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鬼老太太，爱喝泔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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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的环境在一眨眼之间全都变了。
南星好半天都没缓过劲儿，由着顾知还拉着她的手入城，像是踩着棉花，人都是飘着。
漠河到底也是个边陲小镇，这里物资贫乏。
进了林城才知道，根本就没有成衣铺子，布匹店里的布都没多少好料子。
衣服换颜色的事情只能暂且作罢。
顾知还便想要尝尝当地的特色，大马哈鱼顾知还没吃过。
只是刚进了一个小饭馆，点好菜等着上菜的时候，就听到街上传来喧闹的声音，很多人都忍不住放下筷子起身出去看个热闹。
是一个痴痴傻傻的老太太在街上捡地上垃圾吃，什么脏吃什么。
饭馆外面的馊水，那老太太看的两眼放光，扑上去埋着头就喝，而后还抬头吧唧嘴满脸的享受。
饭没吃完的人看到这一幕，好多没忍住将刚下肚还没来得及消化的饭菜就呕了出来。
后面看戏的则是一边干呕一边看戏。
而那老太太看都闻着呕吐味，好像是闻到了美味，吸着鼻子就跑了过来。
傻嘿嘿的一笑，噗通一声跪趴在地上吸溜吸溜的就开始吃，连带着她那稻草一样干枯灰白的头发一块不停的往嘴里塞，然后又拽出来。
顿时间，又传来一片呕吐声。
顾知还早已经屏蔽了自己的呼吸，视线落在那脏兮兮老太太后面穿着整齐却满脸愁容，一双眸子猩红的老太太身上。
靠怨气强留人间的怨鬼？
这老太太到底是做了什么恶事，让人如此报复？
“这好像是赵家的老太太？”突然有人不太确定的说。
而后又有人捏着鼻子上前想看的清楚些。
那老太太此时也抬头看向对方，满嘴呕吐物，朝着对方咧嘴嘿嘿一笑。
熏的那人干呕一声，顿时踉跄后退，不停的抬手挥着难以散去的恶臭味道。
“是她吗？”有人好奇的问。
“怎么可能是呢？那老太太三年前就被问斩了的。”有人不太相信的摇头。
“就是就是，都已经被斩的人怎么可能还活着。”其余人点头应和。
脏老太太手里又抓了两把地上的污秽之物。
一边往嘴里塞，一边又撩开脏兮兮的头发，傻笑着看向众人：
“我是赵家老太太，是我是我，三年前我并没有被问斩，我儿子花钱把我救出来了，嘿嘿嘿嘿嘿——”
众人哗然，“是赵家老太太？”
“被救了？那那天被砍头的人又是谁？”大家捂着鼻子闷闷的讨论。
赶过来的赵家儿子还没来得及缓口气，就听到自己亲娘傻笑着承认了，还一副怕大家认不出来然后将头发撩开让大家看个清楚的样子的。
他顿时一口气差点没背过去。
他们家离开柳城已经快三年了，本来以为一切都已经过去了，却没想到前些日子自己这亲娘变得古怪起来。
家中好好的吃食不用，非得吃那些脏兮兮的东西。
一开始只吃落在地上的，后来去猪圈里抢猪食吃，非要喝泔水，住猪圈，滚的满身猪屎味才开心。
他和妻子是怎么拦都拦不住，整个家里都被老太太搞的臭烘烘的。
他那儿子本就不大聪明，又自小被老太太照顾，有样学样，竟然也要喝泔水，这可把他们两口子吓得够呛。
一天天夫妻二人过的是筋疲力尽。
今天这一个没看住，老太太便从家里跑了出来。
他循着臭味追过来，好不容易赶上了，却见老太太当街自爆，还都是以前林城的老邻居。
男人一瞬间感到大不妙，顾不得自家风疯傻了的老太太，转身往衙门跑去。
人群里大家捂着鼻子议论纷纷。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很多人表示对此十分懵逼。
