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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第一百零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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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正寻到那处套房花费了点时间,这却是日吉光秀没料到的。

    整座大厦外表看起来与普通渡假酒店并无区别,高耸入云的建筑,窗明几净的大堂,柜台内站着数名前台小姐…直到进入酒店,日吉光秀一行人却无端端被挡下来。

    原因却是他所查到的,日吉若持有的那处产权证明上的门牌并未出现在酒店电脑登记资料库内,也就是说日吉光秀无法通过酒店电梯登上顶楼。

    街外的景致被阳光照得一点点明亮起来,日吉光秀安坐在大堂一隅,表面看似平静,事实上耐心正渐渐被磨尽。

    回头扫了眼酒店前台处,日吉光秀眯了眯眼,复又低头看着面前,光可鉴人的茶色玻璃几面映出他低垂眼眸的模样,没有人知道此刻他其实心急如焚。

    森下信站在柜台外借故向迎宾小姐套口风,时间已过去近十分钟,从森下信微颦的眉心看来似乎不太顺利。

    这家酒店十数年前保密措施竟也达到滴水不漏的境地,真是…那位名唤‘迹部景吾’的,能力算是不俗。

    日吉光秀长吁一口气,强自按捺下心头翻滚的戾气――――在几乎忍不住想另辟蹊径时,敏锐的听觉吸收到森下的步伐,眼角循着声音来源扫了眼,随即起身。

    森下信结束了前台那方的询问正施施然迎面而至,面上不动声色,日吉光秀却从他的眼中看到几许‘有所得’的暗示。

    双方一个照面,森下信身形不停朝着酒店大门走,日吉光秀慢吞吞起身,领着近身另外两名人手远远缀上去。

    ………………

    不多时,日吉光秀与森下信一行人闯过马路登上候在街角的轿车,引擎悄无声息发动,轿车驰过酒店正门,拐过街角开到酒店后方停车场。

    “顶楼两层不属于经营范围,据说是私人所有,使用电梯也是独立出来的。”森下信压低声音跟在日吉光秀身边,“电梯外设有密码锁…”

    说话间,一行人进入建筑物,大楼内走廊走廊一侧是巨大落地窗,采光极好;入口即设有保卫室,有人听到脚步声探身出来察看,许是日吉光秀满脸从容让对方误以为是住客的缘故竟无人上前质问,众人得以畅行无阻。

    一路穿过走廊,小心翼翼避开各处角落摄像头,日吉光秀一行人畅通无阻行至二楼。

    “酒店的电梯内没有设定二楼的按键。”森下信边走边将收集的零碎信息徐徐道来,“这里安装的电梯应该就是直登顶楼。”

    二楼走廊拐角确实有两部电梯,银灰的门扉紧闭,墙壁上却不是寻常电梯那种上下按键,而是各自装着巴掌大小的数字键,从零到九。

    日吉光秀眯着眼睛想了很久,抬起一手覆到数字键上,指尖轻点迅速按下连串数字,掌心下微蓝光芒明灭,半晌却毫无动静。

    “不是他的生日?”日吉光秀微微冷哼一声,眉梢轻挑,略略思考后换成另外一份密码,几秒钟后银灰的电梯门无声朝两边滑开。

    率先闪身进入电梯,跟在身后的人马立刻跟入,日吉光秀抬头看了眼位于电梯顶部的监视镜头,冷笑一声。

    “竟是她的生日?还算是有心。”

    狭小的空间内,日吉光秀周身瞬时有极是压抑的气势迸射而出,森下信暗自叹口气,不敢选在此时进言――――已经如此形势,再怎么规劝也无济于事。

    还是等见过那位之后…或许找机会与那位小姐明言,倘若她心里对光秀少爷有几丝情意,定然不会坐视光秀少爷涉险,若果反之…

    森下信半低着头,眼睫遮住瞳眸内一闪而逝的森冷寒意。

    ………………

    电梯内寂静无声,等到身体微微失重的感觉消失,紧闭的门滑开――――一入眼是一处宽敞如同会客厅的地方。

    数十坪的空间铺着淡色地毯,除此再无它物。

    一侧墙壁尽是玻璃窗,窗帘拉到墙角,迤逦而入的光线亮到耀眼,尽头一扇暗红橡木门,双扇鎏金花纹辉煌夺目,门扉却是紧闭,行进步伐俱被茸长地毯吸收,一时间静得只听到众人的呼吸声。

    不等身后的人做出什么反应,日吉光秀一个箭步跑到门前,抬手就去推那扇门扉。

    原以为门扉紧闭,却不料没用多少力道就此无声开启。

    日吉光秀微微一怔,心头倏然升起几许怒气――――日吉若他就这么放心?!把人安置在此处以为万事大吉吗?

