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凶杀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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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市县两级公安成立的调查组，很快就进驻了红旗厂。
与此同时，关于附近几家军工企业出现特务搞破坏的信息，也在红旗厂传播开来。
调查组进驻红旗厂之后，先对干部职工档案进行过筛，然后对一些可疑分子再进行甄别。
作为车间主任的秋景文，档案也好，这些年工作表现也好，肯定不在被怀疑对象之列，这点秋景文自己也很有把握，毕竟他当年被两个中年大叔安排到红旗医疗器械厂（军工厂前身）时，只有十六岁，底子干干净净。
就在调查组进驻红旗厂第七天上午，有人在橘子沟树林发现了一具男尸。
发现男尸的，是红旗厂车间两名职工，他们这天休息日，两个人约好了在林子里打猎。
那个年代，猎枪管理的不是太严。
红旗厂职工当中，有许多人手中都拥有猎枪。
他们在工作之余，会背着包包，或者提着蛇皮袋，进入大雨山打猎，有人甚至带着水和干粮，钻进林子一待就是一整天。
大雨山里生态良好，没有被破坏，山鸡野兔时常出没，枪法稍微准点的，大多不会空手而归。
前面说过，红旗厂干部职工中，有很大一部分，都是从部队转业回来的，所以，玩个猎枪，是轻车熟路，进入大雨山，弄些山鸡野味回来，基本不是难事。
报案的两个人，都是三车间工人，一个是钳工孙凯，一个是铣工王友朋。
他们俩是从同一部队转业到红旗厂的，平时不当班时，就结伴进山打猎。
作为一家军工厂职工，生活条件自然不错，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们打猎不是完全为了改善生活，更多的是一份乐趣和爱好，就像有些人喜欢钓鱼，有些人喜欢下棋打扑克性质差不多。
男尸是孙凯最先发现的。
当时，他端着猎枪，正在追赶一只奔跑中的兔子。
因为跑的太快，脚底下被什么东西呼的绊了一下。
这一绊，将他手中猎枪都吓的摔了老远。
然后，他立马发现，妈呀，自己身下躺在一个死人！
大白天，发现一个死人，纵然孙凯是当过兵的爷们，也被吓的尖叫了起来。
他尖叫之后，叫着王友朋名字。
“王友朋，王友朋，你特么赶紧过来啊！死人，死人！有人死啦！”。
孙凯吓的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他一边尖叫着，一边从死人身上翻滚而过。
然后迅速将地上猎枪捡起来，回过头来用猎枪瞄准地上的尸体。
表情惊恐，样子有点搞笑，如果拍成电影镜头，一定很滑稽。
想想看，用一杆猎枪瞄准一具尸体，是不是有点幽默感！？
听到猎伴尖叫声的王友朋，立马跑了过来。
当两个爷们面对地上的死人时，自然十分惊恐。
因为死者身上穿着红旗厂工作服，虽然年龄上看上去有些大。
很快，两个人从惊恐的情绪平复了下来。
毕竟是两个大老爷们，而且手中都端着猎枪，哪怕地上的死尸站起来，也能朝着僵尸开两枪。
“看样子，是个退休老职工”。
孙凯盯着地上的男尸道。
王友朋嗯了一声。
“应该是吧，穿着我们红旗厂工作服”。
他们俩一边说着，一边观察死者模样。
死者不是别人，正是刘砶寒。
他死的似乎很平静，脸上没有多少痛苦表情。
甚至，还露出一抹微笑。
腮边那块疤痕，颜色没有那么深了，而是开始变成蜡黄。
工作服穿的整整齐齐，一双黄球鞋也完好的穿在脚上。
孙凯和王友朋毕竟都当过兵，他们观察了一阵之后，孙凯道：
“王友朋，你看呀，现场没有任何打斗痕迹，应该是自然死亡吧”。