为什么被判死刑的人竟然没死？
“咱们的青天大老爷竟然可以用钱收买？”
大多数寻常人表示十分懵逼，好像这一时间三观都被颠覆了。
林城的县官，在林城百姓的眼里可是十分明察秋毫为百姓做主的，怎么那赵家竟然可以买通狱卒让人替死的？
“大姐，这是怎么回事？”顾知还也捂着鼻子扭头问身边捂着鼻子的女人。
女人扭头看过去，就对上了一双明媚的眸子，心神一晃，而后热情笑了，开口巴拉巴拉说了起来：
“这我们也不太清楚，但是这老太太三年前本来都已经被砍了头了，却不知怎地现在竟然还活着。”
“至于她为什么被问斩，这还不是这赵家老太婆杀死了柳家那个聪明机灵的小孙子。”
“那孩子才四岁，就因为赵家老太婆嫉妒，就将孩子给活活的掐死了。”
“说起来，他们本来是邻居，平日里关系相处的也很不错的，但是赵家的那个独苗苗是个痴傻的，两家这离得近了，随着孩子长大，对比就越来越敏感了。”
说着女人唏嘘长叹了一声，“都是造孽啊。”
“当时大家都以为孩子是自己走丢了，镇上的人都出来帮着找。”
“那赵家一家子也找的十分勤快，一开始怀疑孩子是被偷小孩的抓走，也怀疑过孩子是不是掉进了护城河，全镇上的人分拨找了三天三夜都没动静。”
“后来有人路过赵家去讨水喝，刘家老太太也跟了进去，然后上茅房的时候在赵家猪圈旁边发现了他孙子衣服上的一块布，而且当时赵家猪圈的墙上还有血呢。”
“刘老太太当即就吵嚷闹了起来，将所有人都给吵吵了过去。”
“县太爷当即派人清理赵家猪圈，于是在那一堆粪汤子里捞出了许多碎骨。”
“仵作说的确是个四岁孩童，刚死没两日，很多骨头上都还带着肉呢，没完全腐烂的肉上还能看到猪的牙印，赵家那猪将那孩子给啃没了呀。”
说女人说到这里五官都要挤在一起去了，神色都有些痛苦仿佛自己是那受害人一般的浑身难受。
“一开始赵家当然不认了，直说那孩子是自己看猪掉进去。”
“但赵家那老太太明显的心虚呢，大家又都不是赵家那傻儿子，都看出赵家老太太有问题了。”
“县太爷明察秋毫，很快便找到了证据，赵老太太无从辩驳，便认了罪，而后便判了刑。”
“当时县太爷所作所为，大家可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青天大老爷啊。”
“可是却没想到，这三年过去，本该已经被砍了头的人却还活着，我这都有点糊涂了。”
女人一口气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下。
顾知还很配合的唏嘘了一声，“那孩子是真可怜了。”
“谁说不是呢，找到孩子之后，看到孩子连个全尸都没有，刘老太太就一病不起了，没多久，人也就没了。”
顾知还听到这话，又看向飘在半空满面愁容的老太太，这应该就是刘老太太了。
“赵家老太太被判刑之后，赵家很快也就搬走了，如今赵家那院子都还空着。”
女人在旁边又道，很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围观的人也都想起了三年前的事情。
看着面前这老人，虽然看起来老了很多也瘦了很多。
可还是能看得出来，这人就是赵家的老太太。
老太太将脏兮兮的手指头塞进嘴里用力的嗦着，口水直流，拍着自己的胸口：
“是我杀的，那孩子是我杀死的。”
“我喊他来我家里找小恒玩，他就来了，趁他不注意，我从后面把他捂死了，扔进了猪圈，从没吃过饱饭的猪上来就把手脚给咬掉了……”
随着她的话，她身后的鬼眼睛越发红了，撕咬着扑上赵家老太太，“你个老不死的——”
而后众人就看到赵家老太太跪在了地上，又抓起一些呕吐物就往嘴里塞。
这么大的动静，当然惊动了衙门。
