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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2、仙师施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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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威堡现在的情况很不好。

    这里是即墨县最偏僻的地方,土地贫瘠,附近都是大山,一面临海,战堡的那点军田,根本出产不了什么粮食,以前还能从县里得到一部分粮饷补给,现在整个登州,大半个莱州都被孔有德所控制,环境混乱无比,自然不可能有粮饷补给送到这里来。

    马定远没有投降孔有德,明威堡附近每天都有乱兵在出没,出战堡都有性命危险,许多难民流离到明威堡,马定远口硬心软,实在不忍心看着流民在土墙外饿死,还把堡内紧缺的黍米拿了一部分出来熬粥,分给难民。

    这样做的结果,却使得堡外的难民越来越多,堡内的人对马定远的作为也有些微辞了。

    粮食就这没多,给了难民,他们自己就没有了,谁知道朝廷什么时候才会安抚好孔有德。就算真的平定了兵乱又如何,朝廷的军饷粮草,都是朝辽东那边送去,登州和莱州向来是朝廷遗忘之地,前不久东江那边,因为袁崇焕刻意断绝粮饷,更是出现了人食人的惨剧。

    要不是孔有德发起兵乱占据登州,朝廷看也不会看这里。都说会哭的孩子有奶吃,辽东那边天天喊穷,崇祯明知道大部分军饷是被辽东边军将领瓜分了,还是想方设法凑集军饷物资送过去,万一边军也闹兵变,甚至投降建奴,那大明就没有任何屏障可以抵御建奴的铁蹄。

    上万难民就这样躺在明威堡外,现在马定远骑虎难下,继续施粥。堡内军户不满,而且仅存五百石粮食不到。换算成地球现在的单位,大概就五万斤。明威堡三千多人,再怎么省,一天也得吃十石之数,五百石只够他们一个多月的消耗,更不要说供应堡外上万流民所需。

    不施粥也是一个大问题,饿疯了的流民,可不会考虑堡内粮食够不够的问题,万一对明威堡的大门发起攻击,明威堡的人除了狠下心来消灭这些难民。就没有其他办法可想。

    马定远皱起了眉头,或许当初就该听手下的劝说,对堡外的流民不闻不问的。

    “佑之,你说现在该怎么做?”

    马定远问的是自己的张文程,字佑之,是马定远手下的百户,也是他的幕僚,深得马定远信赖。

    张文程苦笑说道:“千户大人,当初属下就说不能给难民施粥。现在是不能停了,一停肯定要激起民变,除非大人狠下心来,将难民屠戮一空。以后自然不会继续有难民前来。”

    马定远摇头说道:“这自然是不成的。”

    张文程只得说道:“如今唯一之法,只能向其他人借粮。”

    “借粮?”马定远愣了一下:“向谁借?”

    “胶州的士绅!粮商1张文程一字一顿的说道。

    马定远摇头说道:“他们不可能借给我们的。”

    张文程眼中凶光一闪:“不借就抢1

    马定远脸色一变:“你疯了!就算是孔有德的乱兵,都不敢抢掠士绅财物。我们明威堡这小小的千户所,拿什么去抢?”

    “就算真的去抢。那些士绅大族,都有自己的私兵。我们明威堡的军户,素质远远比不上他们的私兵,兵器也破旧,就一千几百人怎么去抢?”

    士绅是大明的统治基础,可以说,得罪了士绅阶层,就是得罪了整个大明,是不可能在这里混下去的,孔有德兵乱,不理朝廷调令,也得约束士兵,只敢抢掠百姓村子,而不打士绅的主意。

    那些粮商同样如此,莱州和登州不产多少粮食,尤其现在是小冰河时期,全国各地粮食都减产闹饥荒,要是哄抢粮商,就没有商人会运送粮食到这里,甚至能把孔有德的士兵活活饿死,除非孔有德像李自成张献忠他们一样,揭竿起义,到处抢掠为生。

    张文程不理马定远叱骂,迳自说道:“千户大人!我们这点人自然抢不到粮食,但现在外面可是有上万流民1

    “我们只需暗中派人鼓动他们,说胶州大把粮食,引着他们到胶州去,不用自己动手,这些难民就会自己去取粮食。”

    他的计划也算狠毒,一方面可以趁机引走难民,另外一方面,也能浑水摸鱼的从士绅粮商哪得到粮食运回来明威堡。

    马定远沉吟起来,脸上有些犹豫不决,张文程继续说道:“大人!孔有德能乱,为什么我们不能乱?现在这个世道,有兵有粮,便是官家都不敢轻易动咱们,要是抢来粮食,把上万流民控制在手,我们算是在这里站稳脚了,真的不行,降了孔有德也罢,难道要活活饿死不成1

    马定远一拍额头,烦恼的说道:“算了,你这话别传出去。堡里的粮食还能支持一阵,真的没有办法再说。”

    “上次那个金狼仙师,不是说还会回来帮助我们吗?说不定迟点就会到了。”

    张文程叹了口气:“大人,天下那有这样便宜的事情,就算那个人真的是天上仙师,那么多饿死的人不管,为什么偏偏帮助我们明威堡?肯定有所求的。”

    马定远还想说什么,忽然间一个亲兵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大人,金狼仙师来了1

    “什么?”马定远一下子站了起来,“金狼仙师什么时候来的?”

