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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晨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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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夕阳慢慢藏起了头,天色渐渐暗淡下来,不知过了多久,小草屋门口又变成了三个老人,还是保持着和原来一样的姿势,只是不同的是身后的茅草屋已经飘起了淡淡的炊烟。

    又过了一会,海面上瘦小的身影逐渐出现在视野之中,海浪已经不像白天一般凶猛,但仍然强有力的拍打着他瘦小的身躯,稚嫩的脸庞上充满了疲倦,但眼神仍然十分坚定。

    这一整日的深海集训,让李墨轩浑身像散架一般,若不是心中的执念再支撑着,他早已动弹不得了。但现在的他已是强弩之末,身上的酸疼感早已让他变得麻木,他只能机械地保持着破浪前行的姿势,不敢浪费丝毫的力气。

    “再坚持一会,马上就到了,只要准时回家,三爷爷就不会生气了。”李墨轩的脑海中不自觉的浮现出之前的场景。

    如果他不能按照三爷爷的训练要求,按时在天黑之前回到茅草屋,那等待他的除了劈头盖脸的训斥之外,还会有让他想想就头皮发麻的深夜集训。

    大海带来的阻力是非常恐怖的,要在其中维持住身形就已经很不容易了,更何况还要应对变化莫测的海势,大海之中可不像海面看起来那么平静。被三爷爷风驰电掣的带离很远的地方扔下,又要在有限的规定时间内,天黑之前回到茅草屋,就算是一些觉醒了斗灵的初级武者,也不见得能够完成。

    更何况是一个五岁的孩子,稚嫩的脸上总是湿润的,分不清是汗水还是海水!

    这一整日的时间,没有食物补充能量,也没有饮水,精神还需时时高度集中,对于人的体能要求非常高,甚至对他这样的孩子完全就是苛刻。

    若不是他体内那淡淡的绿色真气,总是在他精疲力竭之时,从心房之处涌出,给他补充些生机,他根本不可能完成如此苛刻的任务。

    “多亏了你啊。”李墨轩感受着那阵阵清凉之意又从心房处流出,嘴角勉强挤出一丝笑意。虽然绿色真气也快耗尽了,但视野所及之处,茅草屋也已印入眼帘。

    夜色笼罩了整片大海,瘦小的身影终于到达了岸边,双手颤颤巍巍的支撑着他瘦小的身躯爬了起来。李墨轩长吸一口气,脚下一晃,长久在大海之中浸泡,上岸后一时间还没能完全适应过来。

    李墨轩缓缓走出一步,险些跌倒,又站在原地顿了顿,此时才感觉到自己的双腿犹如灌了铅一般,竟是如此的沉重,想要移动一步看上去都万分艰难。

    稍作喘息之后,这阵不适感才慢慢好转,墨轩踉踉跄跄的像茅草屋走去,月儿的光芒还不够透亮,瘦小的影子只是依稀可见。

    “还好,时间应该还来得及。”待近了之后才发现少年的身上依稀有着许多伤口,像被猛兽牙齿咬过,也有被利爪抓过的痕迹。手臂和腿上还有血在慢慢渗出。

    “大爷爷、二爷爷、三爷爷我回来了”李墨轩快步来到茅草屋前,向着三个爷爷问候道,只是语气有些试探的问道。

    果不其然,迎接他的还是熟悉的,有些责怪的严肃之声。

    “你小子今天比昨天慢了些,路上是不是偷懒了”瘦老头三爷爷瞪起眼睛看着颤颤巍巍进来的身影,眼神中不易察觉的闪过一丝光芒,随之被严厉的眼神盖过。

    “三爷爷,我错了,今天遇到的海灵兽比昨天多,和他们厮杀用的时间就多了一点。”少年有些害怕又委屈的说道。

    三爷爷给他规划的路线上,除了澎湃的海浪之外,还时不时会有一些海灵兽出没,这些海灵兽都是些比较低级的海洋生物,遇到其它物种,自发的就会发动攻击。虽然还达不到一级灵兽的水准,战斗力并不强,可架不住它数量多啊!

    “李墨轩,慢了就是慢了,不要找理由,一些没开化的海灵兽都要浪费那么多时间,只能说明你弱,太弱!明白吗?”瘦老头突然严肃道。

    “我错了,三爷爷。”

    李墨轩乖巧的点点头,抹了抹脸上的海水,身体因疲劳又再次颤抖了下。这种时候他主动承认错误反而比狡辩要好,这个三爷爷的脾气,这么些年他也摸得清楚。若是他再狡辩下去,只怕今夜要有大餐等着他了。

    “墨轩,别怕,差不多行了,三弟,墨轩也累了,快让他进屋去吧。”躺椅上的大爷爷,眼神中有着宠溺之色,轻声说道。

    一旁终日眉头紧锁的老者此刻面带慈祥,站起身,来到李墨轩的身旁,轻轻拍打着他的后背,示意他安心。

    “三弟,你不要每次都对墨轩这么凶,他还是个孩子。遇到海灵兽还能准时回来,已经说明墨轩进步了,我看你啊,也不要那么苛刻了!”

