色不好地对她说：“你坐着吧，不腰疼呢吗！”
韩妈当真以为江妈就是真的关心她的腰，还真就坐下不起身了！
进卧室看到自己女儿艰难的抱着哄孩子，就气不打一处来。
等小菩提安静些，江妈出来一看，自己放在地上的东西，韩妈一点都不打算收拾一下。
还在那里盯着电视笑个不停，看到江妈出来，还笑意盈盈的说：“亲家，现在冬枣上市了，明儿也买点吧！”
江妈把东西一一放进冰箱，这些天来，她忙东忙西，小天在面对他妈妈的一些做法的置之不理的态度让她耿耿于怀。
所以她刚才出门接了一个电话后，就决定了一件事情。
不理会韩妈的无理，江妈转头进屋逗弄外孙去了。
只有对着孩子她的表情才缓和点。
她心里考虑了很久，现在对韩妈失望至极，她不知道韩云天能不能把自己的女儿保护好。可是她得试。
现在韩云天的所有的需要钱的东西都是自己的女儿在撑着，虽然她想相信他，可他妈妈却这么不知道进退，她担心女儿。
一个小家幸福不幸福，跟小两口的父母多少还是有点关系的。
何况愚孝的人那么多，她不想女儿走自己的老路。
那些年，她痛不欲生，吵吵闹闹，如果江爸依旧不改秉性，那也不会有今天这么温馨的小家。
女人嫁给一个男人，那这个男人就该给她足够的尊重。
没有尊重，何谈家庭？
江爸和江妈前半生有近十年全部都在吵架。
江妈说，自己从来不做亏心的事情，不跟老人吵架。
是，江妈从来不跟江楠的爷爷奶奶吵架。
可是江楠的爷爷奶奶只要看江妈不顺眼，就让江爸跟江妈离婚。
要不是江姥爷压着哄着教育着，江楠的家早在二十年前就散掉了。
可就是那样，江姥爷依然觉得不能跟老人置气，不能让别人说她不懂事不识礼。
江姥爷在江家是个很有声望的老爷子，从小江楠和江北没少在老爷子身前霍霍。
江楠对老爷子的很多看法都认同和赞赏，因为他身上有很多传承下来的很好的优点。
因为爱姥爷，所以把遇到的老人都当做自己家的老人来看待。
江妈对老爷子唯命是从，老爷子思维敏捷心意善良，这些都遗传给了江妈和江妈的姐妹兄弟们。
但是情绪总有出口，江妈的出口理所当然地就是江爸了。
而这样父母不和每天吵嘴又不知道父母什么时候和好的环境让江楠和江北从小就生活的战战兢兢。
仿佛两个人犯点什么错就会让自己岌岌可危的家变得散掉了。
久而久之，变成了会观察父母脸色来决定说什么话的人。
他们后来忽然不吵架，是因为江楠真的觉得够了，她希望他们可以相安无事，她怕自己会变成没家的孩子。
所以她写了一封信给江爸，据江妈说，江爸看后泪流不止，捂着脸一个小时都一动不动。
那封信还在江爸的钱夹里放着，笔记稚嫩，言辞恳切，江爸生怕会丢掉。
自打那以后，江爸终于不再跟江妈吵吵了。
两个人齐心协力将所有的精力都用在了改善孩子的生活上。
江妈觉得自己对得起良心，即使江爷爷和江奶奶颠倒黑白，她也没有像其他人生气吵架的时候口不择言，跳脚骂街。
到现在也是跟江爷爷江奶奶少见面，多送礼的交往。
她是真的忘不了那些年的争吵，恶语伤人六月寒，哪儿那么容易就忘记了。
但她很感恩现在的生活，所以会告诫江楠和江北不要做出格的事情。
好的生活，都需要历练，好的婚姻，也需要磨合。
江楠的路，终究是要自己摸索着走。
结婚是她自己以死相逼选择来的。
江妈一万个舍不得，也一万个想不到。
为什么江楠，自己看着长大的乖巧又伶俐的女儿会为了一个男人而跟自己摊牌，非他不嫁。
韩云天对江楠是无微不至的，但是在江爸江妈眼里，给不了女儿稳定的生活，再多的甜言蜜语都骗不过他们的火眼金睛。
