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人的名，树的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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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闷的鸣笛声中，运送着煤渣的货车在宽阔的街面上呼啸而过，在地面上留下两道发黑的车辙印以及散碎的煤渣，紧随其后的便是一辆刚从一旁的巷道里开出来的汽车，顶上摆着一堆尚未完全拆分的机械零件，两名穿着短褂的壮汉坐在车里吞云吐雾，许是某家工厂的采办。
车尾排气管喷出的大捧灰白色的蒸汽混杂着带有烟草味儿的雾气在风中盘旋不定，消散后显出街道一侧的三个并肩而立的身影。
路灯柱边站着一个身着黑色长袍，腰缠着嵌有鎏金纹路的皮带，脚蹬一双镶有玉石的布靴的魁梧男人，颚下留着一撮胡须，眼角与额头挂着些许皱纹，怀里还抱着一只小猫，正“呼噜噜~”的打盹。
“到底是重工业密集的城市，这官府的工厂也是差不离的状态。”
陆·狄仁杰·靖收回眺望吹砂城外那座火山的视线，转而落在街道对面高悬着“官营砂铁匠造坊”牌匾的大型工厂内外随处可见的大型管道以及门口不断进出的身着浅蓝色制式服装的工人们身上，顿了顿，撇头看向右侧站着的同伴，
“元芳，你怎么看？”
从庆乐岛到吹砂岛，整整一天半的时间，为了能尽快的展开行动，他们在登岛前便靠着傅鞠完成了变装，同时采用了化名，陆靖自称为狄仁杰，理由是这名字一听便知道是个能勘破谜团的人。
“想要进去估计得提前通禀，咱们趁着这个时间赶紧想个合适的身份，不然待会儿怕是不好聊。”
徐·李元芳·酌身上穿的是便于行动的劲装，腰间挂着本属于陆靖的两柄长刀，他扮演的角色是护卫，虽说不太明白为什么陆靖一定要让他用李元芳这个假名，但以他的阅历，想要演出护卫的状态自然不成问题。
“我们可以自称是岐黄岛的工厂采购员，以考察材料的名义跟他们接触，刚才出来的时候我带着一部分砂铁傀儡的关节，可以把它做为我们的产品。”
戴着单片机械眼镜，做学者打扮的傅鞠拎着一个手提箱，视线在陆靖还有徐酌两人的脸上逡巡，确保妆容没有问题。
“这办法不错，柯南，这方面待会儿就靠你去跟他们交涉了。”
“我能不能换个名字......我总觉得‘柯南’这个名字听上去有些不太吉利。”
没错，在某个恶趣味人士的强烈要求下，傅鞠的假名就成了柯南。
陆靖不是没给她其他的选择，柯镇恶，柯南二选一。
换你，你选什么？
“别在意这些细节，走吧。”
陆靖果断拒绝了傅鞠的要求，在他看来这名字可是恰当的很，左右看了眼没有车辆经过，大跨步的带着两人走向匠造坊。
虽是官方机构，但做为兼顾着商业交易的匠造坊，对于进出人远的审查并没有太多的限制，陆靖在说明来意后很快便得到了匠造坊这边负责人钱三启的亲自接待。
......
“确实是很不错的设想......所以你们购买融火砂是为了用于傀儡制作？”
匠造坊内部的一处会客室中，坐在木桌后边的钱三启看完傅鞠相当专业的演示，抿了口茶水，视线在身前三人身上打了个转，最后落在大马金刀的坐在他对面的狄仁杰身上，心中对他们的来意已信了七八分。
“不，我想您误会了，这只是初步的尝试而已，我们非常看好融火砂这种材料在各种地方的适用性，所以准备先购买一批用于傀儡打造，若是后续市场反应良好，我们还会进行大批量的购入！”
陆靖抚着琉璃的脊背，斜倚在沙发上，坐的虽是客人的位置，姿态与言语间却是流露着摄人心魄的气势。
做为一个超凡者，陆靖在面对普通人想要保持威慑力简直不要太简单，而在这种商业谈话中，这种气势无疑也是在增加他在对方眼中的可信度。
来之前他们在吹砂城内打听过，由于融火砂处理工序复杂导致的价格昂贵，大部分工厂在选购类似的材料的时往往会将目光投向效果差一些，价格也便宜许多的替代品，毕竟工厂要的是盈利，肯定得追求性价比。
因此融火砂这名头听着虽是响亮，真正能够达成交易的订单量却是极少，也正因为如此，陆靖在心里早就想好了一套说辞。
“能够得到这实在是我们的荣幸，我们这边的仓库就有不少融火砂存着，不知道您第一批打算要多少货？”
一听是笔大单，钱三启眼睛立时亮了几分，迫不及待地问道。
天知道每次清点库存都能看到融火砂在仓库里堆着他有多难受，眼下好不容易来个销货的途径，自然不想错过。
“正如我刚才说的，我们需要对融火进行更进一步的测试，这次来找贵方，只打算先采购一部分......柯南。”
陆靖给傅鞠使了个眼色，后者立刻从腰间取出一个钱袋，装作不经意的打开，在窗口投射进来的阳光下显出一片灿金色光芒的金叶让钱三启一时间看的眼睛发直。
他不是没见过钱，可这把十几枚金叶随便堆在一个钱袋子里头的，他还真就没见过！
然而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呢，就见到身前那人取出2枚金叶直接推到了他的面前。
“我们要买10斤融火砂，剩下的便是您的劳务费！”
融火砂一斤大约在10枚银元左右，这也就是说多出来的那枚金叶全是他的！
“啊这，这怎么好意思呢......”
