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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醒来

作者:月下追霸王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投票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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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暗中,照进一束光亮,像一缕清水洒在了萧复的脸上,暖暖的有些动人。

    萧复也在此时睁开了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褐色的石壁,淡青色的苔藓,还有一束阳光,这是一个山洞。他想起身,但是很艰难,四肢如同散了架的马车,浑身酸痛,真是一塌糊涂。

    他突然想起昏迷前的事,着急忙慌的看向四周,终于在山洞的角落看到了一个熟睡的身影,他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

    正是赵凝,此刻她衣着多处被划开,手臂脸上以及小腿都有明显的划痕,看得出她十分疲惫,睡的倒是很香甜。

    “我们原来......还活着么。”萧复心想。

    终于,一阵干涩袭来,不知自己昏迷了多久,现在的他只觉得好渴。

    此刻赵凝好像感受到了动静,微微睁开眼睛看向这里,看到萧复正睁着眼睛看着自己。她没有说话,也没有起身,眼角突兀的有些湿润,竟又笑了起来。

    这一笑,便让萧复在往后的日子里回忆了好多好多年。

    萧复也艰难的扯了扯嘴角,吐出一个昏迷很久的人最应该说的字:“水......”

    赵凝抹了抹眼角,赶紧起身,也顾不上此刻脏兮兮的形象,边走边道:“你不要乱动,外头有些山泉,我给你取来。”

    萧复用力点了点头,若不是实在没力气,此刻他肯定笑的很大声。

    活着真好。

    ......

    一会儿工夫,赵凝便回来了,不知从哪里找了一片很大的树叶,卷起来盛了一叶水,还有一些野果,捧到了萧复跟前。萧复刚想抬手,便听赵凝轻声道:“别逞强了,我喂你吧。”

    萧复有些不好意思,但真的动不了,乖乖的把嘴凑了上去。

    一股甘甜沁人心脾,他觉得喉咙总算舒服了些,问道:“小姐,这里是何处?”

    “此处是长风谷底,上方妖风极盛,我抱着你跳下来的时候根本使不上什么功夫,被山崖上的树刮了好几次才落下来。也是运气不错,落入这谷底河中,我又背着你爬上来,四处皆无人烟,便找了这山洞等你醒来,我看着太阳数日子,已经是第九天啦。”赵凝说着又送了个野果到萧复嘴里。

    萧复闻言很是感动,此刻赵凝虽说的轻描淡写,但一个女孩子家背着个不知生死的人,此地又荒无人烟,天知道赵凝那时候有多绝望。不过两人已经历经生死,戳破可就没意思了,萧复想了想小心翼翼的问道:“那.......那些北援卫如何了?”

    赵凝脸色一黯,眼泪又落了下来,断断续续道:“我也不知道.....不过,活下来的希望很小......”说着说着竟背过脸去。

    萧复也是长叹一声,此事明显对方已经布下天罗地网,他们二人死里逃生已是万幸,何谈其他?看着赵凝抽泣的模样不禁有些心疼,岔开话题道:“你可知那些黑袍人是何来路?”

    赵凝转过身来,眼眶红肿,道:“我也不清楚,北援卫常年居于幽州抗击戎族,父亲为人方正,大唐境内从来没听说过有什么仇家......”

    萧复截道:“恐怕还真不是仇家。”

    赵凝听着萧复肯定的语气,问道:“那会是何人?”

    萧复道:“你没听那帮人说么,是朝廷先招惹的他们,北援卫此行乃是奉皇命清除江湖异党,恐怕是提前走漏了风声,让那些异党知晓了,这才先发制人。不过.......有些太快。”

    赵凝没有听懂,问道:“什么太快?”

    萧复指了指上面认真说道:“此事也是我个人猜测,你莫要挂在嘴边,可能是上面出了问题。”

    赵凝大惊:“何出此言?”

    萧复略加整理语言,喃喃道:“侯爷接到圣令至今不过两月有余,但那些人的功法皆来自天南海北,要召集起来半路截杀我等恐怕时间上有些来不及。那个领头的可唤得黄风助阵,我有幸见过类似的场面,恐怕是来自西北的阵法大家。而追我们的两人陈平说了乃是道家天罡境强者,道家修行者多在东部,那伙人要先一个个通知聚集,再商量对策布下必死之局,如此计算时间上出入很大。”

    赵凝听罢点头道:“有些道理,可宫里的事情涉及圣旨如何会走漏风声,钦差皆是高手,圣旨看管甚严,谁有胆子有实力占得先机?”

