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苍麟灭世，困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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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眼望去，城门内侧似乎竖起了一面墙壁，除了白色以外，再也没有其他的色彩。
这是何等诡异的事？
唐曌的江湖阅历虽然丰富，但是对这些苍龙玄术的了解终究还是比不上那些苍龙教士。
出于好奇，唐曌尝试向前走，触摸这纯白的壁障。他的手触及那神秘墙壁的瞬间，一股庞大的扭曲力将他推了出去，若不是他迅速调整步伐缓下冲势，他恐怕会直接摔个四脚朝天。
这应该是某种强力的壁垒结界……
亲身体会过之后，唐曌可以断定这是一种将人困住的苍龙玄术。只是这个玄术究竟是谁施展的，又是何时施展的呢？此外，这个结界究竟只是封锁了这处城门，还是说把整个郢都城笼罩其中呢？这些问题都是现在务必尽快搞清楚的。
理清了一点思绪，唐曌立刻下令。
“立刻用传音石联络其他城门的卫士，让他们打开城门确认情况。如果和这里的状况一致的话……”
说着，唐曌抬头望去，城墙上方，那是依旧阴霾的天空。
这个结界只封锁了城门么？还是说……连城门附近的天空也封锁了呢？
想了想，唐曌继续命令道：“召集几个轻功精湛的家伙，让他们尝试直接从城墙上方跳出城外。如果可以成功的话立刻通知我。”
唐曌隐隐有一些不安。这情况着实是太过诡异了。要知道全郢都城内的苍龙教士都是追随离舒的，那些不愿意协助的苍龙教士都被离舒以各种手段囚禁或者“处理”了，郢都城内应该不会有使用苍龙玄术的敌人才对。可事实却是，城门确实被某人使用苍龙玄术封锁了……那个神秘的家伙究竟想做些什么呢？
过了一会儿，各个城门守卫都已经反馈了他们所看守的城门的情况。和这里一样，郢都城所有城门都被白色的壁垒封锁住了。
而那些试图从城墙跳下去的人也已经回来。和唐曌试图触摸那白色墙壁的结果一样，那些人还没来得及站上墙头，就被一股无形的巨力推了回来。在城墙的不同位置尝试了好几遍以后，他们确认了，任何人都无法在这一片区域翻过城墙出去。
接到回报，唐曌无比紧张，因为这个事实证明了有什么幕后者在干预着郢都城。而且这个幕后者实力深不可测……
这家伙到底是谁？他封锁郢都城到底有什么目的？
……
唐曌的疑惑，羲言可以第一时间予以解答。
“因为有趣啊……”郢都城的上空，羲言身边的水镜所反映的正是城门口的情形。唐曌因为眼前的事实而纠结不安的样子让羲言忍俊不禁。
一切，都在掌握之中，所谓的“苍麟”也只不过是棋子而已。
这，便是苍龙大灵明，即使是记载了大陆“诸神”的书籍中，也未曾留下一点笔墨形容的羲言。
“这一幕演出，终于到了最后的高潮部分了么？‘离舒’，你应该发现了吧，身化‘苍麟’的意义，就是舍弃身为‘人’的一切。而你……真的愿意将最后的‘人性’也放弃么？至于‘你’……苍龙祝福是‘你’最后的筹码，而‘你’的胜率也已经接近于‘无’。不过……仅仅是这种程度的困境，不是么？既然‘你’是她所选择的‘人’，那么，‘你’一定可以从这绝境之中找到最后的胜算的。”
作为自始至终的旁观者，羲言悄然地为舞台上的演员们写好了最后的剧本，而他自己，也做好了准备。
