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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意料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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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意料之外

    而夜晚的王者阿泰,也并没能赶到发出雷响的地点,在半路上,他碰到了一个诡异的怪物,这巨大的家伙蹲伏在黑夜中,那威严的气度令人窒息,当那巨大的、精致得近乎妖艳的脸孔下探的时候,阿泰觉得自己的“夜之迷雾”根本就毫无作用可言,根本无法为他提供丝毫的遮掩。

    事实也正是这样的。那巨大的脸孔亮起金光,阿泰居然有了圣洁的感觉,接着,他就听到了一把洪亮清朗的声音说道:“欢迎你,猜谜者!”

    “猜谜?”阿泰莫名其妙,干脆撤掉了隐身迷雾。

    那高大的怪物微微移动了一下身子,整片森林似乎都在微微颤抖,阿泰晚上的视力远超一般人,却仍旧没办法看清它的全貌,——这家伙太大了,简直就像是一座山!

    “我叫斯芬克司!”那巨大的脸孔在微笑。

    阿泰努力思索着,这个名字,似乎有些熟悉,一时却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

    “我知道你,猜谜语的斯芬克司,哈哈,我来猜你的谜语好了,是不是猜对了,就给我们徽章?”阿泰身后响起得意的笑声,短腿的西门一马当先,和阿达几个一路小跑了过来。

    “你知道它?”阿泰很是惊讶地看着身后屁颠屁颠跑近的西门。

    “埃及的狮身人面像,斯芬克司,谜语妖怪,你居然都不知道?”西门颇为不屑地瞥了阿泰一眼,“还大学毕业呢!”

    (注释:斯芬克司——最初源于古埃及的神话,开始的时候,它被描述为长有翅膀的怪,通常为雄性,也有雌性的说法,是“仁慈”和“高贵”的象征。后来传说中有三种斯芬克司——人面狮身的Androsphinx,羊头狮身的Criosphinx,鹰头狮身的Hierocosphonx,猜谜者。流传到今天,最出名的当然就是狮身人面像的造型了!)

    阿泰这才蓦然醒起,想不到居然可以在这里看到那些旅游杂志上才有机会看到的,卧在沙漠里的那座巨大雕像,还是活生生的!

    斯芬克司巨大的嘴角扬起微笑,以君王的气势俯瞰着矮小的西门,冷冷说道:“我不知道什么徽章,但是,你们猜对了谜语,就可以保留你们的性命!”

    在埃及的传说中,每个在沙漠里碰到斯芬克司的人,都会被问一个谜语,而不能回答出谜底的人,都已经消失在了沙漠中。

    “我知道你的谜语,什么东西早上四只脚,中午两只脚,下午三只脚,对不对?”西门得意地狂笑着。

    “你听说过这个谜语?”斯芬克司皱起了巨大的眉头。

    “我可是很爱读书的哦,当然知道。答案就是人,对吧?早上代表婴儿,四只脚爬,中午代表成年人,两只脚走,下午代表老年人,要柱拐杖,就是三只脚!哈哈,答对了,徽章拿来!”西门得意到快要长出尾巴来翘一翘了。

    斯芬克司冷冷说道:“这个谜语有人猜对过一次,想不到你也知道,那,我们只好换一个了!”

    众人齐齐愣住。

    然后,西门就被踩进了烂泥里,呼喊声此起彼伏:

    “死矮子,叫你看书多……”

    “混蛋,到手的徽章飞了……”

    “没事找事,踩死你!”

    如此,十分钟后,雍容淡定的斯芬克司终于也忍不住了,巨大的狮爪用力一拍,把“古树酒吧”队的一帮烂咖全部震得离地飞起,“你们这帮虱子,是在藐视我吗?”

    看着威严的斯芬克司,阿达也觉得颇为不好意思起来,况且猜谜语就能获得徽章,还不用打架,人家对自己几个也算是够照顾了,于是制止了众人的胡闹,抬头认真地看着斯芬克司,笑道:“没有啦,现在我们准备好了,请你出题吧!”

    “猜出我的谜语,你们将继续自己的生命历程,我将为你们让出宽阔的道路。猜错我的谜语,你们将堕入万劫不复的地狱,终身悔恨你们的无知和莽撞。开始吧,谜语的对决!”斯芬克司无疑要比阿达几个认真得多,用威严的口吻宣布了对决的开始。

    阿达搂着脏兮兮的西门嘱咐道:“西门喔,在这里你是读过最多书的,等下可要认真对决呢!”

