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大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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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霞如大潮，由天尽头一线推至，极为绚烂，让人神迷目眩，心神摇曳。/p>
或许是昨夜下了整整一夜大雪的缘故，等到拂晓时分，笼罩在天空中的阴云便缩小了许多，以至于坐在屋顶上的少年能够欣赏到如大潮一般紫气东来的朝霞盛景。/p>
一同与少年坐在屋顶上赏景的，还有中年汉子。/p>
村子上空虽然还在下雪，但明显变小了，稀稀拉拉的。楚泽在屋顶上做了小半柱香的时间，身上不见有多少积雪。/p>
中年汉子伸了个懒腰，拿出两个竹筒，轻声道：“雪后朝霞，难得的好景致。”/p>
说着，中年汉子就递过一个竹筒，“清早煮的茶。”/p>
楚泽道了声谢谢，接过竹筒，尚未打开就能闻到阵阵混合着竹香的茶味。/p>
中年汉子祝文山虽然邋遢懒散了一些，实际上却是个平易近人的好长辈。汉子一边喝着茶水，一边轻声问道：“昨夜受了那么重的伤势，为什么不多睡一会？”/p>
楚泽挠着头，笑着道：“习惯了，原本每天都要早起去百尺巷里帮人挑水，看现在这样子，恐怕有段时间不能做这事了。”/p>
中年汉子轻描淡写道：“心有牵挂者，必起早。可如此劳心劳力，很容易早衰的。”/p>
楚泽不知道应该回答什么，总觉得中年汉子这个时候出现，与他说得每句话都大有深意，所以最后只好再度尴尬的笑了笑。/p>
少年思索片刻，好奇的反问道：“那前辈为什么也起这么早？”/p>
中年汉子指了指东边天空的一线大潮，淡然道：“观潮。”/p>
随后汉子没好气道：“天大机缘就在眼前，有的人能够抓得住，有的人就只能白白错过，事后还未必自知，实在有些朽木不可雕。”/p>
楚泽小心翼翼道：“前辈可是在说魏无咎？”/p>
祝文山一言不，可眼神之中分明就是这个意思。/p>
楚泽连忙辩解道：“这家伙其实半个时辰前醒来过一次，探头探脑的往屋外看了一眼，自顾自的说了些什么，然后才回去接着睡觉的。”/p>
祝文山点点头，虽然依旧没说什么，不过表情看起来缓和了不少。/p>
东方天空的一线大潮一路横推，可惜到了小镇附近，却因为阴云的缘故，消失在了云层之上，也就此消失在了少年的眼前。/p>
中年汉子略微惋惜道：“天地之间有大美，只是凡人常难看清。”/p>
楚泽回想着刚才看着东方霞光铺展如大潮般的壮丽景色，若有所思。/p>
等到楚泽再回过神来的时候，身旁早已是空无一人。/p>
……/p>
不只是楚泽与中年汉子起的早，村子里很多人都不约而同的起了一个大早。/p>
学堂竹林之上，年轻道士赵柳阳和顾以方并肩而立，同样看到了大潮滚滚而来的场景。/p>
赵柳阳望着扑面而来的“潮水”，感叹道：“凡改天换地时，必有异相。难怪三教中人常说，越是行至深山处，越是自觉渺小。”/p>
顾以方点头道：“天地间的种种奇景异相，确实容易让人心神荡漾，有缘者自能够从中领悟一些道理出来。”/p>
好像想起了什么事，赵柳阳忽然转头问道：“你那位师弟去什么顾以方微微一笑，“读书人，读万卷书，行万里路。简单八个字，却蕴含深意，每个人解读出来的或许都各有不同。我这位师弟信奉的那一种，对于后八个字的解读，是要我们读书人在读书的同时，不忘强身健体。所谓文明之精神，而野蛮之体魄，正是如此。天尚未亮，他就已经出门了，估计此时应当在村子后山的某座山顶之上吧。”/p>
赵柳阳轻声道：“文明之精神，野蛮之体魄。这话初听起来似乎没什么特别之处，但仔细想想似乎大有深意。这是你们儒家那位大儒说得？”/p>
顾以方摇头，露出一个苦笑，“你猜错了，这并非是我们儒家中某位醇儒所言，乃是当年昆仑城的初代城主去稷下学宫时留下的一句话。这句话在我们儒家之中，褒贬不一，所以并未流传出去。不过先生当年却对其青眼有加，将其视为我们南湖书院的基石之一。”/p>
即便最是喜欢听奇闻逸事的赵柳阳对此也惊讶不已，“儒家书院用武夫说的话来当基石，天下十六书院之中，估计就属你们家最特别了。”/p>
顾以方听完赵柳阳说的话，平静道：“大道争锋如百舸争流，但在顾某人看来，天地大道从头到尾只有一条，但解释各有不同罢了。所谓道理，不因为出身不同而有所不同。说到底，天下底下所有的大江大河，最后都殊途同归，流入大海。用这样一句话当做基石，又有何不可。”/p>
赵柳阳陷入沉思。/p>
片刻后，年轻道人缓缓抬头，沉声道：“如果这一次南湖书院能保证牌匾不摘，牌坊不倒，不出百年，必有大气象。”/p>
顾以方面露微笑，“借你吉言。”/p>
……/p>
一步巷内，白衣女子只是站在自家的院子里，看着房屋砖瓦缝隙间，露出的一丝丝霞光。/p>
即便只是看到一丝余光，女子的脸上依旧流露满足的神色。/p>
等到东方的一线大潮过去，霞光不再，隔壁楚泽家的院子里才传来开门声。/p>
展颜一眼就看到隔壁院子里站着的薛画眉。/p>
