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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再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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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翟正风与宇文婉的第二次相逢,像一阵微风佛过荷塘,才荡起细细的涟漪,却惊了荷苞蜻蜓。

    连他自己也没有想到,第三次相逢会来得如此之快!

    翟正风出城之后,并未沿着坦坦官道行进,避开本就稀疏的人烟,专挑一些人迹罕至的荒林榛丛落脚。

    几日之后,翟正风那略显萧条的身影出现在一座不知名的山腰上。

    相较于复杂的人心,他还是比较了解大山的脾性。

    此处的附近山脉他在来时便已勘察过,没有太过凶猛的异兽出没。

    之所以如此小心翼翼,是因为他想趁势破镜,一举突破同人桎梏,达到武道的第二重境——满溢化流。

    此时太阳西垂,金黄的余晖渐渐隐去,翟正风早就觅好一处洞穴,洞内面积不大,俯首刚好进入,又折了些茂密的枝叶拢在洞口。做完这一切,夜幕以至,耳畔隐约传来昆虫窸窸窣窣的鸣叫声,像是欢迎他这个远道而来客人的迎奏曲。翟正风会心一笑,接着便正襟危坐,吐出一口浊气,默运着家传紫玉功诀,一点一点将蕴藏在经脉中的元气导向丹田。

    翟正风像平时凝神修炼一样,先将体内的两条经脉,数十条余脉尽数解封,可令他没想到 的是里面蕴藏的元气竟比以往多得多,霎时,元气犹如开闸的洪水汹涌而至,翟正风暗道一声不好,赶忙封禁一条经脉,可还是没有止住元气蜂拥的势头,汇聚到丹田的刹那,翟正风只感到体内气机激荡不止,数十股细细的元气交织纠缠在一起,争先恐后的想要涌入丹田,此时丹田中的元气已满为患,一时容纳不下如此之多湍急而来的元气。而那些一时汇入不到丹田中的元气则在体内疯狂乱窜,翟正风只感到喉间一甜,一口鲜血喷洒而出。

    待到体内的气息稳定下来,翟正风吓得后怕不已,自己对破镜之法毫无经验,如此莽撞差点走火入魔,心下不禁想起了宇文婉奴仆二人,若是那气质犹如空谷幽兰的女子在旁,以她对武道的领悟,定能给自己最正确的指引。想到与她二人从此天各一方,可能今生再无重逢的可能,心下又是一阵怅然。

    多想无益, 翟正风除去心中的杂念,集中心神将脉络中的元气再次导向丹田。

    吃一堑长一智,翟正风不敢再一下子解封太多的余脉,怕重蹈方才的覆辙。

    先从经脉中的一条余脉开始,小心翼翼地将一缕缕细如发线的元气汇到丹田之中,渐入佳境后,心神合一,便忘记了时间的流逝,待将最后一支经脉中的余脉里的元气导向丹田后,不知不觉时间已过了四日有余,此时丹田中的元气犹如一个臌胀的气球,翟正风深知已到了最为关键的时刻,感觉只要再有一条余脉的元气,便可大功告成。可此时经脉中已无元气,不甘心就此放弃的翟正风也不气馁,依着最为原始的方法凝思聚元。

    从大地万物释放的空气中汲取,这种凝练元气的法门是最正宗、最原始的一种法门。也是修武道者唯一的一种不依托外物来增强修为的法门。翟正风从小到大也是谨依着这一原始修炼,虽然修为仅是同人之境,可元气的凝实连同仙境的宇文婉也敬佩不已,这次翟正风不依传统修炼循序渐进,急切的想要破境,一是他太想达到同天境界,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就是,慕云霸所赠的那枚龙玄丹蕴含的元气太过庞大,强推着他来到同天境界的门槛。水到自然要渠成,不然就会泛滥。

    翟正风对这种凝聚元气的法门再熟悉不过了,呼吸之间,自有气体从体内吸进又排出。修武道者体内独有的元脉像一个密密的筛网,将吸入的空气过滤,只留下点点萤光的元气顺着元脉,朝丹田涌去。虽然每次只有星星几点元气,不能与方才那动辄成缕成流的元气相比,翟正风仍乐此不疲地往丹田中输送着,就算是杯水车薪,也动摇不了他坚定的信心!