    “刚才是哪个混蛋专门踹我脑袋的?我现在头晕死了,怎么猜谜语啊?”西门气哼哼的。

    “等下我一定把他找出来,拿棍子敲他的脑袋,给你报仇!”阿达开始开空头支票。

    另外一边,赵子龙跟秦阳在小声商量:

    “这怪物说,猜错谜语要下地狱哦,似乎很恐怖的样子,到时候输了的话,不会真的连脱离结界都不行吧?”赵子龙有点担心,没变身之前他总是担心很多事情。

    “怕什么,大不了就打架啊,你那么厉害,干掉他就是!”自从“车轮大战”中赵子龙狠狠露了一手之后,秦阳对他可是很有信心。

    “古树酒吧”队的众人在嘀咕,那边斯芬克司却是已经准备完毕,缓缓张口,说出了他的谜语:“你看着我,我也看着你,但你用眼睛看,而我不用,因为我没有眼睛。你能说,我也能说;但你有声,我无声,空有嘴唇一张一合!——你猜,我是什么?”

    “看,没有眼睛?”阿达眨着眼睛。

    “有声,无声?”阿泰皱着眉头。

    秦阳坐在一旁笑嘻嘻不出声,赵子龙愣了一阵,开始在原地团团转,“不懂耶,怎么办怎么办?”

    西门盘着腿坐在地上,像正在冥思苦想的一休和尚,但很明显的是,这自诩“看的书多”的矮子,也同样猜不到谜底。

    十多分钟过去,斯芬克司的唇边露出冷笑,“你们都不知道对不对?那么,惩罚的时间就要开始了……”

    然而它还没有说完,一阵喧闹就打破了这沉静,那居然是机车引擎轰鸣的声音,突突突,急促而嘹亮,直往众人立足处而来。终于,一辆红色的越野机车倏然从草丛中飞出,车上两个骑手大呼小叫着,惊慌之下,机车打横侧翻,两个家伙在地上摔得灰头土脸。

    接下来是第二辆越野机车飞出,然后,是只有一个骑手的第三辆,一共五个家伙摔倒在了泥泞的空地上,看着巨大的斯芬克司发愣。阿泰眼尖,认出其中一个,居然就是一直很喜欢臭屁的周舟!

    “毕加索”队的家伙怎么会在这里,又怎么会这么狼狈?

    原来,本来在远处跟狮身蝎尾怪缠斗的“毕加索”队员们,终于还是没能找到那怪物的破绽,自己几个倒是战得越来越后继无力。而拥有“时光速写”异能的家伙,也终于捕捉到了狮身蝎尾怪消亡瞬间的情景。画面中并没有显示出是谁打死了这难缠的怪物,而且是把这怪物打成了一坨烂泥,但“毕加索”的几个慵懒的家伙,可自知没有这样的实力。更重要的是,画面显示,这狮身蝎尾怪死后,竟然没有出现“幻兽徽章”!

    换而言之,这难缠的家伙,居然就是四个幻兽中、唯一一个没有徽章的“陷阱怪物”!

    那这场架当然是没有必要再打下去了,“毕加索”的几个家伙,可不是笨蛋!于是当下由“无中生有”的油画家耗费灵力变出了几辆越野机车,几个家伙就骑车一路狂飙逃走了。但狮身蝎尾怪却似乎对他们特别有兴趣,架没打完,意犹未尽,竟然一路追了过来。

    越野机车速度是快,但几个家伙道路不熟,技术也只是一般而已,狮身蝎尾怪的速度也是不慢,因此一追一逃,狮身蝎尾怪追不上,“毕加索”的几个家伙也逃不掉。阴差阳错之下,齐齐撞到了阿达这边来。

    周舟几个爬了起来,看见阿达他们也是觉得意外,双方都有一肚子疑问,相互七嘴八舌询问,顿时乱做一团,本来应该是主角的斯芬克司反倒一下被忽略了。

    眼看着一直认为十分神圣的“猜谜对决”再三被侮辱忽视,斯芬克司心里的怒火终于再压抑不住,呼地站起,巨大的身躯掠起气势惊人的狂风,树木断折,尘土飞扬,连天空的初露的圆月都被它的惊人威势吓得躲进了黑云中。

    “无耻的跳蚤们,再侮辱伟大的猜谜对决,我将把你们统统送进地狱!”斯芬克司仰天长吼。

    这一声吼叫比暴雨中的霹雳还要惊人十倍,天地都震抖起来,就连远方正在恶斗的女海妖斯库拉和“北欧美女”队的辣妹们都是齐齐一愣。树林暗处,历来轻易不动声色的神秘灰衣人,眼中也射出了异样的光芒。

    好强大的气息!

