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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4章还来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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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峻岭趁势在她手心舔一舔,她说:“好痒。”把手拿开了。许峻岭说:“你看的是人,你不食人间烟火。”她说:“别的以后总会有,人心里过不去那一辈子也过不去。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许峻岭说:“对,对,人是真的,钱是假的。”

    她笑了说:“也不是假的,是第二。说真的,买一部二手车会穷死了你吧,要不我出一半的钱。”又说:“不买也好,说不定钱留着能做点事,现在还不是享受的时候。”

    许峻岭自嘲说:“几万块钱呢,一笔巨款呢,能干上番大事业呢。”她说:“那总比没有强多了。”

    又说:“要是开了车到城外去,两个人躺在草地上看星星,四周又没一个人,那才好玩呢。我不喜欢周围有别人。”许峻岭说:“看星星,好浪漫!我躺着不看星星,只看你。四周没有人最好,我正想做点见不得人的事。”

    又用英语遮掩着说:“youwilllosecomething。(你会失去什么的)”她嗔笑着打许峻岭一下,说:“流氓!”又说:“我知道你不会那么坏。”听了这个“坏”字许峻岭心跳起来。

    这是不是一种暗示呢他试探说:“你说坏我就坏了,一个人要那么好干什么”她说:“我知道你不会那么坏,你怕。”许峻岭说:“要我坏我还怕,我早就想坏了你了。你以为我是谁,你又不是考虑,我反而还会怕你!”

    她诡笑一下,手指一划说:“你不是怕我,你只是怕。”许峻岭哈哈地笑了,夸张着掩饰着什么,说:“不怕你那是怕我自己。”她说:“就是。”

    许峻岭吓一跳,她怎么就钻到他心里去了他跳起来抓了她的胳膊用身子把她顶到墙上。一下一下地撞着,说:“你说我怕,我这就吃了你!”

    她随着那碰撞发出一声一声“哦、哦”的低沉呻唤。许峻岭怕弄疼了她,喘着气松了手。她拉了他的手说:“做饭去了。”

    走到楼道里许峻岭想把她一把抱了甩到床上,看她会怎么办,犹豫的一瞬间,她已经进了厨房。他们下面条吃。吃了几口她忽然说:“怎么我的都多过你的,再给你点。”

    许峻岭说:“我都吃得差不多了,吃一半了。”她夹起一大束说:“这归你。”许峻岭说:“分配点给我可以,我自己夹。”

    把碗移过去夹了一小束。她突然夹起一大束放到他碗里,他马上又夹回她碗里。两人一送一递十几个来回,她碗中的面反而更多了。她跺脚说:“不吃,不吃!”

    把许峻岭的碗抢过去“那碗归你。”许峻岭说:“你吃那么点就行以为自己是林黛玉吧。”她说:“我都被你喂胖了,再胖就吓死人了。”吃完饭她问:“今晚到底怎么办”许峻岭说:“看电视吧,我抱着你。”

    人没有钱就没有志气,不然他带她到什么地方潇洒走一回。她说:“这么好的天气,我要出去。”许峻岭说:“好,我们出去。”

    说着去牵她的手。她侧了脸望着许峻岭问:“到哪里去”许峻岭说:“你说上刀山就上刀山,你说下火海就下火海,反正我钱是带够了。”

    她说:“看电影去好吧,与狼共舞2外面都看疯了。”许峻岭说:“谢谢你想了一个省钱的消遣,只是我怎么听得懂,又不是中文版的。”她说:“我给你当翻译。”许峻岭说:“那什么时候去”她说:“九点钟的电影,我们先到处走走。”

    许峻岭说:“天亮着呢,万一哪个大嘴巴看见你和我走在一起,明天就传遍了。别人心里会说你的,张小禾怎么找了这个人!”她说:“管他呢,他是大嘴巴,我是聋子,那他的嘴巴也白长了那么大。”