何况又有赵家人去通风报信，县太爷很快便大步赶了过来。
“怎么回事？”
人群自动让出了一条路，县太爷还没靠近，就被那股子臭味熏得差点没厥过去，只站在人群前面坚决不肯继续上前。
指挥身后两个衙役，“你们，将人带回去。”
两个衙役干呕不断，一脸为难。
然而围观的百姓却又怎么肯轻易放人。
“大老爷，这人真的是赵家老太太吗？当年被砍头的人又到底是谁？”
有人犀利提问。
县太爷眉头紧皱着，语气却很温柔的看向说话的人：
“这人肯定不是赵家老太太，一看就是疯子，也不知道从哪里学的。”
县太爷威望还是很高的。
他这一说话，刚才讨论激烈的群众瞬间有人倒戈。
是啊，一个喝泔水吃呕吐物的疯子说的话，怎么能信呢？
说不定就是有人故意教的这疯子说这些话。
“狗官！”飘在半空老太太目眦欲裂。
想要冲上去却被一股莫名的力道震飞了出去，跌撞在地上咳个不停。
而此刻声笙却趴在了顾知还肩头，在她耳边低声道：
“我刚才跟着那个男人去了，他的确是和县太爷有猫腻。“
“不过那县太爷身上应该是带了护身的东西，我一靠近就头晕，县衙里要不是你给的东西，我也进不去。”
顾知还点头，视线看向趴在地上半晌起不来的鬼老太太，示意声笙过去。
这边，衙役再恶心，也还是要上前将人带走。
剩下的几个衙役还得清扫这满是污秽的街道。
如此贴心的县太爷，让百姓们开始为刚才对他的质疑而感到愧疚。
住在附近的人甚至主动帮忙一起打扫起来。
“本官立马差人去寻赵家人，让他们亲自来辨认此人是否是赵家老太太，同时也会让人去寻这是哪家走丢的老太。”
赵家老太太被带走，刚被声笙扶起来的鬼老太太当即也要跟上去。
声笙回头看了一眼顾知还。
顾知还点头，也随着依旧还想看好戏的人随着人流一同往衙门去。
“县太爷，要是这人是赵家老太太要如何做？”
顾知还在人群里扬声问道。
走在前面的县太爷停了脚步。
回头看乱糟糟的人群，在人群中一眼看到了一个女子，美的让人几乎移不开眼。
而后就见女子朝着他勾唇笑了，目光里带着淡淡的挑衅。
是她问的？
县太爷很快回神，抬手安抚嘈乱的人群。
“本官一定会秉公处理，若真的是赵家老太太，本官定然会查清楚三年前到底是谁如此大胆竟然瞒天过海！”
“我们相信青天大老爷！”
很快有人举手配合。
乌合之众，人云亦云。
鬼老太太修行远不如声笙，她连靠近衙门口都不行。
“那老太太也被你折腾成这样了，比死了还难受，你这怨气应该也散了。”
声笙将鬼气虚弱的老太太拉到人群后面。
俩人一块蹲在地上，声笙看着依旧满是不甘的老太太，二人就这么聊了起来。
老太太做鬼也三年了，知道的自然不少。
有大鬼想吞了她，也有同村认识的还尚有神志的老鬼救了她。
死了之后才知道，冤死的人太多了，不甘心的人太多了。
可是大家却都投诉无门，只能在人间晃荡。
然后有所成的时候靠着自己身上的鬼气去报复伤害自己的人，影响大小，各不相同。
可是这么久了，老太太从来没见过这么厉害的小姑娘。
而且好像不用她说就知道她发生了什么。
甚至刚才她看到这小鬼进了衙门，她竟然不畏惧衙门的石狮子？
若是这样，那是不是……
老太太心底燃起一抹希望，开口的时候面色却很凄苦：
“报仇并非老太婆我最想做的事情，我现下最想做的是救我孙儿。”
“你孙子？”声笙不解。
“老人都说，人死后四十九天才会七魄散去。“”
“可是我死在我孙儿死后第二十一天，在镇上却从未见过我孙儿的魂魄。”
“后来我听人说这般可能就是被困住了。”
老太太面色越发悲戚。
“我后来想着我孙儿是死在赵家，便去赵家看，却不想正那日夜里就看到了本该在牢狱中的赵家老太婆竟然好端端的坐在西屋里呼呼大睡……”
说到愤怒之处，鬼老太太眼睛更是猩红。
“我奈何她不得，就想先去看看我孙儿。”