    在近处的阿达、周舟几个更是被震慑到差点脚软倒地,一时之间,整个森林都静谧了下来,所有的生物都慑服在这惊人的气势下。

    这其中,有一个最衰的家伙倒了霉!它本来也被吓到了,它本来也想停住脚步,无可奈何的是,这一声长吼爆发的时候,它已经身在半空!最不幸的是,它也在吼叫,前半段是终于快要得偿所愿扑到猎物的得意吼叫,但到了后半段,就成了绝望的惊恐惨叫!

    这家伙长着狮子的身躯,蝎子的尾巴——狮身蝎尾怪!但只一刹那之后,就没人看得出来它本来的模样了,斯芬克司的巨爪一挥,它就成了一团看不出模样的肉泥!

    敢亵渎斯芬克司的盛怒,大概没什么东西能逃脱变成肉泥的命运吧!对于斯芬克司而言,傻乎乎从树丛里跳出来的狮身蝎尾怪跟苍蝇没什么区别,最可恶的莫过于,自己正在生气,而所有的人都害怕了,偏偏跳出这么一只苍蝇来搅局,破坏肃穆的气氛,所以,这只苍蝇只有死!

    于是,曾经不可一世的狮身蝎尾怪就这么完蛋了!

    “好厉害的家伙!”周舟瞪大眼睛,吞着口水。没有人提出异议。

    如果一只狮身蝎尾怪,就足够把实力绝对不在“古树酒吧”队之下的“毕加索”队打得狼狈不堪的话,斯芬克司这一只爪子,大概足够让两队队员,在瞬间变成十滩肉泥吧!

    无容置疑!

    “新增加了猜谜者,谜语时间,延长十分钟!”斯芬克司直接把后来的“毕加索”队加入了猜谜的队伍,心里的怒气让它早已经失去了应有的耐心。

    只是,估计也不敢有人提出意见吧!

    听完了阿达转述的谜语,“毕加索”的一众队员们突然发现,自己陷入了一个比被狮身蝎尾怪追杀更惨的境地里,在魔神一样的斯芬克司面前,根本连逃跑的机会都不会有!

    一分钟过去;

    两分钟过去;

    ……

    六分钟过去,还是没有答案。

    夜晚的阿泰本来应该十分聪明才是,但以他的侦探头脑,居然也猜不出这个谜底来,因此只好开始分析眼前的形势,沉吟再三,他示意众人靠近,提出了自己的意见:“我们最后的时间,是九分半钟的时候,如果那时候我们都还想不出答案,我提议,我们其中一队全部捏碎参赛者徽章,宣布退出比赛,那就所有的事情都解决了,你们认为怎么样?”

    众人都是一愣,退出比赛,这是什么意思?继而仔细一想,顿时就明白了阿泰的意思。

    这次的四强比赛,是要求选出三支队伍进入下一轮三强赛,因此,只要有一支队伍中途退出的话,理论上剩下的三支队伍就应该可以顺利晋级,比赛就可以中止了。现在,有够倒霉的两支队伍都碰上了明显不可战胜的斯芬克司,如果僵持下去,恐怕大家都得被这个怪物打出局,而如果其中一支队伍选择退出的话,那就表示着比赛结束。大赛的评审极有可能就此结束比赛,撤销结界,那么两支队伍中,将有一支可以顺利晋级,这无疑要比双双倒在斯芬克司爪下,止步四强,把另外两支队伍直接保送进决赛要好得多。

    这白白把便宜送给别人的事看起来是愚蠢无比,但也是形势所逼,谁叫自己不好运,碰到了这最强大的怪物呢!

    “只是,如果这么做的话,是你们退出,还是我们退出呢?”周舟居然还有心情在笑,眼睛乱转,看着阿泰。

    这就是问题的关键所在了!

