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独秀 十 秒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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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大亮，宁城被钟声惊醒，洗把脸走到门外，高洁捧着一套新衣等在门外，看她眼中都是血丝，看来那新衣是连夜加工赶制出来的。宁城心中感激，连连称谢。换上新装，大小合宜，这小女孩倒是心灵手巧。
走到院外，只见天空中全是巨大的符鸟，每一只上面都坐着一人，宁城吓了一跳，再看身边，全是和自己一样张着嘴巴傻看着天上的外传弟子。
独秀峰顶，路还远、苏金同等人带着内传弟子御剑飞起相迎，只见那几百只符鸟中绽放三道霞光，显出三人，与路怀远等在天空交谈，不一会儿，左成平御剑飞下，向众人宣告：“掌门有令，前日星河派勾结魔门攻打我派分坛泊坛，罪无可恕。今日我等随坛主前往磨剑岭，剿灭此仙门败类。”
众弟子齐道遵命，空中又是一百多只符鸟飞下，将泊坛外传弟子一一载起，飞上高空。
这一百多支符鸟升空与先前的符鸟汇合，便一起向磨剑岭方向飞去。外传弟子大多是第一次乘驾飞天法器，有的女弟子直接就吓得哭了起来。宁城却不是初哥，将真气注入座下符鸟，催动它向叶祥天的符鸟靠拢。
那在霞光中催动这四百多只符鸟飞行的人正是万圣三位坛主，骑着一条冷龙的是天坛坛主万启澜，脚踩玉玦的是地坛坛主崔莹，半躺半坐在一面巨大宝扇上的是黄坛坛主戚赤峰。这三人驾驭的都是法宝，总坛长老路怀远足下也是一片玉叶化成的轻舟，同位序之中只有泊坛坛主苏金同显得寒酸，仅仅是驾驭着一柄寻常飞剑，不是法宝不说，就在法器里也算不得上品。
宁城在符鸟上向师父叶祥天询问前后因由，原来这星河派离泊坛只有三百余里，一直觊觎横断山的灵脉灵气旺盛，上次横断山被魔门攻山。主峰自长老以下被全歼，星河派以为机会千载难逢，其掌门谭雪复率众来攻，反而被苏金同以“朱雀振羽”打得大败奔逃，连谭雪复都被杀。万圣掌门得到路怀远的报讯后便命天地黄三坛坛主带领各自门下去横断山，配合泊坛将星河派彻底剿杀。三坛坛主除了各领三十名内传弟子外，并未出动其他长老，同来的还有这三坛新收的外传弟子——这些乘着符鸟前来的外传弟子将全部加入泊坛门下。
这次飞行速度极快，四个小时不到已经到了磨剑岭附近。驮着外传弟子的四百多只符鸟和载着内传弟子的两百多柄飞剑在空中停住，总坛长老路怀远在中间大声宣示：“星河派妄称仙门大派，那日我泊坛遭难，星河派不相援助还罢了，居然做趁火打劫的卑鄙行径。近日掌门更得知谭雪复勾结魔门的罪证，此类早已是我仙门中的祸患，前后种种不知做下多少罪孽！今日便是我辈除魔卫道之时，我派弟子当并立向前，屠戳奸邪，不得让这些妖类有一人逃脱！”
众人齐道遵命，宁城心知，什么“勾结魔门”，还不如说是“勾结天游”，这次行动简单来说就是清除附近异己势力的一战。
路怀远在空中分派，五位长老各带领二十名内传弟子攻打摩云岭五座别峰，路怀远和四位坛主带领五十名内传弟子攻打主峰。所有的外传弟子在剩下的五位内传弟子的带领下，分五路向主峰合围。最后再由五十名内传弟子将整个磨剑岭山脉外围布上封禁阵法，不许任何人进出。
所谓“合围”，宁城很快便见识到了。
他被安排在宁远清名下内传弟子平万程的旗下，他们这一拨共有八十四名外传弟子，成扇形向主峰进发，平万程在队伍的后方中部，像是一个扇柄。星河派只有内传弟子才居住顶峰，外传弟子人数太多，往往在山腰或山脚。万圣外传弟子由外围杀入，一般不会遇上什么强敌。