    如此这般循环往复,几日的光阴又一蹴而过。

    翟正风突然发现体内有了异常的变化,丹田中那臌胀如球的元气像是被扎破了一般,元气迅速又回散到全身各处,登时感到浑身充满了无穷的力量!只见原本茫茫一片的丹田现在空空如也,只有一条蜿蜒的溪流在其内蠕动,像极了才破壳的幼蛇。

    睁开眼后的翟正风难掩激动神色,按照宇文婉 的说法他现在已经是货真价实的同天境武者了,终于达到了武道的第二重境——满溢化流了。

    拨开洞口的枝叶,许久未见阳光的翟正风当真有再度重生的感觉,深深的呼出一口气,感受着同天境带来的通体舒泰,止不住长啸一声!

    翟正风一口气攀到山顶,望着远处数座巍峨不见峰顶的高山,激动的心情也渐渐平复了下来。修道之途与登山何其相似!自己历尽波折登到山顶,才恍然发现还有更高的山峰屹立在前方。或许等自己登上了前面的山顶,定还会有其他矗立云霄的山峰。一山只会比一山更高!初升同天境带来的愉悦感,瞬时被习习的山风吹得无影无踪。

    翟正风盘膝正坐,将脑海中那些虚无缥缈的想法尽数摈除,省得影响到自己的心境。

    翟正风试着将元气外放,看看比同人境时的自己强大了多少。一圈无形的波纹以翟正风为核心,向外不停地扩散。

    一丈!五丈!二十丈!直到外放至五十丈时,已经超越了前段时候的自己。那圈波纹仍未停下,那道元气圈越来越大的同时,翟正风所感知到的事物也越来越模糊。直到外放至一百丈时,翟正风便感到有些力所不支。在他准备收回的时候,突然感受到几股强大的元气波动。翟正风一惊,他自然知道这意味着什

    么,意味着有别的武者在同时释放着元气。

    父亲曾向自己解释过,武者外放元气就像在水中投下一颗石子,那圈波纹便是武者所能感知到的距离。武者的修为越高,那颗‘石子’便越大,感知到的距离便越远。当有两道波纹重叠荡漾到一起,只能说明自己能感知到对方的同时,对方也能感知到自己。

    翟正风一下子感知到几股元气的波动,心下诧异不止,元气外放是极耗元气的一件事情,一般都用于武者求救,找寻的紧急情况下,若不是自己刚晋升同天境界,好奇的想试一下进步多大,怕也不会轻易去做。万一引来心性变态的不出世老妖,可就得不偿失了。这样的事情在十洲大陆虽鲜有耳闻,但也确实发生过。

    凭着知觉,翟正风断定,离自己不远的地方应发生着一场打斗。也只有这一个现象能解释为何能同时出现几个元气涟漪。

    翟正风望着涟漪波动的方向,沉思不语,奴儿那警戒的话语在耳边回荡,胸口处才痊愈的伤也在无声地诉说着爱管闲事的后果。

    在一番天人交战后,终于定下一个妥协的约定:只隐蔽在远处观望,若是两拨武者死斗,就袖手旁观,生死各命!

    翟正风负好冥月圣剑,小心翼翼地朝着元气波动的方向遁去。当来到一处地势较高的山坡上时,已能明显听到刀剑互斫的声音,还有元气激荡冲撞的飒飒风声。

    当翟正风露出头看到下面打斗的场景时,不由得大吃一惊,只见五六个黑衣装束的大汉正在围攻两名女子,已成包围态势将其围在中间。而那两名女子正是分别不久的宇文婉奴仆二人!

    奴儿腿部似是受了伤,辗转腾挪间倍显踉跄。地上还躺着三名一动不动的大汉,生死不明。在打斗的远处,还有一位老者坐在轮椅之上,目不转瞬地盯着打斗的局势。

    从个人释放的元气颜色来看,宇文婉和敌方一名个头略矮的中年人同为同仙初境,还有三个同天后期修为的高手,另外两人修为也在同天初期。令翟正风没想到的 是,奴儿的武道修为竟也达到了同天中期!在这种实力悬殊的局势下,宇文婉若是独身离去,就算颇费一番曲折,也不是没有可能。可她视奴儿为亲生姐妹,要她弃下奴儿独自逃生,无论如何也难做到,或因如此,二人双双陷入了有生无还的险境。

    翟正风在山坡上看到她二人被围杀之后,几乎没有任何犹豫便冲了下来!甚至没有去想场中任何一人的修为都比他高深,没有去想他冲下之后能否改变劣势。只是心底深处的一种直能支使着他,让他不计任何后果地冲了下来!哪怕会失去自己的性命。

    在被满藤山凌空攻击时他未拔出冥月剑,在被寇渊重击时,想拔却未拔出冥月剑,此时的翟正风无一丝犹豫,那柄黢黑寻常的冥月圣剑终于重见天日!登时,一股浩荡的气息贯穿苍宇!