“最后了啊……不过，这只是我的一步‘落子’结束了而已，那之后，就是‘她’的落子了。若是以这天下为棋盘，你会在哪一个角落‘落子’呢？呐，‘百世千叶散’，‘羽若零落又千年’，这二者，究竟是哪一边会成为‘现实’呢？”
仰望星空，那万千星辰的运转轨迹已然映于心底，所谓的星象与天下的大势相合，只不过是古人无谓的妄想罢了。
真正决定天下大势的，依然是“人”，实力强大到足以干预“世界”的“人”。
而羲言，就是这些所谓的“人”当中实力最为深不可测的一位。
……
……
夜深了。
送别了唐曌之后，镜洛就去了东厢房，探望雷天。虽然雷天并没有醒来，不过镜洛也不打算离开。她似乎是打算在这里一直守候。
在这段时间里，镜洛和霖儿两人交谈了许多。霖儿把自己和雷天的遭遇姑且都告诉了镜洛。毕竟眼下的情形，光凭霖儿一个人是想不出什么好办法的，不如告诉镜洛，让镜洛也分析分析，没准能从她的角度给出什么有建设性的建议。
“……原来是因为破坏了灵石，所以苍麟之力才会挣脱封印么。”
说到这里，霖儿也颇为尴尬，毕竟这一切都是自己的错，如果自己没有闭着眼睛错砍了灵石，也不会造成这种后果。
当然，即使自己砍断了雷天的手腕，避免了苍麟挣脱封印，自己的下场也未必会好，因为伤害了苍龙皇帝，也是万死难抵罪责……
唉……不管怎样，事情已经如此了，纠结过去也无济于事。还是认真想想怎么解决这个麻烦吧。
“那个……说起来，楚国公大人，您府上的这些机关兽都是您托人定制的吗？”
“哦……我还没有向你说明过呢……”镜洛恍然道，“我除了身为楚国公以外，还是一名机关术者。这些机关兽都是我自己设计制作的。”
“什么！？”霖儿不由得惊叫出声，“这么多机关兽都是你制作的！？”
“这没什么值得惊讶的吧？”镜洛觉得霖儿有些大惊小怪了，“根据机关术者专门的实力层次划分，我也只不过是军国级的机关术者，据我所知，拥有这个称号的人，苍龙国内就有两百多人吧？”
因为常年呆在自己的府邸，极少外出，所以镜洛对于外边的世事并不是特别了解。她所关注的也仅仅是自己身边的事而已。自然地，她对于自己“军国级机关术者”的身份没有丝毫感觉。
霖儿就不同了，虽然她也是身居深宫，但是外头世界的讯息，各类小道消息以及街边谣言她都能从那些外出采购的侍女同伴中听到。而那些军国大事，她有时也会从皇后口中知晓。所以了，“军国级机关术者”对于她来说并不是那种无足轻重的词汇。
正如机关兽分为“破武级”，“破军级”，“破神级”。机关术者也根据其所能制造的机关兽强度划分为“武众级”，“军国级”，“创神级”。毫无疑问，世间的顶尖机关术者也仅仅是“军国级”，所谓的“创神级”也只是存在于传说中而已。
苍龙国内的军国级机关术者总计两百四十六人，咋一看或许是一个很庞大的数字，不过若是跟登记在案的机关术者的总人数——“二十万七千六百零五”比起来，似乎就很渺小了。
军国级的机关术者毫无疑问都是军队中不可或缺的人才，已知的军国级机关术者大多在苍龙军队中担任要职。即使有部分机关术者不愿参军，他们也都受到一定程度的限制。他们不能自由制作破军级机关兽，而且他们所制作的破军级机关兽也不能自由买卖。
话说回来……镜洛身为军国级机关术者却没有被略带强迫地“邀请”加入军队，想必是因为她的另一个身份——楚国公吧。
而且，现在看来，她制作机关兽也没有受到任何限制……
特权，这明显就是楚国公的特权啊……
霖儿在心中不禁感慨，这人和人就是不一样呢……
“总……总之，军国级的机关术者都是很厉害的人物就对了……”
“是吗……”镜洛不置可否，她对于霖儿所关注的方向并不在乎。实力强大又如何？身份高贵又如何？说到底，自己依旧是自己，依旧按照该有的方式活着，这不就足够了么？
