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第二十九章 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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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云清是真的吓住了李泽庭。
当发现她的泪水怎么也停不下后, 他叫来了护士——他是去叫医生的，但医生没什么紧急状况都去休息室了, 只有值班护士。
那护士三十来岁, 年龄不是很大, 在值班护士里却是绝对的老资格了, 非常镇定：“应该是做噩梦，这是脑震荡后遗症的表现。”
“那……怎么办？”
“没事, 她脑震荡不是太严重不太严重吗，没意外的话过几天就好了。”
“不是, 她现在哭的这么厉害，就没有什么办法吗？”
护士看了他一眼, 见他满是担心, 心下暗笑。她作为孩子妈, 现在已经进化到看到帅哥不是肖想而是调侃了。李泽庭气势足, 要在别的地方, 她还不见得敢随意调侃, 但在这个地方，主任医生她都敢怼, 更不要说病人家属了，当下就道：“要不你叫醒她试试，叫醒了，你哄一哄也许就不哭了。”
李泽庭一怔，一时间就有些局促。
“你要不嫌麻烦，多叫几次, 多哄几次。”
……
李泽庭在哄人方面不是太有经验。
他擅长的是处理事情，有事说事，这个事情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早先王婷同他闹矛盾，如果能明确说出要求的都好办，没有要求的……他只能按照惯例来办，有的时候好像办的不错，有的时候好像就有些问题。
此时坐在张云清身边，一开始除了帮她擦泪，实在是不知道要怎么办，后来尝试着叫她，又叫不醒，再之后就有些不忍心叫了。
他看过一些心理方面的书籍，知道人在悲伤的时候，应该让他去完整度过这次悲伤——虽然医生说这是噩梦后遗症，但张云清哭成这样，显然也是难过伤痛的。
他不知道张云清为什么会这么难过。
她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都是笑语晏晏；
早先和他通电话的时候，也都是精神满满。
她刚来他这里做兼职的时候，他也看过她的资料。
不耀眼，也没什么特殊的，就是父母那一栏里填的是离异，不过现在父母离异的真的不少，一般来说，是哭不成这样的。
他本能的觉得要同吴钧有那么点关系，他怎么想都觉得张云清那么喜欢吴钧是不正常的，也是怎么想，都想不通的。
“他也，没有多好……”实在没干过这事，李泽庭一开始说的非常艰难，“那个吴钧和他女朋友，经常吵架……”
说到这里，停了停，横向来回对比了一下：“成绩也不是太好，能上m大，是体育加了二十分……来m大，就补考过两次……”
再一次停了下来，叹口气：“他是不错，人挺好的，挺讲义气，也没什么恶习。抽点烟，抽不多；不会喝酒，从不闹事，课逃的也少，歌也唱的不错，爱健身……对他女朋友也很好。但他不喜欢你……他不喜欢你，这是没有办法的……感情这种事，真的是勉强不来。和你够不够好漂不漂亮都没有关系，你再难过，也没有办法。哭了这一次，就不要再哭了好不好？”
满满的心疼，浓浓的不舍。
“我……我很喜欢你……”
虽然此时张云清还在昏睡，李泽庭说完这一句，也是脸孔胀红，他不想说的，可又有点控制不住。
看着张云清，既想她听到，又怕她听到。
本来手正在帮她擦泪，这一刻，指尖都有些颤抖。
他长长的吸了口气，见她泪水好像变少了点，也不知道她是醒了还是没醒。
但眼见仿佛管用，就继续道：“我以前……是不知道什么叫喜欢的。也不能说不知道，我喜欢有规律的东西；一个齿轮卡着另一个齿轮，表就能走了；两个11加在一起是22，3个11加在一起是33，99个11，999个11，不管什么数字，有多少个，只要能说出来，总是能算出来的……我喜欢这些，从小就喜欢计算这些。后来有了计算机，就喜欢这里面的程序，喜欢破解喜欢研发喜欢探寻……很喜欢。我不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我以为……就是那个样子的。我对她好，照顾她，给她买她想要的东西，和她一起组织家庭，这就是喜欢了。但我喜欢上你，就知道不是了……”
他看着张云清，见她脸色苍白，小脸陷落在枕头里，只觉得心中刺痛：“我每天，都在想你……我想过不想的，可是没有办法……我也不怎么喝酒，也不怎么抽烟，歌也唱的不错，胸肌……也是有的，你来试试，喜欢我好不好？”
张云清睁开了眼，李泽庭身体一僵，都不知道摆什么姿态了。
他看着张云清，一颗心七上八下，扑腾的厉害。
而那边张云清并没有看他，只是咬住了自己右手的食指，没有再流泪，却更为悲伤。
