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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章 羲言,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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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雷天早早地醒来,他翻身下床,整理洗漱一番后,他走出了自己的临时寝宫。

    其实,按照常理,早晨的洗漱穿衣都应该有宫女服侍,只不过行宫内的宫女因为苍麟之语的影响,至今仍未恢复正常,能够行动的宫女只有霖儿一人而已。而霖儿……这家伙完全忘记了自己的宫女身份,居然毫不客气地睡在了雷天的身边。就无所顾忌这一点而言,她完全没有一点传统苍龙女子该有的矜持。

    雷天倒也能够理解。毕竟昨天那一番奔波,一般人当然会累得倒头就睡。至于她那样毫不客气地睡在雷天的身边……纯粹是因为她相信雷天不会对她做什么吧。而且以霖儿的想法,睡在一个舒服的地方的机会是绝对不会放过的。

    嘛……毕竟雷天自己也是经历了连番战斗,完全没有那方面的心思。况且,即使雷天有那个精力,他也没那个想法——接受苍龙剑圣的教育,雷天在男女之事上多少也带有一点苍龙的传统思想。

    被霖儿这样子信赖着,雷天也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顺其自然吧,反正现在,两人仍然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所谓的命运共同体。

    “哦?陛下醒来得可真早。”

    羲言站在寝宫外,他身边则是司马薇,两人显然一直在恭候着雷天。

    “大灵明大人,有什么事找我……呃……有何事禀告?”因为羲言和司马薇都一脸严肃,雷天只好换用古板的正经语气。

    “是关于陛下今后的行程的。”羲言开门见山,“因为楚地的苍麟封印并没有消耗陛下太多体力,所以我认为陛下可以前往燕地济世。”

    “我……朕没有什么意见,既然大灵明已经决定,那朕遵从就是了。”雷天并不在乎,就是提前去下一个战国古都而已,反正早晚都要去,没什么大不了的。

    “当然了,陛下前往燕地济世的同时,司马都尉仍然会留在郢都,对外宣称皇帝陛下仍然驻留在郢都。”羲言补充道。

    虽然说这番话的时候,羲言并没有表现出什么明显的感情,但是不知为什么,雷天总觉得羲言在心中绝对是如同奸人一样坏笑着。

    这种安排,明显是别有所图啊!

    雷天虽说没有那种过人的智慧,但是他的直觉还是很敏锐的。

    “这样子的话……如果济世再发生类似于郢都的叛乱怎么办?”雷天尝试说明这样子分开行动的危险性,只不过这样纯粹只是徒劳。

    “陛下不必担心。如果真的遇到什么危险,您只需要立刻召唤我即可。”羲言微笑着说,“相信陛下经过郢都的叛乱,已经认识到了自己的不足,不会再托大,任由事情发展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才想到要召唤我了吧?”

    雷天尴尬地应声:“那是……那是……如果真的遇到什么麻烦,我……朕一定会在第一时间召唤大灵明大人的。”

    当然,雷天心中所想的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召唤羲言?别逗了!鬼才相信羲言这家伙会随叫随到啊!

    “对了,陛下,你身边的护卫述莒叛变的事,你可知道?”羲言随口问道。

    雷天一愣,他可没有想到会听见这样的消息。

    述莒叛变?雷天对述莒算不上非常了解,但是他觉得,以述莒和横罗他们的关系,应该是不会叛变的啊……

    “关于这件事,可有确凿的证据?是否是别人伪装成述莒的样子了呢?”

    司马薇一板一眼地报告说:“启禀陛下,之所以认定述莒叛变,是因为他劫走了反贼的首领。根据被述莒袭击的羽林军还有他的同年——横罗的证言,劫走被囚反贼的人确实是述莒无疑。”

    “……”雷天默然,他不知道该如何处理。

    身边的护卫背叛了,自然要下令追捕,但是……

    雷天不禁想到了千羽他们,述莒和他们的关系很不错,他们会是怎样的想法呢?

    “陛下,原本您身边就只有五名护卫,现在只剩下了四名,是否需要补充呢?”羲言如是问道。

    “不必了。依靠横罗等人足以应付一般的麻烦,况且朕还可以召唤大灵明大人,不是么?”

    “诚如君命。”羲言浅笑,“那么……陛下,辰时我会在这里为您开启前往燕地济世的通道,在此之前,您可以好好休息。”

    ……

    雷天重新退回到寝宫,他小心地关上门。

    不得不说,羲言这一番举动让雷天很是疑惑。雷天虽然觉得羲言可能暗藏了什么阴谋算计,但是他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自然地,他想到了霖儿。这小宫女不是老是以军师智者自诩么?现在就是她出场的时候了。

    雷天粗手粗脚地掀起了被子,把霖儿摇醒。

    “唔……嗯……讨厌啦,人家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啦……”

    迷迷糊糊的霖儿娇嗔道。

    “准备?你还想准备个啥呀?”雷天极度不解。

    “靖哥哥,接下来你就全力发射吧……”

    “……”雷天似乎察觉到了霖儿究竟在做什么美梦……

    就某种角度而言,还真是相当……呃……大胆的梦境呢。

    “靖哥哥到底是谁啊?”雷天不怀好意地捏住了霖儿的脸蛋,使劲扯了两下。因为吃痛,霖儿从梦境中脱离,睁开了眼睛。

    当她看清楚眼前的人并非自己梦中的帅气“靖哥哥”,而是雷天的时候,脸倏地一红。她连忙抓起被子的一角遮住脸,激动地说道:

    “你……你你……你……你想要做什么?”