嘴上推拖着，钱三启的手却是比谁都快的摁住了那两枚金叶，官营匠造坊是公家的产业，像他这样的说好听点是这边的掌柜，说的难听些就是个管账的，年收入顶天了也就2枚金叶而已，半年的薪酬，人家随手就拿出来当了他的劳务费。
这一瞬间，钱三启甚至觉得眼前这几人浑身都在发光，还是金灿灿的光！
“哎~这是您应得的，我这儿其实还有个不情之请，您也知道的，干我们这一行的，同行如敌国嘛，所以我想知道最近两个月有没有其他人来买过融火砂，量应该不小。”
傅鞠制作砂铁傀儡确实要用到融火砂，只不过陆靖真正的目的显然是后半句话。
“买融火砂的人不少，不知道您问的是哪家？”
“据我所知，他们是借了其他人的名义购买的，我们一时间也拿不出个名头，现在情况又颇为紧急......不知道您能否行个方便？”
魇鬼海贼团购买融火砂时自然不可能把自家大名签上去，所以陆靖想要的其实是近期购买融火砂的全部名单。
“这个嘛......我们这是官方匠造坊，保护客户隐私是我们的责任，若是私相授受，万一传出去，事后被人追究起来我可是要被请去大牢喝茶的。”
能坐到这位置的又岂是蠢人，陆靖的暗示钱三启几乎是立刻就听懂了，攥着金叶的手掌顿时一松，看向前者的目光也多了几分审度。
“您误会了，我可没说想要从您这获得什么名单，只不过想要提醒您一下，年纪大了记性总有不好的时候，文件什么的拿来拿去，忘在某处不也是常有的事情嘛，更何况是在刚赚了一笔外快的前提下。”
陆靖挑了挑眉，傅鞠再度取出一枚金叶摆到钱三启的面前。
后者就是个过目不忘的记忆天才，今天陆靖也要用钱给他砸出个老年痴呆！
“哎呦，您可真是说着了，这可是我的老毛病了，丢三落四的。”
一把将金叶揣进兜里，紧接着又弯腰在桌底下的保险柜前一阵操作，只听得“喀哒~”声响，便又拿着一个蓝色封皮的账本直起身来摆到桌面上，紧接着一拍额头，
“我那账本好像是找不到了，不好意思，这可是很重要的事情，我得出去找找......兴许要找个十分钟左右，各位在此稍候，等我找到了再过来招待诸位。”
话说完，钱三启直截了当的起身往门外走，跨出门槛后还相当考究的跟外边的人交代了一声，让他们别进来打搅。
这世道，谁会跟钱过不去呢？
“呵，这倒是个上道的。”
徐酌快步上前翻开账本，回头看向陆靖说道。
“抓住十分钟的时间，赶紧将最近三个月的交易记录誊抄下来，重点关注一些用私人名义购买的，尤其是跟咱们一样的采办。”
能否找到魇鬼海贼团的线索，就看这一下了！
傅鞠从背包里抽出记事本递给徐酌，后者比照着账本誊抄，她则是站在边上看着一连串的数字，人名，头衔在眼前划过，直到一串奇特的数字印入眼帘：12斤6两96钱。
其他的记录中购买融火砂的量最多也就精确到两，而这个数据却是精确到了更小的单位，也正因为如此，看上去格外显眼，视线转向旁边的购买者，福聚工厂采办。
“我找到了，陆......狄仁杰，就是这个数字，这绝对是我哥留给我的信息！”
看到这一串讯息，傅鞠抬手摁着上边的名称，蓦然开口说道。
“你哥留给你的信息？”
突如其来的发现让陆靖不由得有些意外，走上前来问道。
“绝对不会错的，福聚，傅鞠，还有这12斤6两，12月6日是我的生日！”
傅鞠摁着帐簿上的数据，表情笃定。
一个或许是巧合，两个凑到一块儿那便是必然！
问题在于傅匠辛为什么会在这留下信息？
沉闷的鸣笛声中，运送着煤渣的货车在宽阔的街面上呼啸而过，在地面上留下两道发黑的车辙印以及散碎的煤渣，紧随其后的便是一辆刚从一旁的巷道里开出来的汽车，顶上摆着一堆尚未完全拆分的机械零件，两名穿着短褂的壮汉坐在车里吞云吐雾，许是某家工厂的采办。
车尾排气管喷出的大捧灰白色的蒸汽混杂着带有烟草味儿的雾气在风中盘旋不定，消散后显出街道一侧的三个并肩而立的身影。
路灯柱边站着一个身着黑色长袍，腰缠着嵌有鎏金纹路的皮带，脚蹬一双镶有玉石的布靴的魁梧男人，颚下留着一撮胡须，眼角与额头挂着些许皱纹，怀里还抱着一只小猫，正“呼噜噜~”的打盹。
“到底是重工业密集的城市，这官府的工厂也是差不离的状态。”