外界的评价对于镜洛来说并不是什么值得在乎的因素。
“对了，我有一个问题。我曾经见过一个叫魏忘的人，他带着一群看着很威风的机关兽，那些机关兽的造型风格和您府上的机关兽很像，是不是……”
“没错。那些机关兽都是我制作的。”镜洛十分简单就承认了，“其中的赤帅和黑将使用了最好的核心素材，是我最自信的作品了。”
这……居然这么简单就承认了！？喂！等一下啊！原本以为魏忘住的“镜府”是离舒的府邸，现在看来，这不明摆着是镜洛的别居么！而那个魏忘……那个魏忘可是打算暗杀郢都知府的杀手啊！
“据我所知，魏忘被人委托要去暗杀郢都知府……这……”
“是我委托的。”镜洛一脸淡然地承认，似乎这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楚国公大人，我不明白，你既然说你站在苍龙这一边，为何又要委托杀手暗杀苍龙的官吏？”霖儿一头雾水。因为她看镜洛一脸坦诚，似乎不像在策划诡计，她才追问对方的真意。
“因为我有一个朋友，她上我这里做客时，时常会跟我说起她的一些有趣的经历。她向我提到过一个行事风格极其古怪的杀手。听她的说法，我觉得似乎可以利用一下那个杀手。”
“利用？”霖儿愈发不解。虽说在她看来，魏忘确实属于那种缺根筋的笨蛋杀手，不过这样的笨蛋该怎么利用？
“我知道离儿的一部分计划。他打算在巫女选拔的这一天动手。动手前，他会用毒让祭神台内的官员们失去行动能力。如此一来，他就能够不受阻拦地解开苍麟的封印了。我委托了魏忘，让他在离儿开始行动的时候暗杀郢都知府，而依据他的古怪脾气，一定不愿意杀一个无法反抗的人，他一定会转而决定去阻止这所谓的‘叛乱’。”
“呃……”霖儿一阵无语，因为根据她的了解，魏忘那个怪人或许还真的做得出这种事，“只是……为什么您不直接委托魏忘阻止离舒呢？”
“魏忘是一个杀手。如果不委托他杀人的话，他是不会接受委托的。”镜洛笑着解答了霖儿的疑惑，“况且，正是因为他是一个奇怪的杀手，所以他不会杀目标以外的人。即使是阻止离儿，他也不会伤及离儿的性命……”
这么说着的镜洛，思虑了良多，最后设计利用了魏忘的镜洛，仅仅是一个无比关心自己的弟弟的姐姐。
不过……
在霖儿看来，这很奇怪。
不应该是这样的吧？呐，难道就不觉得奇怪么？
“为什么要拜托别人呢？”霖儿一脸严肃地质问镜洛，“你不是有那个能力吗？为什么你不亲自出手阻止离舒啊！”
“……”镜洛脸色顿时黯然了许多，她没有回答霖儿的问题，而是转而用另一个问题询问霖儿，“霖儿姑娘，如果有一天，你不得不和你心爱的人为敌，你能够毫不犹豫地对他出手吗？”
“这……我……”霖儿顿时语塞，镜洛所说的状况她并没有思考过，归根结底，现在的她根本就没有一个所谓的喜欢的对象。
“喜欢”……这种情感本就是极其模糊的东西。霖儿此刻还不懂。即使在那些世俗小说中看过这样那样的情感描写，对于这类相爱相杀的情节也已经司空见惯，当这一切真的发生在自己的身边时，霖儿依旧不知所措。
如果……自己站在镜洛的立场上，会怎么做呢？
“抱歉，其实我只是太软弱了而已。”镜洛幽幽地说道，“自从离儿知道了自己的一切，下决心离开镜府之后，我就再也没有主动去找他。我……或许只是在害怕而已。”
“不是的……”霖儿打断了对方，“对不起……是我没有想到这一点。你……并没有做错什么。不愿意对重要的人出手，这……本来就没有错。”
“霖儿姑娘……”镜洛凝望着霖儿。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打断了两人。