王友朋却持有相反意见。
他思索了一会儿摇了摇头说：
“孙凯，最近市县公安同志，不是在我们厂成立调查组吗，他们正在调查敌特分子，说不定，这个老人不是自然死亡，是他杀呢”。
“王友朋，你是说，这个人是特务所杀，可是，特务为什么要杀一个老人呢？”。
“孙凯，如果能把这位老同志叫醒，一问就清楚了”。
这样的对话，已经没有了多少惊恐。
孙凯望着王友朋，拍拍自己肩上的包包。
“王友朋，特么的，今天打猎就算了吧，我们还是赶紧回厂报案，正好市县公安同志也在厂里，等他们破了案，这个人是自然死亡，还是被人所杀，也就清楚了，别到时候再扯到咱俩身上”。
于是，两个人，提着猎枪，匆忙回到厂里报了案。
报了案之后，保卫科长梁大民立马就向调查组领导邵剑做了汇报。
邵剑交代梁大民一些事情，然后带着调查组几个人，开着一辆军用吉普，来到了案发现场附近。
随后跟着开进来的，还有厂医务室一辆救护车。
救护车跟过来，不是要救人，而是装载尸体。
吉普和救护车进不了树林里，只能停在外围。
没过多久，橘子沟树林里死人消息，像长了翅膀，很快传遍了红旗厂。
由于孙凯和王友朋从树木里出来时，就把消息放了出来，所以等保卫科和调查组公安同志到达现场时，刘砶寒尸体附近已经站着十几个人。
这些人有厂里职工，也有附近村民，只是他们都不敢靠近死者。
梁大民是个老兵，也做了几年保卫科长，跟公安人员也很熟悉。
他清了清嗓门，然后冲着围观的职工和村民大声道：
“都回去回去回去吧，死人有什么好看的，没见过死人呀，这里有公安同志在调查，别围在这里影响公安同志侦破案件，红旗厂职工带头”。。
梁大民这样一说，许多职工和村民也就慢慢散去。
少数好奇心重的人，仍旧站在远处看向这边。
经过公安人员现场勘查和拍照之后，梁大民安排手下两名保卫科人员，用一块事先准备好的白布，盖在刘砶寒尸体上，然后抬着走出了树林。
尸体被抬到了救护车上。
驾驶员发动车辆，直接开往红旗厂。
经梁大民和公安同志商定，吉普和救护车开到了厂医务室，将刘砶寒尸体放在停尸间里。
一九七七年，空调还没有普及，红旗厂书记厂长办公室，也只有摇头电风扇，医务室停尸间，更不可能安装空调。
在邵剑要求下，梁大民安排保卫科人员，去厂里食堂冰库里，弄来了好多冰，简单地镶嵌在刘砶寒尸体四周，又安排两个落地扇，在前后扇着，以保持尸体临时不受腐化变臭。
毕竟这是夏季，如果尸体放在正常房间里，要不了半天，肯定就会发出异味，苍蝇也会围着尸体乱飞。
死者身份还没有确定，死因也没有结论，公安机关自然不能安排人将尸体潦草处理。
这边，由梁大民安排人处理刘砶寒尸体，那边，公安机关就在医务室旁边一间会议室召开临时会议。
会议由调查组长邵剑主持。
他们把报案人孙凯和王友朋叫到了现场，听了两个人的汇报。
随后安排他们两个目击离开会议室，又听取现场公安人员勘察情况。
综合各方情况，邵剑作出了几点说明。
“第一，初步判断，死者并非自然死亡，而是他杀”。
“第二，通过现场勘察，没有打斗痕迹，说明死者与凶手之间很有可能是熟人，当然也不排除，死者被凶手偷袭导致的死亡”。
“第三，立马安排一名法医前来验身，验身后确定死亡原因，夏天里，虽然有冰块暂时处理尸体，但要尽快查明死亡原因，将尸体进行后续处理”。
“第四，死者身穿红旗厂厂服，要尽快确认是否是红旗厂老职工，如果是老职工，要立即通知其家属，调查了解死者具体情况，对其档案重新审核”。
说到这儿，邵剑好像想到了什么事情，便望向梁大民。
“梁科，梁大民同志，我们在审核你们厂职工个人档案时，发现你们医务室魏红医生以前做过法医，要不，让魏红魏医生先查看一下死者原因？市局派来的法医，可能要晚些时候才能到。再说，我看了魏红经历，她当时可是在兰州那边市局做过法医，肯定有着丰富的经验”。
关于魏红当过法医一事，梁大民也知情。