    “慌什么,如果我要对你出手的话,还用得着等到今天?”雷天白了霖儿一眼,“起来了!太阳都晒到屁股了!”使用着家庭妇女的口吻,雷天再度掀起了被子。

    而这个时候,霖儿也从睡梦中的羞怯回过神来,虽然脸颊还是红红的,不过她已经冷静了下来。

    “咳咳……刚才你什么都没听到吧?”

    “当然,虽然在我看来,还是叫‘西门哥哥’更直白一点。”雷天调侃道。

    “去死吧!居然偷听女孩子的梦话,太无耻了!”

    “什么偷听?还不是你每次都大大咧咧地睡在我身边?在考虑我‘无耻’之前,你是不是应该先反省一下自己的‘轻佻’呢?”雷天无可奈何地摇摇头,叹惋着,“要不是我专门练剑,做到了心如止水,恐怕……”

    “唔……”霖儿低下头,知道自己说不过雷天,她只好转移话题,“算了,我霖儿姑娘向来大度,正所谓宰相肚里能撑船,就不跟你计较了。你找我应该是有什么要事吧?”

    “是是是,当然有要事。”雷天把自己早晨与羲言所谈论的事大致讲述了一遍。对于羲言的这番安排,雷天很想知道霖儿是怎么看的。

    “……嗯……”霖儿深思一番,以不确定的语气说道,“或许,羲言那家伙正如我所猜测的那样,并不想与三公起冲突。当时在祭神台,我之所以让你召唤羲言,也是考虑到了有司马薇和千羽作为旁观者,羲言不得不应和召唤。”

    “是吗?我记得当初在羽休营地开打的时候,司马薇和千羽也在场,不还是看着我被一群羽林军围攻么?”雷天觉得霖儿的看法很不靠谱。

    “那个时候你又没有召唤羲言……”因为自己的说法被否定,霖儿没好气地说道,“而且,也正是因为羽休营的那次变故,使得羲言不得不回应你的召唤。在祭神台,千羽和司马薇作为旁观者,和羽休营的情况是一样的。假如羲言不响应召唤,事后要么抹去两人的记忆来消除自己见死不救的证据。但是这样做没准就留下了什么证据,让司马栾发现羲言的企图。至于杀两人灭口,就更是无异于此地无银三百两了。以司马栾的聪明,绝对不会放过任何蛛丝马迹。要想做到不留破绽是不可能的。”

    “呃……简单说来,就是因为羲言顾忌司马栾可能会发现他的意图,所以才会响应召唤么。”雷天恍然大悟。没想到堂堂大灵明居然也会顾忌世俗的力量。按理说,司马栾……那个小鬼除了身居三公之一的“司马”以外,似乎没什么特别的吧?

    “然后,既然知道了羲言对三公有所顾忌的前提,那么他这番安排的目的也就显而易见了。”霖儿继续道,“把司马薇和千羽分开,这样子考虑,如果燕地济世发生什么危机状况,很有可能千羽没办法赶到你的身边。然后么……”

    “他就可以理所当然地见死不救了。等到我死以后,他再出来痛哭一番,然后说‘陛下来不及召唤我就被刺杀了’……和千叶子楚那时候如出一辙呢。”雷天自然地接续了下文,因为对前车之鉴太过熟悉——他就是杀死千叶子楚的人,所以他对自己接下来的可能的遭遇也有了大概的印象。

    “这样考虑,还真是挺有道理的呢。”雷天点了点头,“只是……既然他的目的是让我在六都巡礼中途被刺杀,为什么还要把武器还给我?”

    “这个么……果然是羲言的恶趣味?”

    “呃……你说的没错……”雷天颇为认同霖儿的说法。

    “只是……”虽然分析出了羲言的目的,但是霖儿还是想不通为何大灵明羲言会背叛苍龙,“……你死后,羲言会做些什么,我完全想不出来。是联合敌国侵略苍龙?这样子对他也没有什么好处啊……”

    “联合敌国么?”雷天想了想,忽然间觉得这个理由有点不靠谱,“光是苍麟就足以影响一座城市的百姓的心智了。如果说是羲言……只要花费一点时间,掌控整个苍龙也不是不可能吧?如果他真的是站在敌国立场的人,他完全没必要做那么复杂的事。只需要用他的‘言语’控制百姓,让百姓叛乱就行了。到时候就算有少部分人不受影响,也无济于事。动荡不安的苍龙会被轻而易举地侵略征服。”

    “你说的倒也没错……”霖儿想了想,最终还是叹了口气,摆了摆手,厌烦地说道,“够了啦!在这里猜测羲言那家伙的想法又有什么意思?最关键的还是我们两个的性命问题啊!”

    雷天一愣,旋即苦笑。

    对啊,连自己的生命安全都没有保障好,哪里还有闲工夫去考虑羲言的最终目的?再说了,雷天对苍龙这个国度本就没有太多感情,在这种时候关心它的将来又有什么意义?

    “提前去往燕地济世,我们就没有办法在危急时寻求司马薇的帮助了。但愿不会发生什么麻烦的事吧。”

    “但愿吧。”霖儿也这么说着,不过她着实是不抱有太大的希望。她坚信,以羲言的恶趣味,哪怕济世没有什么叛乱分子,也会被羲言教唆出一批来。

    “好了,你准备一下吧,行李什么的就交给你负责了。”雷天毫不客气地把麻烦的事甩给了霖儿,自己则准备离开。

    “喂!小白脸,难道你打算偷懒?行李可不是我一个人的行李啊!”霖儿愤愤道。

    雷天头也不回地走到了门口。

    “小宫女,难道你打算让朕亲自动手么?咳咳……小心朕治你大不敬之罪哦!”

    “切!你够了啦!就知道在这种时候摆出皇帝的架子!”

    霖儿虽然不爽,但是也只能忍气吞声,谁让雷天就是名义上的皇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