浑身上下都散着拒人于千里之外寒意的黑衣女子似乎兴致颇高，主动开口道：“为何不寻一个高处，看个清楚？”/p>
薛画眉轻声道：“大道机缘，不在于你能取多少，而是在于你能理解多少。我只能理解一丝一缕，便只取这一丝一缕。”/p>
展颜缓缓伸了一个懒腰，曲线婀娜有致，介于丰腴饱满和小巧玲珑之间，别有风味。/p>
接着，展颜便再度问了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可有打算什么时候离开？”/p>
白衣女子缓缓吐出一口气，想了想，犹豫道：“应当再过半日或者一日，心中偶有所感，似乎还有一件事未曾彻底放下。”/p>
展颜冷声道：“想什么时候走是你自己的事情，不过最好别误了时辰，否则再想走，未必能够走脱。”/p>
说完，展颜就推开楚泽家的柴门，朝着巷子外走去。/p>
薛画眉望着远去的背影，轻声道：“大道无常，是劫是缘，居无定数。”/p>
……/p>
村南雨花巷，藏在巷子深处的雨花堂，按时开了门。/p>
不过跛脚男人在开门时，伸出头看了一眼大潮过后的天空，面无表情。/p>
因为昨夜突降大雪的缘故，村南的山溪上结了一层极薄的冰，但依旧能够看到溪水在冰层下流动。/p>
铁匠曹何昨天刚收的徒弟，此时正站在溪边，手中拎着一个木桶。/p>
黑瘦少年还是一言不的沉闷模样，猛然间一甩手，抛出手中的木桶，将山溪上的冰层砸出一个大窟窿。/p>
看见溪水迅将木桶灌满，少年再度伸手，提起木桶把，大踏步的走会不远处山丘上那间不起眼的屋子。/p>
即便早早起了床，可少年至始自终，都没去抬头看东方天空中难得一见的那副奇景，就好像全然不在乎一般。/p>
站在铁匠铺子门口的曹何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看着不远处打水而归的黑瘦少年，又瞄了一眼东方的天空，嘟囔道：“什么玩意，华而不实，没点鬼用处。”/p>
再往南走一段路，就能看到在树林掩映之间的那座破庙。/p>
今日那游方道人真是起了一个大早，又是换上了一身绛青色的全新道袍，还特意带了一个道冠，上面绣有三朵大小不一的祥云。/p>
等到准备妥当，游方道人才急匆匆的跑出庙里，纵身跃到大殿的金顶之上。/p>
谁曾想，在大殿中没见到的年轻僧人，此时却坐在大殿屋顶之上。/p>
游方道人看见年轻僧人也在此，于是玩味道：“哟，这不是无名大师吗？怎么，你也来求机缘呀？”/p>
年轻僧人低声念诵佛经，还是仿若未闻的那副态度。/p>
没心思和年轻僧人打趣的游方道人见身旁的和尚还是和闷葫芦似的，也没再说话，把头转向东方天尽头一线出，等待着大潮来临。/p>
不多时，东方天空便放出一道霞光，一扫之下，将附近的整片天空中的阴霾都驱除一净。/p>
随后是紫气东来，浩荡紫云伴随着霞光滚滚而来。/p>
看到这一幕，游方道人早已是目瞪口呆，再也说不出话来。/p>
可没曾想，就在东方天空的霞光投下来，笼罩年轻僧人的瞬间。盘坐在大殿顶上的年轻僧人身上猛然爆出一阵耀眼夺目的金光，刺得人睁不开眼。/p>
站在一旁的游方道人猝不及防，被金光一闪，眼前便是一花。/p>
等到游方道人躲开，再度睁眼的时候，原本的大潮早已过去，只剩下东方一片蔚蓝色的天空。/p>
游方道人几乎气得跳脚。/p>
但最后，这位年纪不大的道士只是心灰意冷的挥了挥手，长叹一声时也命也，留下身上金光渐弱的年轻僧人，自顾自的跳下了大顶。/p>
……/p>
村北，被村民们唤作“冠山”的山丘之上，同时站着一个年轻的读书人，和一位身穿道袍的中年道人。/p>
等到大潮过后，读书人心满意足，转身准备离去。/p>
中年道人却一甩手中拂尘，一脸和善的走到年轻读书人的面前，笑道：“这位施主，不知贫道可否与你借一样东西？”/p>
年轻读书人不明就里，反问道：“不知道长想借什么？”/p>
道人平静道：“一方镇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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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霞如大潮，由天尽头一线推至，极为绚烂，让人神迷目眩，心神摇曳。/p>
或许是昨夜下了整整一夜大雪的缘故，等到拂晓时分，笼罩在天空中的阴云便缩小了许多，以至于坐在屋顶上的少年能够欣赏到如大潮一般紫气东来的朝霞盛景。/p>
一同与少年坐在屋顶上赏景的，还有中年汉子。/p>
村子上空虽然还在下雪，但明显变小了，稀稀拉拉的。楚泽在屋顶上做了小半柱香的时间，身上不见有多少积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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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泽道了声谢谢，接过竹筒，尚未打开就能闻到阵阵混合着竹香的茶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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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泽挠着头，笑着道：“习惯了，原本每天都要早起去百尺巷里帮人挑水，看现在这样子，恐怕有段时间不能做这事了。”/p>
