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尚小说网 > 云落流霞映山天 > 第六十七章 邹顒的诘问

第六十七章 邹顒的诘问

作者:边关酒何寻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投票推荐

推荐阅读:宇宙职业选手斗罗大陆V重生唐三万相之王星门剑道第一仙雪中悍刀行剑来一剑独尊临渊行沧元图

一秒记住【爱尚小说网 www.23xsw.net】,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夜里,酉时末。长兴宫。寝宫。

    皇帝邹顒坐在点着灯的外堂。内常侍张徵陪站一侧。邹顒坐着御椅,若有所思。张徵无声陪着。阔敞的外堂就他二人,诸多灯烛的光填满了整个外堂,放眼皆是昏黄。

    自下午回宫后,丁疏琰的那句话便在邹顒的脑中反复闪现:臣为家国计,反对再战,却被那些人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嚼齿欲除。臣斗胆说一句,不知昨日当街刺杀的贼人,会不会就是他们派的人……

    邹顒坐在寝宫的外堂,心中思绪如潮、波澜翻涌:

    敢当街袭刺宰辅,整个定国有这胆量的怕是不出五人。难道要杀丁疏琰的人,真的就在朝中?

    朝中谁人与丁疏琰有仇怨?

    祁尚卿?他跟丁疏琰同为尚书台副官,却为战和冰炭不容。

    除了祁尚卿还有谁?

    太,太子??!!他是国储,却与丁疏琰当堂争得面红耳赤,连身份都忘了!

    丁疏琰遇袭,会不会跟他有关??!!

    最好跟他无关!!他最好还没愚蠢到这个地步!!

    邹顒越想越头疼,睡意全无。一侧的张徵陪站在烛光里。每次烛火将尽的时候,他便轻手轻脚去拿新的蜡烛续上。

    ……

    第二日。辰时初。寝宫外堂。

    太子邹嵘站在御座跟前,等待他的父亲邹顒出现。今日天刚亮,内侍省的人就到了了他的东宫,传达皇帝召见的口谕。邹嵘来不及进早食,立即换衣,坐上他东宫的马车直往长兴宫。

    内侍省的人直接将他引到了邹顒的寝宫。邹嵘走入寝宫外堂,皇帝邹顒还未至,堂里也没有其余的人。他便走到御座跟前站立等候。

    除了朝会、内会,父亲这么早要见自己,印象里还是头一次。所为何事?好事?坏事?

    ……

    一刻后。

    皇帝邹顒步履徐缓,从内室步入外堂,走到御座前,坐下。

    太子邹嵘忙拱手胸前:“父亲。”

    “嗯。”邹顒应一声。

    邹嵘双手垂捂身前,等着邹顒告诉自己一早召见的原由。

    邹顒看着他的庶长子,开口便问:“前日早间那事,你……是何看法?”

    “前日早间?父亲指的是?”

    “前日早间,左尚书令丁疏琰被人当街袭刺。”邹顒直直盯着邹嵘的眼睛。

    “父亲指的这件事情。”邹嵘不紧不慢回道:“前日朝堂,儿见丁疏琰那般模样,着实吃了一惊。”

    “那你怎么看?”邹顒继续问道。

    “左尚书令遇刺,这还是立国以来头一次……”

    “那你以为,现在该当如何?”

    “儿是在想,丁疏琰是跟谁人结得如此仇怨……”邹嵘依旧不紧不慢。

    “你认为此案该不该查?”

    “自然该查。此案前所未有,一定要找出凶手,查明真相。”

    “那你认为,”邹顒的目光一刻不离邹嵘的眼睛:“此案谁是凶手,或幕后指使?”

    “这……儿不知。”

    “你认为谁人会跟丁疏琰有如此仇怨?”

    “儿……不知。”

    “他的仇人,会不会就在朝中?”邹顒接连发问不止。

    “这……儿不知。”

    邹顒摇了摇头,继续问:“眼下朝中,战和之争相持不下。丁疏琰主和,朝中主战的人必然不满于他。你以为,丁疏琰此次遇袭,会不会跟朝中主战的人有关?”

    邹嵘听到此处,心里一震。他这才反应过来,父亲一早要见自己,原是为了问这句话。这句才是父亲要问的。他自然懂得这句话的分量,心中揣量如何作答。

    他想了后回道:“儿,不知。”

    “说一说你的认为,但说无妨。”邹顒有些按捺不住了。

    “父亲,儿真不知,不敢妄言。”邹嵘还是拒绝回答。

    邹顒脸色微变,问道:“我问你多次,为何都推避不答?”

    “儿……真不知如何回答。”

    “是真不知如何回答,还是真不愿意回答?!”邹顒脸色渐沉:“敢袭刺当朝宰辅,整个定国也不出五人。此人不仅胆大,怕还位重!”

    邹嵘仍不接话。也不知怎么接。

    只是他的态度更加惹恼邹顒。邹顒也不迂绕了,直接问道:“此事,跟你有没有关系?”

    邹嵘一听大惊,忙问:“父亲为何如此问?”

    “你跟丁疏琰,曾为战和之事,当堂争执。你是否因此记恨于他?”

    邹嵘一听便心头有些不悦。“所以,我就要找人砍他?就因为与他当堂有过争执??”他心想。

    “是不是你?”邹顒不依不饶追问。

    “父亲为何认为此事与儿有关?就为儿曾与他当堂有过争执?”邹嵘没忍住,反问邹顒。

    “究竟是你不是?为何不答?”邹顒语气变重了。

    “何为是儿不是?”邹嵘的情绪也起来了。一如之前宣成殿中时。

    “究竟是不是你派人刺杀丁疏琰?!听清楚了么?!”邹顒直接从御座上蹿起。

    邹嵘见状,更不明答了:“父亲已如此问了,儿说不是,父亲可信??”

    邹顒一听,气得火冒三丈:“你这话什么意思?我不能问你?!你若心里坦荡,为何不敢回答??”

    “父亲竟然猜疑是儿所为,儿十分痛心!”邹嵘丝毫不退让。

    “疯了!疯了!”邹顒震怒道。他没想到,本是试探一问,竟惹得邹嵘如此反应。他不明白邹嵘这是做甚?是真觉得冤屈,还是做贼心虚故意作势??上次在宣成殿里发过的疯已经忘了?!

    “那父亲为何会有此问??”

    “那你告诉我,什么是我能问?!什么是我不能问?!我问不得你?!好!你不要我问你,那你就待在你的东宫不要出来!!”

    “好!便依父命!!就让丁疏琰那样的孽臣继续祸误朝堂罢!!”邹嵘也是血往头涌,不管不顾了。他觉得丁疏琰那样的孽臣,误君祸国,皇帝非但不斥,此次遇袭,还百般维护,他感到无比失望。

    “逆子!”邹顒气得话都吐不清了:“就不该……放你……出来!!你把老子,都不……放在眼里了!!”

    想到自己一心为国,却被骂作“逆子”,邹嵘的情绪也失控了:“好!就把我一直关在东宫好了!关死了就可换人了!!”他说完,直接转身离开,出了邹顒的寝宫。

    “逆子!!逆子!!”邹顒的声音回荡在他的寝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