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1 聚会(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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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刻我们正坐在地铁上,耳边的嗡嗡声让我的思绪飞到了那年和程程来上海看世博会的时候,上海的地铁真的可以用一个词来形容,人满为患。

    那天到的时候,最有趣的一件事情就是坐地铁。我们好不容易到了世纪大道换乘站,准备上车的时候,后面的人我已经无法估量,总之我唯一可以断定的是,这些人全上去,就算所有车厢都是空的,都装不下。嘟的一声,门打开的一瞬间,我们两被后面的人直接推上了车,在毫无防备之下,我们都惨叫了一声。上了地铁,我和程程被分开了,当时程程瞪大眼睛看着我。我本想瞪大眼睛看着她,并告诉她,别看老娘,老娘这不被当肉夹馍挤着么,别打算向我诉苦。结果我看过去的时候,表情温顺了许多,因为我看到她的胸前有一只胳膊,胳膊的主人是个男的。那男孩子年龄跟我们差不多,发现后,也很尴尬地想把胳膊移开,可是就是移不开。程程一怒之下,直接大叫了一声,顿时周围的人都哆嗦了一下,这不,胳膊移开了。

    我想到这的时候,不由得笑出了声,程程莫名其妙地看了我一眼,问我发什么神经。这时听到一阵悦耳的声音,下一站就到人民广场了,我们得换成到2号线,下面只有一站就到南京东路了。

    我整理了下情绪,就淡定地说道:“还记得10年夏天的世纪大道站么?”

    程程一听这话,直接伸出双手试图去掐死我,我忙躲开,哀求道:“傻妞,我保证我到现在没有跟其他人说过,只有你知我知,天知地知,如果你大打出手,那下次我们在上海就别指望混了,还要不要做地铁了是不?”

    程程眨了眨眼睛,看来是原谅我了,突然她冒出一句:“他也没告诉?”

    我当时脸就冷下来了,到底有多难看我不太清楚,总之我一听到他之类的,我太过敏感,阮小冬这个名字就会呼啦一下在我的脑子里转悠。

    我扭过头,不想说话了。

    “怎么啦?”程程知道自己犯了一个大的错误,试图在哄我。

    虽然这么久过去了,可给我的感觉就像是昨天发生似的,我并不怪程程,就是自己放不过自己,想封闭自己而已。

    这时人民大道到了,程程声音也小了许多,问道:“还要不要下车啦?”

    我气愤地拿着包,脚步沉甸地下了地铁。程程跟在我的后面,也不敢追上来。

    我思索一番,还是觉得算了吧,即使我痛苦又能怎么样呢,人家说不定压根就已经忘记了我。

    在人来人往的换乘大厅内,我挎着包转过头,看到程程一脸愧疚的站在那儿,就走了过去,搂住她,说道:“贱人,还要不要去南京路了,还要不要去好乐迪K歌啦?”

    程程把头在我的胸前蹭了一下,温顺地笑了笑,说道:“必须去啊,赶紧的。”

    然后我们两个疯婆子发疯似的朝2号线入口跑去,跑着跑着,我突然停了下来,程程一时没刹住,超出我好几米。

    我看到阮小冬出现在我的视线内,牵着一个女生的手,从另一个门进了2号线,并走上了和我即将要上去的那辆地铁。

    “怎么啦?”程程折回来莫名其妙地问道。

    我忙回答:“没什么,没什么,我们走吧。”

    于是我们俩就慢慢地上了车,上车后,我抓着扶手,失神地乱了心。刚刚是不是我看错了,那个身影和梦里的那个是多么的相像,而旁边的那个女生彻底闪瞎了我的眼睛。

    程程站在我的旁边,一直盯着我看,我不知道为什么,鼻子特别的酸,眼眶都湿润了。短短的两分钟,我忍住了泪水,不让它肆意地留下。

    “老婆,你就是一个资深病号,医院都成你家了。”

    直到下车,我和程程站在出站口,我都忍住没有流出泪水。

    程程一直小心翼翼地走在我的旁边,小声地说道:“若晨,有些事情必须得去面对,否则新生活永远都很遥远。”

    我强忍着,走到了外面,外面的冷风一股脑地吹在我的脸上,可我的脸很烫。我转头触碰到程程特别温柔的眼神,最终没有忍住,直接扑到她的怀里痛苦起来。程程慢慢地抚摸着我的后背,招手叫了一辆出租车。

    “师傅,到南京东路的好乐迪。”

    程程的这句话刚说完,我就赶紧把窗户打开,任由冷风肆意地吹在我的脸上,这样才能把我的泪水给风干,否则到了聚会场所,我这番模样,怎么对得起曾经大家赏脸给我封的美称。

    下车后,我们到了好乐迪门前,程程打电话通知咱们已经到了的时候,我的心就开始隐隐不安起来。我不敢往前一步,因为我感觉阮小冬就在附近,那心灵的不安告诉我他一定就在附近。