中年汉子轻描淡写道：“心有牵挂者，必起早。可如此劳心劳力，很容易早衰的。”/p>
楚泽不知道应该回答什么，总觉得中年汉子这个时候出现，与他说得每句话都大有深意，所以最后只好再度尴尬的笑了笑。/p>
少年思索片刻，好奇的反问道：“那前辈为什么也起这么早？”/p>
中年汉子指了指东边天空的一线大潮，淡然道：“观潮。”/p>
随后汉子没好气道：“天大机缘就在眼前，有的人能够抓得住，有的人就只能白白错过，事后还未必自知，实在有些朽木不可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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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泽连忙辩解道：“这家伙其实半个时辰前醒来过一次，探头探脑的往屋外看了一眼，自顾自的说了些什么，然后才回去接着睡觉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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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天空的一线大潮一路横推，可惜到了小镇附近，却因为阴云的缘故，消失在了云层之上，也就此消失在了少年的眼前。/p>
中年汉子略微惋惜道：“天地之间有大美，只是凡人常难看清。”/p>
楚泽回想着刚才看着东方霞光铺展如大潮般的壮丽景色，若有所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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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只是楚泽与中年汉子起的早，村子里很多人都不约而同的起了一个大早。/p>
学堂竹林之上，年轻道士赵柳阳和顾以方并肩而立，同样看到了大潮滚滚而来的场景。/p>
赵柳阳望着扑面而来的“潮水”，感叹道：“凡改天换地时，必有异相。难怪三教中人常说，越是行至深山处，越是自觉渺小。”/p>
顾以方点头道：“天地间的种种奇景异相，确实容易让人心神荡漾，有缘者自能够从中领悟一些道理出来。”/p>
好像想起了什么事，赵柳阳忽然转头问道：“你那位师弟去什么顾以方微微一笑，“读书人，读万卷书，行万里路。简单八个字，却蕴含深意，每个人解读出来的或许都各有不同。我这位师弟信奉的那一种，对于后八个字的解读，是要我们读书人在读书的同时，不忘强身健体。所谓文明之精神，而野蛮之体魄，正是如此。天尚未亮，他就已经出门了，估计此时应当在村子后山的某座山顶之上吧。”/p>
赵柳阳轻声道：“文明之精神，野蛮之体魄。这话初听起来似乎没什么特别之处，但仔细想想似乎大有深意。这是你们儒家那位大儒说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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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最是喜欢听奇闻逸事的赵柳阳对此也惊讶不已，“儒家书院用武夫说的话来当基石，天下十六书院之中，估计就属你们家最特别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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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柳阳陷入沉思。/p>
片刻后，年轻道人缓缓抬头，沉声道：“如果这一次南湖书院能保证牌匾不摘，牌坊不倒，不出百年，必有大气象。”/p>
顾以方面露微笑，“借你吉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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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步巷内，白衣女子只是站在自家的院子里，看着房屋砖瓦缝隙间，露出的一丝丝霞光。/p>