李泽庭一怔，就见她的右手有血流出。
“张云清！”他连忙把她的手拉出来，“你干什么？你怎么了？”
张云清看向他，这一次，终于有了点意识：“……师兄？”
“是我，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疼。”
“哪里疼？”
“都疼……”
都很疼啊，头疼心疼身体疼，撕心裂肺的疼，却又没有办法，她缓缓的侧过身，蜷缩在那里，李泽庭拉着她的手，又是难过，又是茫然。
怎么办？
她这么难受，他却什么都做不了；
怎么办？
到底要，怎么办啊。
张云清迷迷糊糊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着了，李泽庭却是枯坐了一夜。
黄晓梅第二天一早过来的时候就吓了一跳。
不是李泽庭的状态吓人，而是，这怎么是拉着手的？
昨天李泽庭过来的时候她倒没有多想，虽然早先张云清从李泽庭那里帮她介绍工作的时候她也兴奋了一把，但之后就知道，不是那么回事了。
张云清那个义务劳动，倒阴差阳错的给李泽庭那里做了兼职。
当然对这一点她有过怀疑。
张云清的英语，什么时候这么好了？她上一次考四级也就罢了，张云清本来就成绩不错，寒假的时候再突击一下也很有可能突飞猛进——何况她虽然课逃的乱七八糟，但天天接触老外，也应该是有助于提高英语成绩的。
不过这都能帮李泽庭翻译了吗？
他们学校，有专业的英语系的啊。
但这话她不是太好问，她和张云清的关系没到那个地步，问起来就像质疑她的水平似的。
不过她和李泽庭没什么她还可以肯定的。
天天忙着带团，全国到处乱跑，怎么也不是谈恋爱的状态。
而且平时没事的时候，也几乎不谈论李泽庭。
黄晓梅觉得，她如果有个李泽庭这样的男朋友，就算不天天粘着，也绝对是要挂在嘴边的。
张云清在云腾做兼职，昨天又是在同他们聚餐后出了事，那李泽庭过来太正常了，没见其他几个人也过来了吗？而且还杀气腾腾的。
但这拉着手，这、这……这感觉是拉了很长时间了啊！
黄晓梅一时就不知道要摆什么姿态了。
看到她，李泽庭回过神，见她目光有异，这才注意到自己还拉着张云清的手。
他把她的手放好，抿了下嘴：“昨天晚上她醒了一次，不知道为什么，咬了自己的手。”
“啊！”黄晓梅一惊，“怎么、怎么回事啊。”
李泽庭摇摇头，正要说什么，那边张云清缓缓的醒了，她眨巴了一下眼，有点疑惑的看向黄晓梅：“二姐？”
“老六你怎么样！”黄晓梅连忙过来，“头疼吗？还恶心吗？想不想吐？”
张云清揉了揉眼：“怎么了？”
“我的天，你还问怎么了，你昨天摔出脑震荡了好不好？叫都叫不起来，我都要打120了……”她话说到一半，那边医生过来了，看了一下她的状况，又问了她几个问题，“应该是没什么大问题的，再观察观察没什么事的话，就可以出院了。”
张云清应了一声，那医生转过身，跟在他身后的护士促狭一笑：“小姑娘，你有什么委屈呢，就直接对男朋友说，不要睡着的时候在这儿哭，可把他吓坏了。”
男朋友？张云清一怔，抬起头，就看到连耳朵都有些发红的李泽庭，顿时也有些发窘，然后连带着，想到了昨天晚上看到的那一幕……立刻的，各种感慨在心中翻滚，情绪多了，脑袋一个刺痛，她猝不及防，就呻、吟了一声。护士顿时笑了：“看看看看，提到男朋友就有状况，赶紧的，来哄吧。”
李泽庭被调侃的手足无措，咬了下牙，勉强镇定道：“那个……她，没事吧？”
“那就要看你哄的怎么样了。”
……
护士是笑着走的，病房里的气氛就古怪了起来。
张云清是不知道说什么，李泽庭更不知道，他看了一眼张云清，见她好像没什么事，就有些不太敢多看，黄晓梅左看看右看看，闹不清状况，也不好开口。
李泽庭咬了下牙，正要开口——虽然他也不知道说什么吧，但作为这房里唯一的男人，总是要先打破这个古怪的，而在这时，他的电话就响了，那边传来猴子的声音：“老大，抓住那孙子了，是体育系的。”
李泽庭挂了电话，看向张云清：“你知道昨天晚上是谁吓的你吗？”
“好像……”张云清扶着头，“是体育系的一个人，早先在学生会那边见过……”
李泽庭点点头，看向黄晓梅：“这里就先麻烦你了，我先去办点事，一会儿回来，有什么事打我的电话。”
黄晓梅应了一声，过后抓了抓头：“老六，刚才学长说那一句话好像很古怪。”
“什么？”
“说不出来，反正很古怪。”
张云清精神不济，也没有多想，又一次闭上了眼，黄晓梅也不再说什么，只是在那里琢磨，李泽庭刚才那一句，就像张云清是他什么人似的，明明论交情的话，她和张云清更深吧……
作者有话要说：因为今天在夹子上，这一章更的晚了，鞠躬感谢大家，明天早上见！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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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张云清是真的吓住了李泽庭。
