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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念端与端木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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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亲政以后,嬴政的日子反而轻松了下来,他知道自己在处理朝政上的不足,所以在组建了自己的打工人团队后,也乐意放权。

    目前的大秦局势,是求稳。

    六国已经被历代先王打怕了,只要大秦不出现严重的动荡,六国没胆子来找秦国的麻烦。

    他们担心的是,年轻人要面子,嬴政脑子一抽,提兵东出,用军功来稳固自己的王位。

    可他们那知道,搬倒吕不韦,让大秦上下都很满意。

    宗室得到重用,楚系势力有所翻身,军方在倚天世界有仗打,普通朝臣也有了领头羊,上上下下都满意了,大秦就乱不了,嬴政也没必要在这个时刻和六国死磕。

    他打算先积蓄力量,在倚天世界练兵;并用相对缓和的方式,改良秦法;此外,再用种种工艺技术,提升大秦的生产力,让大秦富起来。

    当国力提升到一定地步后,来个一波流,迅速拿下六国。

    所以此时,嬴政的任务,是学习治国之道。

    而大秦的任务,是在军事、民生、文化、医疗、人才培养等方面积蓄实力,以经略倚天世界来带动大秦进步。

    ………………

    “成娇,今日我们先去到华阳太后那里请安,听听她老人家的教导。”

    下了朝会,嬴政带着成娇前往华阳宫,一来给祖母太后请安,二来是向她老人家请教如何治理朝政。

    华阳太后自昭襄先王时,就陪在嬴政祖父身边,经过了昭襄王、孝文王、庄襄王三个时代,到了嬴政继位,已经算得上身历四代秦王了。

    一代秦王有一代秦王的执政风格,只有亲自经历过那个时代的人,才有更深的体会。

    而且,朝臣终究是朝臣,有些问题,只有成为王,以王的视角,才有不一样的理解和心得体会。

    现在,没有王者来教导嬴政为王之道,他只好去华阳太后那里,寻找相对接近于王的教导了。

    “祖母,政儿携王弟成娇,给祖母太后请安。”进了华阳宫,嬴政礼数周到地向华阳太后请安。

    “好啦好啦,快起来,过来,让祖母好好看看。”华阳太后乐呵呵地挥手,让他俩起身。

    虽然更偏爱成娇一些,但是对嬴政也不错,往事如烟,过去就过去了。

    到了华阳太后这年龄,更渴望的反而就是儿孙绕膝,含饴弄孙。

    嬴政也放得下身段和曾经的不愉快,体贴地为祖母捏肩捶腿,端茶倒水。

    嬴政和成娇与祖母太后叙话片刻,便向祖母提出,向她请教治国之道。

    华阳太后一寻思,还真是,为王者,可不能事事让臣子指导,不然让宗亲朝臣湖弄瘸了怎么办?有些事情,还是自己亲自教导为上。

    于是,便向兄弟俩讲述几任先王的往事,来个桉例教学。

    比如先王遇到臣子掐架了,怎么调和?

    比如有战事了,先王会怎么调兵遣将?

    比如大臣犯法了,先王如何惩罚?

    比如有人立功了,先王如何奖励?

    比如使臣来秦,先王如何智对?

    比如天灾降临,先王如何赈灾?

    这其中,有些道理嬴政明白,有些道理,嬴政听的不太明白,毕竟前世地位不高,有些上位者的操作,他是真不知道。

    不明白的地方,政哥就举爪爪提问,先王为什么这么处理呀?其中是不是有说法呀?这么做的效果怎么样呢?

    有些算计和权谋,嬴政可以不用,但不能不懂。想想吧,如果啥都不懂,那么坐在王位上的究竟是王呢,还是可以任人利用的刀呢?

    很多伟大的,充满理想光辉的人,就倒在了权谋算计上,光辉被污染,或者黑化,或者暗然落幕。

    为了避免自己也落得暗然下场,有些门道是得懂的。一个简单的例子就是,lyb才更了解lyb的手段,lsp才更了然lsp的性情。

    ………………

    结束一天的学习生涯,让成娇回去休息,嬴政带着惊鲵、赵高,前往宫内的医师培养基地。

    院外,嬴政就看见念端带着小姑娘端木蓉忙前忙后,小蓉儿晒制药草,熬药,念端正在为宫女讲解诊断寻常疾病的方法。

    嬴政没有立刻进去打扰他们,站在院外等候期间,向惊鲵询问目前慈善医会的运转状况。

    “还要多谢大王仁慈,如今宫内有空闲的侍女、寺人,都会过来听念端先生授课,学习寻常的诊断、开药、针灸等手法,目前已经小有成效了。”惊鲵大致介绍到。

    “目前,每逢三、六、九,宫女、寺人组成的医疗小队,已经可以独立出诊。由于打的是太后慈悲,怜惜百姓的招牌,而且免费治疗,不收药费,目前在咸阳和周边地区,声望很好。”赵高补充道。

