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赤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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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形肥胖的中年男人停在破旧的木门之前，并没有着急敲门，双眼视线一直停留在门旁的土墙上，留下的那块鲜明痕迹。/p>
男人伸出自己那支肥硕却并不显得油腻臃肿的大手，轻轻抚上墙壁，犹如抚摸着一位绝世美姬的细腻皮肤，开口感叹道：“命里有时终须有。”/p>
一直紧闭的木门被缓缓推开，睡眼惺忪的高大少年刚想一步跨出院子，却现自己门前正站着一个大胖子，将他去路严丝合缝的堵了起来。/p>
少年被吓了一大跳，猛地退了两步，厉声道：“你谁呀？”/p>
胖男人缓缓抽回自己放在墙上的手，拍了拍，一步跨入院子之中，自言自语道：“可命里无时，我也想求一求。”/p>
高大少年彻底没了睡意，等到看起眼前人身上的衣着打扮，样貌身材之后，少年的眉梢一翘，原本不耐的神色立刻变得恭谨，急切问道：“这位大叔看起来真是富贵满堂，一看就是缘深之人。”/p>
男人负手而立，绕着小院随意走动，轻声笑道：“你这少年倒是油嘴滑舌。”/p>
少年摸着后脑勺，憨厚笑道：“哪有，我这人从来不说半点假话，村里人都夸我诚实。今日大人登门，真是让我家这间破烂屋子，那个什么荜什么辉。”/p>
男人悄声提醒道：“是蓬荜生辉。”/p>
少年如同小鸡啄米一般猛然点头，“对对对，蓬荜生辉，大人你真是博学多才。”/p>
绕着小院转了一圈的富态男人缓缓他停下脚步，打量着眼前的少年，随后开口问道：“你们家，可有什么老物件没有？破一点旧一点，铜的铁的，木的石的，都不打紧。”/p>
高大少年故作深思，可双手一直无处安放，心中分明是激动万分。/p>
不过男人也不戳破，依旧饶有兴趣的看着少年。/p>
片刻之后，少年皱起的眉毛向外舒展，整个人也恢复了平静。少年郑重道：“老物件我家确实有，可是我能做主的不多。我爹这会正在地里，要不您先进屋喝杯茶，慢慢等？”/p>
不知为何，心有所动的少年只觉得这次的生意不应当做，总有一种不祥的念头挥之不去。/p>
富态男人淡然一笑，“不打紧不打紧，这位小兄弟一看就是人中龙凤，买卖不成仁义在，小兄弟与我一同喝一杯茶，咱们这就算是有交情了。”/p>
说罢，男人已经一把握住高大少年的手腕，朝着屋内走去。/p>
少年猝不及防，被男人逮个正着，勉强笑道：“既然如此，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p>
握住少年手腕死死不放的男人再度柔和道：“这就对了，有什么东西，先拿给老哥我掌掌眼再说。”/p>
用粗糙蓝布做成的门帘被一只肥硕大手挑开一道缝隙，男人率先走入门中，随后轻轻一带，将不太情愿的少年也拖进了屋中。/p>
男人看了一眼昏暗的小屋，莫属和自家门派大殿相比，就连自己住的那间屋子的书房也比这逼厌的方寸屋子大上好几倍。/p>
能忍芥子者，方可纳须弥。/p>
抹了抹自己脸上渗出的细密汗珠，男人随手找了一条凳子坐下，吐出一口闷气，随意道：“既然屋子都进了，小兄弟是不是能拿点东西出来看看了。”/p>
一直站在门槛边的高大少年，几次想要夺门而出，可男人的视线始终有意无意的落在少年身上。/p>
虽然男人的目光无比平静，可少年却犹如见到猫的老鼠，丝毫不敢动弹。/p>
男人吐纳一次的功夫里，高大少年已经换了好几口气，可心中的不安依旧未能平息。听到男人说话，迫于压力的少年思忖片刻之后，只能无奈点头道：“我去找找。”/p>
只顾着擦汗的男人摆了摆手，打道：“去吧去吧。”/p>
如获大赦的少年移动着自己有些僵硬的脚步，通向另一个房间的内帘，闪身钻了进去。/p>