婚前他们是用尽全力去阻止女儿，婚后他们也是用尽全力去帮助女儿。
但现在，江妈忽然恨自己当时不能狠点心，干脆直接将女儿棒打了鸳鸯！
如果她婆家有个明白人，自己自然不会说什么。
可这么多天跟韩妈相处，让她几乎对韩云天丧失了信心。
好在现在醒悟还不算晚，她不能让女儿在火坑里待一辈子！
可是看到女儿，她又很为难。
几次欲张口，都把话给吞了回去。
她今天出门的时候，自己儿媳妇刘姗打电话过来了。
好多天没看到自己的孙女，江妈就咿咿呀呀地学着电话那头墨墨的话，祖孙俩就这样聊了一会儿。
刘珊给江妈发来了墨墨的照片，正自己在地板上爬着玩儿呢。
“地上凉不凉，别让她这么爬啊，坏肚子了怎么办？”江妈还嘱咐自己儿媳妇，让她带好墨墨。
这刘珊跟江爸江妈都是一个城市里的，那时候江楠还没有结婚，在跟韩云天谈恋爱。
江爸江妈知道后就着手给自己的儿子在老家那里找个知根知底的。
江妈的想法很简单也幼稚，都找外地的，她不放心。
虽然刘珊是老家的，但是也是在津门长大的孩子，江爸江妈早几年把家搬来了津门，江楠的工作也在津门，而韩云天也考上了津门大学的研究生。
江爸以前是说过的，要不是韩云天决定留在津门，他是绝对不会给一丁点机会让他们两个结婚的。
江楠歪着头问为什么？不都是嫁给别人吗？
江爸那时候就很认真的看着江楠说：“你说为什么？忘了老爸那时候让你赶紧学驾照是干什么了？”
江楠幡然醒悟。
在大学里，江爸就让江楠学驾照，那时候学的人并不多。
江楠被老爸的理由整蒙了，她爸说要是以后结婚了跟自己的老公吵架，不管多晚，可以开车立马回娘家！
江楠一度理解不了她爸爸的脑回路。
刘珊他们都知道老家的风俗是婆婆得照顾孙子，虽然刘珊本人也是姥姥带大的，可是在这件事情上显得很较真，婆婆去照顾大姑子几天了她都数着。
“妈，说的就是啊！你快点回来啊，墨墨昨儿有点感冒了，还拉肚子。”
墨墨已经一岁多了，期间除了女儿去她那吃饭，她都不敢多出去一会儿。现在听刘珊这么说，自然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可是老家风俗习惯就是这样，江妈自己遇到恶婆婆，一个人拉扯着子女走一步带一步，寒暑假都把孩子送回娘家，婆家没有帮带过半天。
就是因为这样的想法，她才对儿媳妇格外宠爱。
墨墨又是她从小看到大的，自然不舍得放手。
一听墨墨又是拉肚子又是感冒的，就有点着急上火起来。
其实对于墨墨，江楠一直都是疼爱有加，连她的大名都是自己起的。
她出生的时候江楠太开心，给包了厚厚的红包，还买了很多东西。
但是自己到了怀孕后期，就有点顾不上墨墨了。
相处时间久了姗姗的一些小缺点也暴露出来，比如逛街不带钱包，比如江妈被她吃的死死的，多照顾江楠一点，她都拉着脸。
江妈对江楠不错，但是很多时候，江楠还是觉得江妈区别对待她和刘珊两个人。
在孕期，江妈对刘珊关爱有加，刘珊十指不沾阳春水。
对江楠，江妈则鼓励她要坚强，不能矫气，怀孕要多运动，要学着照顾自己。
所以江楠吐得反胃的时候全靠清淡的水果度日，韩云天从学校回来才能给她做点她想吃的。
为了照顾她，韩云天只要学校没什么事儿就回家照顾，总的来说，江楠也没有吃太多苦。
江妈爱江楠是真的。江妈疼刘姗也是真的。
江楠和江北从小没有打过架，吵过嘴，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给对方留着。