陆·狄仁杰·靖收回眺望吹砂城外那座火山的视线，转而落在街道对面高悬着“官营砂铁匠造坊”牌匾的大型工厂内外随处可见的大型管道以及门口不断进出的身着浅蓝色制式服装的工人们身上，顿了顿，撇头看向右侧站着的同伴，
“元芳，你怎么看？”
从庆乐岛到吹砂岛，整整一天半的时间，为了能尽快的展开行动，他们在登岛前便靠着傅鞠完成了变装，同时采用了化名，陆靖自称为狄仁杰，理由是这名字一听便知道是个能勘破谜团的人。
“想要进去估计得提前通禀，咱们趁着这个时间赶紧想个合适的身份，不然待会儿怕是不好聊。”
徐·李元芳·酌身上穿的是便于行动的劲装，腰间挂着本属于陆靖的两柄长刀，他扮演的角色是护卫，虽说不太明白为什么陆靖一定要让他用李元芳这个假名，但以他的阅历，想要演出护卫的状态自然不成问题。
“我们可以自称是岐黄岛的工厂采购员，以考察材料的名义跟他们接触，刚才出来的时候我带着一部分砂铁傀儡的关节，可以把它做为我们的产品。”
戴着单片机械眼镜，做学者打扮的傅鞠拎着一个手提箱，视线在陆靖还有徐酌两人的脸上逡巡，确保妆容没有问题。
“这办法不错，柯南，这方面待会儿就靠你去跟他们交涉了。”
“我能不能换个名字......我总觉得‘柯南’这个名字听上去有些不太吉利。”
没错，在某个恶趣味人士的强烈要求下，傅鞠的假名就成了柯南。
陆靖不是没给她其他的选择，柯镇恶，柯南二选一。
换你，你选什么？
“别在意这些细节，走吧。”
陆靖果断拒绝了傅鞠的要求，在他看来这名字可是恰当的很，左右看了眼没有车辆经过，大跨步的带着两人走向匠造坊。
虽是官方机构，但做为兼顾着商业交易的匠造坊，对于进出人远的审查并没有太多的限制，陆靖在说明来意后很快便得到了匠造坊这边负责人钱三启的亲自接待。
......
“确实是很不错的设想......所以你们购买融火砂是为了用于傀儡制作？”
匠造坊内部的一处会客室中，坐在木桌后边的钱三启看完傅鞠相当专业的演示，抿了口茶水，视线在身前三人身上打了个转，最后落在大马金刀的坐在他对面的狄仁杰身上，心中对他们的来意已信了七八分。
“不，我想您误会了，这只是初步的尝试而已，我们非常看好融火砂这种材料在各种地方的适用性，所以准备先购买一批用于傀儡打造，若是后续市场反应良好，我们还会进行大批量的购入！”
陆靖抚着琉璃的脊背，斜倚在沙发上，坐的虽是客人的位置，姿态与言语间却是流露着摄人心魄的气势。
做为一个超凡者，陆靖在面对普通人想要保持威慑力简直不要太简单，而在这种商业谈话中，这种气势无疑也是在增加他在对方眼中的可信度。
来之前他们在吹砂城内打听过，由于融火砂处理工序复杂导致的价格昂贵，大部分工厂在选购类似的材料的时往往会将目光投向效果差一些，价格也便宜许多的替代品，毕竟工厂要的是盈利，肯定得追求性价比。
因此融火砂这名头听着虽是响亮，真正能够达成交易的订单量却是极少，也正因为如此，陆靖在心里早就想好了一套说辞。
“能够得到这实在是我们的荣幸，我们这边的仓库就有不少融火砂存着，不知道您第一批打算要多少货？”
一听是笔大单，钱三启眼睛立时亮了几分，迫不及待地问道。
天知道每次清点库存都能看到融火砂在仓库里堆着他有多难受，眼下好不容易来个销货的途径，自然不想错过。
“正如我刚才说的，我们需要对融火进行更进一步的测试，这次来找贵方，只打算先采购一部分......柯南。”
陆靖给傅鞠使了个眼色，后者立刻从腰间取出一个钱袋，装作不经意的打开，在窗口投射进来的阳光下显出一片灿金色光芒的金叶让钱三启一时间看的眼睛发直。
他不是没见过钱，可这把十几枚金叶随便堆在一个钱袋子里头的，他还真就没见过！
然而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呢，就见到身前那人取出2枚金叶直接推到了他的面前。
“我们要买10斤融火砂，剩下的便是您的劳务费！”
融火砂一斤大约在10枚银元左右，这也就是说多出来的那枚金叶全是他的！
“啊这，这怎么好意思呢......”