富态男人并不害怕少年会借机逃走。身处这样一方古怪的天地间，挥不出原本的实力实属正常，但男人依旧有绝对的自信。/p>
就像之前赵柳阳对顾以方说得那般，就算被压制，不同的修行者在此地也会有不同的表现。/p>
只是男人的实力比赵柳阳说得还要稍稍夸张几分。/p>
不是一拳打两个，而是至少四个。/p>
……/p>
住在一步巷的贫苦少年站在教舍门前，望着门前的大路。/p>
村里的其他少年都已经66续续来了学堂，但楚泽等了半天，依旧没能够看到王质的身影。/p>
今日下午，讲课的不再是顾以方，换成了中午在学堂之中蹭了一顿饭的年轻道士赵柳阳。/p>
少年没想到，当顾先生开玩笑一般的提出这个要求之时，年轻道士思索片刻后竟然真的答应为学堂之中的这些少年讲一次《道德经》。/p>
之后顾以方私下里对少年说，赵柳阳已经被视为扶摇山下一任掌教，即便是让这位年轻道士讲解最为简单的《道德经》，也无疑是一次大道真言，能够人深思，起到“点化”的作用。/p>
得知今天下午这堂课如此重要之后，少年立刻就想到了王质。/p>
王质曾经不止一次提到过，他听人说，山后面的那些神仙其实就是修行者。高大少年每每提到过这些修行者，都必然要提到腾云驾雾，点石成金，飞天遁地这样老掉牙的说法。/p>
大概在少年的心里，这些本事已经属于那种天大的本事了。/p>
王质一直都很向往成为一个修行者。/p>
“我要是成为了修行者，我们爹就不用每天都去田里盯着了，而且每顿我都要让我爹吃肉，吃撑为止。我们家也可以不用住在那种破房子里了。”/p>
楚泽仍然记得清楚，王质说这段话时，眼中放出的炽热光芒。/p>
少年知道，自己这位朋友，绝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能够走上修行道路的机会。/p>
平常绝不可能迟到的王质，到了这个点却还未看见人影。/p>
急不可耐的少年跑回竹林深处，只见负着手的自家先生和用双手枕着脑袋的赵柳阳正朝着教舍的方向走来。/p>
楚泽放慢脚步，改跑为急走，紧走了两步来到顾以方面前，焦急道：“先生，王质到现在还没来，我猜他可能是睡过头了，弟子想去叫他。”/p>
没等顾以方回答，站在一旁的赵柳阳就开口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缘法，有些时候横插一脚反倒会影响自己。而且我讲经的话，并不会因为你们缺席，而不准时开始，这一点你要清楚。即便如此，你也确定要这么做？”/p>
一头雾水的少年不明白年轻道士的意思，却依旧重重点头。/p>
顾以方的视线穿过掩映的竹林，落在的远方。/p>
一停之后，这位村子里唯一称得上君子的男人把视线重新收回，落在了眼前的少年身上。/p>
中年文士轻声道：“既然确定了就去吧。”/p>
楚泽紧紧的握了一下拳头，大声道：“谢先生！”/p>
少年转身向外跑去，毫不拖泥带水。/p>
什么大道之路，什么点化之功。就算能够走上真正的修行路，回时现无人相伴，那这样的修行路，又有何生趣？/p>
就在少年一溜烟跑到学堂门口时，一只温暖有力的大手忽然搭住了少年的肩膀。/p>
楚泽转身一看，顾以方不知何时跟在自己的身后，那只拦住他的大手正是顾以方的右手。/p>
楚泽看着面前表情凝重的先生，心底生出几分古怪。/p>
不过少年依旧不敢造次，沉声问道：“先生？”/p>
顾以方犹豫片刻，随后放开搭在少年肩上的右手，交代道：“刚才赵柳阳要我告诉你，‘七十而从心所欲不逾矩’。这句话对你至关重要，你必须要牢牢记住。”/p>
楚泽清楚记得，这应当是《论语》之中的第二篇，孔圣人说的一句话，意为“人到七十，能随心所欲而不越出规矩”。/p>
听先生此时的口气，这句话在此处的意义显然不是这样的意思。/p>
看到少年点头之后，顾以方又吐了一口气，弯下腰压低了声音再度说道：“若是之后真的碰上没办法解决的麻烦，记住你手腕上系着的玉玦。还有就是，尽量往学堂这边跑，明白了吗？”/p>
楚泽咬着嘴唇，郑重道：“弟子记住了。”/p>