因为父母吵架，江楠早早地就看到了人间冷暖，她不舍得弟弟受这些干扰，所以父母一吵架，她就带着弟弟在外面玩儿会。
又常常担心父母吵太凶，就会跑到邻居家让邻居帮忙看着弟弟，自己回去劝架。
这样的姐弟感情一直延续到现在，江楠几乎成了半个母亲。
江北小时候做噩梦，江爸江妈哄都没有用，因为江北得看到姐姐才不哭。
江楠对刘姗和墨墨也都是因为弟弟爱屋及乌，舍不得她们受苦。可因为江妈的态度，她又在心里最深处对刘珊有小小的嫉妒。
江楠看到江妈欲言又止，就问：“出了什么事儿了？”
江妈有点为难的对江楠说：“孩子，墨墨有点感冒拉肚子，你这里有你婆婆照看，我想……先回去看看，等她没事儿了，我再回来。”
江楠不动声色的点点头，眼睛埋在发影里，看不出神色来。
聪明如她自然知道母亲的脾性，也知道是刘姗让她回去。
江楠心里给自己解释，就算是刘珊不打电话，她也得让江妈回去了。
自己母亲的脾气她清楚的很，在这里这么多天不对婆婆发难，不过是为了自己忍着罢了，如果继续住下去，婆婆和妈妈说不定还会吵起来。
可是就算是这么想，她心里还是难受。
她还在坐月子啊，妈妈照顾自己一个月都不行吗？
整个孕期，江楠都是自己一个人在家里住着，自己照顾自己，自己洗衣服，自己一个人买东西。
她才发现自己真的是嫉妒刘珊啊。
她想起那个时候江妈怕刘珊出意外，刘珊去哪儿她都跟着。
江爸有工作，但也和江妈一起在弟弟家里住着，日常所有开销都是江爸出的，只为了照顾弟弟刘珊和墨墨。
即使江楠临产了，她也没有得到过父母多余的眷顾。
江爸江妈没有怕预产期临近，过来陪江楠。
最后还是韩云天不时地请假才断断续续地陪着江楠。
江楠真的不知道该去怪谁或者责备谁。
她自己要嫁给韩云天的，她因为爱韩云天所以才决定要个孩子。
在江妈眼里，女儿怀孕，嫁给了韩云天，韩云天就得像女儿当初那样，毅然决然地护好自己的爱人。
如果女儿委屈，那都是韩云天和他的家人造成的。
江妈偏向刘珊，无非是想让刘姗明白，她对儿媳妇比对女儿还好！
江妈在韩妈面前对自己儿媳妇唯命是从，也是想告诉韩妈，好的婆媳关系都得互相敬着，都得人心换人心。
江楠找了很多理由解释江妈离开的决定，但最后，还是一句：中国几千年来就是这么流传下来的。
自己纠结又有什么用呢？
何况，弟弟并不成熟，刚成家，在江爸江妈眼皮子底下，也能常照看，毕竟没有分家呢。
可有些事情，真的像是印在脑海里，怎么都擦不掉。
江楠孕三个月的时候先兆流产，跟自己妈妈说的时候，江妈只回了一句：“你弟媳妇儿那时候也先兆流产，后来不还是好了，你多休息。”
江楠跟江妈说自己吃不下东西，反胃想吐，江妈给她回：“刘姗那个时候也是吐，吃什么吐什么……”
江楠说自己脚肿了！江妈也是习惯性地扯到自己儿媳妇身上说刘珊肿的厉害多了。
江楠曾经有一次忍不住跟江妈说：“老妈，你疼刘姗我不说什么，可是你不能把疼她当做疼我啊。”
江妈就说江楠自私，没有个姐姐样子。
江楠也是委屈过的。
可是委屈过后，还是对娘家掏心掏肺，这大概就是打不断的血缘关系吧。（未完待续）
江楠哄孩子睡着后送到小床上，自己也睡的迷迷糊糊了。
因为睡得沉，连梦都没有做。
恍惚间似乎听到孩子的哭声，夹杂着其他的杂音。
江楠听得清楚，可是身体也不知道是睡沉了，还是怎么样，动弹不得。
孩子的哭声越来越大，而客厅的声音并未减少。
江楠越是着急，就越动弹不得，精神紧绷的几乎达到临界点。