当发现她的泪水怎么也停不下后, 他叫来了护士——他是去叫医生的，但医生没什么紧急状况都去休息室了, 只有值班护士。
那护士三十来岁, 年龄不是很大, 在值班护士里却是绝对的老资格了, 非常镇定：“应该是做噩梦，这是脑震荡后遗症的表现。”
“那……怎么办？”
“没事, 她脑震荡不是太严重不太严重吗，没意外的话过几天就好了。”
“不是, 她现在哭的这么厉害，就没有什么办法吗？”
护士看了他一眼, 见他满是担心, 心下暗笑。她作为孩子妈, 现在已经进化到看到帅哥不是肖想而是调侃了。李泽庭气势足, 要在别的地方, 她还不见得敢随意调侃, 但在这个地方，主任医生她都敢怼, 更不要说病人家属了，当下就道：“要不你叫醒她试试，叫醒了，你哄一哄也许就不哭了。”
李泽庭一怔，一时间就有些局促。
“你要不嫌麻烦，多叫几次, 多哄几次。”
……
李泽庭在哄人方面不是太有经验。
他擅长的是处理事情，有事说事，这个事情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早先王婷同他闹矛盾，如果能明确说出要求的都好办，没有要求的……他只能按照惯例来办，有的时候好像办的不错，有的时候好像就有些问题。
此时坐在张云清身边，一开始除了帮她擦泪，实在是不知道要怎么办，后来尝试着叫她，又叫不醒，再之后就有些不忍心叫了。
他看过一些心理方面的书籍，知道人在悲伤的时候，应该让他去完整度过这次悲伤——虽然医生说这是噩梦后遗症，但张云清哭成这样，显然也是难过伤痛的。
他不知道张云清为什么会这么难过。
她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都是笑语晏晏；
早先和他通电话的时候，也都是精神满满。
她刚来他这里做兼职的时候，他也看过她的资料。
不耀眼，也没什么特殊的，就是父母那一栏里填的是离异，不过现在父母离异的真的不少，一般来说，是哭不成这样的。
他本能的觉得要同吴钧有那么点关系，他怎么想都觉得张云清那么喜欢吴钧是不正常的，也是怎么想，都想不通的。
“他也，没有多好……”实在没干过这事，李泽庭一开始说的非常艰难，“那个吴钧和他女朋友，经常吵架……”
说到这里，停了停，横向来回对比了一下：“成绩也不是太好，能上m大，是体育加了二十分……来m大，就补考过两次……”
再一次停了下来，叹口气：“他是不错，人挺好的，挺讲义气，也没什么恶习。抽点烟，抽不多；不会喝酒，从不闹事，课逃的也少，歌也唱的不错，爱健身……对他女朋友也很好。但他不喜欢你……他不喜欢你，这是没有办法的……感情这种事，真的是勉强不来。和你够不够好漂不漂亮都没有关系，你再难过，也没有办法。哭了这一次，就不要再哭了好不好？”
满满的心疼，浓浓的不舍。
“我……我很喜欢你……”
虽然此时张云清还在昏睡，李泽庭说完这一句，也是脸孔胀红，他不想说的，可又有点控制不住。
看着张云清，既想她听到，又怕她听到。
本来手正在帮她擦泪，这一刻，指尖都有些颤抖。
他长长的吸了口气，见她泪水好像变少了点，也不知道她是醒了还是没醒。
但眼见仿佛管用，就继续道：“我以前……是不知道什么叫喜欢的。也不能说不知道，我喜欢有规律的东西；一个齿轮卡着另一个齿轮，表就能走了；两个11加在一起是22，3个11加在一起是33，99个11，999个11，不管什么数字，有多少个，只要能说出来，总是能算出来的……我喜欢这些，从小就喜欢计算这些。后来有了计算机，就喜欢这里面的程序，喜欢破解喜欢研发喜欢探寻……很喜欢。我不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我以为……就是那个样子的。我对她好，照顾她，给她买她想要的东西，和她一起组织家庭，这就是喜欢了。但我喜欢上你，就知道不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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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云清睁开了眼，李泽庭身体一僵，都不知道摆什么姿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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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边张云清并没有看他，只是咬住了自己右手的食指，没有再流泪，却更为悲伤。
李泽庭一怔，就见她的右手有血流出。