不过与其说平万程是在“带领”，还不如说是“督导”。不时有星河派的弟子向这个方向逃来，外传弟子纷纷上前交战，敌人有时是十几人有时是几十人，但不论对方人多人少或强或弱，平万程都是袖手旁观，并不相助。这些外传弟子都是新人，一大半都是养气四层以下的境界，绝大多数不曾沾血，几波冲击下来，万圣的外传弟子战死了二十三人，余下的大多负伤，有几个吓傻了的发声喊逃出战阵，平万程也不管束，只是随手几个“石锥术”将那些临阵脱逃的弟子击杀。
前方突然冲过来许多百姓，星河派和泊坛不同，山势较低，弟子又多达两千，这磨剑岭山谷山脚多有星河门下的家属，聚成村落。宁城回身向平万程请示如何处治这些百姓，平万程只说了一个字，“杀”。
七大仙门，只有境界步入炼罡的人物能担任长老。内传弟子则至少是筑基第三层以上的修为。已经是筑基第七层境界的平万程，负责这种低级“合围”，无非是督促外传弟子磨练战力和杀意。宁城现在只有两个个选择，“杀”或者“袖手”。要是阻止平万程指挥众人杀戮，也许还会爆出一个“被杀”的隐藏选项。
拖家带口的百姓奔逃到宁城这对人附近，发现被阻截都是痛哭哀号，有的向其他方向逃去，有的跪下求免。宁城凝剑不发，平万程高声说道：“今日之战就是你等的‘月试’，先前的符鸟已在你们身上种下符印，每杀一人符印上便会增一分煞气，待会山顶合聚，杀敌最多的便是外传大弟子！”
话音落下，周文第一个飞身而起，刺死几名跪着求饶的人，再立刻去追杀奔逃的百姓，其他外传弟子也纷纷照着行动起来，一时喊杀声和哭喊声交织，份外刺耳。
宁城的剑上没有血，先前对敌，他只是自卫并不杀敌，现在更加下不去手。此刻在摩云岭区域内，恐怕只有他手上的剑是最干净的。
平万程瞧着他说道：“看你剑术、身法，小小年纪已将俗流的功夫练到顶尖，应该也是个聪敏坚毅，做的了大事的人，怎么这般没有决断？”
宁城问道：“就算星河派有什么不是，他们的家人和住在此地的村民总是无辜的，何必一定要杀绝？”
说话间众外传弟子已将这四五十个百姓杀光，前方不到百米的地方又有大批百姓蜂拥而来，大约有五六百之多。平万程这支弟子攻略的方位是总攻的背后，在横断山至磨剑岭的延长线上，故而向这边逃散的百姓最多。众弟子见了如饿疯了的狼见了羊群，全都提剑扑了上去。
平万程笑道：“那日他星河派若是胜了，会不会留手？这百姓之中，你怎知不会有星河派弟子混迹其中？你又怎么知道这些‘无辜的人’若是今日得以逃出性命，他日不会像我们现在杀到磨剑岭一样，杀上横断山？”
宁城反问道：“因为别人混杂自己就得一样混账！因为不想遗漏便可以放手枉杀！因为担心被自己所杀之人的亲人向自己复仇，就要将别人全杀光！这是坛主的意思还是你自己的意思？”
平万程收住笑容，打量宁城，眼中忽现杀机。这时其他外传弟子都在前方追杀四处逃窜的百姓，平万程慢慢说道：“你是要违抗师长的决断么？”
宁城躬身答道：“弟子不敢，只是……”
平万程已然不耐烦，正要打断，宁城一剑已至平万程面门！
平万程大惊，慌忙施展“土地神咒”，登时拉开十来米距离，可宁城掌中长剑居然如骨附殂，依旧停在他面前尺寸之间——宁城脚下隐隐蓝光，竟是增加步法纵跃距离的法术“踏星术”！
平万程只得继续催动“土地神咒”向后猛退，他所以处于劣势，一是因为完全料不到这次被袭，二是想不到宁城一个外传弟子居然剑法能凌厉若斯，而且还有法术加成。
瞬息剑两人你退我追已向后奔上上百米，平万程终于缓下一口气，正要凝神施展“飞沙术”、“滚石术”发动反击，面前突然出现两枚炎丸和冰弹，猛然一撞化出方圆百米的浓雾将他裹在其中。
“炎丸”、“冰弹”、“控云术”，平万程心中惊疑万分，突然发觉身后一股劲风扑来，连忙回身一记“地刺”，却没击中！慌忙间又是一记“穿心钻”，变出一个巨大石锥轰出，还是没中！
一柄利剑从平万程胸口刺出，就像叶光蔚被顾策偷袭一样，剑从背上刺入从胸口穿出，只不过宁城的剑比顾策要更准确也更无声。