最后深呼吸一口气，不断鼓励自己放松再放松，才终于挪动了身子！
这个时候江妈正从外面回来，也听到了孩子的哭声。
韩妈坐在客厅里翘着二郎腿看电视入了迷，一看江妈进来，才反应过来孩子哭了。
着急忙慌的就要往卧室里跑。
江妈把手里的东西往地上狠狠一放，脸色不好地对她说：“你坐着吧，不腰疼呢吗！”
韩妈当真以为江妈就是真的关心她的腰，还真就坐下不起身了！
进卧室看到自己女儿艰难的抱着哄孩子，就气不打一处来。
等小菩提安静些，江妈出来一看，自己放在地上的东西，韩妈一点都不打算收拾一下。
还在那里盯着电视笑个不停，看到江妈出来，还笑意盈盈的说：“亲家，现在冬枣上市了，明儿也买点吧！”
江妈把东西一一放进冰箱，这些天来，她忙东忙西，小天在面对他妈妈的一些做法的置之不理的态度让她耿耿于怀。
所以她刚才出门接了一个电话后，就决定了一件事情。
不理会韩妈的无理，江妈转头进屋逗弄外孙去了。
只有对着孩子她的表情才缓和点。
她心里考虑了很久，现在对韩妈失望至极，她不知道韩云天能不能把自己的女儿保护好。可是她得试。
现在韩云天的所有的需要钱的东西都是自己的女儿在撑着，虽然她想相信他，可他妈妈却这么不知道进退，她担心女儿。
一个小家幸福不幸福，跟小两口的父母多少还是有点关系的。
何况愚孝的人那么多，她不想女儿走自己的老路。
那些年，她痛不欲生，吵吵闹闹，如果江爸依旧不改秉性，那也不会有今天这么温馨的小家。
女人嫁给一个男人，那这个男人就该给她足够的尊重。
没有尊重，何谈家庭？
江爸和江妈前半生有近十年全部都在吵架。
江妈说，自己从来不做亏心的事情，不跟老人吵架。
是，江妈从来不跟江楠的爷爷奶奶吵架。
可是江楠的爷爷奶奶只要看江妈不顺眼，就让江爸跟江妈离婚。
要不是江姥爷压着哄着教育着，江楠的家早在二十年前就散掉了。
可就是那样，江姥爷依然觉得不能跟老人置气，不能让别人说她不懂事不识礼。
江姥爷在江家是个很有声望的老爷子，从小江楠和江北没少在老爷子身前霍霍。
江楠对老爷子的很多看法都认同和赞赏，因为他身上有很多传承下来的很好的优点。
因为爱姥爷，所以把遇到的老人都当做自己家的老人来看待。
江妈对老爷子唯命是从，老爷子思维敏捷心意善良，这些都遗传给了江妈和江妈的姐妹兄弟们。
但是情绪总有出口，江妈的出口理所当然地就是江爸了。
而这样父母不和每天吵嘴又不知道父母什么时候和好的环境让江楠和江北从小就生活的战战兢兢。
仿佛两个人犯点什么错就会让自己岌岌可危的家变得散掉了。
久而久之，变成了会观察父母脸色来决定说什么话的人。
他们后来忽然不吵架，是因为江楠真的觉得够了，她希望他们可以相安无事，她怕自己会变成没家的孩子。
所以她写了一封信给江爸，据江妈说，江爸看后泪流不止，捂着脸一个小时都一动不动。
那封信还在江爸的钱夹里放着，笔记稚嫩，言辞恳切，江爸生怕会丢掉。
自打那以后，江爸终于不再跟江妈吵吵了。
两个人齐心协力将所有的精力都用在了改善孩子的生活上。
江妈觉得自己对得起良心，即使江爷爷和江奶奶颠倒黑白，她也没有像其他人生气吵架的时候口不择言，跳脚骂街。
到现在也是跟江爷爷江奶奶少见面，多送礼的交往。
她是真的忘不了那些年的争吵，恶语伤人六月寒，哪儿那么容易就忘记了。
但她很感恩现在的生活，所以会告诫江楠和江北不要做出格的事情。
好的生活，都需要历练，好的婚姻，也需要磨合。
江楠的路，终究是要自己摸索着走。
结婚是她自己以死相逼选择来的。
