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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莲族来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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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华氏四年的五月也许是定居以来最忙碌的一个五月。锡村以及南梅村垦荒、城墙建设、关山据点规划、华坪整理以及沼泽的改造施工让石路忙个不停。除了抽空酿酒以外,他还得关注西边的道路建设和糖麻基地规划。这期间除了去锡村和拜访桃部落以外,他的所有时间都集中在村里忙活各种事儿。

    一件意想不到的事儿暂时打断了他的忙碌状态。当石路正坐着划子航行在河上查看河水上涨情况时,关山上几声牛角号突然响起,警戒的骑兵不久就报告桃带着一群人来拜访石路,并且不是桃部落的人。

    跟随桃来到华谷的人是来自南方的一个部落,他们过去经常同桃部落交换物品以及通婚。这个部落的名字铜桃部落一样以植物命名,称为莲,缘由也是他们赖以生存的是一片长在湖边的荷花。湖的具体位置石路也不好判断,只是听过桃河苏慕的描述,从桃河出发要走将近一个月的路才能到达。

    莲族全身也是涂满了纹身以及各种图案,不过皮肤比一般的部族白很多,爱干净的程度还超过桃部落。这些人令石路眼前一亮的是他们穿着用一些树叶树皮做成的衣服,看起来就和光着身子披蓑衣一样。怪不得在这阴雨绵绵的季节,还能到这么远的地方。

    桃部落最近一直在学习华部落的一些度量衡,语言上也逐渐靠拢,表达起来已经不怎么需要翻译了。“石族长,这是来自南方的莲族,他们生活的地方离桃部落原来的桃山不太远,四五天就能到。”桃对石路说。

    “既然是桃部落的朋友,那么请先安顿好,华部落会提供给你们居住的地方的,桃族长请把莲族朋友中的负责人请到神庙里。我等会召集在族里的长老一起去欢迎他们。”

    带着长老们进入神庙的议事厅时,莲部落的人正在好奇的四处打量,他们也没见过这么神奇的建筑。南方并不是没有人构筑房子,不过大部分都是和云部落搭建的草棚一样,简陋、不怎么能挡住寒风,没有泥墙,没有粗大的柱子。

    “欢迎远道而来的朋友,桃部落的朋友就是华部落的朋友。”石路再次说道。对方用叽里咕噜的不大听得懂的语言回应,幸好有桃的翻译才能听懂,无非就是感谢以及赞叹这里的生活。

    “请问这次莲部落来找华部落,有什么需要交换的?”石路开口就问。他知道桃不会随便的把人带进华谷,如果对方不请求的话更不会主动的让对方进来。找华部落的原因,除了交换物品以外也不会有别的事儿,这时代的法则是不属于同一个部落,就不会管别人的死活。

    “石族长你好,请接受来自莲部落的祝福,愿水神保佑你们。”莲部落领头的人说道。这是一个较为年轻的女性,穿着树叶编织成的裙子,身高也超出同行的男性猎手一些。她的脸盘比较大,涂着些图案,身材和桃一样的有线条,乍一看还有点原时空朱莉的样儿。“我是莲族的巫,请叫我微。这次我们请求桃族长带我们来拜访华部落,是因为我们从云部落那里知道你们有重要的盐。”

    石路道:“今年云部落到过你们那里了?不知南方情况如何?今年没有了狻部落的到处骚扰,和平到来了吧!”

    微说道:“今年的情形不大好。狻部落消失好久,南方的各个部族都不知道他们去哪儿了。一直到云部落返回,同我们交换东西以后才知道狻已经被北方强大的华部落联盟灭了。云族长苏慕告诉我说‘华部落联盟是北方神奇的大部落,人数很多,猎手更勇猛,还能驯服怪兽。我们云部落已经加入到这个联盟中,所以你看到了,我们拥有精致的盐,神奇的锅,威力巨大的弓箭和美味的肉干。’南方好多部族都同云部落交换了部分东西,这也是乱起的根源。”

    石路问道:“乱的根源?云部落带来的?他们有没有受到攻击呢?”

    微答道:“云部落已经走了,我们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也正是从苏慕族长那里我们才知道桃部落已经迁往北方居住。之前我们看到他们的桃树全被毁了,以为人都被狻部落杀了。”

    拿起竹碗小心翼翼的喝了点水以后微又说道:“同云部落交易的都是一些小的部族,他们获得的盐和陶器,令没有换到东西的部族眼红。于是抢劫和部族战斗四起,整个南方乱成一团糟。许多人由于找不到离开了的云部落,就开始袭击交换到物资的部族。”