“却没想到，我根本没办法靠近他们家里的猪圈，我找了几个做鬼的朋友一起帮忙看一下，他们说那里是有阵法，里面的魂魄被镇压住了。”
老太太咬牙切齿。
“他们竟然不让我孙儿去投胎！”
周围的环境在一眨眼之间全都变了。
南星好半天都没缓过劲儿，由着顾知还拉着她的手入城，像是踩着棉花，人都是飘着。
漠河到底也是个边陲小镇，这里物资贫乏。
进了林城才知道，根本就没有成衣铺子，布匹店里的布都没多少好料子。
衣服换颜色的事情只能暂且作罢。
顾知还便想要尝尝当地的特色，大马哈鱼顾知还没吃过。
只是刚进了一个小饭馆，点好菜等着上菜的时候，就听到街上传来喧闹的声音，很多人都忍不住放下筷子起身出去看个热闹。
是一个痴痴傻傻的老太太在街上捡地上垃圾吃，什么脏吃什么。
饭馆外面的馊水，那老太太看的两眼放光，扑上去埋着头就喝，而后还抬头吧唧嘴满脸的享受。
饭没吃完的人看到这一幕，好多没忍住将刚下肚还没来得及消化的饭菜就呕了出来。
后面看戏的则是一边干呕一边看戏。
而那老太太看都闻着呕吐味，好像是闻到了美味，吸着鼻子就跑了过来。
傻嘿嘿的一笑，噗通一声跪趴在地上吸溜吸溜的就开始吃，连带着她那稻草一样干枯灰白的头发一块不停的往嘴里塞，然后又拽出来。
顿时间，又传来一片呕吐声。
顾知还早已经屏蔽了自己的呼吸，视线落在那脏兮兮老太太后面穿着整齐却满脸愁容，一双眸子猩红的老太太身上。
靠怨气强留人间的怨鬼？
这老太太到底是做了什么恶事，让人如此报复？
“这好像是赵家的老太太？”突然有人不太确定的说。
而后又有人捏着鼻子上前想看的清楚些。
那老太太此时也抬头看向对方，满嘴呕吐物，朝着对方咧嘴嘿嘿一笑。
熏的那人干呕一声，顿时踉跄后退，不停的抬手挥着难以散去的恶臭味道。
“是她吗？”有人好奇的问。
“怎么可能是呢？那老太太三年前就被问斩了的。”有人不太相信的摇头。
“就是就是，都已经被斩的人怎么可能还活着。”其余人点头应和。
脏老太太手里又抓了两把地上的污秽之物。
一边往嘴里塞，一边又撩开脏兮兮的头发，傻笑着看向众人：
“我是赵家老太太，是我是我，三年前我并没有被问斩，我儿子花钱把我救出来了，嘿嘿嘿嘿嘿——”
众人哗然，“是赵家老太太？”
“被救了？那那天被砍头的人又是谁？”大家捂着鼻子闷闷的讨论。
赶过来的赵家儿子还没来得及缓口气，就听到自己亲娘傻笑着承认了，还一副怕大家认不出来然后将头发撩开让大家看个清楚的样子的。
他顿时一口气差点没背过去。
他们家离开柳城已经快三年了，本来以为一切都已经过去了，却没想到前些日子自己这亲娘变得古怪起来。
家中好好的吃食不用，非得吃那些脏兮兮的东西。
一开始只吃落在地上的，后来去猪圈里抢猪食吃，非要喝泔水，住猪圈，滚的满身猪屎味才开心。
他和妻子是怎么拦都拦不住，整个家里都被老太太搞的臭烘烘的。
他那儿子本就不大聪明，又自小被老太太照顾，有样学样，竟然也要喝泔水，这可把他们两口子吓得够呛。
一天天夫妻二人过的是筋疲力尽。
今天这一个没看住，老太太便从家里跑了出来。
他循着臭味追过来，好不容易赶上了，却见老太太当街自爆，还都是以前林城的老邻居。
男人一瞬间感到大不妙，顾不得自家风疯傻了的老太太，转身往衙门跑去。
人群里大家捂着鼻子议论纷纷。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很多人表示对此十分懵逼。
为什么被判死刑的人竟然没死？
“咱们的青天大老爷竟然可以用钱收买？”
大多数寻常人表示十分懵逼，好像这一时间三观都被颠覆了。
林城的县官，在林城百姓的眼里可是十分明察秋毫为百姓做主的，怎么那赵家竟然可以买通狱卒让人替死的？