江妈一万个舍不得，也一万个想不到。
为什么江楠，自己看着长大的乖巧又伶俐的女儿会为了一个男人而跟自己摊牌，非他不嫁。
韩云天对江楠是无微不至的，但是在江爸江妈眼里，给不了女儿稳定的生活，再多的甜言蜜语都骗不过他们的火眼金睛。
婚前他们是用尽全力去阻止女儿，婚后他们也是用尽全力去帮助女儿。
但现在，江妈忽然恨自己当时不能狠点心，干脆直接将女儿棒打了鸳鸯！
如果她婆家有个明白人，自己自然不会说什么。
可这么多天跟韩妈相处，让她几乎对韩云天丧失了信心。
好在现在醒悟还不算晚，她不能让女儿在火坑里待一辈子！
可是看到女儿，她又很为难。
几次欲张口，都把话给吞了回去。
她今天出门的时候，自己儿媳妇刘姗打电话过来了。
好多天没看到自己的孙女，江妈就咿咿呀呀地学着电话那头墨墨的话，祖孙俩就这样聊了一会儿。
刘珊给江妈发来了墨墨的照片，正自己在地板上爬着玩儿呢。
“地上凉不凉，别让她这么爬啊，坏肚子了怎么办？”江妈还嘱咐自己儿媳妇，让她带好墨墨。
这刘珊跟江爸江妈都是一个城市里的，那时候江楠还没有结婚，在跟韩云天谈恋爱。
江爸江妈知道后就着手给自己的儿子在老家那里找个知根知底的。
江妈的想法很简单也幼稚，都找外地的，她不放心。
虽然刘珊是老家的，但是也是在津门长大的孩子，江爸江妈早几年把家搬来了津门，江楠的工作也在津门，而韩云天也考上了津门大学的研究生。
江爸以前是说过的，要不是韩云天决定留在津门，他是绝对不会给一丁点机会让他们两个结婚的。
江楠歪着头问为什么？不都是嫁给别人吗？
江爸那时候就很认真的看着江楠说：“你说为什么？忘了老爸那时候让你赶紧学驾照是干什么了？”
江楠幡然醒悟。
在大学里，江爸就让江楠学驾照，那时候学的人并不多。
江楠被老爸的理由整蒙了，她爸说要是以后结婚了跟自己的老公吵架，不管多晚，可以开车立马回娘家！
江楠一度理解不了她爸爸的脑回路。
刘珊他们都知道老家的风俗是婆婆得照顾孙子，虽然刘珊本人也是姥姥带大的，可是在这件事情上显得很较真，婆婆去照顾大姑子几天了她都数着。
“妈，说的就是啊！你快点回来啊，墨墨昨儿有点感冒了，还拉肚子。”
墨墨已经一岁多了，期间除了女儿去她那吃饭，她都不敢多出去一会儿。现在听刘珊这么说，自然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可是老家风俗习惯就是这样，江妈自己遇到恶婆婆，一个人拉扯着子女走一步带一步，寒暑假都把孩子送回娘家，婆家没有帮带过半天。
就是因为这样的想法，她才对儿媳妇格外宠爱。
墨墨又是她从小看到大的，自然不舍得放手。
一听墨墨又是拉肚子又是感冒的，就有点着急上火起来。
其实对于墨墨，江楠一直都是疼爱有加，连她的大名都是自己起的。
她出生的时候江楠太开心，给包了厚厚的红包，还买了很多东西。
但是自己到了怀孕后期，就有点顾不上墨墨了。
相处时间久了姗姗的一些小缺点也暴露出来，比如逛街不带钱包，比如江妈被她吃的死死的，多照顾江楠一点，她都拉着脸。
江妈对江楠不错，但是很多时候，江楠还是觉得江妈区别对待她和刘珊两个人。
在孕期，江妈对刘珊关爱有加，刘珊十指不沾阳春水。
对江楠，江妈则鼓励她要坚强，不能矫气，怀孕要多运动，要学着照顾自己。
所以江楠吐得反胃的时候全靠清淡的水果度日，韩云天从学校回来才能给她做点她想吃的。
为了照顾她，韩云天只要学校没什么事儿就回家照顾，总的来说，江楠也没有吃太多苦。