    怀着淡淡的忿恨,双手扶着门扉往两侧用力:室内光景一点点展露在他眼中。

    同样数十坪的空间与外面无多少分别,除却多了一组待客用的沙发,尽头依旧是暗红橡木门,却是半开半阖,极目望去里面似乎…

    正要朝着那扇半掩朱门走去,身侧空气微微一沉,日吉光秀一愣,电光火石间森下信闪身越过上前查看。

    ――――侧身覆到门边,方才往内微微探头,整个人忽的就此僵硬。

    几秒钟后,森下信的脚步微微一动,双手举高做出一副无害的姿态,日吉光秀眉骨微挑却见森下信从门边一步步退回,随即露出来的是一截雪白半臂,圆润小巧的腕骨,修长指尖凭着一抹银色。

    “是你?”

    她人未出现,声音却先一步传出来。

    ………………

    日吉光秀屏住呼吸,近乎贪婪的盯着暗红门内渐渐显露的纤细身影。

    高桥秋子慢慢走出房门,身体沐浴在半明半灭的光影间,语气淡淡的,带着些许诧异,“森下?是你?”

    她微微歪了歪头,目光缓缓扫过室外众人,最终对上他的视线,绷紧的神色变幻片刻终是松懈下来“日吉…光秀?”执起枪的那只手动了动,随即垂落身侧。

    “秋子。”日吉光秀纵身上前,口中低低喊出她的名字,“高桥…秋子…”如同喃喃自语,将她的姓名含在唇舌间,“秋子,秋子。”

    几息间站到她面前,日吉光秀如同着魔般抬手去抚摸她的脸颊,心头翻腾不休的激荡灼然升腾,化作眼眶内的热意。

    指尖触及她温软却冰凉的肌肤,望进那双烟灰色泽的眸子,日吉光秀眯了眯眼,喉咙竟有些哽咽起来。

    他从未曾如此失态过,更别说当着属下的面流露软弱神色,这般儿女情长对于注定行走黑暗的人来说是大忌,稍有差池对双方都是灾难,可怨不得他,真的。

    他已经多久没见到她了?从上次在冰帝学园密林内失去意识开始到现在,日吉光秀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她,没有人知道当他在日吉组内苏醒过来时心情竟是喜怒交集。

    喜的是危急关头他能够成为她的助力――――想来世间男子绝大多数会和日吉光秀抱有同样想法,谁不想保护自己女人,谁愿意变成累赘?

    怒的却是日吉若竟然妨碍他!明明在未来日吉若对高桥秋子不屑一顾,怎么如今竟时时刻刻妨碍他?!

    他已经记起大部分关于她十几年后的事,虽然记忆不甚清晰,关于她的片段却历历在目,日吉光秀自认心性算是坚韧,既然不太可能是幻觉,就真实发生过。

    会得忘却,大概是她的异能在作祟,那么封印松动的如今…他该如何面对她?

    ………………

    许是他恍惚的时间太久,日吉光秀只觉得停留在她脸颊上的指尖覆上略带冰凉的触感,视线中高桥秋子眼露迟疑看着他,“怎么了?”

    反手执住她的手腕,低头却送到唇边亲吻,他抬眼定定看着她,将她脸上瞬间变化的各种神情尽收眼底――――那张年轻十数年的姣美脸庞刹那间闪过错愕、惊疑、薄怒与无奈。

    两人相互望着对方,同样沉默着,过了很久,日吉光秀忽然发现高桥秋子微微移开视线,眸子滴溜溜转过几圈停在他身后,眼角一挑,眼中的挣扎就此沉淀。

    他身后…是静观其变的属下。

    心念一动,日吉光秀舒展双臂将人环入怀中,回头示意森下信他们原地待命,随后身形一转裹着怀里的高桥秋子一同撞入她出来的那处房间。

    微启的房门被他拨冗阖上,随着那声闷响,怀中这人象是一个激灵就此清醒,仰头望了他半晌,怔忡的神色化为淡漠。

    “你怎么跑到这里来?”她挣扎着脱出他的怀抱,边说边慢悠悠走向房间内,走到角落弯腰提起搭在木架上的一件长袍反手披到身上,“日吉若已经不在这里。”

    手下动作不疾不徐,语调也平淡如讨论天气;这般家常仿佛他此刻突如其来不过是寻常拜访。

    日吉光秀站在原地也不言语,只是目光片刻不离她的身影,待得她系好腰际带子转身走到房间中央那处巨大圆形睡床边,俯身爬上床不知找什么东西方才移开视线四下查看。

    这一看心头又是一跳:

    这处房间极是娇俏,所见家h尽是维多利亚女皇时代式样,圆形大床占据近半数面积,落地床帘半遮半掩,纯白地毯织就淡金花纹,小小茶几上放着盛放的锦红绯白…照理来说此处该是奢华的,不过对于拥有者日吉若来说却过于惊悚。

    ――――稍微想想就知道,这处房间分明是日吉若特意为高桥秋子安置的隐秘香闺。

    目光落到那张圆形大床上,盯着掩在重重垂纱内的高桥秋子,日吉光秀眸光微微一暗。

    她趴在垂纱内不断翻动被褥,风卷起落地的纱帘,流泄弥漫成淡淡的薄雾,隐约间那道身影美丽窈窕同时妖冶惑人。

    鼻端忽的嗅到不知哪里来的淡香,日吉光秀脑海微微恍惚,不期然想起曾经的未来,那个深夜他对她做的那些事。

    ………………

    等到清醒过来的时候日吉光秀发现自己已然逼近床侧。

    高桥秋子一无所察俯趴在被褥间,背对着他伸长手臂四处摸索――――她穿着双重浴衣,一捻儿腰肢起伏间勾勒出极是美妙曲线。

    日吉光秀呆呆看着,呼吸变得急促,眼神渐渐明亮到疯狂;他该就此罢手的,可不知为什么管不住自己悄无声息蔓延的狂乱念想。

    视线里晃来晃去的圆润足踝,引得他忍不住朝它伸出手,下一秒她猛地支起身体,回过头来,扬高眉梢低声喝问,“有事吗?”

    “嗯――”日吉光秀漫不经心应道,仍是转不开视线,面上却是波澜不惊,烟灰的瞳眸盈满不堪负荷的危险神色。

    想是她也察觉不对,半跪坐背对着他的身体迅速转换成面朝他的姿势,日吉光秀冷哼一声,视线缓缓沿着曲线往上攀援,直至对上她瞪圆的眼睛。

    淡白的脸庞神情透出些怔忡,定定看他许久,眼底滑过一丝恍悟与慌乱,她双眉颦紧,语气似是强自镇定,“日吉光秀,你怎么找来这里的?”

    “你说呢?”他冷笑着反问,身体微微前倾,将她困在暗影笼罩下的方寸间,“你以为只有日吉若运筹帷幄?”

    “我承认他这样年纪有如此心机确实了得,可是你别忘了…”静静看着她不自在的动了动,日吉光秀好整以暇笑道,“无论如何他也还只是个孩子,可我不是。”

    躲在父辈余荫下的日吉若是个很幸福的人,再如何复杂也构不成算无遗策,可他日吉光秀不是,经历那么多阴谋背叛血腥杀戮,怎么可能输给一个孩子?

    他可是怀着深刻恨意要把整个日吉组拖进地狱的人,可是…为什么?你要护着他?日吉若毁掉高桥秋子的全部,即使是现在,也没有谁敢保证未来,有朝一日不会悲剧重演。

    “你说什么?”

    脸颊的冰凉触动使得日吉光秀回过神,散乱的视线缓缓聚焦,随后他看到高桥秋子眼中浅浅的忧虑,她抬手轻轻抚摸他的脸颊,目光寻巡许久,方才放心似的松口气。

    此时此刻,日吉光秀很清楚的从高桥秋子澄澈双瞳内看到他一直无法理解的东西:怎么会弄错了呢?她看着他的样子,根本不是他自认为的那种暧昧,那分明是…

    抬起手覆到她的手掌上,闭了闭眼,日吉光秀只觉得心头滑过无数混乱与疯狂,最后只余下灰烬般的绝望。

    ………………

    “为什么要护着他?明明应该恨着他的。”他轻声质问,紧闭双眼,五指摸索着挤入她的指间让两人十指相扣,不顾她的挣扎微微收紧的力道,送到嘴边啃噬。

    唇舌滑过瓷器般冰凉肌肤,蜻蜓点水似的沿着骨节游移…

    恨与爱意交织着肆意蔓延,身体深处隐藏的狂乱叫嚣着想要掠夺。

    闭上眼睛封起耳朵,不听不看,是不是他就可以抛弃所有桎梏,释放心头羁押的猛兽,然后夺取他一直想要得到的东西?