“所以说……女人啊……就是麻烦。”
放眼望去，城门内侧似乎竖起了一面墙壁，除了白色以外，再也没有其他的色彩。
这是何等诡异的事？
唐曌的江湖阅历虽然丰富，但是对这些苍龙玄术的了解终究还是比不上那些苍龙教士。
出于好奇，唐曌尝试向前走，触摸这纯白的壁障。他的手触及那神秘墙壁的瞬间，一股庞大的扭曲力将他推了出去，若不是他迅速调整步伐缓下冲势，他恐怕会直接摔个四脚朝天。
这应该是某种强力的壁垒结界……
亲身体会过之后，唐曌可以断定这是一种将人困住的苍龙玄术。只是这个玄术究竟是谁施展的，又是何时施展的呢？此外，这个结界究竟只是封锁了这处城门，还是说把整个郢都城笼罩其中呢？这些问题都是现在务必尽快搞清楚的。
理清了一点思绪，唐曌立刻下令。
“立刻用传音石联络其他城门的卫士，让他们打开城门确认情况。如果和这里的状况一致的话……”
说着，唐曌抬头望去，城墙上方，那是依旧阴霾的天空。
这个结界只封锁了城门么？还是说……连城门附近的天空也封锁了呢？
想了想，唐曌继续命令道：“召集几个轻功精湛的家伙，让他们尝试直接从城墙上方跳出城外。如果可以成功的话立刻通知我。”
唐曌隐隐有一些不安。这情况着实是太过诡异了。要知道全郢都城内的苍龙教士都是追随离舒的，那些不愿意协助的苍龙教士都被离舒以各种手段囚禁或者“处理”了，郢都城内应该不会有使用苍龙玄术的敌人才对。可事实却是，城门确实被某人使用苍龙玄术封锁了……那个神秘的家伙究竟想做些什么呢？
过了一会儿，各个城门守卫都已经反馈了他们所看守的城门的情况。和这里一样，郢都城所有城门都被白色的壁垒封锁住了。
而那些试图从城墙跳下去的人也已经回来。和唐曌试图触摸那白色墙壁的结果一样，那些人还没来得及站上墙头，就被一股无形的巨力推了回来。在城墙的不同位置尝试了好几遍以后，他们确认了，任何人都无法在这一片区域翻过城墙出去。
接到回报，唐曌无比紧张，因为这个事实证明了有什么幕后者在干预着郢都城。而且这个幕后者实力深不可测……
这家伙到底是谁？他封锁郢都城到底有什么目的？
……
唐曌的疑惑，羲言可以第一时间予以解答。
“因为有趣啊……”郢都城的上空，羲言身边的水镜所反映的正是城门口的情形。唐曌因为眼前的事实而纠结不安的样子让羲言忍俊不禁。
一切，都在掌握之中，所谓的“苍麟”也只不过是棋子而已。
这，便是苍龙大灵明，即使是记载了大陆“诸神”的书籍中，也未曾留下一点笔墨形容的羲言。
“这一幕演出，终于到了最后的高潮部分了么？‘离舒’，你应该发现了吧，身化‘苍麟’的意义，就是舍弃身为‘人’的一切。而你……真的愿意将最后的‘人性’也放弃么？至于‘你’……苍龙祝福是‘你’最后的筹码，而‘你’的胜率也已经接近于‘无’。不过……仅仅是这种程度的困境，不是么？既然‘你’是她所选择的‘人’，那么，‘你’一定可以从这绝境之中找到最后的胜算的。”
作为自始至终的旁观者，羲言悄然地为舞台上的演员们写好了最后的剧本，而他自己，也做好了准备。
“最后了啊……不过，这只是我的一步‘落子’结束了而已，那之后，就是‘她’的落子了。若是以这天下为棋盘，你会在哪一个角落‘落子’呢？呐，‘百世千叶散’，‘羽若零落又千年’，这二者，究竟是哪一边会成为‘现实’呢？”
仰望星空，那万千星辰的运转轨迹已然映于心底，所谓的星象与天下的大势相合，只不过是古人无谓的妄想罢了。
真正决定天下大势的，依然是“人”，实力强大到足以干预“世界”的“人”。
而羲言，就是这些所谓的“人”当中实力最为深不可测的一位。