顾以方重新起身，再度用右手拍了拍少年的肩膀，缓缓道：“如此就好，那你去吧，但一定要多加小心。”/p>
少年深吸了一口气，拱手道：“多谢先生，那弟子去了。”/p>
顾以方微笑着，看着楚泽逐渐跑向远处。/p>
数个呼吸的功夫，少年已经跑到街口拐角。待到转身之时，少年眼角的余光看到，那个瘦削的身影还站在学堂的门前，目送着自己远去。/p>
少年猛地握住拳头，冲着身后用力挥了挥，这才跑过大街，穿进小巷。/p>
双手插袖的赵柳阳慢悠悠的走到顾以方的身后，轻声道：“你真的把他给放出去了，你要知道，这一出去可就不一定有命回来了。你好不容易想要收个弟子，不可惜吗？”/p>
顾以方看着楚泽消失的街角，缓缓转身，坚定道：“我相信那少年。”/p>
赵柳阳一撇嘴，切了一声，“你堂堂儒家君子，也弄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在这个村子里，说白了是拳头最大。”/p>
这位儒家君子忽出一个微笑，看着身旁的道士，玩味道：“你要是不信他，你就更应该拦住他。没他破局，你更是插翅也难逃。”/p>
原本行为举止随意的年轻道士，听了顾以方的话之后，先是一愣，随后无奈道：“得得得，算你厉害。不过说好了，我给你带了这么重要的消息，出去之后你得请我喝酒。”/p>
顾以方保持沉默。/p>
其实没有赵柳阳的一番话，他也相信这位少年。/p>
无他，因为在少年胸中，有那一颗赤子之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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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伸出自己那支肥硕却并不显得油腻臃肿的大手，轻轻抚上墙壁，犹如抚摸着一位绝世美姬的细腻皮肤，开口感叹道：“命里有时终须有。”/p>
一直紧闭的木门被缓缓推开，睡眼惺忪的高大少年刚想一步跨出院子，却现自己门前正站着一个大胖子，将他去路严丝合缝的堵了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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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男人缓缓抽回自己放在墙上的手，拍了拍，一步跨入院子之中，自言自语道：“可命里无时，我也想求一求。”/p>
高大少年彻底没了睡意，等到看起眼前人身上的衣着打扮，样貌身材之后，少年的眉梢一翘，原本不耐的神色立刻变得恭谨，急切问道：“这位大叔看起来真是富贵满堂，一看就是缘深之人。”/p>
男人负手而立，绕着小院随意走动，轻声笑道：“你这少年倒是油嘴滑舌。”/p>
少年摸着后脑勺，憨厚笑道：“哪有，我这人从来不说半点假话，村里人都夸我诚实。今日大人登门，真是让我家这间破烂屋子，那个什么荜什么辉。”/p>
男人悄声提醒道：“是蓬荜生辉。”/p>
少年如同小鸡啄米一般猛然点头，“对对对，蓬荜生辉，大人你真是博学多才。”/p>
绕着小院转了一圈的富态男人缓缓他停下脚步，打量着眼前的少年，随后开口问道：“你们家，可有什么老物件没有？破一点旧一点，铜的铁的，木的石的，都不打紧。”/p>
高大少年故作深思，可双手一直无处安放，心中分明是激动万分。/p>
不过男人也不戳破，依旧饶有兴趣的看着少年。/p>
片刻之后，少年皱起的眉毛向外舒展，整个人也恢复了平静。少年郑重道：“老物件我家确实有，可是我能做主的不多。我爹这会正在地里，要不您先进屋喝杯茶，慢慢等？”/p>
不知为何，心有所动的少年只觉得这次的生意不应当做，总有一种不祥的念头挥之不去。/p>
富态男人淡然一笑，“不打紧不打紧，这位小兄弟一看就是人中龙凤，买卖不成仁义在，小兄弟与我一同喝一杯茶，咱们这就算是有交情了。”/p>