    “你觉得呢?”阿泰斜着眼睛看周舟。

    “我提议剪刀石头布比胜负!“周舟笑得意味深长。

    “也太儿戏了吧!”阿达表示不满。

    “不是太儿戏,而是太狡猾了,你们有会预言的家伙,谁要跟你们剪刀石头布?”阿泰翻白眼。

    “你们不也有一个据说赌博很厉害的家伙吗?”周舟向旁边吊儿郎当的秦阳一指。

    “还是不行,打架好了,单挑,谁输了谁退出!”赵子龙抽出了他的《花花公子》。

    “你是笨蛋吗,只有两分钟不到了,哪里还有时间干架?”一片低声的争吵,斯芬克司的时间期限却是越来越接近。

    “赌一把吧,我没输过,说不定有机会!”秦阳懒洋洋的声音毫无顾忌响起,也不管斯芬克司锐利的不满目光。

    “赌一把?怎么赌?”众人愣住。

    “我跟你赌一把,时间期限到之前,我们就能把谜语的谜底画出来!”秦阳傲然走到巨大的斯芬克司面前,手里紧紧拖着一个少年——那拥有“时光速写”异能的素描画家。

    斯芬克司颇为意外地扬了扬巨大的眉毛,然而很快又不屑地闭起了眼睛,淡淡说道:“你们还有一分三十秒!”

    “你不敢吗?”秦阳很嚣张地笑着。

    “一分二十五秒,如果画不出来,我会最后才杀你,而且会把你由脚到头慢慢把吃掉!”斯芬克司的目光牢牢锁定了秦阳。

    “那么,我们开始吧,时间不多了!”秦阳示意素描少年拿起他的笔。

    “开始什么?”素描少年额头流汗。

    “把谜底画出来啊!”秦阳一脸的理所当然。

    “可是,我不知道谜底阿!”素描少年瞪着眼睛。

    “我赌你一定会画对的,你只管照平常一样预测就是,或者,你闭起眼睛来画就好!”秦阳用信心十足的姿态鼓励着素描少年。

    “真的可以吗?”素描少年心里忐忑不安。

    “你预测事情有过错误吗?”秦阳微笑反问。

    “没有!我从来不出错!”素描少年骄傲地挺了挺胸膛。

    “那就对了,我打赌也从来没有输过,我们两个跟这怪物一个人赌,有什么理由赢不过它?”秦阳总结道。

    素描少年突然就有了信心,重重点头,果然像秦阳说的那样闭起了眼睛,开始挥发灵力,感觉着汹涌而来的灵感,秦阳的手掌轻轻抚上了少年的后背,灵力再无保留,尽力累积着每一分幸运。

    两个最讲究运气的异能者,两个掌握着最玄秘的运气和未来诀窍的异能者,用双倍的运气,去赌未知的一局,这胜负,一时倒不好判断。

    按照概率学的观点,有一个很著名的例子,假如你面前有三道门,其中一道门的背后有你梦寐以求的宝藏,而你只有一次的选择机会,那么,你得到宝藏的机会,是三分之一。

    假如,有那么一个人,为你打开了其中一道门,让你清楚看到里头并没有宝藏,然后你再进行选择,那么,你获得宝藏的机会将上升为二分之一!

    这是一个很简单的道理,而现在秦阳所在利用的,也无非就是这个简单的道理。要他单独跟斯芬克司对决,直接赌某种事物就是谜底,他的胜算就如同面对着无数道门的寻宝者,即使运气再好,失手的机会还是无限大,即便是神,也未必能有那么丰厚的灵力去赢取如此不可思议的运气,更不要说是秦阳了。

    但加上那掌握着预测未来异能的少年,就不同了,在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少年的异能跟秦阳很有相似的地方,都是用灵力的转换来获取某种几率的成功把握,那么,秦阳立下赌局的意义,就在于为少年排除掉许多背后并没有藏有宝藏的门,让少年的预测,有更高的准确概率。

    假如说少年本来只有百分之一的机会打开正确的门的话,秦阳则可以为他先排除一百道门里头的数十道空门,给少年留下更充足的机会,这就是秦阳的目的。

    而秦阳到底能排除多少个错误答案,而少年又能不能准确地进行预测,则要看两人合并的灵力程度了,更准确的说法是,看两个最幸运的人的运气加在一起,能有多幸运了!

    运气总是有限度的,给一只蚂蚁天大的幸运,它也不可能一脚把最讨厌的大象踩死;运气又是不可捉摸,没有限度的,无数不可思议的事情,都可以归结为运气的作用。

    这就只能如秦阳所说了,“赌上一把吧!”

    “如果他们画得不对,我们‘毕加索’就退出!”众人都在紧张地看着素描少年手中的铅笔,周舟却突然扭头低头对阿达低声说道,脸上笑眯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