直到这时平万程才发现他用“地刺”和“穿心钻”对付的并不是宁城本人，而是黄鹄帕化成的一团黄云。
为了赢得这一剑之机，宁城先是用浓雾遮蔽他的视线，再操控黄云在平万程背后牵制误导，引他转身对抗并不存在的偷袭。然后慢慢接近平万程，冷不防的从背后一剑刺穿他的心脏。
烟雾消散，宁城抽回羽翼剑，鲜血飞溅，羽翼剑上没有一滴血污。方才宁城的这一剑，真气凝聚，因此剑身并不沾血，平万程缓缓倒下，眼中全是惊诧和不甘。在宁城眼里，所谓同门所谓修道士，也不比那些陌生的百姓的性命更尊贵，既然无法阻止平万程已经蔓延到宁城自身的杀意，宁城也不会给他先出手的机会和防御的意识。
这一战不到一分钟，除了出其不意之外还因为平万程太过轻敌，没有施展任何防御法术——也重视不起来，他比宁城的筑基一层高了几个层级，更别提他还以为宁城不过是养气境界的外传弟子。
宁城四处打量，确定没有人窥视。才将平万程的尸身等所有事物全部收入造化壶。
他出剑之前，未防不敌，已默默让小赵渡了三滴固元仙露在体内，现在体内真气流转极为鼓胀。水属道基此时更是剧烈震荡，宁城运转听潮经，丹田里那凝结的“水鳞”渐渐变成了两小片，分开来虽然比之原先的都要薄弱，但更要精纯。
这是固元仙露助他提升的修为，一天后水鳞就会复原。宁城施展踏星术，瞬息间来到原战场，那些百姓已被杀了一小半，还剩不到三百人。宁城立即喝令众外传弟子收手，可众人心里只有积攒煞气提升排位的念头，依然不断斩杀。宁城大怒，连续将数人手中挥舞的利刃挑飞。
周文手中长剑被宁城震飞，向宁城喝道：“你这是要倒戈相助星河派么？”
正想告状，突然发现平万程人并不在，只得把后面的话咽进肚子里。宁城向众人说到：“内传平万程平师叔已经去追杀星河派余孽，将你等托付给我来带领，平师叔交代说，从现在这一刻开始，不得再击杀平民百姓，务必以最快的速度攻上磨剑岭主峰。”
众弟子即便心存疑惑，这宁城终究是外传大弟子，再说也没有欺骗他们的理由，众人只得听令。那些百姓得蒙大赦，慌忙向外逃窜，宁城心知内传弟子正在磨剑岭外围布下封禁阵法，也不知他们能否逃出生天。
天色大亮，宁城被钟声惊醒，洗把脸走到门外，高洁捧着一套新衣等在门外，看她眼中都是血丝，看来那新衣是连夜加工赶制出来的。宁城心中感激，连连称谢。换上新装，大小合宜，这小女孩倒是心灵手巧。
走到院外，只见天空中全是巨大的符鸟，每一只上面都坐着一人，宁城吓了一跳，再看身边，全是和自己一样张着嘴巴傻看着天上的外传弟子。
独秀峰顶，路还远、苏金同等人带着内传弟子御剑飞起相迎，只见那几百只符鸟中绽放三道霞光，显出三人，与路怀远等在天空交谈，不一会儿，左成平御剑飞下，向众人宣告：“掌门有令，前日星河派勾结魔门攻打我派分坛泊坛，罪无可恕。今日我等随坛主前往磨剑岭，剿灭此仙门败类。”
众弟子齐道遵命，空中又是一百多只符鸟飞下，将泊坛外传弟子一一载起，飞上高空。
这一百多支符鸟升空与先前的符鸟汇合，便一起向磨剑岭方向飞去。外传弟子大多是第一次乘驾飞天法器，有的女弟子直接就吓得哭了起来。宁城却不是初哥，将真气注入座下符鸟，催动它向叶祥天的符鸟靠拢。
那在霞光中催动这四百多只符鸟飞行的人正是万圣三位坛主，骑着一条冷龙的是天坛坛主万启澜，脚踩玉玦的是地坛坛主崔莹，半躺半坐在一面巨大宝扇上的是黄坛坛主戚赤峰。这三人驾驭的都是法宝，总坛长老路怀远足下也是一片玉叶化成的轻舟，同位序之中只有泊坛坛主苏金同显得寒酸，仅仅是驾驭着一柄寻常飞剑，不是法宝不说，就在法器里也算不得上品。
宁城在符鸟上向师父叶祥天询问前后因由，原来这星河派离泊坛只有三百余里，一直觊觎横断山的灵脉灵气旺盛，上次横断山被魔门攻山。主峰自长老以下被全歼，星河派以为机会千载难逢，其掌门谭雪复率众来攻，反而被苏金同以“朱雀振羽”打得大败奔逃，连谭雪复都被杀。万圣掌门得到路怀远的报讯后便命天地黄三坛坛主带领各自门下去横断山，配合泊坛将星河派彻底剿杀。三坛坛主除了各领三十名内传弟子外，并未出动其他长老，同来的还有这三坛新收的外传弟子——这些乘着符鸟前来的外传弟子将全部加入泊坛门下。