……
……
夜深了。
送别了唐曌之后，镜洛就去了东厢房，探望雷天。虽然雷天并没有醒来，不过镜洛也不打算离开。她似乎是打算在这里一直守候。
在这段时间里，镜洛和霖儿两人交谈了许多。霖儿把自己和雷天的遭遇姑且都告诉了镜洛。毕竟眼下的情形，光凭霖儿一个人是想不出什么好办法的，不如告诉镜洛，让镜洛也分析分析，没准能从她的角度给出什么有建设性的建议。
“……原来是因为破坏了灵石，所以苍麟之力才会挣脱封印么。”
说到这里，霖儿也颇为尴尬，毕竟这一切都是自己的错，如果自己没有闭着眼睛错砍了灵石，也不会造成这种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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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不管怎样，事情已经如此了，纠结过去也无济于事。还是认真想想怎么解决这个麻烦吧。
“那个……说起来，楚国公大人，您府上的这些机关兽都是您托人定制的吗？”
“哦……我还没有向你说明过呢……”镜洛恍然道，“我除了身为楚国公以外，还是一名机关术者。这些机关兽都是我自己设计制作的。”
“什么！？”霖儿不由得惊叫出声，“这么多机关兽都是你制作的！？”
“这没什么值得惊讶的吧？”镜洛觉得霖儿有些大惊小怪了，“根据机关术者专门的实力层次划分，我也只不过是军国级的机关术者，据我所知，拥有这个称号的人，苍龙国内就有两百多人吧？”
因为常年呆在自己的府邸，极少外出，所以镜洛对于外边的世事并不是特别了解。她所关注的也仅仅是自己身边的事而已。自然地，她对于自己“军国级机关术者”的身份没有丝毫感觉。
霖儿就不同了，虽然她也是身居深宫，但是外头世界的讯息，各类小道消息以及街边谣言她都能从那些外出采购的侍女同伴中听到。而那些军国大事，她有时也会从皇后口中知晓。所以了，“军国级机关术者”对于她来说并不是那种无足轻重的词汇。
正如机关兽分为“破武级”，“破军级”，“破神级”。机关术者也根据其所能制造的机关兽强度划分为“武众级”，“军国级”，“创神级”。毫无疑问，世间的顶尖机关术者也仅仅是“军国级”，所谓的“创神级”也只是存在于传说中而已。
苍龙国内的军国级机关术者总计两百四十六人，咋一看或许是一个很庞大的数字，不过若是跟登记在案的机关术者的总人数——“二十万七千六百零五”比起来，似乎就很渺小了。
军国级的机关术者毫无疑问都是军队中不可或缺的人才，已知的军国级机关术者大多在苍龙军队中担任要职。即使有部分机关术者不愿参军，他们也都受到一定程度的限制。他们不能自由制作破军级机关兽，而且他们所制作的破军级机关兽也不能自由买卖。
话说回来……镜洛身为军国级机关术者却没有被略带强迫地“邀请”加入军队，想必是因为她的另一个身份——楚国公吧。
而且，现在看来，她制作机关兽也没有受到任何限制……
特权，这明显就是楚国公的特权啊……
霖儿在心中不禁感慨，这人和人就是不一样呢……
“总……总之，军国级的机关术者都是很厉害的人物就对了……”
“是吗……”镜洛不置可否，她对于霖儿所关注的方向并不在乎。实力强大又如何？身份高贵又如何？说到底，自己依旧是自己，依旧按照该有的方式活着，这不就足够了么？
外界的评价对于镜洛来说并不是什么值得在乎的因素。
“对了，我有一个问题。我曾经见过一个叫魏忘的人，他带着一群看着很威风的机关兽，那些机关兽的造型风格和您府上的机关兽很像，是不是……”