    场中激斗的各人也察觉到了陡然出现 的强大气息,便看到一个持剑的年轻武者疾奔而来。

    当宇文婉奴儿二人看到来人竟是自己救过的翟正风时,先是惊喜,尔后便是一声叹息。就凭你那未达同天境修为的武道,怕手持灵剑也于事无补,徒徒添上一条性命。

    奴儿焦急大喊道:“呆子快走!你不是他们的对手!”

    翟正风像是没有听到奴儿的话语,只身来到一名黑衣大汉跟前,毫无花哨的一剑竖劈!

    那大汉像是被剑上散发的强大气息震慑住了,直到剑已及身,才慌张地横刀挡下,只见冥月剑与横刀接触的刹那,那大刀犹如一块软绵绵的豆腐,直接断为两截!可冥月剑下落的势头仍未减弱,直至将那大汉一劈为二!

    如此血腥的一幕震呆了所有人,谁也没有想到这个修为看起来平凡至极的年轻武者,一剑之威竟恐怖至此!

    连翟正风自己也震惊不已,竟一剑击杀了一位同天后境的武道高手!

    看到黑衣诸人面露怯意,远处轮椅上的老者顾不上心中的惊骇,忙叫道:“这是一把灵剑!不过是一把死灵剑,威力不会持续太久,老三!你们几人对付宇文家那个丫头,持灵剑的武者交给我,今日无论如何也要将宇文家的丫头命丧此地!”

    说罢,如恶狼般紧盯着翟正风,突然眉头紧皱,表情极是痛苦,似是在为做什么事情而奋力挣扎。继而那老者的手猛然一扬,一柄袖珍短刃朝翟正风疾射而去。

    翟正风看到短刃上附着的淡蓝元气,脸色剧变,这残废的老者竟是一个同神境武者!

    若搁到任何一个同天境武者的身上,同神强者的一击必然是身死的下场。看到老者发出这同神一击后,神色极度萎靡,想必这老者也非是货真价实的同神武者,怕是借助某种秘法勉强达到伪同神境界,若非翟正风的意外出现,这把短刃应是老者用来对付宇文婉的杀手锏招,此时不得已拿来对付手握灵剑的翟正风。

    翟正风虽脸色大变,可见识过了灵剑之威后,心中怯意大减,当下手持灵剑,毫不畏惧地对上疾驰而来 的短刃。

    而那边,同仙境的中年矮个男子见持灵剑的武者已被缠住,朝其余几名黑衣大汉打个手势,又首当其冲的向宇文婉攻去。奴儿勉强能应付其中一人,宇文婉不得已将其余几人揽在自己剑下,凭借着精妙的剑法,只得维持一时不败,可几个回合过后,应付起来颇为狼狈,颓势立显。

    当短刃抵上灵剑的刹那,翟正风虽未感到一丝震动,却感觉冥月剑越来越重,似有千钧的重物压在冥月剑上,自己只得奋力抵住,想挪动一下却是万难!只看到刃尖紧紧贴着冥月剑剑身, 附在短刃上的淡蓝色

    元气渐渐消失不见,让翟正风感到不可思议的是,冥月圣剑上的浩大气息竟也跟着一同消失。当那柄短刃‘叮’的一声落在地上时,翟正风也看到原本漆黑的冥月剑剑身也变得如平常刀剑一般无二,再也感受不到那浩大的气息。

    坐在轮椅上的老者见状,露出释然的神色,声音不大,却清晰的传到了每个人的耳里:“灵剑已废!快些速战速决,若是让慕云霸那老儿察觉到就麻烦了,,”

    翟正风见宇文婉险象环生,这才发现原来她左臂早已受伤,袖口处的雪白衣衫已被映得猩红一片。心中莫名一疼,赶忙加入战团,没有了灵剑强大气息的加持,也不考虑自己能否力敌,独身替宇文婉拦下两名同天初期的武者。

    此时场中分成三个阵型,丫头奴儿对上一名同天后期的黑衣武者,已成败势;

    翟正风与两名同天 初期的武者胶着,渐落下风;

    唯有宇文婉与那另外二人激斗颓势暂时不显,照此局势下去,三人落败也仅是时间问题。

    轮椅上的老者似乎仍不满足这稳占上风的局面,甚是急道:“让老三一人对付宇文家的丫头!八爪虎去解决另外两人!”