    “南方没有较大的部落了?那么在我们的盐没有出现的时候,南方需要的盐是怎么来的?”石路又问,他很好奇为何云部落就带了那么一点点盐,还能在南方引起那么大的动静。

    微道:“过去南方的盐都是来自东方,那是一种又苦又涩的带些黄色的东西,据说是从大地的尽头,一个大湖边上得来的。过去我们是从一些大的部族中换来的,代价很高。云部落也是从他们手中换来盐然后到西北边过夏天,秋天我们才能遇到他们并交易。”

    “莲部落也遭到攻击?还是你们需要什么?”石路问。

    “莲族是第一个遭受攻击的部族。我们在居住的湖边遭到了几个部族的围攻,损失不少人,又找不到能帮忙的部落,所以我才带着人往北寻找传说中的华部落。”微对石路说。

    通过微断断续续的描述,以及桃的翻译,石路基本搞清楚了状况。云部落给南方带来的冲击是很大的。一个新的更好的交换盐的渠道,才是大部落想要得到的。过去他们垄断了从东边到西边的销路,现在云部落就刚好打破了这个垄断,而且有更好的盐。为了孤立云部落,一些同其交换的小部族才会被攻击。至于陶器,抢到了那就是神物,弓箭云部落只是自己装备。

    莲部落也算是有了无妄之灾。他们生活在湖边,靠着秋冬采集莲藕以及捕鱼为生。由于他们拥有一种神秘的草药配方,弄成汁儿涂在身上晒干以后,下水就不会被蚂蝗、鳄鱼和危险的蛇类攻击,所以平日用长矛戳鱼都能有不少收获。他们捕鱼有一个天然的优势就是荷花,在长满荷花的湖的边缘,水并不深,夏天的时候鱼都喜欢躲在荷叶下,很好刺中。秋天荷叶枯萎了就可以挖藕,作为过冬的食物。

    这种日子也让他们能够有足够的物资同周边部落进行交换,并且由于自己的猎场和其他部族基本没有冲突,莲部落就很少仇敌。过去很长时间内除了狻部落会攻击他们以外,所以的部族都是和平对待的。这次就例外了。

    莲部落赖以生存的莲藕被破坏,没有了莲藕族人就无法捕鱼。人员伤亡惨重,原本接近五千的大部族一下子减少到三千人。微是出来寻找华部落的,其他族人都在桃部落的老家藏身,等待微带回去好消息。

    “石族长,这是我们带来的东西,苏慕族长说华部落喜欢稀奇的东西,我们就带来了。如果华部落看中这些东西,我们愿意把它们当做礼物送给你们。同时希望华部落能够换给我们一些弓箭,南方除了云部落别人都没有,有了武器我们就能抵御他们。”微说着并展示了她口中的稀奇的东西。

    “这是木兔毛,长在一种树上,每年我们都会采摘一些,垫在兽皮上睡觉很暖和!”微拿起一把白色的玩意儿对石路说。石路一看,激动的差点跳起来,这居然是棉花!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看了看这东西以后,他先按耐住激动的心情继续看别的。

    “这是我们莲族采集的莲花种子,只有历代的巫才能把他们种在湖里,然后作为全族的猎场。”微又拿着一把莲子说道,“采摘这种子比较难,每次我们都是祭拜水神之后才进行的。这是我们族的圣物,为了表示诚意我愿意把种子送给华部落,这种东西以前是不允许同别的部落交换的。”

    接着微又拿出一张兽皮:“这是土狼皮,这种土狼在小时候被抓以后,养大很听话,和狼一样狠。等安定下来,我们可以送给华部落几只。”接过一看,这应该是他在博物馆里见过的一种东亚狼的皮,据说是狗的祖先。华部落已经有了狼,对于另一种狼倒是没觉着多好奇,石路也知道这时候养的狼也不可能是完全听话的狗,不过接受了也无所谓。

    这当中石路最感兴趣就是棉花了。严格说莲部落带来的棉花并不是常见的那种,质量也一般,但是能用。这次微带来大概三四斤,里面的棉籽还在,可见他们并没有找到加工的方法,而是直接利用。既然他们能采集到很多,证明在他们居住地的附近还会有一些植株。石路打算找个时间去南边探险,带回这种作物。

    在微介绍完礼物之后,石路先请她去休息,然后留下长老们讨论如何处置这个事儿。桃也被留了下来,因为她熟悉莲部落,同时也是华部落联盟的事儿,她能参与。

    桃又介绍了更多关于莲部落的情况,这个部落最善于制作一些药物,并且长期在荷花丛中生活,水性也比较好。一直以来,莲部落在南方都是强大的存在,从未听说过他们会向别人求助。在东方的部落桃也听说过,过去他们就是从那些部落手中换取食盐的,只是她也不敢肯定那边有没有更强大的部落控制了盐的销路。

    长老们倒是偏向于同他们交易的,至少可以换取人口。石路倒是觉着如果能让他们往北一些,靠近华部落,让他们加入联盟,倒不失为对付南边敌对部落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