调查组领导既然提出这样要求，梁大民自然不好推迟，他随即起身答应联系魏红。
“邵局，这个没问题，我现在就去安排”。
梁大民说罢，转身离开会议室，直接找到了魏红。
由市县两级公安成立的调查组，很快就进驻了红旗厂。
与此同时，关于附近几家军工企业出现特务搞破坏的信息，也在红旗厂传播开来。
调查组进驻红旗厂之后，先对干部职工档案进行过筛，然后对一些可疑分子再进行甄别。
作为车间主任的秋景文，档案也好，这些年工作表现也好，肯定不在被怀疑对象之列，这点秋景文自己也很有把握，毕竟他当年被两个中年大叔安排到红旗医疗器械厂（军工厂前身）时，只有十六岁，底子干干净净。
就在调查组进驻红旗厂第七天上午，有人在橘子沟树林发现了一具男尸。
发现男尸的，是红旗厂车间两名职工，他们这天休息日，两个人约好了在林子里打猎。
那个年代，猎枪管理的不是太严。
红旗厂职工当中，有许多人手中都拥有猎枪。
他们在工作之余，会背着包包，或者提着蛇皮袋，进入大雨山打猎，有人甚至带着水和干粮，钻进林子一待就是一整天。
大雨山里生态良好，没有被破坏，山鸡野兔时常出没，枪法稍微准点的，大多不会空手而归。
前面说过，红旗厂干部职工中，有很大一部分，都是从部队转业回来的，所以，玩个猎枪，是轻车熟路，进入大雨山，弄些山鸡野味回来，基本不是难事。
报案的两个人，都是三车间工人，一个是钳工孙凯，一个是铣工王友朋。
他们俩是从同一部队转业到红旗厂的，平时不当班时，就结伴进山打猎。
作为一家军工厂职工，生活条件自然不错，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们打猎不是完全为了改善生活，更多的是一份乐趣和爱好，就像有些人喜欢钓鱼，有些人喜欢下棋打扑克性质差不多。
男尸是孙凯最先发现的。
当时，他端着猎枪，正在追赶一只奔跑中的兔子。
因为跑的太快，脚底下被什么东西呼的绊了一下。
这一绊，将他手中猎枪都吓的摔了老远。
然后，他立马发现，妈呀，自己身下躺在一个死人！
大白天，发现一个死人，纵然孙凯是当过兵的爷们，也被吓的尖叫了起来。
他尖叫之后，叫着王友朋名字。
“王友朋，王友朋，你特么赶紧过来啊！死人，死人！有人死啦！”。
孙凯吓的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他一边尖叫着，一边从死人身上翻滚而过。
然后迅速将地上猎枪捡起来，回过头来用猎枪瞄准地上的尸体。
表情惊恐，样子有点搞笑，如果拍成电影镜头，一定很滑稽。
想想看，用一杆猎枪瞄准一具尸体，是不是有点幽默感！？
听到猎伴尖叫声的王友朋，立马跑了过来。
当两个爷们面对地上的死人时，自然十分惊恐。
因为死者身上穿着红旗厂工作服，虽然年龄上看上去有些大。
很快，两个人从惊恐的情绪平复了下来。
毕竟是两个大老爷们，而且手中都端着猎枪，哪怕地上的死尸站起来，也能朝着僵尸开两枪。
“看样子，是个退休老职工”。
孙凯盯着地上的男尸道。
王友朋嗯了一声。
“应该是吧，穿着我们红旗厂工作服”。
他们俩一边说着，一边观察死者模样。
死者不是别人，正是刘砶寒。
他死的似乎很平静，脸上没有多少痛苦表情。
甚至，还露出一抹微笑。
腮边那块疤痕，颜色没有那么深了，而是开始变成蜡黄。
工作服穿的整整齐齐，一双黄球鞋也完好的穿在脚上。
孙凯和王友朋毕竟都当过兵，他们观察了一阵之后，孙凯道：
“王友朋，你看呀，现场没有任何打斗痕迹，应该是自然死亡吧”。
王友朋却持有相反意见。
他思索了一会儿摇了摇头说：
“孙凯，最近市县公安同志，不是在我们厂成立调查组吗，他们正在调查敌特分子，说不定，这个老人不是自然死亡，是他杀呢”。
“王友朋，你是说，这个人是特务所杀，可是，特务为什么要杀一个老人呢？”。