“张云清！”他连忙把她的手拉出来，“你干什么？你怎么了？”
张云清看向他，这一次，终于有了点意识：“……师兄？”
“是我，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疼。”
“哪里疼？”
“都疼……”
都很疼啊，头疼心疼身体疼，撕心裂肺的疼，却又没有办法，她缓缓的侧过身，蜷缩在那里，李泽庭拉着她的手，又是难过，又是茫然。
怎么办？
她这么难受，他却什么都做不了；
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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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云清迷迷糊糊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着了，李泽庭却是枯坐了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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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李泽庭过来的时候她倒没有多想，虽然早先张云清从李泽庭那里帮她介绍工作的时候她也兴奋了一把，但之后就知道，不是那么回事了。
张云清那个义务劳动，倒阴差阳错的给李泽庭那里做了兼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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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晓梅一时就不知道要摆什么姿态了。
看到她，李泽庭回过神，见她目光有异，这才注意到自己还拉着张云清的手。
他把她的手放好，抿了下嘴：“昨天晚上她醒了一次，不知道为什么，咬了自己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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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泽庭摇摇头，正要说什么，那边张云清缓缓的醒了，她眨巴了一下眼，有点疑惑的看向黄晓梅：“二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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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泽庭被调侃的手足无措，咬了下牙，勉强镇定道：“那个……她，没事吧？”
“那就要看你哄的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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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士是笑着走的，病房里的气氛就古怪了起来。
张云清是不知道说什么，李泽庭更不知道，他看了一眼张云清，见她好像没什么事，就有些不太敢多看，黄晓梅左看看右看看，闹不清状况，也不好开口。
李泽庭咬了下牙，正要开口——虽然他也不知道说什么吧，但作为这房里唯一的男人，总是要先打破这个古怪的，而在这时，他的电话就响了，那边传来猴子的声音：“老大，抓住那孙子了，是体育系的。”
李泽庭挂了电话，看向张云清：“你知道昨天晚上是谁吓的你吗？”
“好像……”张云清扶着头，“是体育系的一个人，早先在学生会那边见过……”
李泽庭点点头，看向黄晓梅：“这里就先麻烦你了，我先去办点事，一会儿回来，有什么事打我的电话。”
黄晓梅应了一声，过后抓了抓头：“老六，刚才学长说那一句话好像很古怪。”
“什么？”
“说不出来，反正很古怪。”
张云清精神不济，也没有多想，又一次闭上了眼，黄晓梅也不再说什么，只是在那里琢磨，李泽庭刚才那一句，就像张云清是他什么人似的，明明论交情的话，她和张云清更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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