    程程大概是喊了我几声没有回答,就叹了一口气,拉着我朝里面走去。

    到处都充斥着吵杂的歌声,这地儿就是大学时光最满最足回忆的地方,无论心情好与不好都要来吼一嗓子。虽然这不是在苏州,可是我总有种回到家乡的感觉,那儿有我们一帮人,有阮小冬,有一切的一切,声嘶力竭的歌声,和满满的笑容。

    直到进门的那一刹那,我才证明了我心中的那份感觉是真实的,阴暗的包厢内,我一眼就认出了阮小冬。他正洋溢着满脸的笑容坐在那儿,搂着他的新欢在聊天。

    我紧张地紧紧抓住了程程的手,程程也紧紧地握着我的手,冲我点了点头,然后她非常爷们地托着我朝里面走。

    同学来了五六个,见到我们来了,都上来迎接,各种寒暄。在众人的注视下,我被程程就这么托着,就算我有千万个不愿意,我也得进去,我知道我无法逃避了。阮小冬和他的新欢这时也看了过来,我忙露出了满满的笑容,主动地朝里面走去,假装高兴地跟老同学打招呼,都说上海是个好地方啊,咱们班一共31个人,有13个到这地儿来发展。

    寒暄几句,就坐了下来,我的手一直紧紧地抓着程程的手。

    程程瞟了一眼阮小冬,还跟他们打了一个招呼,然后在我耳边说道:“若晨,别怕,该来的总归要来,要学着去面对,过去打个招呼先。”

    我木呆地坐在那儿,感觉自己被黏在了沙发上,直到此时此刻我还真的找不到一个合适的理由去跟他们打招呼。我曾经设想过我们再次见面的画面,他的手边有了另一个幸福的女人,我是不是要走过去,微笑地对那个女的说,我叫林慕晨,是阮小冬的前女友,我们以前很恩爱的。别逗了,林慕晨,你完全没有理由去主动和他说话,有句话说的一点都不假,分手了后如果还有爱,是不可能再做朋友的。

    程程突然抖了抖我的手,我愣了一下,朝那边看过去,却发现阮小冬牵着那女人的手走了过来。程程让我往旁边让了让,我死死地抓着她的手,根本不给她机会。我知道程程这时候肯定想站起来,让阮小冬坐在我的旁边,然后让我们寒暄两句。

    阮小冬和他的新欢坐在了程程的旁边,那女的娇气地问道:“亲爱的,这两位美女是谁呀,也不给我介绍下。”

    阮小冬腼腆地笑了笑,还和以前一样好看,然后看着我们俩一眼介绍道:“这位是黄程程,这位是林慕晨,都是我大学同学。”

    那女的哦了一声,然后冲我们笑了笑,说道:“你们好,我叫倪琳,你们也可以叫我小倪,哦对了,我是小冬的女朋友。”

    “小妮子。”程程咬着牙齿嘀咕道。

    我听到小冬这两个字的时候,心里面痛了一下,记得以前面前的这位男人答应过我,小冬只许我一个人叫。现在想想真可笑,我顿时觉得小冬小冬这么叫着很恶心,包括这么叫的人。

    然后倪琳就娇气地嚷着说她的歌到了,跑去唱歌了。阮小冬这时忙给他的新欢鼓掌,程程松开了我的手,然后留下一句,我去拿酒,你先坐回,我马上回来。

    阮小冬见程程走了,就转过头来看我,我忙低下头,把手机拿出来,假装自己现在也有了男朋友,正在和人家发甜蜜短信呢。

    他坐过来,干干地说了一句:“你手机还没有换啊?”

    我这才抬起了头,冷冷地说道:“你知道的,我比较念旧,不喜欢老换东西。”

    “若晨。”阮小冬轻声地喊了我的亲昵。

    我忙毫不示弱地回敬:“亲,我叫林慕晨,请叫我全名。”

    阮小冬做出了投降了动作,笑着说道:“ok,你还是一点都没有变,我本想跟你说声对不起的,毕竟我不辞而别,可是我发现现在没有说的必要。”

    我看着他那张脸就觉得恶心,虽然我以前以为那是我这辈子见过最精致的一张脸,此刻我实在按捺不住我的愤怒,直接站起来冲他大吼:“我跟你很熟么,拜托你离我远远的,别来烦我。”

    当时音乐很高,但是包厢里的所有人都感受到有人生气了,都往这边看过来。

    程程这时走了进来,见我站着,就忙解释道:“来大姨妈了,大家见谅。”

    阮小冬尴尬地坐了回去,程程走过来直接抓着我的手,把我按了下来,我呼着粗气,然后坐在了那儿。接下来,程程也没敢跟我说话,然后时不时往阮小冬那边看几眼。我翘着腿,看着倪琳拿着话筒,扭动着屁股,在那边唱歌。看着看着,我不由得露出了微笑,觉得今天来对了,如果在地铁上看到他们,却没有在这边遇见他们,估计回去要收拾这残缺的心情许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