    翟正风只觉身后一道阴厉的劲风袭来,虽然知晓定是那个八爪虎在背后突袭,可此时却也无法分神顾及,一人对抗两名同天境武者已让他的元气催发到了极限,再无能力去防守一名同天后期武者的偷袭。

    只听得奴儿惊叫一声:“呆子!小心!”

    利器如体的一道细微声响从翟正风背后传来。

    只见奴儿的身躯软绵绵地倒下,一柄尖刀透胸而过!

    看到这一幕的翟正风状若痴狂,挥剑朝那八爪虎的黑衣武者攻去,丝毫不顾另外两名黑衣武者的夹击。可在转身的刹那,有一剑斩在了他破绽大露的右臂之上,登时鲜血直流,深可见骨!

    而那称作八爪虎的黑衣武者则被宇文婉一剑挑飞头颅,代价是后背被那同仙境的中年人重重地击了一掌!

    仅一个偷袭,只见翟正风一方,一人躺着,一人坐着,一人站着。

    站着的宇文婉横剑将翟正风奴儿二人护在身后,看着轮椅上的老者,“我知道你是谁,当年父亲念你宁死不屈,才留下你一条性命...”

    老者听到宇文婉此言,神情狰狞道:“宇文卓那老贼以为只废我一双腿,我便能心存感激吗?灭了全门,只留我一人苟延残喘活着,这是仁慈吗?不,这是最残酷的惩罚!这些年我无时无刻都在提醒着自己,一定要报仇!上天有眼,手刃不了宇文老贼,杀了他心爱的女儿,也算了我此生之憾!”

    宇文婉面无表情道:“你们七杀门无恶不作,人人死有余辜!父亲当年就不该留你一条性命!”

    那老者哈哈一笑,又恢复狰狞神色,“这些话,等你们到了黄泉路上,像阎罗王诉苦去吧!   动手!”

    宇文婉望向翟正风,凄然一笑,“连累公子了..”

    临死之际,翟正风非但没有感到一丝悲凉,反而有些欣慰,坦然笑道:“在下的命本就是姑娘救的,此时还于姑娘,在下无怨无悔,只可惜没能将姑娘救出虎口...”顿了一下,望着宇文婉深情说道:“生不能与你共游大陆,至少死能与你同赴黄泉,此生无憾..”

    说罢,将奴儿揽入怀中,看着胸口处猩红的一片,不禁悲从中来。奴儿颤抖着身躯,想竭力说些什么,可嘴中满含鲜血,吐出一字怕是万难,似是用尽了全部的心力,才含糊不清地吐出几字,“你..个...傻..子..”

    说罢,胸口处已不在起伏。

    翟正风轻轻道:“傻子也好,呆子也罢,到了黄泉路上,让你骂个够...”

    谁也没有注意到,当翟正风伤臂处的鲜血触到冥月剑的刹那,异变陡然发生!

    翟正风只感到体内一阵悸动,鲜血如注般流向冥月圣剑,只见那柄已失去强大气息的灵剑登时光芒大作,犹如有了灵性一般,竟独自悬浮空中,一道极为沧桑悠远的声音从剑体发出:“谁人胆敢伤我孙!定让尔等祭昆仑!”

    疯狂涌向冥月圣剑的鲜血登时停下,便看到那无人操纵的圣剑转瞬即逝,像石子洞穿薄纸一般依次穿过数个黑衣武者,直至被轮椅老者手掌上覆着的一层淡蓝色光华阻住去路。

    就在那老者与冥月圣剑僵持不下的时候,两道身影如鬼魅般飞奔而至,其中一道壮硕身影掠至轮椅老者身旁,一拳将其轰得七窍流血,登时毙命。

    见他手握冥月,甚是惊诧道:“真是难得!这把灵剑竟附有一丝魂魄,可惜了,彻底没了同圣白元的气息。”又转向另一道高瘦的身影,笑道:“宇文兄,对敌不留活口这一点你确实不如我,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啊!”

    那高瘦男子叹了口气,望着宇文婉,关切道:“婉儿,伤得重不重?”

    泫然欲泣的宇文婉一下扑到高瘦男子的怀中,哽咽道:“爹爹,奴儿她...”

    “你不要太过伤心了,奴儿死得其所,不枉我当初救她,跟爹爹回家吧,云家的那门亲事我已经退了,以后只要你不愿意,没人可以强迫你。”

    宇文婉摇了摇头,“我已经答应奴儿了,要带她去雪山狩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