    许峻岭乐得摇她的手说:“你嘴巴变油了。”她说:“谁是师傅嘛!”又说:“你哪点又不好,别人要那么去说你在多伦多也算个人物,那天不是还有人崇拜你吗”许峻岭说:“可不能这样说,这里是加拿大,有钱才是人物。写那几篇破破烂烂的东西,别人心里都要笑的。”

    她说:“那我也笑,别人的笑是什么笑我不管,我的笑就是笑,就是笑的笑。”出了门,许峻岭松开她的手,她一把捞住他的手说:“偏要给大嘴巴看见,有什么呢。”

    许峻岭说:“反正我是不怕的。”她说:“反正我也是不怕的。”她牵了许峻岭的手往央街那边走去。

    路过一大片草地,她说:“早呢,玩玩去。”他们在一棵树下坐了,背靠了树干。抬头是浓密的树阴,竟看不见一小片天。

    太阳已经收尽了它的光线,只有远处高楼上端的玻璃上映出晚霞的余辉,闪闪跃跃跳动。一大片不知名的小鸟铺天盖地而来,向晚霞那边飞去,接着,又是一片,抛下一阵细碎的鸟语。

    丁香花有的已经开放,有的打着黄色的骨朵儿,展现着一派蓬勃的春意。张小禾很陶醉地吸一口气说:“春天又来了。”

    许峻岭说:“春天也不是今天才来的。春天来了有什么好,提醒着叫人知道自己又老了一年,心里刺得疼,不来才好呢。”她一推许峻岭说:“这个人!还算个作家呢。”

    许峻岭笑了说:“所以我才看到事情的真相。我要不是我呢,也会赞叹几句,却不知叹了几叹,人就不是那么回事了,几年几年晃过去人就老掉了。”她说:“你别拿老来吓我,我是不怕老的。”

    许峻岭说:“我吓你再赞叹几次你就知道了。我都忘记了自己二十几岁是怎么过去的,好像只有一年就过了十年。我也愿意年年十七八呢。”他又问她:“还记得自己十七岁不呢”她想了一想,说:“不记得了,真的不记得了。”

    她低了头抚着嫩草,说:“那年的事只记得考大学一件了。”那边有几个白人小孩在草地上玩耍,张小禾朝他们招手说:“comehere,boys!(小孩,过来)”有两个小男孩朝这边走几步,停下来望着他们。

    她又朝他们招手,那两个孩子走上来,她拉了他们的手刚想说什么,那边就有人叫:“mike,comehere。(麦克,到这里来)”一个小孩马上跑去了,另一个犹豫一下也跑了。

    许峻岭说:“加拿大的小孩我从来不理,怕他们大人想我是什么人,不放心,你不是白人他们看不透多一个心眼,也不奇怪。”她说:“不至于吧。”

    许峻岭把被人当做拐子的故事跟她讲了,又说:“这个社会很少公开的种族歧视,但到处都是不动声色的拒绝。”

    她说:“倒也是的,呆得越久就越有体会,我的同学都有毕业找份工作的信心,我就没有,不过我们自己活自己的,也没关系。”许峻岭说:“工作找不到还没关系!”

    她说:“我们自己要来的,也不能怪谁,谁也没请你来,只好委屈一点。”许峻岭想扩大战果说:“委屈一点有你一辈子的委屈呢。”她说:“那也没办法,这也不是谁改变得了的。”许峻岭说:“其实赚了钱回去也是一法,这烦恼就没有了。”

    她马上说:“别的烦恼又都跑来了。千难万苦来了,随随便便就回去”他只好不往下说。她仍低了头抚弄那些嫩草,许峻岭说:“你想什么”她说:“想什么,还不是想我们俩的事。”

    许峻岭说:“越想越后悔了吧,还来得及,如果我的存在成了你的包袱,你只管对我说清楚。”她抬头望了许峻岭说:“你说着玩呢,还是暗示什么”许峻岭马上陪笑说:“逗你个小孩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