    若能如愿以偿…

    [啪――!]一声脆响,日吉光秀的脸随着力道偏到一侧。

    日吉光秀狠狠怔住,内心挣扎良久,松开对她的钳制,强自按捺下脉息间叫嚣狂乱,睁开眼睛的瞬间,她的肌肤自指间细沙般流逝。

    “你想死吗?”高桥秋子的怒喝杀意凛凛。

    烟灰瞳眸缓缓眯起,日吉光秀抿紧嘴角一言不发,眼角余光中她收回猛扇他巴掌的那只手,另一手搁到被褥上拼命擦拭,斜睨过来的眼眸定定望着他。

    目光瞬也不瞬盯着他,半晌,一双眼由彷徨到清明,她猛地睁大眼睛,瞳孔里刹时掀起电闪雷鸣。

    “你记起多少?”

    听她这么说,日吉光秀抬手抚过自己刺痛的脸颊,闭了闭眼,慢慢回过头对上她的双眸,开口时声音满是苦涩,“全部。”

    高桥秋子问得没头没脑,他却听明白其中的含意――――她问他封印的记忆。

    果然…

    高桥秋子的神色忽变,之前由于挣扎涨得通红的脸颊瞬间血色褪尽。

    两人就此保持沉默相互望着对方,过了很久却是高桥秋子率先调开视线,“嗯~既然你记起来…可是…就算不记得也该知道我是你…”

    说话断断续续,不时飞过来的眼神俱是不解与愤怒。

    日吉光秀胸口平息的火焰再一次灼然升起,想也没想就冷笑着回答,“高桥秋子是我母亲,可你不是。”

    他欺身逼近她,烟灰瞳眸藏着几缕尖锐的恨意,“我来讨你欠我的答案。”

    那日…错位的命运之日,所有混乱开始之前她答应过他,只要他逃出生天她就告诉他答案。

    事后他不记得,她就此顺势隐瞒,此刻他忆起,她总该履行约定吧?

    “闲看春/色长芳菲,你是谁?”

    ………………

    半晌,得不到回答的日吉光秀微微眯起眼睛,双瞳深处蕴氲些许绝望与杀意,“不回答也无所谓,是你杀了我母亲吧?”

    高桥秋子眼中的怒气蓦然沉淀,轻粉唇色骤然化为灰白。

    日吉光秀其实是故意这么刺激她――――她既然是陌生人,又身怀异能…真正的高桥秋子哪去了?他经历的未来被覆盖前,孕育他的人确实是高桥秋子。

    事实上,未来时日吉光秀推断过,按照零碎线索连贯起来看该是:原本的高桥秋子不知哪里寻到她,并且两人联手破坏了未来。

    此刻他撕开粉饰太平的假相,除却愤怒她的沉默,还糅杂着些许对于他母亲的歉意。

    到底还是意难平,明知道所有只能怪罪命运,他还是忍不住出言伤害她。

    这女子不是他母亲,他却源自她的血脉――――日吉光秀从未如此刻憎恨过命运。

    他想要她,一旦伸出手却不得不从此背负乱伦的罪名;他可以不介意,这个秘密世上只余得当事者两人知晓。

    可惜从高桥秋子一再避让的态度日吉光秀看得出来,她根本是以母亲在自居,对他的包容溺爱都只源于血脉,如果少了这层关系,在她眼中他只是陌生人。

    想通全盘记忆后他始终混乱不堪,复杂心情绝大多数是由她而起――――倘若这女子知晓未来后从此避如蛇蝎他会得放过她,可她明明知道还和日吉若纠缠不休…

    明明他日吉光秀才应该是高桥秋子最亲密的人,和日吉若有什么关系?偏要是他恨不得杀之后快的男人夺走心头宝爱!

    日吉光秀怎么能不恨?!

    ………………

    一片死寂中,近在咫尺的女子涩涩的笑起来,微微侧首回望的眼眸漾起一抹水光,始终柔顺的神色攸然淡开露出潜藏其中的桀戾。

    “是了,是我疏忽,原以为…”凤眸斜挑,她恍若自失的笑笑,“你是该恨的,那毕竟是母亲,不共戴天也是应该。”

    与他相同色泽的眸子瞬间压抑得如同暴风雨前夕的天幕,“我是高桥秋子,也是李闲;你要杀我报仇也行。”

    “真是欠了你们母子。”

    说完之后她闭上眼一副束手就擒的模样。

    日吉光秀怔忡许久,抬起手指尖拂过她微扬的脖颈,堪堪停在咽喉处――――下一秒,这女子脸上毫无预兆泛起一抹类似解脱的笑容。

    犹如昙花盛开的柔媚笑意生生刺入日吉光秀的心头,指尖顿了顿忽而滑到她的后脖颈,微微用力将人环入怀中,他附到她耳边,低低的声音里带了极是浓烈的恶意。

    “你想死?我不想成全你怎么办?”