“孙凯，如果能把这位老同志叫醒，一问就清楚了”。
这样的对话，已经没有了多少惊恐。
孙凯望着王友朋，拍拍自己肩上的包包。
“王友朋，特么的，今天打猎就算了吧，我们还是赶紧回厂报案，正好市县公安同志也在厂里，等他们破了案，这个人是自然死亡，还是被人所杀，也就清楚了，别到时候再扯到咱俩身上”。
于是，两个人，提着猎枪，匆忙回到厂里报了案。
报了案之后，保卫科长梁大民立马就向调查组领导邵剑做了汇报。
邵剑交代梁大民一些事情，然后带着调查组几个人，开着一辆军用吉普，来到了案发现场附近。
随后跟着开进来的，还有厂医务室一辆救护车。
救护车跟过来，不是要救人，而是装载尸体。
吉普和救护车进不了树林里，只能停在外围。
没过多久，橘子沟树林里死人消息，像长了翅膀，很快传遍了红旗厂。
由于孙凯和王友朋从树木里出来时，就把消息放了出来，所以等保卫科和调查组公安同志到达现场时，刘砶寒尸体附近已经站着十几个人。
这些人有厂里职工，也有附近村民，只是他们都不敢靠近死者。
梁大民是个老兵，也做了几年保卫科长，跟公安人员也很熟悉。
他清了清嗓门，然后冲着围观的职工和村民大声道：
“都回去回去回去吧，死人有什么好看的，没见过死人呀，这里有公安同志在调查，别围在这里影响公安同志侦破案件，红旗厂职工带头”。。
梁大民这样一说，许多职工和村民也就慢慢散去。
少数好奇心重的人，仍旧站在远处看向这边。
经过公安人员现场勘查和拍照之后，梁大民安排手下两名保卫科人员，用一块事先准备好的白布，盖在刘砶寒尸体上，然后抬着走出了树林。
尸体被抬到了救护车上。
驾驶员发动车辆，直接开往红旗厂。
经梁大民和公安同志商定，吉普和救护车开到了厂医务室，将刘砶寒尸体放在停尸间里。
一九七七年，空调还没有普及，红旗厂书记厂长办公室，也只有摇头电风扇，医务室停尸间，更不可能安装空调。
在邵剑要求下，梁大民安排保卫科人员，去厂里食堂冰库里，弄来了好多冰，简单地镶嵌在刘砶寒尸体四周，又安排两个落地扇，在前后扇着，以保持尸体临时不受腐化变臭。
毕竟这是夏季，如果尸体放在正常房间里，要不了半天，肯定就会发出异味，苍蝇也会围着尸体乱飞。
死者身份还没有确定，死因也没有结论，公安机关自然不能安排人将尸体潦草处理。
这边，由梁大民安排人处理刘砶寒尸体，那边，公安机关就在医务室旁边一间会议室召开临时会议。
会议由调查组长邵剑主持。
他们把报案人孙凯和王友朋叫到了现场，听了两个人的汇报。
随后安排他们两个目击离开会议室，又听取现场公安人员勘察情况。
综合各方情况，邵剑作出了几点说明。
“第一，初步判断，死者并非自然死亡，而是他杀”。
“第二，通过现场勘察，没有打斗痕迹，说明死者与凶手之间很有可能是熟人，当然也不排除，死者被凶手偷袭导致的死亡”。
“第三，立马安排一名法医前来验身，验身后确定死亡原因，夏天里，虽然有冰块暂时处理尸体，但要尽快查明死亡原因，将尸体进行后续处理”。
“第四，死者身穿红旗厂厂服，要尽快确认是否是红旗厂老职工，如果是老职工，要立即通知其家属，调查了解死者具体情况，对其档案重新审核”。
说到这儿，邵剑好像想到了什么事情，便望向梁大民。
“梁科，梁大民同志，我们在审核你们厂职工个人档案时，发现你们医务室魏红医生以前做过法医，要不，让魏红魏医生先查看一下死者原因？市局派来的法医，可能要晚些时候才能到。再说，我看了魏红经历，她当时可是在兰州那边市局做过法医，肯定有着丰富的经验”。
关于魏红当过法医一事，梁大民也知情。
调查组领导既然提出这样要求，梁大民自然不好推迟，他随即起身答应联系魏红。
“邵局，这个没问题，我现在就去安排”。
梁大民说罢，转身离开会议室，直接找到了魏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