    萧复摇了摇头:“那就不知道了,不过.......先前我与侯爷探讨陛下要清缴江湖有些急,现在看来,还是圣明烛照,倒是刻不容缓了。”

    “这又是为何?”

    萧复嘿嘿笑道:“你想啊,这么大的事情江湖势力都能知晓,可见我们这表面国力强盛的大唐已经被江湖异党渗透到何种地步?”

    赵凝此刻也是点了点头,说道:“陛下一直有清剿江湖之心,现在看来并非毫无根据。”顿了顿,又是说道:“那接下来我们怎么办?要回去向父亲禀告吗?”

    萧复想了想,苦笑道:“小姐既然未死,恐怕还是去长安安全一些。”

    赵凝仔细思考也是懂了萧复的意思,须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虽说他们二人在黑袍人眼皮子底下跳了崖,但毕竟生死是未知之数,若是活着大概率会回家报信,故为求保险起见,那帮人定会派人去金陵城附近守株待兔,毕竟去长安的路有很多,回家的路却只有一条。

    赵凝道:“那我们便去长安,见到圣上再说吧。”

    萧复顺着赵凝的话说道:“等出了这山谷,找个市集,咱们乔装启程,也稳妥一些。”

    赵凝展颜一笑:“行,听你的。对了,咱们也算患难与共,以后就不要叫我小姐了,那天情势危急,也没见你小姐来小姐去的,就......叫我赵凝吧。”说完脸有些红,别过头道:“这些天衣服脏死了,我去河边收拾一下,你不要跟来。”也不等萧复回话,一溜烟便跑出了洞口。

    只留下萧复错愕的愣在原地。

    .......

    五天后,萧复身体已经大为好转,跟赵凝一起去了河边,他正准备洗把脸,突然觉得河中有些异样,仔细看去,却见自己的头发不知何时竟白了一半。

    萧复大为惊恐,转头看向赵凝,指着自己的头发颤抖着说道:“赵凝,这.......”

    赵凝噗嗤一笑,道:“原来你自己不知道啊!”

    萧复一脸问号:“我应该知道?”

    赵凝面色有些柔和,嘴上说的话却是阴阳怪气:“那日你萧大公子大发神威,用了一招什么金钟,瞬间鬓发皆白,挡在....挡下了天罡境强者一击,我抱着你跳崖的时候像个白毛鬼似的。不过这些天我眼见着你的头发一根根又黑了过来,现在已经好多啦。我就奇了怪了,这白头发还能退回去的?改明儿你可真得教教我。”

    萧复这才明白,为什么那篇经文要叫白首太玄经,太不太玄不知道,原来真的会白首,难怪那帮南若寺的秃驴都是光头,这功法对他们而言毫无副作用。当即解释道:“我是真不知道还有这出,也没个铜镜带在身边,谁没事抓一把自己的头发扯下来看啊。”

    赵凝一笑也没有继续调笑,转而问道:“你那招哪里学来的,当真是厉害,换作我肯定是接不下那一掌的。”

    萧复决定老实相告一半,为难道:“这是我年少认识的一个朋友教我的,但是我答应了他不能告诉别人,所以我还是要信守诺言,真的抱歉。”

    赵凝满不在乎的道:“嘁,我堂堂定国侯府接班人,还能看上你的东西不成,小气。”

    萧复有些窘迫,转念一想,自己好像只让自己不要告诉别人,但没说不许教,便朝赵凝讨好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答应了他不告诉别人这功法来历,也没答应他不教,你想学我可以教你嘛。”

    赵凝歪了歪头,狐疑的看着萧复,似是想看出他到底是真话假话,萧复立马投去了坚定不移的目光,表示我肯定是站在你这边的。

    盯了一会儿,赵凝别过头,道:“头发都白了,我才不要。”

    萧复笑眯眯的道:“也是,赵凝你天生丽质,肯定不能学这些乌七八糟的东西。”

    赵凝心想这人真是个登徒子,转过头抛出两个字:“无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