    略略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日吉光秀将手掌微微下沉,指尖抵住代表生机的那份跃动,低头对上她愕然睁大的眸子,烟灰瞳眸缓缓眯起。

    “你死了,日吉若可怎么办?”日吉光秀很清楚,无论未来如何变化,高桥秋子始终都是日吉若唯一爱着的人,真是可笑,不是吗?

    平行的世界,截然相反的走向,结果还是相同。

    多么荒谬!明明已经更改了命运,却还是只有他被置身事外。

    ………………

    森下信一行人候在门外心急如焚,那扇紧闭的门扉后发生什么他们不敢好奇,只是时间拖得越久越是不利,毕竟日吉组内此刻恰逢大事发生,两位少爷的表现多少眼睛盯着,半丝行差踏错都不允许。

    时间过去很久,眼看着那扇门毫无动静,森下信与其他几位不敢高声只是彼此沉默对视,然后从交换的视线中看到各自的忧虑。

    又过了一会儿,就在森下信几乎忍不住想上前敲开那扇房门提醒里面的人不能过分懈怠时,只听得[咯]一声闷响,紧闭的暗红门扉忽的开启。

    守住外间几处角落的人员迅速聚拢而去。

    日吉光秀大步走出房间,双臂收拢怀中抱着一团纯白…森下信愣了下,“光秀少爷?”眼睛落到日吉光秀怀里一时定住。

    “我们走。”日吉光秀沉声命令道,身形不停越过众人。

    “诶――光秀少爷!”森下信急急追上前,张口结舌望着埋首在日吉光秀怀中的女子,“她…秋子小姐…您怎么?”

    很快,一行人离开顶楼套房站到电梯前,日吉光秀方才拨冗开口说道,“我要带她走。”

    烟灰的眸子冷冷扫过,压住森下信欲出口的言语;罢了罢了,森下信心里暗叹一声,也不再说什么只是和众人一道簇拥着进入电梯。

    和来时一样,日吉光秀领着他的人手避开几处摄像镜头,甚至分出一人特意引走一楼守卫室的注意力,没用太多时间就离开这幢建筑物,登上等候已久的轿车。

    ………………

    待得轿车飞驰出两三条街道,车厢内的戒备气氛方才松弛,森下信隔着人偷偷窥视日吉光秀抱在怀中的女子。

    那人一路都很安静,如果不是她睁着眼睛,森下信会误以为人是被打昏后强虏来的。

    只是…为什么不开口说话呢?

    即便无话可说,脸上也不该露出那种苍凉的神色吧?

    果然是不愿意?心念转过几许,森下信微微勾起嘴角――――也好,无论她是否自愿,光秀少爷此举也算数得。

    首先是那位少爷那里,如果那位真如传言‘爱美人不爱江山’,高桥秋子失踪必定会乱了他的分寸,这对光秀少爷可是极有利。

    此时日吉组内有大事发生,来自冲绳的贵客…据说还带着对日吉组发展很重要的谈判,日吉组长和长老会商议将由哪位少爷出面主导此事,那位如果弄砸了…

    迅速计较各方得失,森下信眸光微微一暗,若果他将高桥秋子失踪的消息传给那位…同时想办法抹去光秀少爷的痕迹,是不是…

    心中的思量方才盘算到细节,落在日吉光秀怀中的视线猛地顿住,下一秒,森下信瞳孔微微收缩,脊背蓦然沁出薄汗。

    忙不迭转开视线,剧烈跳动的心脏一时无法平复。

    不知怎地那女子豁然抬眼对上他的视线,明眸秀靥,依旧面无表情,只是双眼里隐约透出一丝光亮,若有若无地在眼底闪烁。

    杀意扑面而至,森下信竟然在瞬间忍不住浑身发抖。

    那女子怎么会?明明外表无害到彷如一点点力道就能伤害的稚弱女子,烟灰的眸子却萦绕深重的杀伐之气。

    她仿佛不经意一瞥,就似乎看透他的全盘心思,瞬间的威压令得森下信不敢直视。

    “要去哪里?”那女子淡声开口说道。

    “嗯~”日吉光秀仿佛愉悦?的回答,“我带你去船上见见世面。”

    听到这番对话,森下信微微一僵,心头掠过一丝阴云。

    船上?!光秀少爷说的该不会是那条船吧?!这段时间将用来招待冲绳贵客的游船,可是那位少爷也会去啊!

    光秀少爷嫌组内的敌意不够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