这次飞行速度极快，四个小时不到已经到了磨剑岭附近。驮着外传弟子的四百多只符鸟和载着内传弟子的两百多柄飞剑在空中停住，总坛长老路怀远在中间大声宣示：“星河派妄称仙门大派，那日我泊坛遭难，星河派不相援助还罢了，居然做趁火打劫的卑鄙行径。近日掌门更得知谭雪复勾结魔门的罪证，此类早已是我仙门中的祸患，前后种种不知做下多少罪孽！今日便是我辈除魔卫道之时，我派弟子当并立向前，屠戳奸邪，不得让这些妖类有一人逃脱！”
众人齐道遵命，宁城心知，什么“勾结魔门”，还不如说是“勾结天游”，这次行动简单来说就是清除附近异己势力的一战。
路怀远在空中分派，五位长老各带领二十名内传弟子攻打摩云岭五座别峰，路怀远和四位坛主带领五十名内传弟子攻打主峰。所有的外传弟子在剩下的五位内传弟子的带领下，分五路向主峰合围。最后再由五十名内传弟子将整个磨剑岭山脉外围布上封禁阵法，不许任何人进出。
所谓“合围”，宁城很快便见识到了。
他被安排在宁远清名下内传弟子平万程的旗下，他们这一拨共有八十四名外传弟子，成扇形向主峰进发，平万程在队伍的后方中部，像是一个扇柄。星河派只有内传弟子才居住顶峰，外传弟子人数太多，往往在山腰或山脚。万圣外传弟子由外围杀入，一般不会遇上什么强敌。
不过与其说平万程是在“带领”，还不如说是“督导”。不时有星河派的弟子向这个方向逃来，外传弟子纷纷上前交战，敌人有时是十几人有时是几十人，但不论对方人多人少或强或弱，平万程都是袖手旁观，并不相助。这些外传弟子都是新人，一大半都是养气四层以下的境界，绝大多数不曾沾血，几波冲击下来，万圣的外传弟子战死了二十三人，余下的大多负伤，有几个吓傻了的发声喊逃出战阵，平万程也不管束，只是随手几个“石锥术”将那些临阵脱逃的弟子击杀。
前方突然冲过来许多百姓，星河派和泊坛不同，山势较低，弟子又多达两千，这磨剑岭山谷山脚多有星河门下的家属，聚成村落。宁城回身向平万程请示如何处治这些百姓，平万程只说了一个字，“杀”。
七大仙门，只有境界步入炼罡的人物能担任长老。内传弟子则至少是筑基第三层以上的修为。已经是筑基第七层境界的平万程，负责这种低级“合围”，无非是督促外传弟子磨练战力和杀意。宁城现在只有两个个选择，“杀”或者“袖手”。要是阻止平万程指挥众人杀戮，也许还会爆出一个“被杀”的隐藏选项。
拖家带口的百姓奔逃到宁城这对人附近，发现被阻截都是痛哭哀号，有的向其他方向逃去，有的跪下求免。宁城凝剑不发，平万程高声说道：“今日之战就是你等的‘月试’，先前的符鸟已在你们身上种下符印，每杀一人符印上便会增一分煞气，待会山顶合聚，杀敌最多的便是外传大弟子！”
话音落下，周文第一个飞身而起，刺死几名跪着求饶的人，再立刻去追杀奔逃的百姓，其他外传弟子也纷纷照着行动起来，一时喊杀声和哭喊声交织，份外刺耳。
宁城的剑上没有血，先前对敌，他只是自卫并不杀敌，现在更加下不去手。此刻在摩云岭区域内，恐怕只有他手上的剑是最干净的。
平万程瞧着他说道：“看你剑术、身法，小小年纪已将俗流的功夫练到顶尖，应该也是个聪敏坚毅，做的了大事的人，怎么这般没有决断？”
宁城问道：“就算星河派有什么不是，他们的家人和住在此地的村民总是无辜的，何必一定要杀绝？”
说话间众外传弟子已将这四五十个百姓杀光，前方不到百米的地方又有大批百姓蜂拥而来，大约有五六百之多。平万程这支弟子攻略的方位是总攻的背后，在横断山至磨剑岭的延长线上，故而向这边逃散的百姓最多。众弟子见了如饿疯了的狼见了羊群，全都提剑扑了上去。