江妈爱江楠是真的。江妈疼刘姗也是真的。
江楠和江北从小没有打过架，吵过嘴，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给对方留着。
因为父母吵架，江楠早早地就看到了人间冷暖，她不舍得弟弟受这些干扰，所以父母一吵架，她就带着弟弟在外面玩儿会。
又常常担心父母吵太凶，就会跑到邻居家让邻居帮忙看着弟弟，自己回去劝架。
这样的姐弟感情一直延续到现在，江楠几乎成了半个母亲。
江北小时候做噩梦，江爸江妈哄都没有用，因为江北得看到姐姐才不哭。
江楠对刘姗和墨墨也都是因为弟弟爱屋及乌，舍不得她们受苦。可因为江妈的态度，她又在心里最深处对刘珊有小小的嫉妒。
江楠看到江妈欲言又止，就问：“出了什么事儿了？”
江妈有点为难的对江楠说：“孩子，墨墨有点感冒拉肚子，你这里有你婆婆照看，我想……先回去看看，等她没事儿了，我再回来。”
江楠不动声色的点点头，眼睛埋在发影里，看不出神色来。
聪明如她自然知道母亲的脾性，也知道是刘姗让她回去。
江楠心里给自己解释，就算是刘珊不打电话，她也得让江妈回去了。
自己母亲的脾气她清楚的很，在这里这么多天不对婆婆发难，不过是为了自己忍着罢了，如果继续住下去，婆婆和妈妈说不定还会吵起来。
可是就算是这么想，她心里还是难受。
她还在坐月子啊，妈妈照顾自己一个月都不行吗？
整个孕期，江楠都是自己一个人在家里住着，自己照顾自己，自己洗衣服，自己一个人买东西。
她才发现自己真的是嫉妒刘珊啊。
她想起那个时候江妈怕刘珊出意外，刘珊去哪儿她都跟着。
江爸有工作，但也和江妈一起在弟弟家里住着，日常所有开销都是江爸出的，只为了照顾弟弟刘珊和墨墨。
即使江楠临产了，她也没有得到过父母多余的眷顾。
江爸江妈没有怕预产期临近，过来陪江楠。
最后还是韩云天不时地请假才断断续续地陪着江楠。
江楠真的不知道该去怪谁或者责备谁。
她自己要嫁给韩云天的，她因为爱韩云天所以才决定要个孩子。
在江妈眼里，女儿怀孕，嫁给了韩云天，韩云天就得像女儿当初那样，毅然决然地护好自己的爱人。
如果女儿委屈，那都是韩云天和他的家人造成的。
江妈偏向刘珊，无非是想让刘姗明白，她对儿媳妇比对女儿还好！
江妈在韩妈面前对自己儿媳妇唯命是从，也是想告诉韩妈，好的婆媳关系都得互相敬着，都得人心换人心。
江楠找了很多理由解释江妈离开的决定，但最后，还是一句：中国几千年来就是这么流传下来的。
自己纠结又有什么用呢？
何况，弟弟并不成熟，刚成家，在江爸江妈眼皮子底下，也能常照看，毕竟没有分家呢。
可有些事情，真的像是印在脑海里，怎么都擦不掉。
江楠孕三个月的时候先兆流产，跟自己妈妈说的时候，江妈只回了一句：“你弟媳妇儿那时候也先兆流产，后来不还是好了，你多休息。”
江楠跟江妈说自己吃不下东西，反胃想吐，江妈给她回：“刘姗那个时候也是吐，吃什么吐什么……”
江楠说自己脚肿了！江妈也是习惯性地扯到自己儿媳妇身上说刘珊肿的厉害多了。
江楠曾经有一次忍不住跟江妈说：“老妈，你疼刘姗我不说什么，可是你不能把疼她当做疼我啊。”
江妈就说江楠自私，没有个姐姐样子。
江楠也是委屈过的。
可是委屈过后，还是对娘家掏心掏肺，这大概就是打不断的血缘关系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