“大姐，这是怎么回事？”顾知还也捂着鼻子扭头问身边捂着鼻子的女人。
女人扭头看过去，就对上了一双明媚的眸子，心神一晃，而后热情笑了，开口巴拉巴拉说了起来：
“这我们也不太清楚，但是这老太太三年前本来都已经被砍了头了，却不知怎地现在竟然还活着。”
“至于她为什么被问斩，这还不是这赵家老太婆杀死了柳家那个聪明机灵的小孙子。”
“那孩子才四岁，就因为赵家老太婆嫉妒，就将孩子给活活的掐死了。”
“说起来，他们本来是邻居，平日里关系相处的也很不错的，但是赵家的那个独苗苗是个痴傻的，两家这离得近了，随着孩子长大，对比就越来越敏感了。”
说着女人唏嘘长叹了一声，“都是造孽啊。”
“当时大家都以为孩子是自己走丢了，镇上的人都出来帮着找。”
“那赵家一家子也找的十分勤快，一开始怀疑孩子是被偷小孩的抓走，也怀疑过孩子是不是掉进了护城河，全镇上的人分拨找了三天三夜都没动静。”
“后来有人路过赵家去讨水喝，刘家老太太也跟了进去，然后上茅房的时候在赵家猪圈旁边发现了他孙子衣服上的一块布，而且当时赵家猪圈的墙上还有血呢。”
“刘老太太当即就吵嚷闹了起来，将所有人都给吵吵了过去。”
“县太爷当即派人清理赵家猪圈，于是在那一堆粪汤子里捞出了许多碎骨。”
“仵作说的确是个四岁孩童，刚死没两日，很多骨头上都还带着肉呢，没完全腐烂的肉上还能看到猪的牙印，赵家那猪将那孩子给啃没了呀。”
说女人说到这里五官都要挤在一起去了，神色都有些痛苦仿佛自己是那受害人一般的浑身难受。
“一开始赵家当然不认了，直说那孩子是自己看猪掉进去。”
“但赵家那老太太明显的心虚呢，大家又都不是赵家那傻儿子，都看出赵家老太太有问题了。”
“县太爷明察秋毫，很快便找到了证据，赵老太太无从辩驳，便认了罪，而后便判了刑。”
“当时县太爷所作所为，大家可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青天大老爷啊。”
“可是却没想到，这三年过去，本该已经被砍了头的人却还活着，我这都有点糊涂了。”
女人一口气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下。
顾知还很配合的唏嘘了一声，“那孩子是真可怜了。”
“谁说不是呢，找到孩子之后，看到孩子连个全尸都没有，刘老太太就一病不起了，没多久，人也就没了。”
顾知还听到这话，又看向飘在半空满面愁容的老太太，这应该就是刘老太太了。
“赵家老太太被判刑之后，赵家很快也就搬走了，如今赵家那院子都还空着。”
女人在旁边又道，很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围观的人也都想起了三年前的事情。
看着面前这老人，虽然看起来老了很多也瘦了很多。
可还是能看得出来，这人就是赵家的老太太。
老太太将脏兮兮的手指头塞进嘴里用力的嗦着，口水直流，拍着自己的胸口：
“是我杀的，那孩子是我杀死的。”
“我喊他来我家里找小恒玩，他就来了，趁他不注意，我从后面把他捂死了，扔进了猪圈，从没吃过饱饭的猪上来就把手脚给咬掉了……”
随着她的话，她身后的鬼眼睛越发红了，撕咬着扑上赵家老太太，“你个老不死的——”
而后众人就看到赵家老太太跪在了地上，又抓起一些呕吐物就往嘴里塞。
这么大的动静，当然惊动了衙门。
何况又有赵家人去通风报信，县太爷很快便大步赶了过来。
“怎么回事？”
人群自动让出了一条路，县太爷还没靠近，就被那股子臭味熏得差点没厥过去，只站在人群前面坚决不肯继续上前。
指挥身后两个衙役，“你们，将人带回去。”
两个衙役干呕不断，一脸为难。
然而围观的百姓却又怎么肯轻易放人。