“没错。那些机关兽都是我制作的。”镜洛十分简单就承认了，“其中的赤帅和黑将使用了最好的核心素材，是我最自信的作品了。”
这……居然这么简单就承认了！？喂！等一下啊！原本以为魏忘住的“镜府”是离舒的府邸，现在看来，这不明摆着是镜洛的别居么！而那个魏忘……那个魏忘可是打算暗杀郢都知府的杀手啊！
“据我所知，魏忘被人委托要去暗杀郢都知府……这……”
“是我委托的。”镜洛一脸淡然地承认，似乎这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楚国公大人，我不明白，你既然说你站在苍龙这一边，为何又要委托杀手暗杀苍龙的官吏？”霖儿一头雾水。因为她看镜洛一脸坦诚，似乎不像在策划诡计，她才追问对方的真意。
“因为我有一个朋友，她上我这里做客时，时常会跟我说起她的一些有趣的经历。她向我提到过一个行事风格极其古怪的杀手。听她的说法，我觉得似乎可以利用一下那个杀手。”
“利用？”霖儿愈发不解。虽说在她看来，魏忘确实属于那种缺根筋的笨蛋杀手，不过这样的笨蛋该怎么利用？
“我知道离儿的一部分计划。他打算在巫女选拔的这一天动手。动手前，他会用毒让祭神台内的官员们失去行动能力。如此一来，他就能够不受阻拦地解开苍麟的封印了。我委托了魏忘，让他在离儿开始行动的时候暗杀郢都知府，而依据他的古怪脾气，一定不愿意杀一个无法反抗的人，他一定会转而决定去阻止这所谓的‘叛乱’。”
“呃……”霖儿一阵无语，因为根据她的了解，魏忘那个怪人或许还真的做得出这种事，“只是……为什么您不直接委托魏忘阻止离舒呢？”
“魏忘是一个杀手。如果不委托他杀人的话，他是不会接受委托的。”镜洛笑着解答了霖儿的疑惑，“况且，正是因为他是一个奇怪的杀手，所以他不会杀目标以外的人。即使是阻止离儿，他也不会伤及离儿的性命……”
这么说着的镜洛，思虑了良多，最后设计利用了魏忘的镜洛，仅仅是一个无比关心自己的弟弟的姐姐。
不过……
在霖儿看来，这很奇怪。
不应该是这样的吧？呐，难道就不觉得奇怪么？
“为什么要拜托别人呢？”霖儿一脸严肃地质问镜洛，“你不是有那个能力吗？为什么你不亲自出手阻止离舒啊！”
“……”镜洛脸色顿时黯然了许多，她没有回答霖儿的问题，而是转而用另一个问题询问霖儿，“霖儿姑娘，如果有一天，你不得不和你心爱的人为敌，你能够毫不犹豫地对他出手吗？”
“这……我……”霖儿顿时语塞，镜洛所说的状况她并没有思考过，归根结底，现在的她根本就没有一个所谓的喜欢的对象。
“喜欢”……这种情感本就是极其模糊的东西。霖儿此刻还不懂。即使在那些世俗小说中看过这样那样的情感描写，对于这类相爱相杀的情节也已经司空见惯，当这一切真的发生在自己的身边时，霖儿依旧不知所措。
如果……自己站在镜洛的立场上，会怎么做呢？
“抱歉，其实我只是太软弱了而已。”镜洛幽幽地说道，“自从离儿知道了自己的一切，下决心离开镜府之后，我就再也没有主动去找他。我……或许只是在害怕而已。”
“不是的……”霖儿打断了对方，“对不起……是我没有想到这一点。你……并没有做错什么。不愿意对重要的人出手，这……本来就没有错。”
“霖儿姑娘……”镜洛凝望着霖儿。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打断了两人。
“所以说……女人啊……就是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