    那个亲兵喘着气说道:“来了不久,天空白光一闪,金狼仙师就出现了,凭空变化出白花花的大米分派给堡外的难民,还拿出了大铁锅,让难民可以自己煮食。堡里的军户都跑了很多出去从仙师手中得到好些大米。”

    他舔了舔嘴巴:“那些大米都是颗颗饱满的上好大米,恐怕皇宫的人都吃不上,肯定是仙家的粮食,就这样变化出来,分文不取的送给难民,果然是拥有无比慈悲心肠的上界仙师。”

    马定远和张文程都吸了口气,惊骇的说道:“竟有这样的事?”

    在常年吃不饱的社会,什么神通手段都比不上直接变化出粮食!传说的白莲教大仙,能刀枪不入、呼风唤雨、撒豆成兵又如何,他能变化出粮食给信徒吃吗?还不是让人去抢来粮食。像叶飞雨这样变出粮食,简直是无法想像的仙家神通!

    马定远和张文程急忙离开了堡楼,还没有到黄土城墙之上,便听到一把无比宏亮的声音大声说道:“大家切莫争抢,每人都能分到粮食,谁个乱来,便取消分粮资格。”

    马定远等人这时距离城墙还有五六百米,这把声音如同在耳边响起,上万难民的嘈杂声音都遮盖下来,马定远忍不住惊异说道:“这又是什么仙家手段?”

    那个前来通报的亲兵连忙解释说道:“大人,这是金狼仙师的一件法宝,可以把声音增大百倍。刚刚金狼仙师凭空出现,惊呆了许多难民,后来仙师慈悲,见到难民跪拜祈祷,就拿出粮食,引起难民骚乱,仙师说的话他们都听不到,最后仙师就拿出了这仙家法宝,一说话,可把大家吓坏了,这才听从仙师吩咐,排好队领取仙粮。”

    马定远强自镇定的点点头,随后登上城墙,果然看到原本在城外死气沉沉,倒躺地上节省体力的难民,这时都排好了队,虽然是十几个拥在一起的队伍,还排得歪歪斜斜,但到底没有发生哄闹之事。

    金狼仙师的无上神通确实叫人震憾,就算平常最好勇斗狠的地痞恶徒,这时都不敢有任何小动作,乖乖拿着破碗瓦罐,在队伍中等待仙师赐予仙粮。

    队伍后面,还有许多马定远熟悉的面孔,那些都是收到消息,连忙出堡分粮的明威堡军户。

    叶飞雨自然不知道自己从私人空间拿出粮食,对这些难民的震憾力有多么的大,见到难民听话的排队领取粮食,也没有拿捏什么,反正三几千斤粮食不算什么,让这些难民对自己敬畏有加,反而更容易控制他们,方便自己实施计划。

    换了其他人,可能会怕哄抢导致性命危险,但如今的叶飞雨,对这些普通人来说,仙师的称呼毫不夸张,拥有两千公斤的巨力,超过常人数倍的神经反应速度,加上防护盾和护身符,甚至能躲避枪弹,让大炮打中都没有性命危险,自不怕难民失去控制哄抢粮食。

    马定远在墙头看得真切,当地上的麻袋大米分派完,金狼仙师手掌一招,凭空又出现一个大麻袋,看样子足足有两石重,打开之后,果然是白得能晃花眼的上好大米,随后便毫不吝啬的舀出了一大勺倒给排队的难民。

    旁边还有几个大锅架起,地下红彤彤的烧着柴火,以仙师的手段,自然不像马定远这样熬的是稀得不能再稀的小米粥,马定远隔着上百米的都能闻道其中令人难以抵受的肉香,这粥居然是放了肉进去的!

    巨大的金狼静静的蹲在仙师身后,以凌厉的目光审视着每一个难民。

    它的存在,让难民知道,叶飞雨这个仙师,不是只有慈悲心肠的,要是谁敢不听从仙师的指引,这头巨大的仙狼,会让那些人知道仙家的杀伐手段。(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