嘴上推拖着，钱三启的手却是比谁都快的摁住了那两枚金叶，官营匠造坊是公家的产业，像他这样的说好听点是这边的掌柜，说的难听些就是个管账的，年收入顶天了也就2枚金叶而已，半年的薪酬，人家随手就拿出来当了他的劳务费。
这一瞬间，钱三启甚至觉得眼前这几人浑身都在发光，还是金灿灿的光！
“哎~这是您应得的，我这儿其实还有个不情之请，您也知道的，干我们这一行的，同行如敌国嘛，所以我想知道最近两个月有没有其他人来买过融火砂，量应该不小。”
傅鞠制作砂铁傀儡确实要用到融火砂，只不过陆靖真正的目的显然是后半句话。
“买融火砂的人不少，不知道您问的是哪家？”
“据我所知，他们是借了其他人的名义购买的，我们一时间也拿不出个名头，现在情况又颇为紧急......不知道您能否行个方便？”
魇鬼海贼团购买融火砂时自然不可能把自家大名签上去，所以陆靖想要的其实是近期购买融火砂的全部名单。
“这个嘛......我们这是官方匠造坊，保护客户隐私是我们的责任，若是私相授受，万一传出去，事后被人追究起来我可是要被请去大牢喝茶的。”
能坐到这位置的又岂是蠢人，陆靖的暗示钱三启几乎是立刻就听懂了，攥着金叶的手掌顿时一松，看向前者的目光也多了几分审度。
“您误会了，我可没说想要从您这获得什么名单，只不过想要提醒您一下，年纪大了记性总有不好的时候，文件什么的拿来拿去，忘在某处不也是常有的事情嘛，更何况是在刚赚了一笔外快的前提下。”
陆靖挑了挑眉，傅鞠再度取出一枚金叶摆到钱三启的面前。
后者就是个过目不忘的记忆天才，今天陆靖也要用钱给他砸出个老年痴呆！
“哎呦，您可真是说着了，这可是我的老毛病了，丢三落四的。”
一把将金叶揣进兜里，紧接着又弯腰在桌底下的保险柜前一阵操作，只听得“喀哒~”声响，便又拿着一个蓝色封皮的账本直起身来摆到桌面上，紧接着一拍额头，
“我那账本好像是找不到了，不好意思，这可是很重要的事情，我得出去找找......兴许要找个十分钟左右，各位在此稍候，等我找到了再过来招待诸位。”
话说完，钱三启直截了当的起身往门外走，跨出门槛后还相当考究的跟外边的人交代了一声，让他们别进来打搅。
这世道，谁会跟钱过不去呢？
“呵，这倒是个上道的。”
徐酌快步上前翻开账本，回头看向陆靖说道。
“抓住十分钟的时间，赶紧将最近三个月的交易记录誊抄下来，重点关注一些用私人名义购买的，尤其是跟咱们一样的采办。”
能否找到魇鬼海贼团的线索，就看这一下了！
傅鞠从背包里抽出记事本递给徐酌，后者比照着账本誊抄，她则是站在边上看着一连串的数字，人名，头衔在眼前划过，直到一串奇特的数字印入眼帘：12斤6两96钱。
其他的记录中购买融火砂的量最多也就精确到两，而这个数据却是精确到了更小的单位，也正因为如此，看上去格外显眼，视线转向旁边的购买者，福聚工厂采办。
“我找到了，陆......狄仁杰，就是这个数字，这绝对是我哥留给我的信息！”
看到这一串讯息，傅鞠抬手摁着上边的名称，蓦然开口说道。
“你哥留给你的信息？”
突如其来的发现让陆靖不由得有些意外，走上前来问道。
“绝对不会错的，福聚，傅鞠，还有这12斤6两，12月6日是我的生日！”
傅鞠摁着帐簿上的数据，表情笃定。
一个或许是巧合，两个凑到一块儿那便是必然！
问题在于傅匠辛为什么会在这留下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