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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章 难得一见的庄稼好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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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农村收稻谷,有两道主要工序,一是用镰刀割稻谷,把长在田里的一桩桩稻谷割下来,堆放成适合人工脱粒的把状,按一定方向置放于水田中就行;二是打谷的人,推动或拉动着拌桶来到田间,将把状的稻谷拿起,用力拌在拌桶内,受重力撞击,谷粒便脱离稻草,溅落于拌桶之内,连续挥舞拌打几下,稻草上的谷粒便基本干净。

    为了保证挥舞到空中的谷粒也能收落到拌桶之内,农人往往在拌桶的后方,立置一巨大的篾席,让打谷这道工序看起来格外美好。

    确实是美好,因为相比而言,打谷是收获时节,每一粒谷“汗滴禾下土”后的收获。看着曾经的付出变成了金灿灿的谷粒,谁都会感谢这个美好的季节。

    就冲白河公社而言,其公社所在地,其势最低,因此熟得最早。所以第一天的收割便在公社附近展开。

    当从农家往要拱走拌桶时,众人一看都有点畏惧。因为那重量有百余斤,且必须加在一个人的身上拱下田,力气小了不能胜任。

    这时安岭二话不说,来到拌桶边,一只手抓住拌桶的把手,轻轻往上一提,便被托在了身上,接着便是很轻松地向田间走去。

    “哎呀,安书记,好大的劲!”李惠英和李春莲两人手握镰刀站在一起,看到安岭轻松的动作,惊呼道。

    “安书记真有一把力气,比我老头子年轻时还要厉害。”武装部长李坤也感叹道。

    众人跟随安岭来到田间。而面前需要帮收的稻田,早就是大队革委会主任调查好了的,这是一家老两口,男的姓杨,女的姓廖,七十余岁了,属于军烈属,其早年有个儿子参加志愿军,牺牲在朝鲜战场上,还立了个二等功。

    有个女儿远嫁他乡,但农村习俗,嫁出去的女泼出去的水,一般情况下是不负责娘家父母的生存的。

    再说,以华夏的国情,父母与子女分属于不同乡村,也即不在一个经济组织之中,女儿想要照顾父母也有很多现实困难及政策壁垒。

    他家水田不多,去年只分得一亩左右,老两口正愁收割,大队主任就来说安书记要带着公社干部帮他们收割。吓得杨大爷急忙拒绝,虽然安书记是好人,吃了饭要给钱而且还要多给钱,但自家情况自家知,家里实在拿不出像样的东西招待客人啊。

    “看你那小气的样子。就是在你家吃饭,你家有那么多板凳么,安书记一行可是十多人呢,放心吧,帮你们家收割之后,中午时会在张怀理家搭伙的。”

    “张家那小子也要来帮我家收割稻子?”杨大爷听懂了其中的意思。

    “张怀理是公家的人,自然得听领导的啦。哎,你就别操心了,明天找好晒稻谷的地盘就是,安书记负责把你家的稻子给收回来便可,其他的,就别瞎想了。”

    做农村工作,需要两个特点,一是要有特别的耐烦心,总要得细致,因为农民懂的道理少,接受东西慢,只有慢慢给他们说,最后才能为对方所理解执行,从而做好工作。

    二是要学会“粗野”,农村人说话,太文皱皱不行,在按逻辑规则来也不行,有时,需要果断果决,譬如对付农村的泼妇,或死搅蛮缠的人,有时一句“你再泼,我就让警察把你关起来,治你的罪”就很管用。

    显然,这位大队主任就比较有经验。

    “在杨大爷这块田,留六个人便可;两人负责拌桶打谷,三人负责割稻子,余下一人负责服务并轮换大家休息;余下七个人,则去上村头的朱大娘家。”安岭把拌桶拱到田头,便对众人安排道。

    “好,我来分配。”秦兴全作为公社办主任,主动担当起分配的责任。

    “注意老少搭配,男女搭配。”安岭叮嘱了一句。

    “安书记,为什么要男女搭配呢?”寸头郑智出声问道。郑智的职务是林业员,业务上受县林业局管。

    “男女搭配,工作不累!”安岭很自然地脱口而出。

    “哎呀,安书记大才!”革委会副主任、原冲白河小学校长张发庭大赞道。

    “安书记,为什么男女搭配,工作不累呀?”另一个小子刘光明也出声问道。

    “你小子,这是心理学知识,自己去读书会的书里翻答案。”安岭道。

    这支收割队,最后的人数是1人,按安岭的根本方式,刚好多一人。这时,秦应全觉得多谁少谁都成了一个问题。

    “你们1人分吧,我属于机动。负责协调,两边跑。”安岭道。

    但安岭这个分配,却在少数队员身上产生了负面影响,原来,安书记不过虎头蛇尾罢了,真到了该劳动之时,却把自己安排成了“协调”工作。

    只不过,这些少数队员很快就被打脸了。

    另一批人走了后,安岭就留在这块田里。安岭也没去抢拌打谷子那一道工序,而是拿起镰刀,走到了稻田之内。

    天西省虽然属于南方,但早在十多年前就完成了冬水田改造工程。这话什么意思,这话的意思是说,这块稻田收割之后,不会再作为冬水田闲置,而是要作为麦田种植一季冬季作物的,冬小麦、油菜等皆可。也因为这种安排,在水稻扬花灌浆后不久,稻田的水就被放干了,此时踩在田里,是不会出现泥泞状态的,这种情状,对于收割非常有利。

    安岭弯下腰,开始割第一刀。镰刀挥近之间,一族稻谷便到了安岭手上。接着,又割下另一簇。

    初时,安岭的动作并不快,但是,在割下两三把稻子之后,安岭的速度开始加快了。而且,其速度愈来愈快。

    安岭所要收割的面积宽度,不但是所有人里最宽的一个,而且,安岭收割的进度,也是所有人里最快的一个。

    整个收割现场,如果仔细听,就会听到“豁,豁,豁,豁”的有节奏的收割声,这个声音,就是从安岭镰刀下发出的。

    “安书记这是……真是难得一见的庄稼好手啊!”分在同一组的老同志、武装部长李坤感叹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