说罢，男人已经一把握住高大少年的手腕，朝着屋内走去。/p>
少年猝不及防，被男人逮个正着，勉强笑道：“既然如此，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p>
握住少年手腕死死不放的男人再度柔和道：“这就对了，有什么东西，先拿给老哥我掌掌眼再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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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看了一眼昏暗的小屋，莫属和自家门派大殿相比，就连自己住的那间屋子的书房也比这逼厌的方寸屋子大上好几倍。/p>
能忍芥子者，方可纳须弥。/p>
抹了抹自己脸上渗出的细密汗珠，男人随手找了一条凳子坐下，吐出一口闷气，随意道：“既然屋子都进了，小兄弟是不是能拿点东西出来看看了。”/p>
一直站在门槛边的高大少年，几次想要夺门而出，可男人的视线始终有意无意的落在少年身上。/p>
虽然男人的目光无比平静，可少年却犹如见到猫的老鼠，丝毫不敢动弹。/p>
男人吐纳一次的功夫里，高大少年已经换了好几口气，可心中的不安依旧未能平息。听到男人说话，迫于压力的少年思忖片刻之后，只能无奈点头道：“我去找找。”/p>
只顾着擦汗的男人摆了摆手，打道：“去吧去吧。”/p>
如获大赦的少年移动着自己有些僵硬的脚步，通向另一个房间的内帘，闪身钻了进去。/p>
富态男人并不害怕少年会借机逃走。身处这样一方古怪的天地间，挥不出原本的实力实属正常，但男人依旧有绝对的自信。/p>
就像之前赵柳阳对顾以方说得那般，就算被压制，不同的修行者在此地也会有不同的表现。/p>
只是男人的实力比赵柳阳说得还要稍稍夸张几分。/p>
不是一拳打两个，而是至少四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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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在一步巷的贫苦少年站在教舍门前，望着门前的大路。/p>
村里的其他少年都已经66续续来了学堂，但楚泽等了半天，依旧没能够看到王质的身影。/p>
今日下午，讲课的不再是顾以方，换成了中午在学堂之中蹭了一顿饭的年轻道士赵柳阳。/p>
少年没想到，当顾先生开玩笑一般的提出这个要求之时，年轻道士思索片刻后竟然真的答应为学堂之中的这些少年讲一次《道德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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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今天下午这堂课如此重要之后，少年立刻就想到了王质。/p>
王质曾经不止一次提到过，他听人说，山后面的那些神仙其实就是修行者。高大少年每每提到过这些修行者，都必然要提到腾云驾雾，点石成金，飞天遁地这样老掉牙的说法。/p>
大概在少年的心里，这些本事已经属于那种天大的本事了。/p>
王质一直都很向往成为一个修行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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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泽仍然记得清楚，王质说这段话时，眼中放出的炽热光芒。/p>