“大老爷，这人真的是赵家老太太吗？当年被砍头的人又到底是谁？”
有人犀利提问。
县太爷眉头紧皱着，语气却很温柔的看向说话的人：
“这人肯定不是赵家老太太，一看就是疯子，也不知道从哪里学的。”
县太爷威望还是很高的。
他这一说话，刚才讨论激烈的群众瞬间有人倒戈。
是啊，一个喝泔水吃呕吐物的疯子说的话，怎么能信呢？
说不定就是有人故意教的这疯子说这些话。
“狗官！”飘在半空老太太目眦欲裂。
想要冲上去却被一股莫名的力道震飞了出去，跌撞在地上咳个不停。
而此刻声笙却趴在了顾知还肩头，在她耳边低声道：
“我刚才跟着那个男人去了，他的确是和县太爷有猫腻。“
“不过那县太爷身上应该是带了护身的东西，我一靠近就头晕，县衙里要不是你给的东西，我也进不去。”
顾知还点头，视线看向趴在地上半晌起不来的鬼老太太，示意声笙过去。
这边，衙役再恶心，也还是要上前将人带走。
剩下的几个衙役还得清扫这满是污秽的街道。
如此贴心的县太爷，让百姓们开始为刚才对他的质疑而感到愧疚。
住在附近的人甚至主动帮忙一起打扫起来。
“本官立马差人去寻赵家人，让他们亲自来辨认此人是否是赵家老太太，同时也会让人去寻这是哪家走丢的老太。”
赵家老太太被带走，刚被声笙扶起来的鬼老太太当即也要跟上去。
声笙回头看了一眼顾知还。
顾知还点头，也随着依旧还想看好戏的人随着人流一同往衙门去。
“县太爷，要是这人是赵家老太太要如何做？”
顾知还在人群里扬声问道。
走在前面的县太爷停了脚步。
回头看乱糟糟的人群，在人群中一眼看到了一个女子，美的让人几乎移不开眼。
而后就见女子朝着他勾唇笑了，目光里带着淡淡的挑衅。
是她问的？
县太爷很快回神，抬手安抚嘈乱的人群。
“本官一定会秉公处理，若真的是赵家老太太，本官定然会查清楚三年前到底是谁如此大胆竟然瞒天过海！”
“我们相信青天大老爷！”
很快有人举手配合。
乌合之众，人云亦云。
鬼老太太修行远不如声笙，她连靠近衙门口都不行。
“那老太太也被你折腾成这样了，比死了还难受，你这怨气应该也散了。”
声笙将鬼气虚弱的老太太拉到人群后面。
俩人一块蹲在地上，声笙看着依旧满是不甘的老太太，二人就这么聊了起来。
老太太做鬼也三年了，知道的自然不少。
有大鬼想吞了她，也有同村认识的还尚有神志的老鬼救了她。
死了之后才知道，冤死的人太多了，不甘心的人太多了。
可是大家却都投诉无门，只能在人间晃荡。
然后有所成的时候靠着自己身上的鬼气去报复伤害自己的人，影响大小，各不相同。
可是这么久了，老太太从来没见过这么厉害的小姑娘。
而且好像不用她说就知道她发生了什么。
甚至刚才她看到这小鬼进了衙门，她竟然不畏惧衙门的石狮子？
若是这样，那是不是……
老太太心底燃起一抹希望，开口的时候面色却很凄苦：
“报仇并非老太婆我最想做的事情，我现下最想做的是救我孙儿。”
“你孙子？”声笙不解。
“老人都说，人死后四十九天才会七魄散去。“”
“可是我死在我孙儿死后第二十一天，在镇上却从未见过我孙儿的魂魄。”
“后来我听人说这般可能就是被困住了。”
老太太面色越发悲戚。
“我后来想着我孙儿是死在赵家，便去赵家看，却不想正那日夜里就看到了本该在牢狱中的赵家老太婆竟然好端端的坐在西屋里呼呼大睡……”
说到愤怒之处，鬼老太太眼睛更是猩红。
“我奈何她不得，就想先去看看我孙儿。”
“却没想到，我根本没办法靠近他们家里的猪圈，我找了几个做鬼的朋友一起帮忙看一下，他们说那里是有阵法，里面的魂魄被镇压住了。”
老太太咬牙切齿。
“他们竟然不让我孙儿去投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