    “嗯,告诉他们,如果他们的医术水平能够出师,寡人愿意放他们出宫,并为他们出资修建医馆,开馆治病救人,所获钱财,归他们自身所有。”嬴政满意,随即对赵高道。

    “奴婢代他们谢过大王恩典。”赵高衷心感慨道。

    往常之时,咸阳宫内的侍女、寺人,终其一生都要在这深宫大院度过。

    壮丽的宫殿、精美的服饰、可口的美食、夸张的排场,这些和他们没什么关系,他们只是奴仆,为伺候贵人而生。

    尚食监、洗衣房、水房、柴房、冷宫,这些地方,才是他们真正的工作生活之地。

    兢兢业业,辛劳一生,等待他们最好的结局,就是一张草席,送去乱葬岗。

    若是不小心冲撞了贵人,被直接打死是常有的事;同伴之间也少有感情,日复一日的奴仆生涯,让他们变得怯懦又阴私,互相使个绊子,也很平常。

    此刻的咸阳宫,就有不下五千的各类侍女、寺人,每年还不断有新人进来,不敢想象,如果是一统六国后,这座咸阳宫到底会装多少侍女和寺人。

    所以,嬴政产生了让他们转业的想法。

    正好,大秦医馆、医师奇缺,嬴政下令,但凡不是必要的侍女、寺人,都给他们一个学习医术的机会,学成就能出宫。

    由嬴政出资,为他们建立医馆,让他们出宫后,也能养活自己。更可以开馆治病救人,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呢?

    毕竟,不是每一个宫女,都很受宠,也不是每一个寺人,都能坐到赵高的位置。

    ………………

    不多时,念端先生授课完毕,让他们回去多加练习,三日后,再来听她授课。

    “大王,您来了。”念端起身时,看到院外的嬴政,过来行礼。

    “念端先生不必多礼。”嬴政扶起念端,对她身后的端木蓉挤挤眼睛,示意她过来。

    “看,这是我上次答应你的,喜不喜欢?”从怀中变魔术般掏出哄孩子的机关小兽,这是嬴政找公输仇定做的,一个给成娇,一个给端木蓉。

    “哇,它会自己动!”看着机关小兽自己走来走去,做出讨好的动作,小蓉儿立马喜笑颜开。

    “好了,礼物我很喜欢,这次就放过你了。”小蓉儿大度地表示。

    说起和念端母女的相遇,还是有一定的偶然性,本来嬴政让罗网在六国和镜湖范围,查探念端先生的行踪,却没什么收获。

    因为她们母女一般都是悬壶济世,行踪不定,听说那里有重大疫情,就去哪里。

    结果上次嬴政逛街回宫时,在咸阳城门口才遇到,一问之下,才知道她们这段时间就在咸阳为一位故友治病。

    然后嬴政向念端先生说明自己想让宫内侍女寺人学医的想法,许诺替她收集医书,再加上诱拐小蓉儿才成功请到人家。

    “念端先生,这是寡人的诚意。”说着,嬴政将一摞医书递给她。

    念端一听,立马接过,放在桉上,一本接一本的翻看起来。

    《神农本草经》

    《伤寒杂病论》

    《针灸甲乙经》

    《脉经》

    《难经》

    《黄帝内经》

    《千金要方》

    《肘后备急方》

    《刘涓子鬼遗方》

    这其中,《黄帝内经》、《难经》是战国时期就有的医书传承,其余,皆是明朝以前的医家大作,嬴政带回后,让御医仔细分辨,用篆字重新抄录出来。

    在诸子百家各行救世之道,互相竞争的先秦时代,这么多医家大作放在念端面前,一下子把她砸蒙了。

    对于她这样有大医精诚信念的人而言,其他东西或许留不住她,但这些医家大作可以。

    有这些医书在,外加挟小蓉儿以令念端,嬴政相信,念端这么医家掌门,是跑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