即便只是看到一丝余光，女子的脸上依旧流露满足的神色。/p>
等到东方的一线大潮过去，霞光不再，隔壁楚泽家的院子里才传来开门声。/p>
展颜一眼就看到隔壁院子里站着的薛画眉。/p>
浑身上下都散着拒人于千里之外寒意的黑衣女子似乎兴致颇高，主动开口道：“为何不寻一个高处，看个清楚？”/p>
薛画眉轻声道：“大道机缘，不在于你能取多少，而是在于你能理解多少。我只能理解一丝一缕，便只取这一丝一缕。”/p>
展颜缓缓伸了一个懒腰，曲线婀娜有致，介于丰腴饱满和小巧玲珑之间，别有风味。/p>
接着，展颜便再度问了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可有打算什么时候离开？”/p>
白衣女子缓缓吐出一口气，想了想，犹豫道：“应当再过半日或者一日，心中偶有所感，似乎还有一件事未曾彻底放下。”/p>
展颜冷声道：“想什么时候走是你自己的事情，不过最好别误了时辰，否则再想走，未必能够走脱。”/p>
说完，展颜就推开楚泽家的柴门，朝着巷子外走去。/p>
薛画眉望着远去的背影，轻声道：“大道无常，是劫是缘，居无定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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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南雨花巷，藏在巷子深处的雨花堂，按时开了门。/p>
不过跛脚男人在开门时，伸出头看了一眼大潮过后的天空，面无表情。/p>
因为昨夜突降大雪的缘故，村南的山溪上结了一层极薄的冰，但依旧能够看到溪水在冰层下流动。/p>
铁匠曹何昨天刚收的徒弟，此时正站在溪边，手中拎着一个木桶。/p>
黑瘦少年还是一言不的沉闷模样，猛然间一甩手，抛出手中的木桶，将山溪上的冰层砸出一个大窟窿。/p>
看见溪水迅将木桶灌满，少年再度伸手，提起木桶把，大踏步的走会不远处山丘上那间不起眼的屋子。/p>
即便早早起了床，可少年至始自终，都没去抬头看东方天空中难得一见的那副奇景，就好像全然不在乎一般。/p>
站在铁匠铺子门口的曹何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看着不远处打水而归的黑瘦少年，又瞄了一眼东方的天空，嘟囔道：“什么玩意，华而不实，没点鬼用处。”/p>
再往南走一段路，就能看到在树林掩映之间的那座破庙。/p>
今日那游方道人真是起了一个大早，又是换上了一身绛青色的全新道袍，还特意带了一个道冠，上面绣有三朵大小不一的祥云。/p>
等到准备妥当，游方道人才急匆匆的跑出庙里，纵身跃到大殿的金顶之上。/p>
谁曾想，在大殿中没见到的年轻僧人，此时却坐在大殿屋顶之上。/p>
游方道人看见年轻僧人也在此，于是玩味道：“哟，这不是无名大师吗？怎么，你也来求机缘呀？”/p>
年轻僧人低声念诵佛经，还是仿若未闻的那副态度。/p>
没心思和年轻僧人打趣的游方道人见身旁的和尚还是和闷葫芦似的，也没再说话，把头转向东方天尽头一线出，等待着大潮来临。/p>
不多时，东方天空便放出一道霞光，一扫之下，将附近的整片天空中的阴霾都驱除一净。/p>
随后是紫气东来，浩荡紫云伴随着霞光滚滚而来。/p>
看到这一幕，游方道人早已是目瞪口呆，再也说不出话来。/p>
可没曾想，就在东方天空的霞光投下来，笼罩年轻僧人的瞬间。盘坐在大殿顶上的年轻僧人身上猛然爆出一阵耀眼夺目的金光，刺得人睁不开眼。/p>
站在一旁的游方道人猝不及防，被金光一闪，眼前便是一花。/p>
等到游方道人躲开，再度睁眼的时候，原本的大潮早已过去，只剩下东方一片蔚蓝色的天空。/p>
游方道人几乎气得跳脚。/p>
但最后，这位年纪不大的道士只是心灰意冷的挥了挥手，长叹一声时也命也，留下身上金光渐弱的年轻僧人，自顾自的跳下了大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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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北，被村民们唤作“冠山”的山丘之上，同时站着一个年轻的读书人，和一位身穿道袍的中年道人。/p>
等到大潮过后，读书人心满意足，转身准备离去。/p>
中年道人却一甩手中拂尘，一脸和善的走到年轻读书人的面前，笑道：“这位施主，不知贫道可否与你借一样东西？”/p>
年轻读书人不明就里，反问道：“不知道长想借什么？”/p>
道人平静道：“一方镇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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