少年知道，自己这位朋友，绝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能够走上修行道路的机会。/p>
平常绝不可能迟到的王质，到了这个点却还未看见人影。/p>
急不可耐的少年跑回竹林深处，只见负着手的自家先生和用双手枕着脑袋的赵柳阳正朝着教舍的方向走来。/p>
楚泽放慢脚步，改跑为急走，紧走了两步来到顾以方面前，焦急道：“先生，王质到现在还没来，我猜他可能是睡过头了，弟子想去叫他。”/p>
没等顾以方回答，站在一旁的赵柳阳就开口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缘法，有些时候横插一脚反倒会影响自己。而且我讲经的话，并不会因为你们缺席，而不准时开始，这一点你要清楚。即便如此，你也确定要这么做？”/p>
一头雾水的少年不明白年轻道士的意思，却依旧重重点头。/p>
顾以方的视线穿过掩映的竹林，落在的远方。/p>
一停之后，这位村子里唯一称得上君子的男人把视线重新收回，落在了眼前的少年身上。/p>
中年文士轻声道：“既然确定了就去吧。”/p>
楚泽紧紧的握了一下拳头，大声道：“谢先生！”/p>
少年转身向外跑去，毫不拖泥带水。/p>
什么大道之路，什么点化之功。就算能够走上真正的修行路，回时现无人相伴，那这样的修行路，又有何生趣？/p>
就在少年一溜烟跑到学堂门口时，一只温暖有力的大手忽然搭住了少年的肩膀。/p>
楚泽转身一看，顾以方不知何时跟在自己的身后，那只拦住他的大手正是顾以方的右手。/p>
楚泽看着面前表情凝重的先生，心底生出几分古怪。/p>
不过少年依旧不敢造次，沉声问道：“先生？”/p>
顾以方犹豫片刻，随后放开搭在少年肩上的右手，交代道：“刚才赵柳阳要我告诉你，‘七十而从心所欲不逾矩’。这句话对你至关重要，你必须要牢牢记住。”/p>
楚泽清楚记得，这应当是《论语》之中的第二篇，孔圣人说的一句话，意为“人到七十，能随心所欲而不越出规矩”。/p>
听先生此时的口气，这句话在此处的意义显然不是这样的意思。/p>
看到少年点头之后，顾以方又吐了一口气，弯下腰压低了声音再度说道：“若是之后真的碰上没办法解决的麻烦，记住你手腕上系着的玉玦。还有就是，尽量往学堂这边跑，明白了吗？”/p>
楚泽咬着嘴唇，郑重道：“弟子记住了。”/p>
顾以方重新起身，再度用右手拍了拍少年的肩膀，缓缓道：“如此就好，那你去吧，但一定要多加小心。”/p>
少年深吸了一口气，拱手道：“多谢先生，那弟子去了。”/p>
顾以方微笑着，看着楚泽逐渐跑向远处。/p>
数个呼吸的功夫，少年已经跑到街口拐角。待到转身之时，少年眼角的余光看到，那个瘦削的身影还站在学堂的门前，目送着自己远去。/p>
少年猛地握住拳头，冲着身后用力挥了挥，这才跑过大街，穿进小巷。/p>
双手插袖的赵柳阳慢悠悠的走到顾以方的身后，轻声道：“你真的把他给放出去了，你要知道，这一出去可就不一定有命回来了。你好不容易想要收个弟子，不可惜吗？”/p>
顾以方看着楚泽消失的街角，缓缓转身，坚定道：“我相信那少年。”/p>
赵柳阳一撇嘴，切了一声，“你堂堂儒家君子，也弄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在这个村子里，说白了是拳头最大。”/p>
这位儒家君子忽出一个微笑，看着身旁的道士，玩味道：“你要是不信他，你就更应该拦住他。没他破局，你更是插翅也难逃。”/p>
原本行为举止随意的年轻道士，听了顾以方的话之后，先是一愣，随后无奈道：“得得得，算你厉害。不过说好了，我给你带了这么重要的消息，出去之后你得请我喝酒。”/p>
顾以方保持沉默。/p>
其实没有赵柳阳的一番话，他也相信这位少年。/p>
无他，因为在少年胸中，有那一颗赤子之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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