    老人安抚的摸着李墨轩的小脑瓜,眼睛看向他四处外露的伤口,看到只是些皮外伤,方才慢慢平静下来。

    这番话一出,瘦老头的身体不自觉的抖了下,那褶皱的面容亦是不易察觉的又抖了抖。脸上虽然没有任何变化,但心里却是早已破口大骂。

    “他奶奶的,又来了!这两个老家伙,咱能要点脸么,不是你们刚才说的,这小子回来的晚了,要好好教训收拾一下吗?你他娘的现在说的是人话吗!我不要面子的……”就在瘦老头义愤填膺,想要拆穿他两个兄长的虚伪嘴脸时,躺椅上一道气息悄悄笼罩向他,那浩瀚的压迫感,让他一阵哆嗦。

    “这实力不如人,活该我受罪!”

    瘦老头无奈的暗叹一口气,向着李墨轩挥挥手。

    “行了,进去吧,明日要是还那么晚,那晚饭你就不用吃了,真闹心!”瘦老头一脸不耐烦,又有些生气的独自消失。

    “记住了,三爷爷”少年弱弱的向着瘦老头消失的背影说道。随后向着满脸慈祥的大爷爷和二爷爷深鞠一躬,向着茅草屋内走去。

    熟悉的小桌之上,放着熟悉的一个巨大石盆。李墨轩有些兴奋的搓了搓手,肚子传出一阵阵巨大的抗议之声。

    慢慢的将遮盖的木盖拿开,一阵香气扑鼻而来,石锅内晶莹剔透的飘着许多鱼片,汤汁纯白浓厚,汤面上还有一些叫不出名称的绿色药草,让人一看就舍不得移开目光。

    这就是他三爷爷每晚为他准备的晚餐,按爷爷的叫法,这叫深海银鱼,对他的肉身有极大好处,还有这诸多妙用。

    李墨轩瞬间食欲大振,这一整日下来,未尽丝毫汤水,他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更何况这一整天的消耗非常巨大,在大海里既要抗衡海浪的冲力,又要时刻提防海里的海灵兽,对身体和精神都是一个极大的考验,再加上今日的战斗,身体早已被掏空。能够坚持游回来,已经是坚持到极限了!

    这会儿看到一锅熟悉的鱼汤,他早已饥不择食,哪里还能忍耐得住。

    稚嫩的小手抓起旁边的木勺就开始狼吞虎咽起来,这一整锅的肉加汤,他百吃不厌,虽然饿也是一个很大的原因。

    没多大一会,鱼片和药草就已经全部进入了肚腩之中,连汤汁也一滴不剩,看了看空空如也的石盆,墨轩打了个饱嗝,心满意足的抹了抹嘴。

    正所谓饭饱神虚,何况他还是一个疲劳的极致的状态。强烈的倦意一阵阵涌来,此时的他只想就这么躺下,舒舒服服的睡上一觉。

    李墨轩用力摇摇头,略作调整,就这么席地而坐,双手呈结印状,竟是开始修炼起来。

    同时,那进入他体内的美味,也是在此时开始散发着阵阵热气,滋补着他亏空的肉身,体内一丝丝淡淡的绿色真气,悄无人知的出现在李墨轩的体内,天地之间的能量慢慢汇入绿色真气中。

    人在最疲劳的时候,越是坚持,越是容易超出自己身体的极限。在身心俱疲的状态下,随着绿色天心真气的游走,李墨轩的肉身在慢慢变强,那瘦小的身躯下,仿佛蕴含着很强的力量。

    天心真气一圈又一圈的在周身中游走,吸收着天地间的能量化作自己的养分。将这一整天的空缺补齐,还略有精进。而受益最大的其实是李墨轩的肉身,力量的增长和身体素质的直接提升,让李墨轩心里暗自开心。

    从记事起,李墨轩就重复着天心诀的修炼,看着天心真气在体内一点点的增加,感受着天心真气带给他的诸多变化。

    天心诀是一本存在于墨轩记忆脑海中的功法,从墨轩记事起,脑子里就已经有了这本功法,天心诀共分九层,每一层的修行都能够带给身体十分强大的转变,无论是力量,身体恢复,反应速度都有着强大的促进作用。

    墨轩曾经问过三个爷爷天心诀的来历,但谁也没有回答他相关的一句话,只是很严肃的告诉他,一定不能懈怠天心诀的修行,就算是以后觉醒了斗灵也不可以。并且让他记住,不可以向任何人透露出天心诀的事情,除非有一天他能有足够强的实力!

    直到现在修行天心诀已有数年,但李墨轩仍然不知道这本神秘的功法由来。但是不论怎样,他从来没有放弃过修炼,因为他能感受到随着天心真气的增强,自身各方面身体素质的提升。

    漫长的夜悄悄滑过,晨光从天边照来,李墨轩缓缓起身,喷出一口浊气,整夜的修行他不但没有丝毫的疲惫,还能感受到前所未有的舒畅。昨日身上留下的伤痕,整夜的修行,天心真气带来的强大自我修复能力,早已将伤口愈合,连疤痕都没留下一丝。

    李墨轩用力的挥动着双臂,感受着双臂上传来的力量感,和无比饱满的状态,他的内心一阵安宁。

    “实力增强的感觉真好啊!”

    他不禁感叹道,若是今日再碰到之前的海灵兽,他相信自己能更快的结束战斗,早早的回到茅草屋,这样三爷爷也不会那么严厉的训斥自己了。

    看着窗外透进的晨光,李墨轩的嘴角微微上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