平万程笑道：“那日他星河派若是胜了，会不会留手？这百姓之中，你怎知不会有星河派弟子混迹其中？你又怎么知道这些‘无辜的人’若是今日得以逃出性命，他日不会像我们现在杀到磨剑岭一样，杀上横断山？”
宁城反问道：“因为别人混杂自己就得一样混账！因为不想遗漏便可以放手枉杀！因为担心被自己所杀之人的亲人向自己复仇，就要将别人全杀光！这是坛主的意思还是你自己的意思？”
平万程收住笑容，打量宁城，眼中忽现杀机。这时其他外传弟子都在前方追杀四处逃窜的百姓，平万程慢慢说道：“你是要违抗师长的决断么？”
宁城躬身答道：“弟子不敢，只是……”
平万程已然不耐烦，正要打断，宁城一剑已至平万程面门！
平万程大惊，慌忙施展“土地神咒”，登时拉开十来米距离，可宁城掌中长剑居然如骨附殂，依旧停在他面前尺寸之间——宁城脚下隐隐蓝光，竟是增加步法纵跃距离的法术“踏星术”！
平万程只得继续催动“土地神咒”向后猛退，他所以处于劣势，一是因为完全料不到这次被袭，二是想不到宁城一个外传弟子居然剑法能凌厉若斯，而且还有法术加成。
瞬息剑两人你退我追已向后奔上上百米，平万程终于缓下一口气，正要凝神施展“飞沙术”、“滚石术”发动反击，面前突然出现两枚炎丸和冰弹，猛然一撞化出方圆百米的浓雾将他裹在其中。
“炎丸”、“冰弹”、“控云术”，平万程心中惊疑万分，突然发觉身后一股劲风扑来，连忙回身一记“地刺”，却没击中！慌忙间又是一记“穿心钻”，变出一个巨大石锥轰出，还是没中！
一柄利剑从平万程胸口刺出，就像叶光蔚被顾策偷袭一样，剑从背上刺入从胸口穿出，只不过宁城的剑比顾策要更准确也更无声。
直到这时平万程才发现他用“地刺”和“穿心钻”对付的并不是宁城本人，而是黄鹄帕化成的一团黄云。
为了赢得这一剑之机，宁城先是用浓雾遮蔽他的视线，再操控黄云在平万程背后牵制误导，引他转身对抗并不存在的偷袭。然后慢慢接近平万程，冷不防的从背后一剑刺穿他的心脏。
烟雾消散，宁城抽回羽翼剑，鲜血飞溅，羽翼剑上没有一滴血污。方才宁城的这一剑，真气凝聚，因此剑身并不沾血，平万程缓缓倒下，眼中全是惊诧和不甘。在宁城眼里，所谓同门所谓修道士，也不比那些陌生的百姓的性命更尊贵，既然无法阻止平万程已经蔓延到宁城自身的杀意，宁城也不会给他先出手的机会和防御的意识。
这一战不到一分钟，除了出其不意之外还因为平万程太过轻敌，没有施展任何防御法术——也重视不起来，他比宁城的筑基一层高了几个层级，更别提他还以为宁城不过是养气境界的外传弟子。
宁城四处打量，确定没有人窥视。才将平万程的尸身等所有事物全部收入造化壶。
他出剑之前，未防不敌，已默默让小赵渡了三滴固元仙露在体内，现在体内真气流转极为鼓胀。水属道基此时更是剧烈震荡，宁城运转听潮经，丹田里那凝结的“水鳞”渐渐变成了两小片，分开来虽然比之原先的都要薄弱，但更要精纯。
这是固元仙露助他提升的修为，一天后水鳞就会复原。宁城施展踏星术，瞬息间来到原战场，那些百姓已被杀了一小半，还剩不到三百人。宁城立即喝令众外传弟子收手，可众人心里只有积攒煞气提升排位的念头，依然不断斩杀。宁城大怒，连续将数人手中挥舞的利刃挑飞。
周文手中长剑被宁城震飞，向宁城喝道：“你这是要倒戈相助星河派么？”
正想告状，突然发现平万程人并不在，只得把后面的话咽进肚子里。宁城向众人说到：“内传平万程平师叔已经去追杀星河派余孽，将你等托付给我来带领，平师叔交代说，从现在这一刻开始，不得再击杀平民百姓，务必以最快的速度攻上磨剑岭主峰。”
众弟子即便心存疑惑，这宁城终究是外传大弟子，再说也没有欺骗他们的理由，众人只得听令。那些百姓得蒙大赦，慌忙向外逃窜，宁城心知内传弟子正在磨剑岭外围布下封禁阵法，也不知他们能否逃出生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